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Act.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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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有些惊讶。
若叶真理平时怎么看都应该是遵纪守法的类型，更何况她还在云雀手下办事，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地旷课才对。
这么想着，他又透过后门的玻璃朝着教室里扫视了一遍。
仍然没看见若叶真理。
他第二次的窥视被教室里的高年级女生发现，教室里的女生们也渐渐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后门外的狱寺身上。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像尾/行痴汉，狱寺迅速地抽身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还是先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狱寺放慢了脚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若叶……好像很喜欢天台？
回想起从reborn那里听说的若叶和云雀好像都很喜欢呆在天台，狱寺准备去碰碰运气。
但愿她别是逃课去巡视风纪去了。
正当他踏上第一层阶梯的时候，拐角处突然走出了一个人。
黑发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下着楼梯，发梢在空中跳动划出俏皮的弧度，及大腿一半的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飘拂起来。
在注意到狱寺的存在的同时少女立马刹住了脚步，手里拎着的好几个纸袋子往身前一遮，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好。
“狱寺你也翘课？”
有点可爱。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狱寺立马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嗯。随便走走。”
若叶真理朝着楼梯上方望了望，放下心松了口气。
“怎么？”狱寺问道。
“好像没有被委员长听到，不然又要麻烦了。”
银发的少年挑眉：“你不也逃课了吗？”
少女快步走下阶梯，在离他还有一两阶距离的时候稍稍低头，咧嘴一笑：“这个是风纪委员的特权！”
狱寺一脸不信任地与她对视。
还是若叶真理先认了输：“好吧好吧，刚刚才被委员长逮到，被揪着打了一顿才算完——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只是在表现委员长对于战斗的热衷才不是说我被吊打了一顿呢！”
狱寺笑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一个人在那里瞎解释些什么啊。”
“你脸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了就是想听解释的意思嘛！”若叶真理走到了狱寺身边，不爽地说，“狱寺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性格了！这难道不是out of character吗？！”
若叶压抑着声音以防打扰到其他学生的上课，颇为不满地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很讨厌和自己对着干的女性/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狱寺却觉得偶尔这么斗嘴好像也挺有趣。
——在对象是若叶真理的情况下。
“若叶。”
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狱寺开了口。
若叶真理稍稍歪着头，问道：“什么？”
她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也不是刻意地装可爱，只是在表现自己正在认真地听对方讲话。
不过就算是装可爱，就效果而言，也还是挺成功的……
“咳咳。”狱寺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今天晚上哦……”若叶仰着头回想，“今天晚上是没事，怎么了？”
“我就是——”
狱寺的话还没说完，走廊上突然传来了高跟鞋笃笃笃的清亮响声，好像是个女老师在走过来。
他本人倒是从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不如说他看学校里除了沢田纲吉以外的人都从来都是用下巴看人的。对于一个黑手党来说，学校这些普通人真是什么都不算。
狱寺正想找个理由继续说下去，却被身旁的若叶真理一把攥住了手腕，拉着往楼上跑。
要挣开对方没怎么用力的手对于狱寺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乐于被对方牵着手跑。
这么说来，好像他和她手牵手还是头一次？
上楼，再上楼，左拐到走廊的尽头。
然后狱寺的眼前突然一黑，再一亮。
眼前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椅子，身后是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教室的后面还有两三排合唱或者表演诗歌朗诵的时候会用到的梯形台阶。
这是一间音乐教室。
狱寺他们一年级的上音乐课也会和其他年级一样来这个楼层上课，只不过他现在所在的这一间灰尘的味道有些大，似乎并不经常被使用。
“好了，现在你要说什么？”
若叶把手中的纸袋放在了脚边，环着手臂，问道。
狱寺被若叶突兀的问题给噎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干嘛非得把我拉到这里来说话不可？”蹩脚的转移话题。
若叶真理也不计较，手指点点下巴回答道：“因为这里的备用钥匙只有我有，没有人会来，所以很安静。很适合谈话，你不觉得吗？”
暖色的阳光洒在若叶真理的脸上，脸颊上微不可见的细小绒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狱寺几乎是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说：“你今天生日？”
“诶？你怎么知道？”若叶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自己手上图案可爱的纸袋，“是看到这些袋子了吗？”
当然不是！
也不知道若叶今天怎么智商好像下了线，但是狱寺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从路人的口中听到的消息，那样就显得他太逊了。
“嗯……啊。”狱寺支支吾吾，“生日快乐啊！”
“谢谢。”若叶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也变得湿润了。
