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十一 落拓江湖载酒行（下） ...
-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屠苏下山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在青玉坛的日子居然过得如此平静无波，每日除了应付那些不长记性时不时来找茬的弟子以外，就是陪少恭去丹房炼药，陪少恭去翻阅典籍。
啊，还有练练剑、修炼修炼法术、给焚寂加固封印、围观素锦再次晕乎乎离开……标准的犹如教科书一般的日程表，完全可以用一成不变这个词来形容。
至于真相如何？且先看其他人想法。
雷严大概是认为屠苏就在眼皮子底下，玩不出什么花样，因此注意力大半放在少恭身上，希望他能帮自己炼出提升功力的丹药甚至是长生不老药。
而剩下的那些注意力，便是如何利用屠苏这张好牌从天墉城把焚寂弄到手，其实雷严曾经想过直接以人作要挟，可虑及少恭和天墉城的态度，以及不想扯掉青玉坛摇摇欲坠的那层“正道”面纱，他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与屠苏、雷严相比，少恭是看似悠闲，实则烦躁无比，他觉得自己修炼了多年的忍耐功夫，就快要被暗地里一连串的下作手段打破。
青玉坛弟子似乎受到指点，不再是单凭武力挑衅，而是各种下药，毒药太过寻常就不用说了，也不知是谁“异想天开”，竟然还有可以致人妖化以及催发人欲念的的丹药！
但这药对屠苏偏偏是致命的！那妖蛇之血还在他体内，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分不开了。真吃了这样的药，恐怕少恭要么把素锦打晕了扔给他，要么就是施展出真正手段，阻止他大开杀戒。
无论哪一个选择都远远超出少恭的容忍限度。
蛇血的事情除了天墉城被派下山同行的弟子和紫胤等人以外，就只有始作俑者雷严知晓，若说这一连串的下药事件中没有他的授意，少恭绝不会相信。
在帮屠苏挡住数十次暗箭后，烦不胜烦的少恭终于决定暂时从卷帙浩繁的典籍中脱身出来，处理一下此事，争取做到一劳永逸。
这二十多天的时间少恭并非虚度，藏书阅读了大半，太深入的东西可能还不及掌握，但在常识方面想来不会再出错；此外，青玉坛中的情形他也已经基本摸清，雷严的势力不消说自然是一家独大，足以威慑全局。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一件事情永远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赞赏，推之其他，也是此理，青玉坛当然不会例外，暗中对雷严不满的弟子虽不敢明着反抗，但从他们的种种作为中，少恭仍是可以分辨出来。
今日恰恰得到良机。
少恭站在炼丹炉前，细心观察炉火。屠苏仍像往常一样，帮忙整理完药材后，就去门外的空地处练剑。余光瞥见大门闭合，少恭轻笑一声，道：“白蔹，我前几日吩咐的事情，你做的如何？”
“启禀长老，那些药材都已经齐备。”
“很好，有功自然要赏，这是你求取的丹药，上次炼完正好剩下一些，都予你罢！”
白蔹强自按捺下喜悦，上前接下那瓶丹药，感激道：“多谢长老，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弟子一定全心全力为长老办事。”
少恭微笑道：“你我各取所需而已，何来大恩？白蔹不必如此。”
“长老吩咐的任务皆是弟子平日所做小事，不过以此托词让弟子不至心有负担，长老这般医者心肠，替人考虑，弟子岂会不知？”
他说到这里，迟疑一下，以一副豁出去的态度继续道：“请恕弟子僭越，如今长老虽然身处高位，但掌门与长老并非一心，还有诸多弟子掣肘，看来繁花似锦，其实烈火烹油，危若累卵。弟子既然得长老大恩，自然要为长老考虑。”
少恭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此中情形，我自然明白。掌门之势并非你一个弟子可以抗衡，还是不要插手其中，凭白耽误自己。”他背转身子，语气中多了一份傲然：“何况我也不是毫无自保之力，纵然情况不妙，对于性命却是无碍。”
“可是长老——”
“安心炼药！”
“……是。”
少恭不用看也知道白蔹一定是心有不甘，他弯起唇角，静静操控炉中火焰，看来真是认真极了。
