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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共谋者
Chapter 031.Conniver
我宁愿自由而卑微地活,也不愿在看似外表光鲜的牢笼中埋葬自己。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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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哥,你看这只八哥,羽毛多么漂亮。”早春,桃花初绽的季节,梳着羊角辫的女孩轻倚朱栏,白皙的手指指着房檐下挂着的鸟笼。
“漂亮有什么用,束缚樊笼里,不得自由。”
女孩眨眨眼:“羽哥你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你忘了老爷昨天是怎么说你的了?”
“爹爹现在又不在,我不过在说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已。”九岁的男孩用力攥住栏杆,抬头看着枝头叽喳的麻雀,“我宁愿自由而卑微地活,也不愿在看似外表光鲜的牢笼中埋葬自己。”
十三岁的少年猛然惊醒,梦中明媚的色彩迅速灰白,黯淡,代替为夜半时分绝望的黑。
红发的女子,点着一盏油灯,掀开帘子对自己示意,琼羽晃神好久才记起她是东方领主的女仆,自己正坐在马车上:“琼先生,到了。”
到了?琼羽心中咯噔一声,竭力让声音平稳:“已经到阿尔洛基的府邸了?”
女仆艾米丽摇了摇头:“从东方城堡到北方庄园,需要两天的车程。我是说已经到了休息的旅舍了,琼先生请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继续启程,大概傍晚时分就能抵达。”
“马车车程蛮快的嘛,这点路程,我可是花了将近一个礼拜才走到的啊。”琼羽勉强笑说。
艾米丽没有搭腔,琼羽默默地跟着她走进奢华陌生的高级酒店,显然是事先预定好的。带路的女服务员是一个漂亮的低阶恶魔,穿着垂地的中式长裙,走到房间门口时停下向艾米丽微微欠身:“一切已经按照吩咐布置好了。”
“布置……?”
然而服务员已经拧开纯金的门把手打开门,露出里面的房间:西式的房间架构,里面却摆设了屏风等充满东方气息的物件,床榻旁边的楠木桌上,一只新剪下来的红梅插在花瓶中怒放,加上墙上唐寅的泼墨山水,让琼羽有一种时空交织的错觉。
“先生?”服务员见琼羽久久不语,以为自己的准备出了差错,声音中带了一丝惶恐,“请问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很好,谢谢你们。这……这是你们临时布置出来的?”
听到琼羽的肯定,服务员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笑容:“是啊,今天早上接到东方领主大人的消息还真是吓了一跳呢,从早上就开始采购东西布置忙活到现在,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有什么问题吗?”
“米……是东方领主大人吩咐的?”
“是啊,一切都是按照领主大人的意思布置的。不过领主大人真的好厉害呢,就连那些繁琐的东方文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服务员眉飞色舞地说着,笑容在看清艾米丽的表情时彻底僵了下来。这也是琼羽第一次看见这个温柔的女仆露出凌厉的一面,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身上散发出的低压气场让人浑身发冷。
“大人?”
“你话太多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目送服务员慌忙离开,艾米丽才回过身,脸上恢复了柔和的笑容:“好了,天色不早,早早休息吧。我明天早上来接你,晚安。”
“等一下!刚才那个服务员说的东方领主大人亲自吩咐布置是什么意思?”
艾米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阿尔洛基大人是米卡利斯大人的友人,如此而已。”
“可……米卡利斯大人怎么会了解东方文化啊?他不是西方人吗?”
艾米丽似是被耗尽了耐性,冷冷道:“米卡利斯大人从阿尔洛基大人那里了解了不少中国知识,另外主人在人界当执事的时候也结识了不少中国人。我先行告退了。”不等琼羽再说什么,就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琼羽看了紧闭的房门半晌,拉上窗帘衣服也不换直接倒在床榻上,侧脸看床头花瓶里的梅花。皎月如镜,花瓣似火,明明很好的景致,可为何眼眸却如此酸涩,像是随时都有泪水滴落。
“我真是蠢啊,明明什么都不会有……还要问这种话……”
他不是看不出艾米丽的厌弃,来到东方城堡的头一晚,那个人就用三言两语彻底击碎他心中的幻影。
不是没有希冀过,直到看清那个人看向少年眼神的刹那。
就连少年身后的眼镜男人,和阿尔洛基、米卡利斯并列的南方领主,也是同样的眼神。
反观自己,身世飘零,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成为现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
为什么?
凭什么……
“你到底是单纯的自伤身世,还是嫉妒米卡利斯对凡多姆海恩伯爵的情感,恐怕到现在连你自己也分辨不清了吧?”
低沉似大提琴的华丽声线,不早不晚在此刻响起,如夜之魔女,慢慢蛊惑着迷途人的神智。
“谁?”琼羽猛然坐起,手腕翻处,锋锐的匕首在月光下折射着阴冷的寒光,“谁在那里?”
“身手很利索嘛,”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以前在□□的时候习过武?”
琼羽盯着前方的黑暗,眸中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慢慢放下匕首:“儿时家中有不少武师,曾经跟随他们学了几招防身。”他冷笑,“然而这些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用吧?在一个充斥着不生不灭的冷血恶魔的国度里,人类不过是最卑微的蝼蚁罢了。”
“很敏锐的直觉,”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赞许,“告诉我,你还看出了些什么?”
“我虽然看不见您,但您身上的杀意,即便并非刻意,也有极强的压迫力,甚至在领主之上,您应该是……”说到这里,琼羽的黑色眼瞳陡然收拢,“魔王?”
“我是路西法。”说话的同时,一道黑影出现在洒满月色的窗棂,“你去东方城堡的目的,无非就是投奔米卡利斯,并借助他的力量杀掉阿尔洛基为你亲人报仇?”
“是的。”然而愿望却彻底落空。
“为什么一定是米卡利斯?”
“因为阿尔洛基是领主,整个魔界也就只有同为领主的米卡利斯大人有制裁他的能力了……”琼羽下意识回答,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上前一步,“魔王陛下肯见我,那是否意味着您愿意帮我?当然,要是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区区一个人类,又有什么可以为魔王效力的资本呢?”邪异的声音,悠闲地吐出,一字字挑拨着少年的神经。
琼羽眸中闪过一丝动摇,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变得坚若磐石:“在下自忖在下一定有什么可以为魔王利用的资本,否则您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黑影轻轻地笑出来,像是十分愉悦:“跟你说话真是十分轻松呢。”
“多谢陛下赏识。”
“我确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作为条件,”说到这里黑影停顿了一下,无边的墨色迅速以黑影为中心扩散开来,将琼羽整个包围。琼羽脸色一下子白了,努力克制声音不要发颤:“魔……魔王路西法陛下?”
“我刚刚在你四周设了一个结界,保证我们之间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人听见,你不必担心。”说话之时琼羽面前渐渐浮现出一个绝美男人的轮廓,长发漆黑如夜,白皙俊美的脸庞上,双眸如同璀璨的红钻,却没有半分情感,“我的条件是,你今天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少年。”
“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琼羽说话的口气相当怪异,怎么,连魔界之主都对那个伯爵有兴趣吗?然而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彻底颠覆了他的预判——
“用他的性命,换阿尔洛基的性命。”
“用命换命?您的意思是……”
“只要你杀死伯爵,我就会为你报仇。”
好久没更,我又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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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 031. Conn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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