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双美记》舞月裳

35、失踪少女

　　顾清与白玉堂两人纵马来到废弃的竹水庵门前，见庵门破败，院内杂草丛生似是无人，双双疑惑，莫非他们找错了地方？顾清眼尖，远远瞧见到院内杂草似有被踩踏倒伏痕迹，示意白玉堂，二人跳下马上前查看。见痕迹延伸向前直至堂后，心下稍定，这里定有人时常行走。如此破败的庵堂早没了香火尼僧，应就是沙千里九尾狐藏匿之所。

　　遂心中紧张微微冒汗，正待上前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二人忙回身查探，见是展昭秦柒二人，白玉堂嘴角一撇，调笑到：“展兄，认识你这些时日，你就今日最像个爷们！若是早前像今日这般痛快行事，咱二人早可分出个胜负高低来了。”

　　展昭大窘，自己方才情不自禁抱住秦柒，竟全然忘记旁边有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白玉堂，这下有了把柄在他手上，怕是要没完没了，只好转而问他手中线索如何，希望白玉堂莫要再在此事上纠缠，其实过来路上秦柒已简单告知他，这几日几人的收获。

　　可白玉堂若不找展昭麻烦就不是白玉堂了，就听他称奇道：“我以为你们这么久才来就是在互通线索，原来不是么？那这许久时间你俩在作甚？”展昭只能低头扶额万般无奈。

　　那边顾清也拉了秦柒到一旁说话，“你二人说了什么这么久才过来？”低头见秦柒眼中春光流转顾盼生姿，又朱唇嫣红贝齿轻咬，似是明白了什么，“小柒，你可是……？”

　　“师姐，小柒得偿所愿了！”秦柒明眸动人，嫣然一笑，惊得顾清下意识看向展昭。

　　“没想到展昭不仅武艺超群，出手也是挺快的。”

　　天光已然大亮，暂不多言，几人顺着草辙往堂后寻去，谁知竟没甚发现。众人都是奇怪，独秦柒皱眉思考。展昭见她如此上前询问：“小柒可是想到了什么？”

　　“展大哥，我总觉这里有道香气，似乎在哪里闻过。”秦柒又使劲回想，忽然眼神一亮，抓住展昭衣袖，“是在周姑娘房中！”

　　展昭悚然一惊，“各地上报的失踪案都有提到迷香，莫不是天茄花的味道？！”

　　谁知秦柒摇摇头说有天茄花，可还有另一种异香，白玉堂不耐道，“不管是不是这味道总是和失踪之人房中一样，此处必有古怪！咱们再细找找。”

　　众人同意，便分开查探。

　　展昭环伺四周，见这堂后占地不大，约莫三丈见方，西南角落有一参天古树，树下一口枯井。方才几人曾上前查看，井底无水，除了枯叶一应物事皆无。

　　枯叶？

　　展昭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又来到井前往下望去。此时日头已升上正中，照进井中一览无余。展昭细看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古树，秦柒三人见他在此站了许久都过来询问。展昭又看看枯井周围说到，“你们看这井中枯叶可有何不同？”

　　几人上前细看，白玉堂最先觉察，惊喜道，“井底枯叶是后撒入的！”

　　顾清奇道，“何以见得？我看都是这古树掉下的啊？”

　　白玉堂摆摆手，弯腰抓起一把地上残叶，轻轻一捻，“你看。”

　　顾清上前看向白玉堂掌心，残叶在他手中因潮湿揉成一团，又去望了望井底残叶，随手取了块石头丢入，落地声音清脆，叶片尽碎。

　　展昭接着解释，“年前这里下过一场雪，枯枝上还有残雪的痕迹，雪化后地上潮湿，落叶本应腐败变软，可你们看这井中枯叶反而脆硬，应是提前收集后为掩人耳目再投入的！”

　　“如此费尽心思井下必有古怪！”白玉堂又向下望去。

　　顾清听后点头同意，又对白玉堂说，“那你下去看看！”

　　“我去？”白玉堂愕然指了指自己一身白衣，看顾清不为所动，正要舍衣娱“清”，展昭一笑说了句“我去吧”便提起下摆别入腰间准备下去。秦柒拉住展昭手臂嘱咐了句“小心些”，展昭应了声便纵身跃下。

　　枯井不深，井下枯叶薄薄一层，想来掩饰之人也只以为此处荒无人烟，不过是做做样子。

　　展昭轻巧的跳入井底，这井井口虽小然井底却大，整体呈上窄下宽之势，井底十分干净清爽，抬头看井口阳光斜射进来，照的井壁上竟连青苔也无，似这井自一开始就没有过井水一般。

　　展昭更觉怪异，遂四下摸索查探。将井底枯叶扫开一旁，叶下是大块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十分坚硬，展昭用力踏了踏，是实心的。又往周围看去，忽然眼中精光一闪，移向另一侧背光处。这处井壁比旁边颜色略深，上手一摸微有热度，轻敲的回声表明后面有空间。

　　“白兄，扔个火折子下来！”

　　白玉堂取出一个扔给他，紧张地问，“有什么发现？”

