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迷乱-mixup- ...
-
所谓治愈术，最为出名的是圣者拉斐尔，被誉为是至高的治疗师。他的治愈术是抚慰人心灵的治愈，亦是扶正信仰的治愈。这个能力很早流传于神话中，而那些对神话略知一二的人，通过教堂上的彩色玻璃壁画，也慢慢地了解。
杜夏博士在俄国读书期间，虽然说是作为正统理科生，但是越是拥有悠久历史的学校，它们被建立的基础一定是因为宗教的教义。传教士正是为传播教义的存在。为了让人读书，了解宗教的起源，对宗教有一定的信仰，当然同样也是为了使更多的教徒加入到这个信仰之中，是学校建起来的本质。因此，对于扶正信仰，也算是对主的虔诚。
即便是杜夏博士，即使会耍些嘴皮子上的功夫说什么与其靠这种寻求神灵庇护不如靠自己的想法，但是为了应付这学校弄的“洗脑”教学，也只能是恭顺从之。对于与科学相对宗教信仰，他即使不想认真对待，但是也不得不认真的对待。而相对于去信仰一件虚空的、不存在的东西，杜夏博士更偏向于创造出一个能拥有不仅仅是治愈表面信仰的能力者。
与其拥有去治愈救赎者表面对于主的信仰之力，倒不如拥有精神乃至渗透到骨肉的治愈。因为只有这样，这个能力才能派的上用场。说白了那种扶正表面的信仰，能够使人在岌岌可危的时候，依旧对保留那种信仰的人，施以救助的思想，根本在现实中用不到。
神不会扁担于哪一方，只有你自己去尝试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然而，这却是试验中一件特例。但这种救助最好的试验地，就是战场。战场是元气大伤的地方，而那些士兵从来对于圣者或者神明的信仰基本上为零，与其说那被叫做信仰的东西，倒是用信念来说会更贴切。因为他们最大的、单单的愿望就是——活下去。
与其祈祷众神的庇护，不如说拼尽全力的活下去。而杜夏博士则是夺的渔翁之利。
2038~2043年锡陆城战乱。无数人丧尽的战场，据说鲜血将锡陆城的河流全部染成了红色。这算得上是最不人道的战争了。但是战争也是一把双刃剑。战争虽然祸害远远大于利益，但是他促进的是城市与城市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而这份交流里，就有技术的交流。这对于博士来讲，是太好不过的机会。
战争可以说是杜夏博士在研究期间收获的最大战利品——即使是国家颁布了禁止生物科学仿造技术，但是暗地实验的博士根本无暇顾及。而战场给他的东西也着实印证了他之前的假想——创造了一个可以治愈伤者的人。他们只要保留这活下去的信念，她就一定会来，帮助你起死回生。但所有起死回生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将自己的灵魂交给那个治愈你的伤者——因为在创造这个复活者的时候，博士仅仅只是将它作为一个可以承载意念的人偶罢了，没有给予她真正的情感，因此她也不懂真正的情感是什么。
但是她可以慢慢地认知，慢慢从别人的灵魂里看到情感，但她自己不会懂。虽然她的诞生一半是为了杀戮，一半是为了治愈。而就是因为这个复活之力，才把战争的局势扭转开来。本来已经接近最后一口气的领导者，以及以为自己胜利了的锡陆城反叛者，都准备摆摊设宴，谁能料想得到，领导者冲入阵营，举起砍刀一挥——将反叛者的首级轻而易举的、在他完全沉浸在宴会欢乐的气氛里、完全没有防备的瞬间，削之而下。谁都没能料到。
但，社长他们的，是她人生的转折点。社长教会了她去倾听——每一个人心脏带来的悦动，每一个人发自内心的言语。不需要用情感去理解的，只需要静下心来，去聆听声音。人世的喜怒哀乐，这才让她慢慢冲破人偶的躯壳，以人类的身份、模样，活着。因此，她最感谢的不是给了她生命、创造出她的杜夏博士，而是社长。所以对于社长他们，他可以无条件的去治愈他们。但是条件是不变的，这是施用复活术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像大门需要有钥匙才能打开的原则一样。
而在漆黑的彼岸，穿过这黑色的涵洞，有一束光，刺眼得需要用手去遮挡。迈开双脚，去追逐那份光芒的起源之地时，被光慢慢感化的眼球上的光敏细胞，使得社长瞬间睁开眼。
——但，他睁眼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似记忆之门的地方。这里的世界，容易变化，像是因为不稳定空间一样，这时，社长刚要起身，躺着的地方开始四分五裂的崩塌。又再次坠入了无尽的黑暗里。而治愈者——灵，这时却只是以一种非实体的形式闪现在社长身边。
