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章四十八 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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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因挂念当前局势，少恭暂且将兰生的书信置于一旁，先打开千觞传讯。和元勿之前介绍的情况两相对照，少恭沉吟不语，只将手中讯息递给屠苏。
少年人一目十行的看过，略略松了口气，又悬着一颗心，问道：“元勿，你可知紫胤真人现状如何？”
少恭闻言，亦看向元勿，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同样关心。
“长老和百里少侠莫要担忧，据弟子所知，紫胤真人并无大碍，那丝邪气有致幻、噬灵之效，因此真人不得不闭关休整，但不过一日，他便已然出关，料应无妨。”
屠苏蹙起眉，有些担心师尊是否在强撑，毕竟之后流言四起，若是为了替自己这不肖弟子辩护，他确实有可能强行出关。
“若你实在担心，我们立刻前往秦始皇陵，一探究竟。”
“长老！”元勿吃了一惊。
少恭轻轻摇头，微笑道：“仍是先前之语，一味逃避并非上策。况且……千觞信上所言语焉不详，提及之事在下同样好奇不已，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行风险虽大，但值得一冒。”
屠苏略一思索，不说担心师尊身体，便是元勿等人的处理方式，也不太合他胃口。少恭这番话正是他心中所想，无论事情如何，若不亲身一探，如何能确切把握其中脉络？事有反常必为妖孽，秦陵一事怪异之点甚多，单凭他人奔走，屠苏心中委实不安。
二人互视一眼，千觞……
心中所想一样，少年人点点头，沉声道：“不妨一试。”
元勿见状，不再阻止，只道：“既如此，弟子遵命，临行之前，长老可还有吩咐弟子之处？”
少恭轻轻踱步，片刻后方嘱咐道：“瑾娘近日占卜，似有性命之忧，她已躲在江都城外一村落之中，你小心将她护好。另外，小兰已经启程返还，对于琴川之事，你可多加打听。”
“是！”元勿领命而去。
少恭又拿起兰生的信，看他言辞中一片兴高采烈的样子，似乎在为襄铃的同行开心不已，不由摇摇头，人、妖相恋，哪是那么容易？
别说襄铃年纪幼小，懵懵懂懂，恐怕并无情爱之意，便是真有，方家又如何能够同意？更何况，还有寿命一事，等天长地久不可得，所余下的不过怅然是若失罢了。
这一路上，兰生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众人中除却晴雪较为单纯不清楚以外，都是饱经患难之人，自不会轻易戳破，让一切无可挽回。
少恭叹了口气，心底又升起几分幸灾乐祸之意：琴川……可还有孙家美娇娘在等着小兰呢~
他收回心思，见屠苏仍拿着千觞的传书冥思苦想，便说道：“走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屠苏交回书信，沉声道：“谨慎起见，你我可略作乔装，等问过红玉和师尊之后，再决定是否露面。”
这是持重之言，少恭自无不允，二人施下幻术，方运起腾翔之术，飞往秦始皇陵附近。
派阿翔去有些显眼，谁知道那幕后之人有没有说这只海东青的事。屠苏想了想，凝出一柄剑气小剑，让它去找红玉。这小剑自然没有紫胤真人凝出的那般结实，内里也没什么消息，仅是能表露身份而已。
等红玉看到，便会明白屠苏已在左近，剩下的等她行动就是。
二人隐在一处山包上，如今天气大寒，朔风凛冽，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小雪，整个山林都被披上一层洁白的裘衣，看着格外凄清。
少恭和屠苏都未坐下，地面湿寒，待得久了，难免风寒入体，生出疾病。
四周冷静无声，偶尔有雪花从树枝间簌簌落下，飞起一片雪沫，似是乱琼碎玉。
正是一棵古松下，屠苏负剑而立，冷不丁被雪团砸到，这相似的一幕让他神思恍惚，又想起那段奇妙异常的经历来。