“喂你别、你别哭啊！”银发的少年不知所措起来，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身上带的纸巾又用完了。
笑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若叶说道：“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就……就觉得特别高兴，有人能够记住自己的生日，而且还是重要的朋友。”
重要的……朋友吗？
好像心脏上少了块什么东西，狱寺觉得好像有股风顺着那道口子吹了进去，凉飕飕的。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
他也没有记住她的生日啊，还是听别人说了才知道……
狱寺还来不及想些什么来安慰若叶，就又听见若叶先开了口。
“我一直以为生日没什么意思，也没怎么过过，但是却很羡慕别人过生日。”若叶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她却试图让自己露出笑颜，“其实你不记得我的生日吧？”
“呃……”被若叶说了个正着的狱寺有些尴尬。
“沢田君，山本君，reborn，还有狱寺你，都是很温柔的人。”少女深深地呼了口气，“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家庭相关的事情，我当然也就没有理由说我的生日是多久。我没记错的话，是有学妹问我的时候我说的。”
温柔？
这样的词汇被若叶安到了自己身上，狱寺觉得相当不习惯，但是又觉得有些高兴。
他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打个比方反而像是一只刺猬，下意识地驱逐一切想要接近他的人。
只不过，她是那个让他觉得可以露出肚子的存在，和十代目一样。
“恢复记忆之后，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自己杀人的样子，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做梦回忆起了第一次杀人的场景，那时候连坐标移动都用不好，都是直接赤手空拳地去战斗。手指嵌入别人的伤口，触摸到温热的血液与肉/体，脸上也溅上了血。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的手下断气，他们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那种眼神就无法从脑海之中消失。我其实也想过，如果我也死了就好了。”
狱寺听到这里也不由得一惊，在看到若叶完好无损地就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才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我杀不死自己。就算是用菜刀刺穿了自己的腹部，器官和血肉都会很快修复；从大厦的楼顶跳下，在跳到一半的时候，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使用坐标移动把自己移动到安全的地方。”若叶真理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也不是我杀不死自己，只不过是我自己不想死而已。很可笑是吧？明明杀了那么多人，但是自己却不敢为了自己犯下的罪过而死。”
“但是只要一看到你们还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微笑，我就更加害怕自己死掉了。我怕我抓不住你们，跟不上你们的脚步，被丢下一个人在原地，然后某一天就被你们忘得一干二净。”
“我回不去从前了，至少也想抓住现在的你们。”用手背拭去越发泛滥的泪水，若叶说，“对不起，说了些让你感觉很不好的东西吧，我有些……”
“同伴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狱寺打断了若叶的道歉。
“有痛苦的东西就说出来一起承担，有开心的事情就一起分享，无力战斗的时候同伴会站在身旁和你并肩作战，获得胜利的时候也会一起欢呼。这才是同伴的意义不是吗？”
若叶瞪大了眼睛看着狱寺，眼角的泪花也来不及擦干。
“我也知道我不适合说这样的台词，但是这就是十代目教会我的东西。”狱寺不太自然地挠挠后脑勺，“活下去是人的本能啊，你这家伙，别说得那么伟大。黑手党哪里有手上完全干净的？如果个个都要赎罪，世界上早就没有黑手党了。”
黑发的少女，又低下了头：“是啊。所以，我决定，活下去。就算是被说成苟且偷生也没关系，我想活下去。哪怕只要有一天的快乐，我也会小心地保管起来，这样，等到自己被什么人复仇死掉的时候，才不会遗憾啊。”
夕阳下的少女流着眼泪笑着说。
狱寺却觉得这样的若叶真理好像什么时候就会像光点一样消失掉。
鬼使神差般，他说：“你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哎？”突兀的转折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时候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妈妈都会给我弹曲子听，虽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就是我妈妈。我没来得及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就弹一首曲子送给你吧。”说着，狱寺已经快步走到了钢琴旁，揭开了防尘罩，掀起了琴盖，按下了琴键试音。
若叶陷入了沉默，好像是在思索选择什么曲目。
好久没弹钢琴，手应该还没生吧？
狱寺活动着手指，有些小小的担忧。
“小星星……”
“嗯？”狱寺回头看向身后的若叶。
“‘一闪一闪亮晶晶’那个《小星星》，就弹这个就行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若叶小声地说道。
狱寺愣了愣，还是按照若叶的要求弹起了连初学者都会的曲目。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身后传来了若叶小声的哼唱，只是唱着唱着，她好像又哭了起来。
并不是日文的歌词，狱寺只能勉强认出可能是中文，不过根据记忆也大概猜得出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曲子吧？
听着若叶的啜泣声，他就莫名地心烦意燥起来，手指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了。
“若叶。”
听狱寺突然停止了弹奏，若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一起弹吧。”
“哎？”
“我妈妈说过……两个人一起弹琴，会变得开心起来。”
狱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站起来，空出了凳子上另一端的空位。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Act.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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