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和他们的恋爱》葵夏

19、Act.18

　　在以往和云雀的对打中，真理虽然也受过不少伤，但都是内伤，顶多就是闷痛。但这次，也不知道伤口被抓得有多深。
　　不，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感染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毒啊。
　　真理跪在地上，双手艰难地撑着地面，尽管她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势是什么样，但是从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也可以猜出自己的伤势不浅。
　　“若叶！唔……”想要过来看看情况的狱寺话还没说完，身体又摇晃了起来。
　　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猛地扑上去就是一爪。狱寺极为勉强地后退一步，也没能完全躲开对方的攻击，更是一脚踩空从身后的楼梯滚下。
　　一个萌黄色的东西从真理模糊的视野中飞过，真理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云雀就被关在这附近的哪里！
　　“狱寺！”没有人回应真理，想必是狱寺身体的副作用再次发作，让他无力开口。
　　背后的伤口不光产生着剧烈的疼痛，更是麻痒交加，让真理想要在地上打滚。但是对面的犬已经朝着狱寺滚下去的地方走去了，如果她不做些什么，狱寺很有可能在救出云雀之前就被干掉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真理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并没有力气站直身体，踉跄着扑向城岛犬。她没有武器，也没有充沛的体力，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念激发了身体的潜力，压制住了犬。
　　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真理说：“再动就让你身首异处。”
　　话说出口，就连真理自己也觉得惊讶。这种血腥暴力的台词换做是以前的真理根本不会想，更不会说出口。
　　“一望无际的并盛的，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萌黄色的小鸟唱着五音不全的校歌，但是在此时的真理听来却仿佛是天籁之音。
　　发觉真理手上力道减轻的城岛犬轻易地一把掀开了力气不断流失的真理，走向了狱寺的方向。
　　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的真理不再动弹，如果是狱寺的话，听到这个曲子，应该会明白什么的。
　　对于那个智商最高的队友，真理报以了绝对的信任。
　　“哈哈哈，炸弹往哪里丢啊。”
　　“喜欢我们学校那首老土校歌的，大概也只有你了吧。”
　　烟雾中站起的黑发少年说：“虽然我自己也有办法出来。罢了，那边的两匹猎物能交给我吗？”
　　“随你喜欢。”
　　并盛中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参上。

　　面对并盛最强的男人，城岛犬只能化作天边的流星飞出去。即使是云雀经过六道骸的单方面殴打而重伤，一般的小喽啰也不会是对手。
　　“喂，你没事吧？”被云雀搀扶着的狱寺问道。
　　真理找到了刚才的铁管，支撑着站起身来。虽然身体仍然无力，背后的伤口也依旧在剧痛，但真理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正在减少，相对的，麻痒反而加剧了。
　　“没事。”一边说着，真理切割移动着砖石水泥，在通往楼上的洞口处堆砌着阶梯。
　　对于重伤的三人来说，攀爬那种费力的救生梯已经是相当勉强的事情了。为了保存实力，他们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太多的体力。
　　真理拄着铁管慢慢地走上楼梯，通过了被她扩大了的洞口。狱寺也在云雀的扶持下走了上来。
　　从某个房间传出了说话的声音——六道骸他们就在那里。
　　“十代目！快趴下！”眼见着一堆毒蛇正在伺机袭击沢田纲吉，狱寺毫不犹豫地扔出了炸弹。
　　“狱寺君！若叶前辈！云雀前辈！”看到三人出现在门口，沢田纲吉惊喜地叫出口。
　　“好久不见，若叶真理。”凤梨发型独此一家的少年笑着转过身子，面向真理。
　　真理皱眉，试图从那双中二病患者必备的异色瞳中看出些什么，不过很遗憾，她并不是宫斗小说的女主角，愣是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没看出来。
　　“你认识我？”
　　唇边溢出让真理浑身发寒的笑声，六道骸说：“或许，叫你‘SKHK088’会让你感到更加亲切呢？”
　　咚！
　　脑海里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了进去，真理的意识有些恍惚。
　　什么东西，这串奇怪的代码？