“在想些什么？”少恭见他面上神情，不由好奇问道。
屠苏据实以告，却见少恭眉头微蹙，有些不虞之意。
“原来是梦境一事，那时的记忆于我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便是想要抓住也不可能，这些天过去，早便忘得差不多了。”
屠苏：“……”
“除了花灯还有些印象，其余的经历，屠苏不如说来听听？反正现下无事，就当解解闷。”少恭微微一笑，事实确实如此，当日初醒之时，还有些片段历历在目，可到了今日，再去回想，除了本就印象深刻的几处外，竟再是捉不住什么了。
这让他有点怨念，本是两人之间的记忆，却愣是变成一人的，怎能让他甘心？
屠苏点点头，从衡山初遇开始说起，慢慢讲到了东海瘟疫。
少恭听的津津有味，虽然无甚印象，但听到自己连出“考题”，百里少侠过关斩将，却又被绕的晕头转向，心底也有些愉悦之感。
他笑意盈盈，半是沉思半是慨叹道：“看来屠苏对此记忆犹深呢~只不过……其他时间尚且对的上，东海瘟疫一事却不太对。”
“……怎么说？”
“若我记得不错，东海瘟疫是离开衡山一年半后的事情，与你所说足足相差一年。”
“梦中不辨年岁，我只在东海看过一次历书，略作忖度而已。”
“或许吧。”少恭没做深究，这些变故应是与局中人有关，毕竟少去蓬莱一行，直接快进到东海瘟疫亦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与巽芳的遭遇不甚相同，他不想提及太多。
想到那日城外放灯，少恭瞄了屠苏一眼，一时慨叹竟然漏了马脚，幸好没被追问，否则还要多费唇舌。
四周重新起风，少恭看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雪的样子。
气温随着风势陡然降低，想到少恭的身体状况，屠苏托起一点灵火，将二人周身浸染的寒意祛除殆尽。
距离飞剑传信已经过去两刻钟，红玉应是快要寻来了吧？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着，果不其然，风声中夹杂着衣袂拂动的声响，红衣女子悄然现身，落在屠苏不远处的雪地上。
那一日，紫胤真人和红玉来至秦始皇陵，做例常观察。二人分开行事，沿着露出的水银河慢慢飞行。水银本是易于挥发之物，但此河中应该有阵法符箓存在，竟将它们硬生生地束缚在青石所制的河道之中。
银色的河水波光粼粼，细看之下还在缓缓流动，诡异非常。
紫胤和红玉都不敢大意，小心避让在一旁，没有靠近河流上方。
毕竟，河水中的阵法很大几率是禁空一类，若是随意移到河流上空，极有可能被拉拽而下，落入水中，到时候水银毒气侵体，顷刻间就会丧命，尸骨无存，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挽救。
索性河上还有三座石桥，其中一座尚能使用。
紫胤在观察数日后，便决定接近皇陵，近一步探查异变产生的缘由。若真和当初一样……那天下苍生，恐怕又生大劫。
他摇了摇头，落在一处石门外。
此门厚重异常，以墓葬形制来看应该是封墓之石，重逾千金又被锁死，恐怕不会有开启的可能。便是有此判断，紫胤重新御剑而起，刚要换个位置，那石门下竟然露出一道缝隙，从中飞快地射出一道邪气来！
紫胤这才发觉，地下应该有一处极其细微的幻境，方让他以为石门封死，没有生出警惕。
之后他传信红玉，匆匆闭关，没想到不过一日，数十名修真同道便已赶来，甚至言之凿凿，欲要寻屠苏和少恭二人对峙。
流言四起，暗中又有煽风点火之人，紫胤秉性持正，不愿虚言掩饰，几次对阵之下，竟正中暗地那人的下怀。
毕竟秦始皇陵一事确实和屠苏、少恭等人脱不开干系，有此把柄在手，紫胤便是想为徒弟出面，又能如何呢？
但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名号亦非吹嘘而出，其他修道之人看在紫胤面上，倒没有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只暗中下令关注形似屠苏、少恭二人面貌者，若有机会，便将之擒拿云云。
与此同时，红玉已将消息传给千觞、晴雪、元勿三人。
