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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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整，丁以茂和叶琛在普仲集团的会客室里见到了这位颇为传奇的商界巨擘。
丁以茂推门进去的时候，钟涵正对着电话那头温柔地劝着话，见丁以茂和钟涵进来便三两句话交代完挂断了。
年轻干练的秘书给丁叶两人端来了咖啡，钟涵看着两人落座之后，开口对叶琛说道：“当初在教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能成才的，果然现在都成了叶教授了。”
叶琛没有接话，从丁以茂的角度偷偷打量他才能发现他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红。
这小子居然也会害羞啊。丁以茂在心里暗暗笑了笑。
“钟先生在实验高中总共教了多长时间？”整理了一下思绪，丁以茂率先开问。
啜了口咖啡，钟涵伸出手算了算，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五年……唔，六年吧。叶琛他们班是我唯一一届从高一带到高三的。”
“您当时同时兼任男生宿舍的负责老师？”
“对，”说到这里，钟涵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帮小子经常三更半夜偷偷躲在厕所里打电话，一听到脚步声就马上掐断假装里面没人……真当老师听不到啊。”
丁以茂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叶琛躲在厕所里偷偷摸摸打电话的场景，眼神悄悄地瞟向他。
感受到丁以茂似乎在盯着自己，叶琛无奈地摊手：“看我干吗，我早说了我是走读的。”
“您是否还记得，当时有没有什么人来看望过邬齐呢？”
钟涵愣了一会，显然没想到丁以茂会来问他邬齐的事情，十几秒之后才恍若回神回答道：“邬齐是个孤儿，平时生活上校方都挺照顾他的。”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什么见外人的需要。
看着钟涵这副语焉不详的模样，丁以茂下意识地又转头看叶琛，看到对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明白钟涵肯定是隐藏了什么消息。
但总归强迫他说出所有内容也许会打草惊蛇，丁以茂笑了笑，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也看到钟涵意料之中地长舒了一口气。
“单丹和杨孟君女士曾经都是您的学生，生前也都曾为普仲集团效力，您觉得她们两人如何？”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地多，钟涵喝了口茶说道：“她们两个人都是我曾经的学生，所以在工作上我还是挺照顾她们的。两个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所以她们两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能出任这么大一个集团的部门经理？”叶琛的问题直截了当。
钟涵尴尬地笑了笑：“她们两个学的都是这方面的专业，对人事策划比较了解。”
不过钟涵自己也清楚这种借口就算不是刑侦人员都能一下子戳穿。
随后三个人又聊了些三个死者高中时代的事情，丁以茂明显感受得到钟涵的心不在焉。
——当初就是他本人主动联系警方说要配合调查，如今在调查过程中又处处隐瞒事情真相，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走出CBD，丁以茂下意识地又回望了一下三楼的右侧，除了最右的那间办公室之外，所有的房间日光灯都肆无忌惮地亮着，只有从这里才能依稀看得出一个星期前在这栋楼里发生过凶杀案的样子。
“听了那么多人的话，本来觉得案子有点眉目了，现在反倒觉得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丁以茂从街边的小店里买了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叶琛手一伸拿过了丁以茂手中的烟盒，随手把它塞进了垃圾箱：“丁警长，抽烟会降低工作效率这件事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丁以茂无话可言，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垃圾箱，心里安慰自己叶琛也是为了早日破案着想，叹了口气，于是两人继续并肩向前走着。
当然是无意外的一路无言。
此刻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章峰和刘景洪正在反复地浏览着模特大赛当天的监控视频，把王家豪出场的那几分钟颠来倒去看了十多遍，刘景洪甚至把杨孟君附近的图像放大到屏幕中单独查看。
可是由于画面拥挤，两人就算是把眼睛瞪大到极限也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可疑的人物接近杨孟君——能够在这样无比混乱的场合里趁机杀害杨孟君的，凶手只有可能是扮作摄影师或者是王家豪的粉丝。
蔡懿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趴在电脑前，面目狰狞地等着显示屏的场景。她走过去把从娱乐公司调来的当天入场粉丝名单拍在桌上：“没拿到这份名单，再看两百遍视频你们也看不出朵花。”