　　好熟悉……不过并不是因为从那个银发少女口中听到过的原因。好像是自己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刻入骨髓的东西。
　　“看样子是记不起来了呢。”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银发的少女，这次她不再穿着士兵的迷彩训练服，而是换上了和六道骸一伙同样的黑曜中学制服。脸上罩着一层阴影的她是什么表情，真理一点也看不出来。
　　“哟，好久不见，还是那张看了就让人生气的脸啊。”银色短发的少女说道，“真想把你搞得破破烂烂。”
　　如果是往常的真理，此时早就应该吐槽起了这又中二又充满了病娇感的台词。但是在异常浓厚的熟悉感和遍布身体的疼痛的骚扰下，此时的真理根本无法平静心情。
　　真理向前走了半步：“你是谁？”
　　“我可不喜欢把同样的话说上好几次。”编号为201的少女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出现在了真理面前不超过三十厘米的地方，“现在你的对手可是我！”
　　虽然脑海里的记忆从真理有意识起就残缺不全，但坐标移动的使用方法却像是身体自带的程序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意识里。
　　移动外物相当耗费精力，但是移动自己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条件反射地同样使用坐标移动，真理出现在了201身后较远的空旷处，和她以及纲吉一行人都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若叶前辈！”沢田纲吉担忧地看着连站直身体都不太能做到的真理。
　　横着铁管，真理作出了防御的架势。
　　“沢田君，这是我的战斗。”
　　话音刚落，真理已经冲了上去。
　　201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过来的枪械，真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型号的枪支，甚至连那属于什么种类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躲避，自己就会被打成筛子。
　　身受重伤的她原本应该连移动自己的身体都相当困难，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她就好像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楚一般，灵活地行动了起来。
　　子弹袭来，本应该是一般人都无法捕捉到的迅速。但在真理的眼中，子弹的轨道一清二楚，她甚至能对此作出正确的闪避。
　　这不科学。
　　就算是她是黑手党出身，做到这样的事情也太奇怪了。
　　真理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此时的她却没时间想得更多。
　　能够躲掉的子弹就躲掉，躲不掉的就用铁管打飞。目前的精神状态下，真理几乎不能使用移动外物的坐标移动能力，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近身搏斗。
　　眼见真理已经突破了她的子弹屏障，201索性扔掉了手中的大型枪械，摸出了两把匕首迎击。
　　劈砍，上挑，直刺，平削，真理手中的铁管使出了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样。与之相对的，201手中的双匕也精准地格挡住了猛烈的攻势。
　　“怎么了，你的能力就只是这个样子吗？”找到机会反守为攻的201开始了狂风骤雨式的进攻，不屑又失望地说，“最强兵器，可不是你这样的东西啊。”
　　“什么意思？”挥舞着手中的长兵器，真理问道。
　　“SKHK的最强，不应该是你现在的样子。”对方右手匕首格挡住铁管，左手匕首瞬间划过真理的胸口。血花飞扬，在真理的眼前划过。
　　血。
　　红色的血。
　　“最强的兵器，可是只会让别人流血的。”
　　最强的兵器……是不会流血的！
　　不能饶恕，无法忍耐！
　　斩杀，斩杀，斩杀！
　　只不过一瞬间，201手中的匕首就双双被打上了天，紧接着，生着锈的铁管已经洞穿了银发少女的左肩。形势逆转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刚刚还咄咄逼人要夺取真理性命的谜之少女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绽放出了妖艳的花朵。
　　“哈哈哈……对啊……这才是最强的兵器……咳咳……”201脸上突然展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姐姐大人，欢迎……回来……”
　　面无表情的真理一脚踩上了201的肚子，猛地扯出了钉在她肩部的铁管。倒下的少女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厥了过去。
　　视野渐渐被血红色所覆盖，真理最后的意识也随着光明的消失而消散。

　　“哦呀，不愧是最强兵器呢。201居然那么轻易就被干掉了。”被云雀击倒的六道骸再度坐起身来，笑道。
