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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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小孩身体软软的，小胳膊小腿看上去格外的小巧可爱，而百里屠苏就这样看着看着便放柔了目光，原本想要起身的意图就这样被压了下去，终是将孩子的身体往上揽了揽，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看到了怀里的孩子终于睁开眼睛的模样。
慢慢的睁开双眼，窗外的光芒照射进眼底时还带着微微的刺痛，小小孩童轻轻抬起了手想要遮住那阳光，却被一双手提前伸到他的面前，替他将那光芒遮挡了起来。
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小孩抬眼看向眼前揽着他目光温柔的青年，半晌，揉了揉眼睛，许久都没有回神。
“你是……谁？”
莫名的觉得眼前的青年很是熟悉，可偏偏记忆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想起来，最终只能呆愣愣的被人牢牢圈在怀里，疑惑至极的问出了口。
看眼前的孩子如此有自制力，神志也很清晰，百里屠苏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心说少恭这人就算失去记忆这性子到底还是没变，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才年仅三岁的孩子。
“我叫百里屠苏，是你的半身，你可以叫我屠苏，至于你……你……叫欧阳少恭。”
面对着孩子的疑惑，屠苏也有一瞬间的沉默，半晌才松开了自己的桎梏，看着那小孩从自己身上爬起来坐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小孩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上去却是软软糯糯的，听闻了屠苏的回答却也不奇怪，只是歪了歪脑袋想了想后，就不再多言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被冠以少恭之名的小孩也不多纠结，低声哦了一声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站在床上四下了看了一番，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后，才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屠苏，他不知道所谓的半身是什么，却也不愿意去多问，只是看到眼前这个青年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心里会涌现出一些不甘，一些抗拒，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个青年出自本能的亲近和喜欢。
见孩子眼中带着些许奇怪的神色看着自己，百里屠苏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办才好了，也不好就这样躺在床上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便就起了身来，亲手把九霄一早就买来的衣服给小孩一一换上。
小孩的身体很瘦弱，虽然是灵气铸成，可到底灵魂是失了大元气，纵然恢复的不错，却还是有些虚弱，搂在怀里都总有一种瘦瘦小小的感觉，让百里屠苏不由得心疼。
任凭眼前的青年小心翼翼的给他穿衣服，小少恭也很听话的任他动手，换衣服的期间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睁大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屠苏的脸瞧，瞧了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踮起脚尖伸手站在床上圈住了帮他系上衣带的青年的脖子。
“屠苏你真好玩，你脸上难道就只有一种表情啊？”
被小孩软软的抱住，一双小爪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软糯糯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百里屠苏心里也是一软，抖抖手把他衣服整理好之后顺手就想把他给抱了起来，转过脸就听闻这句话，顿时嘴角一抽，伸手在少恭软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作为惩罚后，方才把小不点抱在怀里，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被捏了脸的小家伙也不生气，双手紧紧搂着青年的脖子贴在他脸侧，趴在他肩头四处的张望，当即便被屋门院外坐着的两个人吸引去了目光。
屋门外，祝融和共工早就在院里开始下棋，乍听有人走出来时两人都同时回头，这一回头，便看到了被屠苏抱在怀里东张西望的小家伙。
此时此刻，小家伙穿着一身月白的小袍，头发散散的坠在肩上，将一张包子脸遮了一半，乍一看上去就跟个小姑娘似的秀气的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微微上挑着，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看到这一幕的两位古神顿时都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共工倒还好，纯粹是觉得变小了的长琴实在可爱的紧，而祝融便更是激动，对爱子多年来的担忧，近日来的怜爱和愧疚在这一刻溢了个满怀，几乎瞬间撤了手里的残局迎了过去。
眼看着前方长者一头的红色的长发明明看上去很是奇怪，却不知为何感觉很亲切很尊敬的男子大跨步走上前来，小少恭四下张望的眼睛就顿在了祝融的身上，眼看着那青年走过来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小小的孩子也不闹腾，伸过手紧紧抓住男子有力的臂膀上的衣衫，就那样睁着眼睛任凭他接手。
“少恭，我是你的父亲，快，叫父亲。”