呵呵~真是没有枉费我一番设计，下一步计划也该进行下去，否则白蔹如何“想”到怎么报答自己呢？现在就先让这股渴求继续发酵下去，我可是很期待白蔹你的效忠之心呢~
这次从丹房出去，少恭罕见地带了些药材与香料，他见屠苏微有疑惑，便解释道：“是我之前吩咐弟子，特意置办的。屠苏也知道，在下所爱除了炼药就是弹琴，如非必要，之前必要净手焚香，是以对香料一途颇有些心得。”
“少恭准备亲自调香？”
“不错，我加了不少药材，所制香料除去静心之用，亦可熏染各处，其香气清淡，弥久不散，对于调理脏腑、养气练气也大有好处。”
“听来很有意思，我帮少恭一起做吧。”屠苏听到功能这么多，顿时便起了一分好奇。
少恭含笑点头，他本有此意，屠苏跟着一起制香，身上定会沾染上气味，若是再加一把力，让他随时带着此香，日后自可方便行事。
制香一事很快传遍青玉坛各处，雷严耳闻之后，特意吩咐元勿去将方法取来，他对医术虽不精通，但常年耳闻目睹之下，分辨能力极强。
细细查看了药材种类，雷严可以肯定，此香的作用确实如少恭所言。自从少恭来到青玉坛，虽然对他的要求来者不拒，但态度却总是不冷不热，让雷严颇为郁闷。
如今知晓他偏爱此香，倒不如好好利用一番，缓和一下关系。
雷严思及此处，吩咐道：“传令下去，日后青玉坛各处遍燃此香，务必让欧阳长老心情愉悦。”
黄昏时分，少恭漫步在青玉坛内，只觉鼻端一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他面上的微笑几乎没有消失过，就连碰到雷严也是春风以对，让对方立刻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在是太明智了！
屠苏忽然有点小失落。
少恭应付完雷严，转头就见屠苏一副……不太好明说的表情，眼神直勾勾盯着地板，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可总觉得他不开心。
回忆了一下这种情绪出现的时间，少恭挑了挑眉，笑道：“虽然只是个小玩意，但没想到掌门居然如此有心，让我意外之余还有些感激。”
屠苏眉头微动，面部肌肉更加僵硬了。
少恭这下算是确定了对方这股情绪的来源，却不动声色，只用平日一般温和的语气道：“不过青玉坛各处点燃的熏香并非屠苏与我亲手所制，到底在成色上差了几分，平日起居用度，还是自己调制较好，屠苏以为如何？”
“我听少恭的！”屠苏面色晴转多云，好像枯木逢春一般瞬间恢复活力，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样子。
这番变化明显愉悦了少恭，他笑吟吟道：“走吧，一月时间将到，还需要给你制作压制心念的药囊。”
“嗯。”屠苏受到关心，之前那点失落早被抛到爪哇国，只觉神清气爽，开心不已。
两人忙碌完毕时天色又暗了许多。
室内烛火已被寂桐点亮，这个妇人温柔体贴，话不多但做起事却十分得体，少恭得她服侍，有时间竟恍惚觉得陪伴在身边的仍是原先那个“寂桐”，直到他回头去看时，才在那副面具下猛然回神。
再相似也不是一个人，少恭心情微黯，但对于寂桐，提防之心却降低不少，甚至真心关照起她来。
想到这些天的收获，他半是欣喜，半是烦躁。根据记载，这个世界的蓬莱国天灾发生在十几年前，但威力似乎更大，一瞬间便故土尽没，如今东海上早已失去其踪影，连一丝残骸都未留下。
缺了凭吊故人的地方，少恭心情自然不佳，但是可喜的是，他发现了新的起死回生药制法。过去知晓的仙芝漱魂丹自不必说，少恭十分清楚这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但新发现的丹药却与之不同，主材乃是一味奇药月灵花。
过去他从未听过此药，估计是这个世界的特产，也不知道成药之后，是否真的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月灵花生长在榣山之巅，千年一开花，要出海去寻找的话，缺不了机缘二字，倒不必太心急。
少恭对于此药，其实好奇心占了九分，不说它生长的地方在“榣山”，仅凭未知的药效亦足够使他动念，最后剩下的一分才是想要复活巽芳。
如今隔了一个世界，他自然不再奢望能够与恋人长相厮守，只不过如能复活她，也算是一份慰藉。
但少恭并未抱大太希望，生老病死乃是天地间不容更改的法则，那个世界他不可能做到，没道理这个世界就可以。
