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冷凝欢娱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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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走进来一位姿容飒爽的姑娘，廖七夕一看到她，便要下床走过来。
姑娘却快走了几步，拦住廖七夕欲下床来的动作，将手中拿着的药瓶递给了她：“大公子不放心七夕姑娘的身体，特地嘱咐我给七夕姑娘送来。”
廖七夕笑着接过，拉着那位姿容飒爽的姑娘便要让她坐下来：“冷欢，你怎么亲自来了？况且我还会一些岐黄之术，这些东西用不着的。”
冷欢笑了笑，虽然表情还是有些冷冷的，但好在没有那么生硬了：“不由我亲自送来，大公子怎会放心。而且我们大公子还说了，就算你医术高明，制药尚还需要一段时间，用现成的药岂不是更好。”
七夕只得笑笑，看了看手中的药，确实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良药。想着蒙恬的话也是极有理的，于是便收下了。
“七夕姑娘，大公子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尚要回去帮忙，等有空了，再来看你。”冷欢只坐了坐，便站起身要离去。
知道冷欢是蒙恬身边的得力助手，一向是忙得不见踪影，今日让她亲自来送药已经是很难得了。廖七夕自然是不敢再多留她了。
“嗯，冷欢多有辛苦了。”廖七夕欲下床来送送她，却被冷欢一把拦住：“七夕姑娘躺着就好，你能尽早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于是冷欢环视了四周，确定廖七夕在日常用度上没有什么缺失的东西，才掩门出去了。
冷欢走后，廖七夕便拿出冷欢带来的药，一瓶内服，一瓶外服，吃了药后七夕感觉有些困，不知不觉的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待廖七夕醒来时，天色也不早了，月光从开着的窗户外透进来，撒得满室清辉。廖七夕摸了摸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决定起床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剩下的。
一路上的风景都笼罩在月色下，廖七夕边走边看，晃悠悠的走到了厨房，却在厨房外看见了一道黑影。
留了个心眼，待慢慢靠近了，七夕才发现那人竟是蒙恬！
显然蒙恬也注意到了廖七夕，以眼神示意她过来。若说七夕此刻有什么不想见的人，那人一定就是蒙恬了。但不巧的是，他蒙大将军偏偏坐在了厨房门口。厨房是什么地方，那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死存亡的重要驿站啊！
为了能够吃到一口饭，廖七夕咬咬牙，决定还是照蒙大将军的意思，慢慢踱到了蒙恬身边。
蒙恬紧紧盯着廖七夕的动作，看到她以走一步退三步的形式走到了他面前，不禁皱着眉说了一句：“走那么慢作什么？”
反正已经走过来了，还要说什么呢？廖七夕悄悄诽谤着。
刚坐下来，蒙恬便递过来几个碟子，里面盛放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小吃，都是廖七夕平日里最爱吃的。
蒙恬这么做，廖七夕无疑是开心的。接过碟子便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还给我留了这么多好处的。”
仿佛只要看见廖七夕吃东西，蒙恬就觉得很开心了，他没有回答七夕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七夕，直到廖七夕没有等到回答，抬头看着他时，蒙恬才开口，淡淡的不在意一般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摆明了这就是不愿意说的意思了，廖七夕也不勉强，反正她知道如果大将军不愿意说，就算勉强也没有用，于是只能耸耸肩，假装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低头继续吃着东西。
可廖七夕总是觉得，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蒙恬，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她想一直就这样和蒙恬待在一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想一直都能吃到蒙恬为她留着的点心，却又怕给他添麻烦……
“嗯，那个，今天冷欢送来的药很管用，我感觉现在好多了。”吃完了东西总不能抹抹嘴就走吧，但在冰山一样的蒙大将军面前，所有的话题都只能是七夕姑娘先说。
“管用就好。”
冰山果然是冰山，化不了的。
“嗯，那个，冷欢很得你重用啊。”
“她办事很是利索。”
……
这个对话简直进行不下去了。廖七夕简直快要疯了，怎么以前不觉得和蒙恬在一起是那么尴尬的事，如今却觉得连交谈都无法进行了呢？
或许是英明神武的蒙大将军发现了了七夕的无言，很少见的主动开始聊起了一个人。
“冷欢是父亲带回来的小女孩，她举目无亲，父亲见她可怜，便带回家来抚养。”从蒙恬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开始，廖七夕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他身上。
“她来到我们家的时候，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因家中已有两个男孩，对于父亲带回来的女孩，母亲也是欢喜不已。而我和蒙毅更是因为有了一个妹妹而高兴了许久。”
“她很聪明，父亲教得东西她一学便会，家中奴仆也都很喜欢她，纷纷将她如小姐一般对待。虽无人同她说过她的身世，但她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父亲带回来的孩子，于是年纪愈大，话也愈少了。”
“再后来我们越长越大，她同我们却愈来愈疏远了。也不再哥哥哥哥的唤我们，而是同那些下人一般唤我们公子。且在吃穿用度等各方面均同下人一般。”
“我们劝也不听，母亲无法，便让她做了我的持剑侍婢。虽名为侍婢，却又不同于侍婢。”
“冷欢武艺高强，尤其是剑术，尽得父亲真传。她也曾同我上过战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风头一时更甚于我。”
“冷欢常常是冷着一张脸，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待人却是极好的，办事也利索，府中无人能出其右。”
“我还以为冷欢冷着一张脸是因为你呢。”
“什么？”
“噢没什么没什么。”廖七夕忙摆手否认，开玩笑，让他听见那还得了？
