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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灵均(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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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诚屁颠屁颠地跟上来,“哎,纪小泽,纪泽泽,说一说嘛,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哎哎哎,啊,不要摔门!打到哥的帅脸了,要是哥以后找不着女朋友可得找你算账啊。”
纪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他身边的人都是这种不说话会死的人物?一个黏黏糊糊的灵均就够了,现在又来了个麻雀似的薛云诚。
薛云诚一进去就在房间里缩头缩脑地观察了半天,每个角落都鬼鬼祟祟地打量了一番,才又蹭了回来,“刚才那个酷酷的帅哥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我明明看到他之前和你一起上来了啊?”
纪泽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灵均只要逮着机会就一定是扒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恨不得能长在他身上,今天却处处古怪。但是他没有来黏着他,纪泽又觉得这样很好,说不定是终于觉得自己惹人烦了,自动消失了也未可知。
只是去贵州帮薛云诚找墓的事情恐怕就要麻烦得多了,灵均古怪得紧,加之对这些蛊虫之类的东西了如指掌,如果可以让他也跟着去,一路上就可以省不少力。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抛到脑后了,转而看向薛云诚,“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薛云诚眉目一敛,“自然是越快越好。”
纪泽点了点头,觉得世上的事情真是不可预测,他从那个墓里出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去这种地方,没想到话还摆在那里没搁凉,他就又自动送上了门,还是心甘情愿的。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上次是有灵均在身后守着,虽然对这个人颇有几分意见,但是他也知道,若非是灵均,自己怕真是要被坑死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说不定连根骨头都留不下。
而这次跟着薛云诚出去,还是去那种满是虫子的墓里,自己这身皮肉怕是不够人家啃的。
他扫了一眼薛云诚的身上,“你的剑呢?”
“当然是放在其他地方了,不然你以为我拿着把剑招摇过市的,能上得了飞机吗?而且,你以为我这次没做什么准备,敢往那种邪性的地方去啊?”薛云诚垂了垂眼,“这次的事情我家里本来是极力反对的,但是老爷子这个样子,家里人实在是怕他撑不住了,而且,他一直醒不过来,那些人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他们最后也同意让我去试一试,其他东西都已经运到那边去了,小白也在里边,你别说,我真还挺想那东西的,用了接近二十年,就是枪也没它顺手。”
纪泽勾了勾唇,“我这次倒是遇到了一个人,也是使剑的,我当时看到他就想起了你的小白。”
“哦?”
纪泽看着他霎时变得灼热的眼神,忍不住就想要泼他冷水,“不过你大概是不会见到他的,他不是跟咱们一道的人。”那个人浑身都带着血腥气,却又不是他们这种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血气,而是那种带着戾气的,令人浑身都发凉的血煞之气。
薛云诚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说了句“有缘自会相见”。
不过这个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出人意料的,就像是纪泽想要躲清静,却偏偏清静不下来,而那个纪泽断定薛云诚绝对见不到的人,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纪泽看着眼前的人,拧了拧眉。
灵均脸上带着寒霜,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是现在就走,还是再休息一晚上?”他的眼神突然缓和了一下,近乎温和地看着纪泽,“你昨晚好像没有睡好。”
站在纪泽旁边的薛云诚眉尖一抖,对着他挤眉弄眼起来。
纪泽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皱眉看着站在灵均身后对他笑得温文的郑乾,为什么这个老东西也在这里?
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之前郑乾想要杀他,他碍于要倚靠着他出来,所以没有动手,后来出来了,他也不想知法犯法,就算是郑乾这老东西运气好了,但他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郑乾似乎是胸有成竹,即便是纪泽对他表现出了不善,他也很是自在,并没有对自己的小命有什么担忧。
沈星文还是那副模样,抱着他的剑站在一边,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纪泽看向灵均,“什么意思?”
“去抓一个逃跑了的小东西。”
纪泽挑眉,什么东西?