　　展昭探手接住，用力一吹，红色的火苗顺势而起，举着火折靠近那处墙壁，小心的慢慢游移，忽到一处火苗微微晃动，有风！沿着那此处细细查找，约莫一会便大略摸出个门的形状。

　　展昭心跳微微加快，略微紧张，收起火折手指摸到缝隙用力一按，竟纹丝不动！看来应有机关锁销，正要再找身后又跃入一人，回头一看原是秦柒。

　　“展大哥，我来帮你。”

　　“好，”展昭点点头，又向井口喊，“劳烦白兄和顾姑娘在上面看顾。”

　　听上面传来应声，二人又低头查找。

　　不一会，秦柒惊喜地喊了声展大哥，展昭忙到她身旁，地上枯叶被秦柒用手拨到一旁，墙角处有一突起的石块，方才被枯叶盖住没被发现。

　　二人皆是一喜，展昭大掌放在石块上，对秦柒说，“掩住口鼻！”秦柒听话照做，展昭也举起另一只手用袖袍遮住，后用力一按，只听方才那处石门嘎的一声向里露出个缝隙，冷风呼呼的往里灌去。

　　待风稍停，二人推开石门，见里面一面漆黑，借着井口折射的日光可见是一条低矮的通道。展昭又打起火折向内照去，见通道颇长，隐约前方两丈远的地方有个转折。

　　“小柒，怕么？”展昭回身拉住秦柒的手，轻声问。

　　秦柒摇摇头，冲展昭一笑，“不怕，展大哥，咱们进去吧。”

　　“嗯，跟在我身后。”展昭嘱咐了句，便当先迈步进去。

　　井上白玉堂见二人消失在通道入口，咕哝了句，“底下漆黑一片，左右无人，若是我和清儿进去……”抬头看了眼顾清，见她只紧张地看着井底完全没理会他，心下黯然，感叹自己终不如那展昭。

　　井下通道蜿蜒窄长，仅容一人通过，展昭一手举着火折，一手拉着秦柒心里十分紧张。若是只他自己自是不怕，可身后还有一个秦柒，倘若有人从后方偷袭，展昭只怕自己护不住她。当下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只望能快些过了这处狭窄的通道。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火光突然一阵摇晃，就见前方空间大敞是个屋子。二人一阵激动，疾步向前走了进去。待进得屋内，二人大吃一惊进而喜出望外，原来这屋内正有四个花季少女哆嗦成一团聚在墙角。

　　展昭举着火折走进却赫然发现这几个姑娘都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有的露出香肩，有的甚至仅着肚兜。展昭忙转过头看向一旁，秦柒见状接过火折子走上前去，环伺了下将散落的衣物取来给这四个姑娘穿戴好，忽然鼻子一嗅，惊讶道，“这里那种香气更浓了！”

　　展昭见那几个姑娘已穿戴好，便过来查看，见那四人哆嗦在一处手脚皆被锁住，见了他们进来也没甚反应，眼色迷离，似神志不清。秦柒也看她们神色不对，鼻中又飘进浓郁的香气，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是天仙子！！”

　　展昭奇道，“天仙子是何物？”

　　“天仙子是契丹传过来的一种草药，喜好温暖湿润，可治风湿痹痛，喘嗽不止等症。可若是与天茄花、牡丹花等物合而为末，便会有强烈致幻之用。若是混入茶中与人喝了，会引人……引人情动且无法控制。”秦柒红着脸将话说完，转而又去查看这些姑娘。

　　春|药？！展昭大惊，那这些女子岂不是一生尽毁，这沙千里实在可恶！！不逮他归案实不足以平愤！！

　　“她们这个样子，可还是药物所致？”

　　“这药除致幻之用外，还能让人手足俱软，怕是沙千里为了防止她们逃跑，特意下足了药量。”

　　“可有法可解？”

　　秦柒走向一旁的水缸，拿起水瓢舀了一满瓢水，到其中一人跟前哗啦一声当头泼下。那女子被冷水一浇，登时一个激灵，神色立时清醒了很多。展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简单，竟是冷水即解！

　　将其余几个女子都照此法解了药效，展昭盘问起来。经过一番询问，原来这些少女都是最近一月各处被拐带到过来的，奇怪的是这四人中，竟独独没有那周家的女儿！

　　“你说你是初五开市后，与家人上街游玩不甚走失，被那沙千里迷晕带到此处的？”秦柒感到不解，何以之前失踪的少女都是在家中被拐，而此人却是在街上？而那周家女儿又到哪里去了？问了问这几个姑娘，最后来的这个说不曾见过周家女儿，另外三位则是说迷糊之中好像见那女子与沙千里一起出去了。捉摸不透究竟是何原因，是好暂时放下疑问。

　　忽听展昭那边与另一人对话：“这么说，那沙千里和九尾狐每三日会到此处查看？”

　　与展昭说话的女子看起来年龄最小，约莫只有十三四岁。此刻被泼了一身冷水正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另一边角落一个包裹，颤声道：“嗯，是的。那边放了些干粮，我们饿了便拿了吃些。”

　　秦柒取来一看，与展昭说，“下了药，看来就是用此法让她们持续神智不清。真是歹毒！”

　　忽然展昭想到什么，急声问，“他们上次来是几日前？！”

　　“三日前那女人来过！”最小的女孩儿小声说。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不好！再来就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