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
狂风骤雨里，一只受伤的海燕浑身湿透，被迫降落在礁石上。
它无助地向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哀求：“母亲，我威严的母亲，请宽赦我！”
又向着大海祈求：“父亲，我多变的父亲，请怜悯我！”
天空骤然大亮，万里电闪雷鸣。
大海的浪涛更加汹涌地拍打着礁石，一波比一波高，马上就要迎头拍下。
母亲与父亲，似乎都不肯对这雏鸟施以半分慈怜。
海燕终于绝望，发出哀鸣，向着无边的乌云做最后的挣扎：“姐姐，我柔弱的姐姐们，你们最小的妹妹即将在此死去，你们心中如果有半点不忍，就请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首藏在你们的裙摆之中，让我安息罢！”
这次，终于得到了回应。
漫天的乌云中，化出了一个穿着宽大黑裙，蒙着黑头纱的苍白女人。
她轻飘飘地分开雷电，透过风雨，踏着海浪，到了礁石旁边，用她柔弱的双手捧起了海燕，把海燕放在了自己宛若云雾一样飘忽的裙摆里。
然后，她重新化作一片乌云，裹着海燕飘散回了漫天的乌云中间。
雷电与风雨，都再也找不到海燕了。
这一刻，天空响起了威严又飘渺的声音：“云，你们放出这个逆女。”
漫天的乌云一齐发出飘忽的女声：“天母，海父，让她在我们的怀里死去罢。纵使她犯下了滔天的罪责，也早就被贬黜，却仍旧是我们最小的妹妹，是天与海最小的女儿。”
天地间有一刹那的极静默。
忽然，海涛最深处浮现出一道多变的意志，在海面上轰鸣万里：“你们若执意救她，那就叫她永世做卑微羽族罢！”
天空的雷鸣先是狂躁地闪了一会，也慢慢静止了。似乎最终默认了这个说法。
天母海父的诺言永远立即生效。
乌云便散开了，将受伤濒临昏迷的海燕从云中轻轻送出，拥在怀里，让它依靠着云朵，去往海边的陆地。
海燕落到大地的刹那，海燕的翅膀迅速退化 ，浑身羽翼褪去，变成了生着双翅的小女孩，昏倒在沙滩上。
小女孩眉心的那双天眼化作了金光，迅速消逝。
金光消逝的刹那，天空的闪电雷鸣褪去，暴风骤雨停歇，乌云散去。
大海的浪涛也慢慢平息，海水的颜色恢复了碧蓝。
唯有一小片颜色最深的乌云久久不去，盘旋在小女孩的上空。
直到天空有一只红嘴的画眉鸟发现了受伤的小女孩，大惊小怪地啼叫起来。
乌云才化为黑衣女人的虚影，怜爱地望小女孩红润可爱的面容，叹息着散开。
乌云散开的时候，画眉鸟也早就叫醒了女孩。
它问女孩：“你是什么鸟儿？看你翅膀的形状，难道是海燕吗？”
小女孩只顾叫姐姐，半天，见天边没有一朵云回应，才失落地垂下眼，回答：“我不是海燕，更不是羽族。我叫做……”
她刚要吐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的羽翼。
“你怎么不说话啦？”画眉跳来跳去，奇怪地问“那你到底叫什么？你长着翅膀，又说自己不是羽族，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唉唉唉？！你怎么哭啦？”
小女孩把鼻涕吸回去：“我没有哭。我是不会流眼……”
眼泪掉在手背上，滚烫的。
小女孩再一次停住了话语。她试图去捂着脸好止住眼泪往外冒。
可是眼泪却从指缝里往外流。
“羽客。你叫我羽客好了。”最后，她把脸埋在手心，嗡声嗡气地给了自己一个新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