“灵...吗？！”社长慢慢抬起无力的双手，试图抓住那抹光。
“啊拉，真是不解人意呢。”灵在瞬间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后，慢慢从非实体的模样转换为实体像。
这个空间，像是一个真空的世界，社长的整个身体就这样飘在上面，灵也是随意的在一个落脚点落下，打着盘腿坐下时，却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浮起来。
“他们怎么样了...”没有力气，特别的困，但是一旦不睁开眼，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很有可能就真的沉睡下去，再也无法醒来。
“啊呀，有时间管别人，不考虑下自己的安危吗？”灵即使变成实体后，一直以盘腿的形式坐在空间里，然而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像是一条鱼一样的，游到社长身体的上方，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吗？我能在这里看见你，而且从你呈现的样子来看，就基本山说明，我本来是快要死去的，结果被你所救。这样理解也不为过嘛。”
“啧啧，头脑还是这样机智呢，服。”灵一下子又回到刚刚盘腿而坐的地方，右手随意的在空中比划着，似记忆碎种子中的影像慢慢侵占据空间里。
“其他几个人，顶多都是皮外伤，稍微休整下便好了，没有什么很值得担心的事，那个小妹子如你所说，被抓回贸易塔楼了，时间上来讲，差不多应该看见了传说中的Mrs.Ng人了吧，倒是你...”
“嗯？”社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听着，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样的。
“被那个臭老头用不知名的器具，由外致内的从胸廓部分一直划破到心脏部位，致使胸廓到心脏部分全部受损，我也是佩服那个人啊，但是根据伤痕应该断定得出，应该固定在手上的隐形类刀剑型器具。”
“是吗...”社长似乎对这种事情看得很淡。
“是吗？这种答复简直够了。这种伤，如果是对于普通人来讲，绝对是当场致命。而你还能够支撑那么久，你真是命大啊。想必那个人所说的那句话，你还是有疑问的吧。”
“嗯，算是吧。”
——“那是因为，他没有听从指示。而你就是他没有听从指示下来的结果。”
“没有听从指示吗？没有听从指示就会招来杀生之祸吗？等等！！”社长像是醒悟了什么，一下子从躺着的状态中坐立起来。
“怎么了？”灵无语的看着他。
“那个臭老头是说没有听从指示，所以杜夏博士被杀了，那么换个角度来说，Yan先生的死如果也是因为没有听从指示，所以才被杀的话，那么袁星恐怕就是他所没有听从指示而留下的那个东西了。”
“诶？！袁星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这样蹊跷？”
“不知道，不从得知。这名字是Yan在收养她的时候取的，我并不知道她先前的名字。如果知道她先前的名字就好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袁星和MRS.NG之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Yan先生要留下她呢？是对MRS.Ng的筹码还是什么呢？”
“这种事情，想知道就只能套近乎了。关键是，你在贸易塔楼里各处树敌，估计也难得会有人向你吐露真言吧。啊对了，顺便把鸦和迦南的记忆种子给你吧——里面或许有你要的答案。”灵挥一挥手，如柳絮般的影像占据空间。
当然，听完了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亦或者是并没有仔仔细细的听。
“怎么样？”两手衬着脸颊的灵问道社长。
“完全不行。或者说，我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唉，真是奇怪的人。不过你好像很有意愿在这里一直呆着呢。”灵假媚的说着反语，然而这事早就被社长看出了个精光。
“某人一开始就拿搭讪的方式和我聊天，我人反正在这，灵魂什么的都摆在这里了，只是你爱拿不拿的事罢了。”