蒙恬极其淡漠的看了廖七夕一眼，无端让廖七夕有一种“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的感觉。
于是赶紧驱除这种骇人听闻的想法：“冷欢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知，她从未提起。”
廖七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今日同你说这么多，不仅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二弟和母亲的意思。”
这样说廖七夕反倒有些不懂了，为何要说过她听？
“府上原本同龄女子便少，能同冷欢谈心的人也没有几个。如今恰好你来了，而我又看得出，冷欢对你并不排斥。”
“所以，你希望我能多和冷欢聊聊，让她放下心结？”终于明白为什么蒙恬大将军会同她说这么多话了，原来是为了身边的得力助手兼小妹冷欢姑娘。
不知怎么的，廖七夕觉得心里不舒服。知道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蒙恬居然会这样去关心一个人，这样的想法让七夕有些堵得慌，感觉……像极了在黑河镇看到他和戚蓼然在一起的样子。
可是听廖七夕这么说，蒙恬却不发一言，没有否认。
“嗯，你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廖七夕稍有些豪迈的拍了拍胸，将手边的碟子收拾好，起身走进了厨房，又回头对蒙恬说：“你回吧，我把这些碟子洗了。”
原本蒙恬想开口说不需要明天自会有人打扫，但在看到廖七夕的眼神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她明明在笑，眼睛却为何这般幽深。
聪明深沉如蒙恬，竟也会有看不透一个人眼神的时候。
第二日七夕便起了一个大早，开心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淤青好了很多，真心觉得这药还真是好用。于是兴致勃勃的摆弄起了那几瓶冷欢送来的药，心里打量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调制一些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廖七夕这才发现自己终究是饿了。
刚想出门，门外便有一个人端着盘子进来了。
一看到蒙毅，廖七夕便不禁笑起来，搞得蒙毅有些奇怪。七夕放下手中的药瓶，站起身便要去接过盘子，不想蒙毅倒是一个闪身躲过了七夕。
廖七夕不解，刚想开口询问，蒙毅倒是先一步出声：“在下不知道原来廖姑娘面子如此之大，让在下亲自送午膳不说，还要劳烦大哥亲自吩咐厨房做些廖姑娘爱吃的宵夜，自个儿还亲自等在厨房外，就怕廖姑娘不来。”
听蒙毅如此说，廖七夕倒是一惊，原来昨晚的事蒙毅竟然知道！而蒙毅同她说的这些话，这是她从不曾想到过的。她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着蒙恬，不曾想蒙恬却也总是顾着她，这让廖七夕突然有些开心。
逗了逗七夕，饭还是得给她的。蒙毅放下了手中拖着的盘子，不经意间看见了桌上的药瓶。
“这药瓶？”
随着蒙毅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昨日冷欢送来的药，于是廖七夕据实以告。
“竟然是冷欢送来的。”显然蒙毅惊讶不已，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看蒙毅表情严肃，廖七夕却不知这药的来历，只摇了摇头。
蒙毅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是西域进贡物品，据说对跌打损伤有奇效，是皇上亲自赏给大哥的。大哥平日都舍不得用，不想如今倒是大方的送给了你。”
不知这药居然是这般来历，廖七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蒙毅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七夕，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廖七夕赶紧用膳。
“哦”了一声，七夕忙低头填饱肚子。
“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想起自己刚回府，长风便巴巴的跑到面前来同他说了廖七夕受伤的事，“你武艺不弱，谁人能伤你至此？大哥可有帮你讨回公道？”
既然蒙毅已经问起来，廖七夕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他了。谁知蒙毅听完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明明她受伤了，为何她却如此开心？廖七夕恨不得狠狠踢这个人一脚。
半天后蒙毅方才止住笑声，看着廖七夕一脸不满的样子，笑着说：“你可知王贲是何人？”
“何人？”
“他便是你师兄王翦的儿子！”
“师兄的……儿子？”有这么大了吗？
廖七夕简直震惊不已，虽说曾听师父说起过二师兄，自己也曾见过他，但毕竟过去了好多年，七夕自然不会想到原来二师兄的儿子竟同她一般大小！
“为什么蒙恬不曾同我说起？”想起蒙恬是见过王贲的，为何他不告诉自己那人是师兄的儿子？
“大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蒙毅笑得满脸春风，“至少还可以吓唬吓唬王贲，不是吗？”
一想到那个有着桃花眼的男子，再想想他受挫的表情，光是想的，廖七夕就觉得一定很过瘾！
“他可是咸阳城里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多少姑娘为了他神魂颠倒。七夕，你可要小心些。”蒙毅似乎意有所指，笑容有些暧昧不明，眼神也有些琢磨不定。
“那岂不是同你蒙公子一般？”
“非也非也。在下那是风趣，而他是风流。”
“一丘之貉。”
聊了许久，蒙毅也该走了，临走前突然对廖七夕说道：“七夕，大哥对你的一番心意，望你莫要辜负。”
对我的一番心意吗？从蒙毅走后，廖七夕便一直在想一件事：自己的心意又是如何？
三生崖下初见，他满身防备；柳絮飘飞之时，他眼底淡淡的温柔；
肃杀之夜，他舍命护她；黑河镇边，他隐藏的寂寞；
庭院小酌，月光美酒；射猎场上，担忧呵护……
于他而言，廖七夕是怎么的存在？
对廖七夕来说，蒙恬，又是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
师父不曾教过她男女之事，只是师父曾说：“有欢有忧，方为之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冷凝欢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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