89、Chapter 081. Dem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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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恶魔
Chapter 081.Demon
你看她灵魂的颜色，我从没见过这么纯粹的白，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消失掉。
——Sebas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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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兰岛东部的边陲小镇，才入秋就开始下雪了。寒风吹过荒原，天空是乳白色，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天与地的交接处出现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为首的男人头戴鹿皮帽，红色的头发纠缠错乱，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已经变成难看的紫灰色。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杆和她身高严重不符合的长杆猎枪，瘦弱的身躯看起来随时会被寒风吹得无影无踪。
“艾米丽，快点，回到族里就安全了。”男人说。
“可是，”艾米丽眼中噙着泪花，“妈妈——”
“闭嘴，不要再提她！”
艾米丽不说话了，流淌的泪水冻成细小的冰晶挂在脸上。这时突然有嗥叫声响起，男人紧张地看了看身后，果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移动的黑点，绿莹莹的眼眸如同通向地狱的鬼火。
那匹狼又追上来了。
“爸爸，我们会不会也和妈妈和哥哥一样……”
“我说了闭嘴！不然我就丢下你不管了！”男人嘴上很凶，心里却十分没谱。狼天性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单枪匹马选择有真枪实弹的人类作为狩猎目标。说起原因无非是自己一个星期前打猎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狼窝，趁母狼不在的时候把里面的两个崽子拿走了。那两只小狼崽最后剥了皮卖了好价钱，自己也吃了一顿美味的狼肉汤。不知是不是自己留下的气味被母狼记住了，之后狼群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和家人。
前天深夜，他们狩猎的临时帐篷遭到了狼群的突袭，他的妻子和大儿子被残忍地咬死，自己和小女儿侥幸逃了出来。他毕竟是全族的族长，族中最优秀的猎人，一路上利用地形打死了三匹白狼，只剩下狼崽的母亲还在继续跟踪他们。走到这里时，他们已经在无人区跋涉了两天一夜。他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样下去的话……
“爸爸，那匹狼跑过来了！”
可恶，真的要死在这里吗？要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还有脱身之法，加上艾米丽……要是大儿子约克没死就好了！我们两个一起一定能搞定这匹狼，那蠢货，为什么手无寸铁也要挡在头狼面前保护妹妹当肉靶子？为什么死的是约克不是她？！巨大的恐惧和恨意让男人眼睛都红了，眼看着那匹母狼越来越近，女儿抖抖索索地举起猎枪准备瞄准，结果慢了一步被母狼扑倒。
“爸爸救我——”艾米丽伸出手臂疯狂挣扎被咬断之后便无声无息。男人一步步后退，控制不住全身开始发抖。母狼抬起头，眸中的绿色又像讥讽又像嘲笑，看着男人迅速扑过去——
枪响。
母狼压在他身上，沾着女儿鲜血的獠牙距离喉咙仅余一寸，却已经停止呼吸。男人扒开狼的尸体坐起来，看见艾米丽趴在地上，残缺的左臂鲜血不断流出染红雪地，右手抓着猎枪的枪柄：“爸爸，我为妈妈和哥哥报仇了……”
“艾米丽！”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一瞬间男人无比悔恨之前对女儿的恶语相向，甚至还有过要她而不是约克死的念头，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女孩的声音愈加微弱：“我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哥哥厉害，遇见事情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这次……保护了爸爸，我终于有用了一回，见到妈妈她也不会说我了……”说到这里便一动不动了。
“不，你不会死的。”男人下定了决心，拿起女儿的断臂用血在雪地上画出一个五芒星结界。一团黑影从空中浮现，声音带着笑：“哦呀哦呀，已经有十年没有人类召唤过我了。那么这位先生，你愿意奉献灵魂，要我为你达成什么愿望呢？”
“救活我女儿。”男人指着地上已经昏迷的红发少女说。
“可她已经死了。”黑影变作一个身穿燕尾服的高个子男人，“就算是恶魔，也没有能力复活已经死去的人。”
“不，你有。”
“什么？”
“把她也变成恶魔。”
“呵，”燕尾服男人发出轻轻的笑声，“你是找对人了，在恶魔界除了路西法，只有领主有这个能力，可我为何要答应你这么过分的请求？”
“我以族长的名义起誓，不光我，所有的族人的性命与灵魂都交付于你。这样可以达成契约条件吗？”
“成交。”
一身枣红长袍的银发男子从空中浮现，轻飘飘落在燕尾服男子身边，看着地上女孩的尸体：“米卡利斯，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把人类变成恶魔，不但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而且变成的恶魔会和你形成类似亲缘的绑定关系，因为她的魔力完全源自于你，一旦她受伤，你也会受到牵连。可以说你是给自己直接制造了一个软肋，这点你不会不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米卡利斯看了看地上女孩冰冷的身躯，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脖子和双腿把她抱了起来，“不过那个男人不是也用一族人的灵魂作交换了吗，其实也没亏多少。”
“少来了，以你的能力，想直接夺走他们的灵魂不是轻而易举。说吧，什么原因。不然我就去告诉我表妹，她吃醋的功力你不是不知道，有你好受的。”
“阿尔洛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又没在你和那些奶油小生之间挑拨离间，你为何要跟我和凯蒂过不去？”
“那当然，我就这么一个表妹，出现了这么大一个情敌作为表哥有义务要通知她提前防范啊。说真的，除了喜欢这个女孩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任何理由要通过变成恶魔这么极端的方式把她留下来。”
“这个女孩，挺有趣的。”米卡利斯说，“她父亲一直不喜欢她，在儿子为了保护她被狼吃掉之后甚至怨恨为什么不是她死掉。在狼咬掉她手臂的时候她父亲也没有作为。这种情况下，她非但没有怨恨，还牺牲自己保护了父亲。你看她灵魂的颜色，我从没见过这么纯粹的白，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消失掉。这样的人类，即便变成恶魔，也会十分忠诚可靠。”
“你的意思是，”阿尔洛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吃惊不小，“你要她当你东方城堡的女仆？”
“是啊，路西法迫于你和其他恶魔的压力同意我当了东方领主，可是又想借着给我物色女仆的由头安插一个眼线进来。我会把她带回东方城堡，你替我回绝路西法，说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女仆。这样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这的确是个解决办法。可是，”两条身影丢下男人失去灵魂的尸体在茫茫雪原上漫步，说话时阿尔洛基停下脚步，“如果别的恶魔知道了艾米丽的来历，就相当于知道了对付你的办法。”
“此地只有你我，至于艾米丽我会洗掉她作为人类的所有记忆，这样便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这件事情。”
“你倒是真信任我。”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Chapter 081. Dem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