“哎呀，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样的。不过，既然都已经开口了，那我就毫不留情的收下了。”说罢，社长的身体，宛若羽毛一般，四周黑不溜秋的空间突然受外力撞碎了一般，而社长则直接的被移送到了一个充满着光的完全睁不开眼的世界，偶尔巧见，那里的黄金天秤。左边放着一片羽毛，右边放着自己的灵魂。
当下一秒，自己的身体还在轻浮之中，越飘越高，直至到了天空中最大的灼烧点——太阳那里，像是自己从未见识的，努力向太阳中心去睁开双眼，却被火焰一步步所吞噬。而那巨光汇集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德瑞，快点醒来！”慢慢在那个奇异的世界里睁开双眼，有水鸣，社长站立于湖中央，看见倒影里的女孩。
一个影子样的存在。然而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任那个女孩在湖泊的倒影之下，睁开了如寒冰般的双眼。画面瞬间被移到了吞噬社长的火焰中。那双眼，足以冷却太阳炽热的光辉，将火焰全部冻结，女孩说不出是用了何处的内在力量，震怒了所有的冰晶。
瞬间，双眼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的睁开。
“啊，社长醒了！”鸦看见社长一睁眼，立马叫出声来。紧接着五月也和迦南一起围上来。窗外，因为早晨直射的太阳，照在了靠窗户的玻璃上。有一个影子，在移动。
“嘛，那双眼的蓝眸真是漂亮呢，虽然只在传闻中听说过，但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灵呢喃着。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
女子从肩部以上，用能够遮掩视线的黑色袋子罩住，双手被迫扣在后面，但是从她身上的校服来看，只能断定是一个在读的学生。两手和双脚都用铁丝捆着，似乎在抓逃犯一样。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滴声，一直在响。水滴顺势滴在面上瞬间，会有一小部分水，反弹到女子身上。
不知沉睡了多久，慢慢睁开眼的原因，一是那水反弹到身上，再就是因为有一个非常不悦耳的声音慢慢靠近。但是却无法发出任何闷哼声音，大概是嘴巴被封住的原因吧，所以之前沉睡的时候，都一直靠着鼻子去呼吸。
“咯噔咯噔。”这是女人发出的最常见的声音。然而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鞋子发出的声音。还有一种平跟的鞋子有时候会附和在一起，有时候则不会。两人的鞋子踏在不知道是瓷砖还是石板的阶梯上，慢慢的，声音变得更大、更清晰了。而这个女人还未到达的时候，黑色袋子虽然挡住了视线，但却无法抵挡一股浓烈而刺鼻的香水味迎面扑来。
“嘎吱嘎吱。”
——大概是早已生锈的铁门吧，发出这么不悦耳的声音。不过现在还用这样老式的门的地方也不多了，大概是地下室或者酒窖之类的地方吧。
女人的脚后跟声慢慢靠近我，而我却因为害怕而开始发抖。
男人迅速揭开我的头罩，扯开贴在我嘴上的胶带，然后给这个女人安排好椅子，示意可以坐下。
仔细一看，如果按照刻板印象来说，这个女人可以被称作为：“红夫人。”从头到尾，全都是红，但不是那种亮红，是那种既不失艳丽，又不失华彩的红。高冷的红色礼帽、身着高艳的血红色风衣、脚着红色高跟鞋以及那一抹在唇上的艳红。当然，如果不仔细看，可能不会发现，她的帽托上是富有一朵血红色的花。
她先是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后面椅子的位置，然后才是拘礼的坐下，顺带撩起她的二郎腿，与我相对视。整个过程可以说十分的优雅。而我似乎没有敢一下子就与她对视，而是偏过头，慢慢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给我的映像就是那种职场女强人的气质美，对望后才发现，我们俩的相似之处。尖下巴、V字脸、不粗不细的柳叶眉、稍微有点上挑的凤眼、高隆鼻、右嘴角旁的那一颗明显的痔外加那双和我一样的——如酒红色般的双眸。
简直可以说，我是根据她的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我正以惊讶的表情，而下一秒，我的头额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记忆碎片像是玻璃渣子一般深深刺痛着我的大脑，影像里面，有一个穿着打扮和这个女人完全一样的人，缓缓举起一把黑色的枪支，对准我。