章峰把视线从显示屏上挪开，讨好地冲蔡懿笑道：“那不是有我们蔡警花动手嘛，你累不，坐会儿吧！”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想要给蔡懿腾出块地方。
蔡懿朝章峰摆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你们挤一块看这段东西了，说的跟我没办公桌似的。”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又好奇地说道：“头儿和叶琛出去找钟涵了，你们两个在看视频，潘岱宇那小子又到哪里去了？”
刘景洪的视线仍然胶在显示屏上，不过分出一只手指了指斜后的方向：“被乐正叫过去听单丹的验尸报告了。”
三人正说着，潘岱宇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这个案子的凶手真是不做死才不会死！”
尾随潘岱宇而来的乐正瑛双手插兜靠在门上，看着潘岱宇满办公室宣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无聊的人是他又不是我，小带鱼你至于这么生我的气吗？”
潘岱宇凶悍地瞪了乐正瑛一眼：“如果是你想杀人，会不会搞得那么拖沓麻烦？”
乐正瑛摸了摸下巴，倒是真的认真考虑起了潘岱宇的问题：“如果要死得艺术一点，那应该先让死者服用大量安眠药，然后给他化个妆修个眉，最后在心脏处注射一剂吧……”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扭头望向他。
乐正瑛耸耸肩，一脸无辜地回应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是小带鱼让我回答的咯。”
“宇子，乐正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东西，你至于反应那么大吗？”蔡懿问潘岱宇道。
把尸检报告扔给蔡懿，潘岱宇开口道：“伍梅音头上的伤是死后才砸的就算了，居然单丹喉部那一刀也是死后才补的。”
蔡懿难以置信地翻开尸检报告，发现死亡原因那一栏潦草地写着“急性心力衰竭”字样，再往下看详述，乐正瑛根据尸斑分布的位置和形状判定喉部的那一刀是在单丹死亡之后又添上去的。
“急性心力衰竭？”章峰凑上来瞄了眼尸检报告，“这死亡原因是什么意思？”
乐正瑛摊手：“换句话说，单丹是被吓死的。”
“伍梅音和单丹的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伍梅音的□□是混在她喝的酒水里，由她自己喝下去的，单丹这个死亡原因就更不好说了，本身吓死人就是一个很难界定犯罪标准的行为。”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根本无法制裁那个凶手了？”刘景洪皱眉反问道。
“那倒不是，”乐正瑛轻松地笑了，“正因为凶手在死亡之后还给两位女士添了点‘纪念品’，我们才有理由逮捕他。”
潘岱宇猛吸一口气，故作高深地说道：“当人死后还要在尸体上留下伤疤，这个行为我在林真的电影里也看到过。”
“我知道，就是审判那个死者生前犯下的错。”
潘岱宇没等来自己想要的期盼回复的眼神，反倒让刘景洪抢答了。
“审判？”章峰一脸不认同地瞪着刘景洪，“那家伙以为自己是美少女战士还是包青天啊？这凶手不会还是个小孩吧。”
“小孩子不可能进入伍梅音生日宴会的现场，”刘景洪冷静地分析道，“而且连环凶手大多都是很浪漫的生物。”
丁以茂和叶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五人站在办公室里各自凝神思索的场景。
“放着好好的凳子不坐，都站着促进血液循环啊？”他开玩笑问道。
蔡懿简单地把尸检报告的内容和五个人讨论的相关信息告诉了丁以茂和叶琛，语末严肃地问两人道：“头儿和叶教授有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是指审判的话……”丁以茂想了一会儿，“审判的是对方犯下的错，那么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是仇人关系。”说着他走到白板前，写下了“仇人”两个字。
“你们大家都想一想，到底谁会仇视伍梅音、单丹和杨孟君呢？”
蔡懿首先举手：“林真吧，伍梅音爱王家豪爱得死去活来，他那么大男子主义肯定要吃醋的，然后愤怒地杀了伍梅音。单丹和杨孟君两个人本身就喜欢巴结伍梅音，两个人为了讨好她八成做了不少对不起王家豪的事情。”
“虽然从之前的案情分析来看，林真的犯罪嫌疑并不大，但姑且也算一个吧。”丁以茂点点头，把林真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
章峰紧接着举手：“说不定是那个三请四请都不肯来配合调查的孙露，那姑娘是伍梅音的宿敌，够格仇人了吧？”
丁以茂又把孙露的名字写在了林真的下面。
“哇靠，我觉得你们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啊，”潘岱宇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胡乱猜测道，“那不如我猜是邬齐好了，他小子是个孤儿，成长过程中心理扭曲，觉得有钱的妹子和她的朋友们都是自己的。”
于是邬齐的名字出现在了白板上。
重案组里只有刘景洪没有发言了，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钟涵。”
“钟老师？”蔡懿惊呼了一声，“他和这个案子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猜是他的理由是什么？”
刘景洪耸耸肩：“单丹和杨孟君本身学历又拿不出手，但是她们一毕业就能签普仲集团这样收效极高的集团，这走后门不是因为有天大的恩情，就是抓了天大的把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