四人商议之后，各自行动，晴雪出外不便，只观察幽都局势即可；红玉则留在秦始皇陵外，探听消息，见机行事，以稳定局势；元勿负责帮忙隐藏少恭和屠苏的踪迹，千觞则去追查流言产生的源头，以便为少恭、屠苏二人脱罪。
这里面千觞的任务最为麻烦，不过他混迹江湖多年，三教九流之人都认识一些，加上有瑾娘相助，倒不算是全无收获。
占卜之术并非凭空得来，亦要有推算基础方可推演。千觞和红玉商议后，又结合打听来的消息，判断流言产生的根源应是出于秦始皇陵。当时在场的人中，除了他们以外，就是青玉坛雷严等人以及寂桐。
雷严诸人已死，元勿又排查过其他弟子，没有问题，于是千觞的注意力便放在音讯全无的寂桐身上。
为防暗中还有未知之人偷窥，千觞便让瑾娘以“寂桐”和“秦始皇陵”为由，分别推算。但前者没有生辰八字，后者乃是陵墓，仅有地理风水可为推算基础，瑾娘勉力为之，也只得出一些晦涩不明的文字。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还请百里公子和少恭暂时换上天墉服饰，随我去见主人。”红玉沉声说完，将两套衣服递过，背转身观察四周。
少恭看了屠苏一眼，走到古树后方。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干，抓紧时间更换衣服。
没想到此生还有穿上天墉道袍的一天，少恭整理完毕，心情有点诡异。
当初他是打着主意要去天墉城当个“活泼、开朗、善良”的“新弟子”，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先是换了个世界，后又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屠苏，原本的打算一改再改，到了如今，更是面目全非，连最终目的都已发生变化。
“身份”也暴露的差不多，现在再去装嫩……
少恭弯起唇角，递给屠苏一个威胁的眼神，让百里少侠十分莫名。
两个人跟着红玉，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紫胤居住之所。
靠着山壁，紫胤真人搭了一间木屋，附近则是三五成群的帐篷，应该是天墉城弟子所居。再往其他地方，各门各派依次建有简易驻地，不知是为了示威还是其他原因，主楼基本都是法宝所化，显得气派十足。
唯有几家普普通通，天墉城左边的门派直接打了个山洞，布下御寒法阵就算完事；右边更是凝冰为屋，覆雪为檐，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个大雪堆呢。
少恭扫视一眼，看来谁友谁敌一目了然。
“主人，他们来了。”
“进。”
听声音听不出喜怒，屠苏心中担忧，应声之后便抢先开门，少恭紧随其后，红玉不着痕迹地看了第二顶帐篷一眼，眉头微蹙，却暂未多言。
一只眼睛从帘后隐去，若有若无地，似有一声冷笑传出。
“师尊！”屠苏恭敬行礼，随即道：“是弟子行事不周，连累师尊。”
“此事红玉早已禀明，当日情形危机，你等所为乃是迫不得已之举，无须太过自责。”紫胤淡淡道。
“……”屠苏不语，抬头注视紫胤，又问道：“师尊身上邪气，可有祛除干净？”
紫胤刚欲发话，少恭忽然笑道：“真人勿要讳言，在下擅长金丹之术，这望闻问切……乃是医者必修之术。”
红玉和屠苏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少恭？”
紫胤注目过去，这位久负盛名的丹芷长老长身玉立，虽然稍显文弱，却另有一种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姿，如兰如竹，使人亲近信任之余，又觉其不可轻狎，乃是外柔内刚、绵里藏针的性子。
比上次匆匆见面，他的气色仍未恢复多少，但双眼奕奕有神，真心看着人的时候，犹如碧波春水，温润润地又透着三分黠意。
便像此刻，他出言戳穿，却愣是让人无法生气。
紫胤微微摇头，对于自家弟子为何会钟情于少恭，又有了新的认识，他确实是个极有魅力之人，旁人见到他，几乎难以生出任何恶感。
屠苏和少恭“联手”，又有红玉帮腔，紫胤倒没有严词峻拒。
