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 ＜未来＞》卷春

29、菌株特性

　　“小云，你还好吧？”封展很是内疚，急忙查看都韶云染血的唇。

　　“我没事儿。”都韶云摇了摇头，看着封展说，“不就是不让我上吗，犯得着下这么狠的手么……”

　　“不是，不是！”封展心疼都韶云的满嘴血，急忙解释，“是你扑上来的……我不小心给撞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真要上你的话，你还是愿意的？”

　　封展一怔，不说话了。

　　“原来这么多年你他妈的把我当下面那个？”都韶云甩开了封展的手。

　　封展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幽幽道，“小云也把我当下面那个，不是吗？”

　　这下换都韶云怔愣了，不说话。

　　是啊，正因为太喜欢，才想占有对方吧。

　　他不是故意生封展的气，只是恼他不愿意在下面，宁可磕他满嘴血。

　　“我刚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我的气行吗？”封展小心翼翼的讨好。

　　“嗯，不生气了。”

　　闻言，封展松了一口气。

　　“只是你刚才的样子很奇怪。”

　　是吗？就连都韶云自己都觉得，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奇怪的？好像是闻到那股异香之后。

　　都韶云再次把封展压下，将他双手拧住，死死盯住他的背后。

　　封展那个别扭，以为都韶云还不死心要上他，仔细挣扎了一番后，却又不敢真的对都韶云下狠手，最后叹了一口气，却是不动了。

　　他不动之后，都韶云却着急忙慌的从他的身上跳下，跑到书桌那翻查着什么。

　　封展见都韶云又不上他了，便走去怏怏的问，“小云，你在看什么？”

　　“别吵。”都韶云连头都没抬，找到了资料上的东西后，用笔在字体下重重划了一笔。

　　他想他明白了。

　　那天在休息室他也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只是加起来比封展的香气还要轻微，那是因为他们无法承载菌株的活跃性，也就是说他们身上的菌株在还没成熟就因寄主的自爆而死亡了。

　　但封展不同，他身上的菌株已趋成熟，因此香气才会伴随着菌株的出现而出现。

　　而他在闻到这种奇怪的异香后起了邪念，这种邪念是体现在欲望上的。

　　也就是证明了，菌株其实就像雄性鹿科动物的麝香，是用来引诱雌性的。

　　战士在战场上感染了菌株是不争的事实，那即是可以理解为只有面对天虫时才有可能被感染。

　　封展是在隔离区的时候染上菌株的，而封北流的资料上提出天虫的繁殖问题才是人类最该正视的问题。都韶云想这两者之间应该存在关联。

　　头皮一阵发麻，内心衍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只是都韶云希望封展不是被“标记”的那个。

　　封展拉住都韶云的手，将杯子摁在他的手心里，“喝点热水，你的脸色不太好。”

　　都韶云嘴唇有点哆嗦，喝点热水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还记得你爸死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都韶云问。

　　虽然他不想提起疯子的心底事，但是他不得不这么问。

　　回忆往事，封展眼神有些晦暗，他想了想道，“爸爸让我快点走，他说天虫来了。”

　　“然后呢？”

　　“爸死了。”

　　“那你呢？”

　　封展努力的回想，“我想走，但是走不了，身体很沉，背后很疼。”

　　“怎样的疼？”

　　“像被人用尖锐的东西狠狠掏挖，但是醒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伤口。”

　　放下杯子，都韶云抱住了封展，假如他可以早点遇上封展多好，这样说不定可以避免他被“标记”。

　　封展是封北流儿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封北流数据其实没有问题，差的只是实验体。

　　都韶云有个大胆的设想，封北流会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当作实验体，所以封展才会自小就与众不同，才会承受住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的菌株？

　　心疼疯子，自小受的苦，将来有可能面对的苦难，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弥补过去未来，却是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疯子注定是不同的，和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有封北流想要传世的东西，或者可以说那是使命。

　　“疯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都韶云沉声道。

　　“是不好的事情？”封展问。

　　都韶云叹了一口气，“你父亲死的那天，你极有可能被天虫标记，症状为背后的红色菌株。还记得休息室自爆事件吗？那都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菌株……”

　　封展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接受自己身上潜伏着菌株的事实，尽管在年少时都韶云就已问过他身后奇怪的图案是什么，但却没想过这一切原来和天虫有关。

　　“那我也会自爆吗？”说不上什么感觉，封展只是觉得，如果他非死不可，那小云怎么办？

　　“你父亲改造了你的身体才使得你与众不同，我猜测正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而吸引了天虫，它们在你身体里留下了菌株，但你那时年龄还小，菌株也尚属低幼时期而不存在威胁，当然也极可能是因为你父亲带给你的影响导致菌株出现了变化，总而言之菌株潜伏在你身体里，但随着年岁的增加而逐渐起了变化，但我会想办法让你避免这个灾难，相信我。”都韶云深情的亲吻封展的前额。

　　封展没说什么，只是抱住了都韶云。

　　死最多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停止了思考，所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比起死亡他更怕失去怀中的人，那个人对他来说是骨血，是心头肉，是可以牺牲一切换取的东西，失去他正是生不如死，才是世上第一痛苦和绝望的事情。

　　“别太担心，说不定事情没我想得那样糟。”都韶云轻轻拍打着封展的背后，轻声安慰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封展想也没想，直接道。