　　“最强兵器是什么？”reborn一脸严肃地问道。
　　六道骸挑眉，不屑地嘲讽：“这种事情，你们果然是不知道的吗。”
　　“SKHK，基洛威亚家族秘密制造的改造人体兵器系列。”六道骸似笑非笑地说，“088作为唯一的成功品，被称作最强的改造兵器，自她以后，所有的改造人体兵器，全都是她的量产作品。”
　　“为什么你会知道？”reborn说，“这种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SKHK说到底也不过是还没有正式面世的改造部队，基洛威亚家族也没蠢到和艾斯托拉涅欧一样把还没完成的作品拿去到处炫耀。”
　　“所以一年前基洛威亚家族的全灭也是你搞的鬼吗？”reborn问道。
　　六道骸看向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真理：“哦呀，即便是我，毁灭掉几乎所有的改造兵器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我赶到的时候，基洛威亚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呢。”
　　“基洛威亚可是毁灭在自己的作品手下，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黑手党！”
　　“什么？！”纲吉只觉得声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没错，毁灭了基洛威亚的，就是暴走的088，也就是若叶真理。”
　　“真是可怕呢，一个活人都没有留下，被血淹没的研究所……”注视着已经走近了自己的真理，六道骸笑了笑右手抬起了枪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Arrivederci。”
　　枪声响起，六道骸倒下。
　　走近了六道骸的若叶真理停顿了片刻，像是提起一只猫咪一样轻松地拎起了六道骸，看似毫不费力地扔到了一边的墙上。尘土散尽后，六道骸的身体从水泥制成的墙壁上掉落下来，只剩下了墙壁上龟裂的蜘蛛网状裂痕和不浅的陷坑。
　　见六道骸的确不再动弹，若叶真理突兀地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沢田纲吉。
　　“若叶……前辈？”面对着只是一言不发看着他的若叶真理，纲吉不由得有些恐惧，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白皙的脸蛋上沾染着星星点点血迹的真理两眼无神，看不到她自身的意志，行尸走肉一般。
　　人体改造、最强兵器……
　　六道骸刚才说出的名词让在平和的世界里生活惯了的沢田纲吉感到了陌生与恐惧。偶尔能在深夜档的动画节目里看到这样的字眼，但这并不意味着纲吉可以安然自若地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这种非自然的存在。
　　沢田纲吉眼中的若叶真理不过就是个性格懒散但又很温柔，不过又有些不坦诚的学姐。虽然说她是依靠着彭格列的黑手党，但是对于纲吉来说她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为了生活奔波在并盛町大街小巷的打工战士。
　　突然，若叶真理毫无征兆地抬手，手中的铁管宛如标枪一般被猛地向沢田纲吉的方向掷去。胆小的少年抱头缩成一团，却发现对方的武器在自己的身后掉落了下来。
　　“哦呀，这是什么，野性的直觉？”纲吉回头，正好看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碧洋琪。她笑得夸张，脸上不知名的花纹也变得狰狞起来，护目镜下的双瞳变成了六道骸独此一家的红蓝异色瞳。
　　若叶真理没有理会纲吉，赤手空拳地便和被六道骸附身的碧洋琪对打了起来。即便对手是一起来讨伐六道骸的同伴，她也没有丝毫放水手软，拳拳到肉，只不过一次将对手打倒在了地上便没有再让对方站起来反击过。
　　纲吉知道此时的碧洋琪已经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碧洋琪了，但是要让他对伙伴的身体下手，他还是做不到。
　　“若叶前辈，住手啊！”被操控的碧洋琪的身体已经渐渐地没什么反抗的力气，抵挡若叶真理攻击的能力也降低了不少。纲吉担心在丧失理智的真理的攻击下，碧洋琪可能有生命危险。
　　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往日里胆小得连吉娃娃都能吓得他腿软的纲吉冲到了真理的面前，他张开双臂阻止道。
　　“若叶前辈，六道骸已经不……”
　　纲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若叶真理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挥开，在地上滚了一圈，脑袋有些晕眩。
　　等他回过神来，只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的狱寺正用三叉戟的头戳中了若叶真理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