躲在灵均身后的郑乾这时笑呵呵地站了出来,“嘿嘿,大侄子,是这么一回事,之前把消息透露给我的那个人他跑了,所以灵均先生准备亲自去把他抓回来。”
纪泽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与我无关。”
灵均眼神一凉,“你必须去。”
“呵,凭什么?”
灵均一把扯过他的手,如果不是顾虑着纪泽恐怕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他在亲密,他真想狠狠地咬住那双总是说出凉薄的话的嘴唇。
纪泽被他拉着往外走,以他的身手竟是一点也挣脱不得,灵均十分的有分寸,既让他挣脱不开,又不至于让他觉得不舒服。直到走到之前他和薛云诚打电话的地方,灵均才松开了他的手。
但是随即而来的,是他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里浸泡过的薄唇。
纪泽被他死死地压在墙上,直到把他唇内里里外外都舔了一遍,才凑到他的耳边,“你是我的,自然是我去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阿泽,你休想反悔。”
纪泽又挣扎了一下,手脚并用,但是灵均力气十分的大,纪泽用尽手段也奈何他不得。
灵均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个人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们不也是要去那个地方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我可以考虑帮帮你那个所谓的朋友。”
纪泽一愣,“你们也是要去那里?”
灵均在他耳朵上轻触了一下,“是我们,那些人不过是顺便而已。”那些人提出要和他一起去,无非是想从那里得到些什么,反正只要有人把他带去,那些人的目的也与他无关。
纪泽却没有心思再去管他的小动作,他心里生出了强烈的不安,薛云诚要去找那个墓,灵均也是去找那个墓,这件事巧合得太过诡异了。
从他一开始遇到灵均,这件事就透着诡异,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后不搀和进去,这些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但是现在却是他不得不去。
那么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就十分的值得注意了。
纪泽没有再试图挣脱出去,让灵均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之前他故意把薛云诚关在外面,纪泽却毫不犹豫地下去找他,这让他几乎想要下去撕碎那个男人。
但这样做了,恐怕纪泽得恨他一辈子,他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去找了郑乾,他出来这几天,一直都待在纪泽的身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解决那件事情。那个对他和纪泽的事情这么了解的人,必须得除掉。
他揽住纪泽的腰,微微勾起唇角。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回了房间,屋里的三个人也是表情各异。
薛云诚一看到沈星文就知道他就是纪泽说的那个人,灵均刚刚拉着纪泽出去,他就黏到了别人身边去,叽叽喳喳一通讲,一副见到了知己的模样。
沈星文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对他的热情有些消受不了。他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平日里也没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聒噪,敢和他说话的人也多半被他的冷脸把话噎回去了。这还是他第一回遇到这种厚脸皮的人,哪怕是别人明显表现出了毫无兴趣,他也可以自娱自乐的一个人说得兴起。
颇有些像当初黏在纪泽身边的灵均,只是比起灵均来,薛云诚明显还要更上一个段数。灵均那时是明目张胆地以言语调戏纪泽,他则是真的话匣子打开了关不上,一副要把他八辈子祖宗都要追究出来的样子。
此时见纪泽回来了,沈星文把目光投向他,眼里满是“把你家的神经病领回去”的控诉。
纪泽就当没有看见,薛云诚这个货他最了解,要是不让他把好奇心消耗完,他怎么都不会罢休的。他就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丢人的家伙,走到一边不说话了,摆明了一副这货不归我管的样子。
灵均就更是指望不上了,他的眼神只在纪泽身上飘,至于其他人,恐怕在他眼里还比不上空气。
沈星文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了,怀里的剑也被那个聒噪的家伙摸去了,美其名曰“欣赏”,他连跟他争辩的的欲-望都没有,任命地把剑交给了他,只要他不来烦他就好。
灵均最后决定第二天动身,众人都没有意见,郑乾和沈星文非常自觉的自己去开了房间睡觉了,只有薛云诚还非常没有眼色地看了灵均一眼,“灵均兄弟不去睡觉?”
眼看着灵均的脸色又要变,纪泽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要你管这么多,自己睡你的觉去。”
身后“嘭”的一声门响,薛云诚先是撅了撅嘴,然后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