判断真人仅是有些不严重的后遗症，过些日子就能彻底无事后，少恭等人都松了口气，转而谈起正事。
近日局面有所好转，乃是因秦陵剧变渐渐得到控制，加之天墉城出了大力，澄清之事便得到更多真人的认可。
没有酿成大祸就是最好的结果，如今诸人在此，不过是防止秦陵继续生变，少恭和屠苏是否为始作俑者，反而成了次要问题。
“此事专门针对百里公子和少恭，我与尹公子思虑许久，亦不能断定到底是何人所为。”红玉蹙起眉，又问道：“尹公子可有传信？”
“有，得瑾娘相助，他得了两句卜辞，如今下落不明，我推断……他怕是来了秦始皇陵。”少恭沉声道，见屠苏缓缓点头，便将那卜辞道出，供诸人参详。
卜辞一：花开花落花亦老，情深情浅情愈重。若得拨弦三两声，或避残梦作优昙。
卜辞二：青龙断尾，白虎凶煞。非明明镜，非来来生。
第一个卜辞乃是针对寂桐，似是说她韶华尽负、情深意重，但加上后两句，便有些不明所以。四人中唯有屠苏知道寂桐的身份，他猜不透彻，其他人更是不用说。
至于第二个卜辞，联系传言与当日所为，应该是指秦陵之事。秦陵乃是皇陵，地脉灵气非比寻常，更与龙脉相联系，他们那日攻击地脉，地脉受创之下，一损俱损，龙脉应该也受到一定影响。
青龙有损而白虎凶煞之气大涨，皇陵气运立时转变，成为如今这般险地。
此事紫胤知道一些，他对于陵墓风水研究甚深，又曾耳闻当年旧事，便将所知的一些内情道出。
那时他正在渡劫，红玉还在剑中沉睡，都没有亲身参与。
秦始皇乃是人界统一九州的第一个皇帝，那时候人界动荡，远非今日安稳，始皇铸九鼎以安社稷，又以皇陵镇压数个空间入口。传闻中，他巧施手段，借力而为，竟以彼之长还施彼身，愣是让神州稳如泰山。
皇陵中的阵法封印非同小可，布局构造更是意义深远。便如那墓室之中的宝物，正和四象之力，又和石台份属五行，加上青龙、白虎互相牵制，隐隐成阴阳之势，整个陵墓便成为一个互相牵制、互为依仗的整体。
但二百多年前，不知是何故，皇陵中一根龙柱倒塌，引起空间不稳，最终竟使得整个阵法分崩离析。如今的始皇陵，还是后来诸位修道之人，按照之前的阵法残留，重新聚集而起的。
因所有材料都是原物，恢复原貌的始皇陵除了显得破旧一些，倒没有其他问题。
“原来如此。”红玉若有所思，回想最近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又道：“这次仅是灵力震荡引发的问题，再过几日，那些黑色邪气便会消失殆尽。”
紫胤轻轻颔首，淡淡道：“上次之事，应是某处空间入口暂时打开，邪气散逸而出，方造成如今局面。皇陵有诸位同道协同守护，不会出事。为师只是担心，那心怀不轨之人隐在暗处，且熟知当日变故，他身份、实力尽皆不明，又对你们心怀恶意，怕是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主人所言甚是，百里公子和少恭千万小心。”
少恭和屠苏对视一眼，这世上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必须尽快揪出幕后之人，否则谁知道那人还会做出些什么事。
“多谢真人提点，在下和屠苏欲要往陵中一探，便不多待了。”少恭缓缓道。
紫胤心中一跳，见屠苏抱拳行礼，目光坚定，思虑片刻，终是未说什么。
目送二人离开，红玉有点担忧，又想到进门前的发现，便低声道：“主人，之前百里公子和少恭来时，有天墉弟子暗中窥视。”
“……”紫胤沉默半晌，吩咐道：“让陵越出面，约束众弟子。”
“是！”
红玉领命而去，紫胤负手而立，忽然开口道：“古钧，你持我信物去请诸位道友，商议修复皇陵之事。”
一名大汉应声而出，旋即消失不见。
各方皆有算计，如今局势渐定，只待收尾，就看谁人谋算更多，下手更快。
但那暗中之人到底占了先机，他又落下一子，再过几日，怕便要喷薄而出，造成另一番不输于秦陵之事的震动了。
这是一个……连环计、劫中劫，而少恭与屠苏，正是局中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章四十八 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