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04.Confu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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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困惑
选择永夜，即是放弃天堂。 ——C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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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氤氲，雾气蒸腾中，少年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温热的水温总能卸下一个人的警惕防备，也能令平时难以触及的变得简单浅显。夏尔背靠在温泉池边，星眸半闭，突然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做什么？”身后为他擦背的执事停下动作，反问。
夏尔身躯一颤，水下的手握成拳头。塞巴斯等待着他的斥责，不料过了许久，才听到主人的回话声，冷漠中难掩疲惫的口吻：“捉弄我就这么让你觉得愉悦吗？”
“波酱……”
“掰起我的脸让我认清残酷的事实，同时又继续做我的执事。拥有这么宏伟的城堡，你在恶魔界很有地位吧？”夏尔淡漠的话语就像冰，一下下撞击着执事的神经，“用契约强迫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做我的执事，我承认我很无耻。所以，你就像那些异教徒一样肆意玩弄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迫使我主动解除契约的方法？
水雾之后，执事的红眸如宝石一样冷艳剔透。
“如果波酱指的是昨天的失礼的话，我向您郑重道歉，并保证类似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他低声说，继续为少爷擦背，却被猛地挣开。
“事情已经发生了。”
夏尔霍然转身，牢牢抓住执事拿着浴球的手，一蓝一紫两色眼眸像是镜子，倒映出执事面无表情的脸孔：“报复也罢，玩弄也罢，给我个理由。”
理由？
塞巴斯在心中问自己。
不遵守游戏规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本来很浅显明了的答案，在和少爷那双清澈眼眸对视的刹那，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有什么东西，已经变质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夏尔瞳孔剧烈颤抖着，抓住执事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你不回答是么……”
浴池，真是一个容易让人暴露脆弱的地方。
居然动不动就想流泪。
“因为波酱无法给我渴求的灵魂，只能寻求别的补偿。”看见一向坚强的少爷此刻露出如此哀伤的神色，执事心头巨震，下意识说出最初的想法。话一出口，就看见那双漂亮眼瞳中的光亮，彻底灭了。
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冰寒与冷意。
“索求报酬是么，我明白了。”夏尔不知道自己如何能用如此淡漠的口吻，把这样残忍的事实说出来。
也是，对方本就是贪恋灵魂的恶魔，我能够奢求什么。
真是愚蠢啊。
“你方才说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你不会忘记你的承诺吧？”
“当然，我的主人。”
夏尔唇角冷笑一闪即隐，倏忽从水里站起：“我洗好了。帮我更衣，然后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塞巴斯在夏尔上岸的瞬间用一条洁白的浴巾把夏尔全身裹住，一边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滴一边问：“波酱要去哪里？”
“四处逛逛。让艾米丽陪我去，我不需要你的陪同。”
下午一点。一辆豪华舒适的两架马车从城堡出发，在烈阳下车轮辚辚驶向广袤的田野。
“伯爵大人和米卡利斯大人吵架了吗？”车上，艾米丽坐在夏尔的对面，一脸担忧地问。
“哪有的事。”夏尔一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
“可是，伯爵大人和米卡利斯大人看起来都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要跟我提那个家伙！”夏尔心里无来由一阵烦躁，相当粗鲁地打断女仆的话。
“对不起，伯爵大人！”艾米丽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大人了，急忙低头道歉。
久久没听到回答。
女仆偷偷抬起眼，发现这位大人的注意力早不在自己身上。蓝灰的刘海被风微微吹起，未被遮挡的左眸淡然望向窗外，深蓝的眼瞳恍若深邃的海洋。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双唇，无瑕的侧脸美得就像油画上的天使。
精致到极点的美丽。艾米丽在心中默默赞叹。
支起下巴的胳膊便是隔着布料看来都是纤弱无比，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之吹散；然而这样弱小的躯体却笼罩着不可思议的强大气场，丝毫不逊于主人米卡利斯大人的淡漠，孤傲，冷艳，高贵……
这就是，让高傲的主人另眼相待甚至不惜贬低身份作为执事侍奉的原因吗？
似是感应到了对面的目光，夏尔倏忽收回视线看向女仆。艾米丽感觉自己如同偷窥帅哥被抓到那样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抱……抱……抱歉！”
“没事，”看见女仆的忸怩不安，夏尔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恢复平日的冷静淡然，“艾米丽，我之所以让你陪我出来是因为我有话想问你。”
“伯爵大人有什么问题？”
“别这么叫我，”夏尔皱眉，“和塞巴……米卡利斯一样叫少爷就好。”
“少爷。”艾米丽重复一遍，脑海里浮现出米卡利斯大人说出这两个字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这……恐怕不大好，米卡利斯大人不会乐意我用同样的称呼称呼您的。”
“你的米卡利斯大人说过对我的话你要绝对服从。”夏尔加重语气，冷冷提醒女仆，“这是命令，不许用伯爵大人称呼我。”
“是，少爷。”
“米卡利斯在恶魔界到底是什么地位？”夏尔湛蓝的眼直盯女仆的眼眸。
艾米丽大吃一惊：“伯……少爷您不知道吗？”
女仆的反应让夏尔心头微沉：“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说，他果真来头不小？”
“岂止是来头不小四个字能囊括得了啊！”艾米丽热烈地叫道，“他可是魔界最强大的三名领主之一呢！”
“魔界的……领主？”夏尔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他吗？”
“对啊！”艾米丽越说越起劲，“所有恶魔都知道，在魔界除了路西法陛下和魔神以外，最有地位的就属三大领主了！路西法陛下和魔神管辖中央和西方，三大领主分别管辖东方、南方和北方，象征是乌鸦、蜘蛛和狼。”
乌鸦、蜘蛛和狼？夏尔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吸收这一条条惊人的消息。乌鸦指的是塞巴斯酱无疑，那么蜘蛛……难不成……
“蜘蛛代表的，该不会就是克劳德弗斯塔斯吧？”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事情总不会这么巧。
艾米丽的回答却直接给了他一闷棍：“对啊，不过弗斯塔斯大人已经消失好几年了，好像和米卡利斯大人一样去人界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夏尔在心中默默道。
“那狼呢？是谁？”
“北方领主阿尔洛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004.Confus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