当那个女人开枪的那个瞬间，我知道从哪里跑出的男子帮我挡住了飞来的子弹，女人虽然浑身都在其哆嗦，却是毫不犹豫的抱起了我。
点火，从停车的地方一路猛冲过街道，安全带都是乱了手脚系的，路边的行人看着这车的速度，有的则完全被吓倒，甚至是惊叫；有的则破口大骂：“诶！你这怎么开的车啊？不要命了。”
然而就在前方无人看守地铁的信号灯已经变为红色的时候，女人准备刹车的时候，却发现制动踏板怎么也无法停止下来。意识到速度不可能减下来后，那个女人准备解开安全带，却发现安全带的链带怎么也弹不出来。
我的眼睛开始剧痛起来，抬头一看，有个女子被无形的力量浮起倒挂在空中，双手向前举着，像僵尸的模样，手掌下方形成了未知的圈，当我的眼睛注视着那里，发现那个圈开始出现被信号屏蔽的物质。当我再回过头来，女子已经放弃解开，从车内的槽内取出一把手枪。
她一把将无人看守铁道路口的横杆撞破后，知道时日没有多少了，立马紧紧的抱住我
“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你。”之后，整个画面就只剩下了黑暗色，把我抱得紧紧的。之后，便是那段长长的黑暗。
没错，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异常的看见了夕阳。没错，就是之前最先前的回忆。可是明明那个时候，有人说“快来救人哪！里面有个孩子”的，为什么没有直接送我去医院呢？我明明有记得的，我是在铁轨那里的啊！中间的那段空格的记忆去哪了呢？记忆不清的世界里，然而在我快奄奄一息的时候，不仅仅的脑部要炸裂了般，同时还有一种魂魄出窍的感觉。
然而，也确实是这样。我可以飞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被一个黑色影子的女人走进，没错，一身红的女人。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没错是她！然而，她先是蹲下，看我是否已断气，确认过后黑色的武器再次举起，瞄准了我的眼角——那双预测的视角。
但是我必须忍着，要是被她认出来，就完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着她，表示吃惊。
这个女人倒是先开口了。
“怎么样，大概觉得很惊讶吧。其实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也露出的是你一样的表情。”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特别的尖，也没有特别的哑，声音恰到好处，有一种母性的感觉包含在里面，但是又不敢轻易地靠近她，因为感觉越是沉迷在她的怀抱里，就感觉到像是温水煮青蛙般的陷阱。
“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有些疑惑。它既不是我遇难时的父母，而在被Yan先生收养后，我也很少出去，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Yan先生生前也没有给我介绍过什么人，可是这个人却说见过我，这岂不是很蹊跷？
沉默良久，那个女人莞尔一笑，然后又慢慢矜持了下来说道
“诶，没错，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看到了由我的母细胞单独发育出来的搭载着博士最高技术的克隆人——”那个女人逼直了眼神盯着我。如鹰一般，犀利的看着。
“诶？...克隆体？”
“嗯，没错，不只是我见证了你的诞生，Yan也见证了。”她不带一丝表情的告诉我。“我和Yan保持过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但是我吧，却无法生育。而刚好博士的计划里恰巧可以克隆个体，于是我就决定用那个技术试试看。相必Yan是知道的吧，这一点，只是他一直没有告诉你罢了，决定抱着这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去了九泉的人真是可怜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迷乱-mixu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