　　“那万一我不在了呢。”其实都韶云只是开玩笑。

　　“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找到你！”

　　“我要是躲着不见你呢？”

　　闻言，封展闷闷的，却仍是固执说，“你躲地下我挖洞，你躲天上我开飞机，你躲海里我潜水去！”

　　都韶云哈哈大笑，太乐不可支，就只差在地上打滚捶地了。

　　“小云，别笑了……”封展满脸黑线。

　　“疯子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啊！”都韶云笑得嗓音都哑了，双肩不停抖动着。

　　都韶云笑的脸让封展有些无措，但是他又是那么喜欢笑起来的都韶云，淡色的眉宇，红红的嘴唇，眼里跟藏了星星似的闪闪发亮。

　　封展一把抱住还在狂笑的都韶云，将他压在了床上……

　　次日一早都韶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封展也被吵醒了，正准备去开门，都韶云却对他摆摆手说，“是尚秋，我来开门吧。”

　　门外果然是尚秋，他盯住穿着睡衣的都韶云半埋怨道，“小云你怎么起这么晚啊，我还想和你一块去食堂吃早饭呢。”

　　“昨晚睡得晚，我就不去吃了，你让你家那位陪你去吧。”都韶云打了个呵欠说。

　　尚秋透过打开的门缝看见封展睡在都韶云的床上，便料到昨晚他们都干了什么，他还想说什么的，但身后的何孟淮却一把提起了他的衣后领子，沉默无声的将他提走了。

　　都韶云转身给封展一个早安吻，两人都决定不去吃早饭了，趁着还有点儿时间好好亲热一番，但却在关键时刻时，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秋秋，你还有事儿么？”猛的一打开门，都韶云脸色不佳问。

　　“确实出大事儿了！严昊回来了！”尚秋手中还拽着两白面馒头，看来是跑得相当急。
　　“我刚在食堂看见他了！”尚秋补充说。

　　都韶云没想到严昊在闯下那样的祸事后居然还能回来，不过却也没自乱阵脚。

　　他只是懒懒道，“回来就回来吧，你悠着点儿吃，可别噎着了。”

　　“可不是，在看见严昊的时候我可差点噎着了。”尚秋絮絮叨叨的埋怨。

　　都韶云看了眼何孟淮，何孟淮告诉了他他最想知道的讯息。

　　“听说是严昊父亲搞的鬼，赵家在赔偿之后表示不再追究。”

　　都韶云沉思片刻，严国彪这几年事权不小，全九区里就只有他父亲都万江和他齐头并进的，但是都万江素来低调，也绝不会有空管他的闲事儿。再说了，他要是犯下这等祸事儿，都万江第一个折了他的腿。

　　看来正是严国彪教育无能以及纵容过度，耗子才变成今天这样。

　　“耗子回来了，你怎么看？”都韶云转身问封展。

　　封展和他一样平静，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搞我没关系，搞你不行，我弄死他。”简凝有力的抛下这句话，封展去刷牙了。

　　嗬，尚秋浅抽一口气，怎么感觉封展不一样了。

　　以前他觉得封展就是都韶云身边容忍谦让的寻回犬，可没想到他看错了，敢情惹急了他，封展分分钟变身大型卡罗斯。

　　嘛，这种男人真有魅力，不过论及喜欢他当然还是最稀罕他家的鬼獒，一生只认他一个主人。

　　“走吧鬼獒，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尚秋对何孟淮说。

　　何孟淮脸色黑了黑，最后却也是默默的跟在了尚秋的身后。

　　都韶云和封展也没心情继续亲热了，最后倒是赶上了食堂的肉包子。在食堂里，都韶云和封展看见了严昊。

　　几乎在同一时候，严昊也望过来，嘴角轻轻往上勾着，眼神比往日还要阴狠几分，似夹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很快将要展开一场汹涌的暗战，都韶云竟隐隐生出几分好战心来。

　　像疯子对他那样，如果严昊敢对疯子下手，那么只能有一个结果。

　　两人坐下吃包子，严昊端着餐盘过来，在走到都韶云跟前时，他停住了。

　　严昊把手搭在都韶云的肩上，似笑非笑道，“都韶云，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经过这段时间的反省我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的确欠考虑，在这里我向你们道歉。”

　　都韶云看了眼搭在他肩上的手，直视严昊的眼睛，“耗子，有什么就直说吧。”

　　“不如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俩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前的毛病不会再犯了。”严昊故意把话说得大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不远处还有谢临风和沈昶，都紧密的注视着这边。

　　都韶云低笑，“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严昊一怔，暗想都韶云果然够鸡贼的，便朗声接道，“难得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没有的事儿，说真的，欢迎你归队耗子。”

　　严昊伸出了手，望向都韶云的眼潜藏着半分阴鸷半分挑衅。

　　都韶云刚想握住他的手，封展却比他更快一步。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面色如常，可时间一长，都没松手的两人反而相握得更紧，严昊的骨节都凸起，手掌被捏得泛白。

　　封展不费吹灰之力，其实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爆严昊的手骨，像严昊敲碎赵开勇的膝盖那样，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他不能只有力气没有脑子，这是他这段时间想得最多的东西，他不想和都韶云距离差太远。

　　差不多的时候封展松开了手，严昊的手处于半僵硬阶段，一时间还收不回来。

　　“一起进步吧耗子。”说完都韶云和封展一块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