此外，还有关于玉横之事。少恭初次见到残卷上的玉横委实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画师画错了，直到看完记载，才明白玉横不仅样子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就连作用也大不相同。
这些变化关系甚大，都需要仔细思量。
剩下林林总总仍不乏相错之事，但与少恭计划无关，他便没有上心，只等日后再慢慢翻阅剩下的典籍，看看是不是还有重要的不同之处。
“少恭？少恭？”连续叫了一声却不见回应，屠苏不由晃了晃对方身体，见他终于抬头看过来，忍不住问道：“你一个人坐着发呆，是想到什么了吗？”
少恭不由迟疑，当年乌蒙灵谷可有尸身留下？若是有……倒可以见机行事。他望着屠苏，对方面上带着一丝担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心里就罕见地有了半分不忍。
但这点情绪太过微小，经不得半点风浪，少恭随即就把它扔到了脑后。
“先前在典籍中，曾看到一份丹方。”他淡淡道，不去看屠苏，自顾自继续道：“据介绍来看，似乎可以炼制出起死回生之药。”
屠苏睁大双眼，心中骤起不妙之感，少恭……他要说的是……
“在下从未听闻此事，但却颇为好奇，如果方法为真，那——”
“绝不会是真的！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屠苏冷冷道，语气强硬，斩钉截铁，直接将少恭还未说完的话语打断，他猛的转身，动作大的几乎将旁边的桌子带倒。
少恭见那人毫不犹豫离开，不由怔住。
“砰！”一声清脆鸣响，桌上一只茶碗翻滚落地，就如方才温馨气氛一般——摔得粉身碎骨。
“呵呵~这般反应真是不错~”少恭似笑非笑，既是说自己，也是说屠苏，他明明早就下定决心要拿回魂魄，为此不惜一切手段，但刚刚算计对方的时候，却忍不住用了模棱两可的话语。
真是一个纯真赤诚之人，与他待得时间久了，就会不由自主地为那份热枕而触动，以至于再难如从前般坚定。
少恭敛起笑容，想要立刻斩断这份不该有的羁绊，却又贪恋那份温暖而舍不得放手。
真是一场美梦……不如让我再沉溺一段时间，莫要那么早便醒来罢……
少恭缓缓舒出一口气，忽然想到屠苏离开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忍不住站起身，匆匆追了出去。
屠苏没有走太远，刚才少恭那番话让他一直压抑着的记忆再次翻涌而至，煞气亦随之爆发，趁着神智还在，他不想伤害对方，便急忙离开。
只可惜才到院子里，大脑与全身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屠苏不由跪倒在地，抬起头才发现，今天竟然是月圆之夜！
因为有少恭的药囊与陵越给予的清心宝玉，煞气一直没有半点异动，他竟然就将发作时间忘到脑后，实在是太过大意。
一边苦苦忍耐，一边颤抖着伸手摸到那枚药囊，屠苏将之狠狠握在手中。
随着“咔擦”声响，浓郁的冷香扑鼻而来，屠苏顿时觉得神智一清。他盘膝坐下，再顾不得身处何地，全力借助药性压制煞气。
少恭出来的时候正见到对方周身腾起不详黑气，他不由顿足，片刻后才走到屠苏身前，运起灵力，第二次引发魂魄共鸣，以助其一臂之力。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笑，浑厚又熟悉的声音道：“少恭，听说你做了什么丹芷长老，我特意带了酒来贺喜，这次定要请你一醉方休！”
男人翻上围墙，看到这边情景，不由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恭转头望他一眼，暂时无法分心说话。
千觞立刻明白过来，他几步跃到两人身前，沉声道：“少恭放心施为，我在这里为你护法。”
少恭闻言微微点头，这一次他阖上双目，不在仅限于浅尝辄止，而是开始全力施为。
都怪那该死的蛇血，否则何须这般麻烦！他压下心中杂思，心神合一之前，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屠苏现在神志不清，应该感觉不到我现在催动的灵力强度吧？
莫要一招不慎，把全部实力都暴露出来。
至于千觞……只从表象来看，绝对看不出什么，少恭对此十分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章十一 落拓江湖载酒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