终于能亲手抱一下自己的爱子，祝融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快被这软软的小家伙烧化了，却见眼前的小孩一点都不惧生，就算是在他的面前也表现的很是稳重，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甚至连一点点的好奇都没有。
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感应的……但是很显然，相比起自己，他似乎更喜欢屠苏一些。
在听闻祝融的话之后，小小的孩子似乎愣了愣，半晌才扭转头去看向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的屠苏，直到屠苏微微点了头示意之后，小孩才放心的转过脸来对着眼前的祝融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直叫得祝融激动莫名，当年长琴化灵，才出生便是成年姿态，对自己一直也是尊敬有加，却亲近不足，从来也是尊称自己为父神，从未像人间的孩子那般撒着娇的叫爹爹。
如今这样，也总算是圆了他的也一个心愿了。
虽然心里因为这一个称呼激动不已，不过祝融到底还是顾忌自己身为上古大神的气度，终究还是强忍了这股子激动的感觉，没在这些小辈面前失态，只是将儿子抱在怀里揉捏了好一阵之后，直揉的小孩脸上平静的表情都快裂了，才把一脸怨念的少恭放下，看着他迈着小胳膊小腿直奔百里屠苏身边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家儿子和百里屠苏那小子如此亲厚的小模样，纵然是明白多多少少也有相同灵魂的共鸣所致，可祝融心里多少是不高兴，少不得吃一下小醋，末了见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另外“半个”儿子相处的如此融洽，却又莫名的感到一种老怀宽慰感觉。
一把接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小少恭，百里屠苏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手上劲力一吐，便将他再抱了起来，朝着被几人吵醒的尹千觞处走了过去。
似乎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弄得有些回不过神，尹千觞直到百里屠苏抱着小少恭走到他面前才终于反应过来，眼看着眼前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抓着小孩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招了招算是打招呼后，才猛然伸手握住了小家伙肉嘟嘟的手掌。
“少恭，这是千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百里屠苏的介绍让尹千觞觉得这人简直就跟他的脸一副德行，可是很显然，小家伙对自己的半身有着天生的亲近，见屠苏抱着他过来，怔了半晌才晃了晃被人抓在掌心里的小手，半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千觞！”
“诶！”
连忙出声答应了，尹千觞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见小孩笑眯眯的收回手朝他挥了挥后，转过脸去平复了好一阵心情，才终于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开来。
反倒是最后出来的九霄看到这一幕，安慰般的拍拍他肩膀后，也向着屠苏的方向踱了过去，顺便还拽着自家妹妹的小辫子，直接就给提溜到了百里屠苏面前。
却见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和自己变成小孩的主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这一场瞪视比赛最终在以小少恭伸手揪了小丫头小辫子为终结。
看着自己妹妹和已然失去过往记忆难得开朗的主人笑嘻嘻的打成一片的模样，九霄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柔色，半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屠苏身边。
“百里少侠，希望这一次……你会真正的拥有不会后悔的人生。”
似乎是被九霄这句话激起了些许撼动，百里屠苏回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衣青年，看着对方望着不远处小小孩童的目光轻柔平静，沉默半晌，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看到，轻轻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何为后悔？
曾经的百里屠苏不懂，也自认为自己的一生，虽然短暂，悲伤，却也无从后悔，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
可是，如今的他，承载着用那人生命换来的数百年的寿数，承载着那人千年来寂寥而绝望的道路，从前的一切是否后悔，只有他自己方才得知。
等到小少恭玩的累了，自动自觉的趴到百里屠苏肩膀上直喊肚子饿的时候，桃花谷一众人等才终于反应过来早就过了早饭的时间，认命的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这满屋子的大老爷们儿，最终还是只有江湖经验最丰富的尹千觞自告奋勇的去了厨房，一路上唉声叹气别提多可怜。
看到千觞这幅模样，屠苏心里也有些愧疚，抱着小孩就去了厨房打打下手帮帮忙，虽然说对不起千觞，可是一想到两个上古大神外加一柄古琴神器出现在厨房打杂下手的场景，无论是百里屠苏还是尹千觞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且不提就算是那两位上古大神们愿意真正如同凡人一般跟他们一同生活，却也不代表他们会把凡人做的那些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做得得心应手。
若真是如此了……就算是百里屠苏也会觉得难以想象……
别提有多渗得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