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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步步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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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展涉及严重伤人,现已是被关在了独立的房间里禁止随意走动。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赵开勇醒来,问个清楚。
看着采光良好的双人宿舍,期待着和封展搬进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不可名状的失落充斥着都韶云的心头。
封展在被关禁闭前对都韶云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都韶云在心里说。可是只有相信不够,他必须想办法让封展平安无事。
为封展整理好床铺,亲手抚平那些皱褶,在封展睡过的枕上亲吻了一下,嗅着熟悉喜欢的气味,都韶云想,封展迟早会回来的。
沈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告的人是都韶云,匿名者声称都韶云和封展有不正常关系。
沈昶看了信后淡淡一笑,对谢临风道,“真是多事之秋,不是吗?”
谢临风皱眉,且不说封展是他看中的,都韶云本身就具备他喜欢的特质。柔软但坚韧,有谋且有勇。在公在私,谢临风都不希望犯错的是这两人。
都韶云被喊进办公室的时候,沈昶把信给他看了,都韶云看着那上面的一字一句,虽说他和封展的确就是那么回事,但却远没有对方加油添醋那样苟且恶心。
看来耗子是真心和他杠上了。
他自问没做过让对方记恨万分的事情,但世事却总避免不过看不顺眼一个人的事情。
Jun校的学业本身就够繁重,有时候训练累得根本不想说话,要是真和耗子杠下去,可是没完没了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都韶云嗓音平静。
“行了,你出去吧。”谢临风摆摆手,现下也不是追究都韶云和封展的不正常关系的时候,他烦的是怎么和上面打报告。
这一批新兵蛋子真不让他省心,这样的状态上了战场怎么全身而退!
都韶云站在廊边,眺望着远山,层层雾霭仿佛他的心情。
急于为封展洗脱嫌疑无疑是侧面印证了两人的关系,不作为只能看着封展出事。
耗子这一招无疑是在逼他。
推开病房的门,赵开勇躺在苍白的棉被里,脸色同是苍白的,嘴唇也是咬破了皮的。他的右腿没有盖上被子,纱布下还有很明显的血渍。
都韶云拉开了椅子坐下,听到沉睡中的赵开勇喃喃,“水……给我水……”
都韶云勺了点水润了润赵开勇的口腔,赵开勇状态并不好,紧蹙着眉,仿佛还在经历之前的剧痛,不久后睁开了眼皮,视线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
等看清是都韶云时,赵开勇忽然强烈挣扎起来。
“别动,你腿伤了!”都韶云摁住他道,“我只是来探望你,没恶意。”
赵开勇缓缓平静下来,但眼神还是充满了戒备。
“我不是你的仇人吧。”都韶云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赵开勇想了想,然后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着急忙慌的摸向自己的腿。
都韶云拦下了他的手,“我都说伤着了,还是你想彻底残废吗!”
赵开勇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屈辱有不甘,最后颤声问道,“我的腿……还在吗?”
“在,只是你日后走路不会太容易。不过只要勤些复建,还是有希望的。”
赵开勇哑声笑了,“哼,你还真是虚伪都韶云……”
都韶云笑意褪去,一字一句道,“难道比起我的虚伪,你更喜欢严昊的暴戾吗?”
赵开勇猛的转头看向都韶云,他不知道都韶云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太惊讶,耗子已经魔怔了,为了对付我怎么都能做。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封展是伤你的人,你以为呢?”
“没错,他就是伤我的人。”赵开勇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都韶云握拳的手骨节发白,“如果我是虚伪,那么你就是胆怯无能,让真正伤你的人无法无天,而你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被他利用致残,最后却得不到半点好处。”
“怎么会呢……”赵开勇病态的笑了,“封展不死也得脱层皮。”
果然是小人心态成不了大气,都韶云冷笑,“那可真让你失望了,那地儿有隐藏监控,将一切拍了下来,你和封展的确有打架对吗?不过封展可没怎么了你,最后耗子出现了,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
理清楚来龙去脉后其实不难猜测,看赵开勇惨白的脸色都韶云就知道他蒙对了。
赵开勇抓着被单一声不吭。
都韶云继续说,“紧咬着封展也没用,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这是你欠他的。”
赵开勇更惊讶,联想到他取代了封展学位的事情,连嘴唇都颤抖了。
严昊在毁他的时候说过只要他挨这一次,他保证让他父亲搞关系让赵开勇的父亲加官进爵。
谁不稀罕往上爬,最好爬到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度,赵开勇的父亲本身官职低,人也平庸,平日里更是受气不少,每每回家总是把窝囊之气发泄在赵开勇母子身上,这让赵开勇明白到,假如他父亲可以爬上一定的高度,那么他的身价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赵开勇在犹豫。都韶云是个敏锐之人,他猜到赵开勇肯定是收了好处的,可是耗子能不能兑现还是未知之数。
“你知道吗,在山巅,在原野,在海边自由畅快奔跑的感觉,聆听双腿带来的充满节奏的呼吸,是多大的利益都比不上的。我想你也不希望以后走到哪都让别人迁就你,无非因为你是个残疾人吧?我认识一位颇有名望的医生,她姓金,我想也许可以帮助你,如果你需要我的介绍的话。”都韶云的眼神是真诚的,语气是真挚的,他握住赵开勇的手,缓缓传递着自己的力量。
没有人愿意让别人喊自己残疾人,都韶云的话刺痛了赵开勇的同时也提醒了他,赵开勇刚想说什么时,都韶云却把手压在他的眼皮上,嘘了一声。
门开了,严昊走了进来,看见都韶云也在,幸灾乐祸道,“都韶云,想不到你也会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我只是来探望赵开勇,没想到他还没醒。”
严昊看了眼床上的赵开勇,果真是闭着眼的。
“我也没想到你那爱捅后门的骚狗儿下手挺狠的。”严昊凉凉的讽刺。
“真相是怎么样的,相信你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不明白了,明明不是封展害赵开勇致残的,可刚才赵开勇醒了一会儿,却坚持说是封展害的,难道是你让他这么说的?不太可能吧,你俩又不是捅后门的关系,哪来的这么交心。”
“别瞎逼逼都韶云!我和这蠢货可是干干净净一点儿那种关系都没有!想拉我下水你省省吧!”听到都韶云说刚才赵开勇醒了仍然坚持是封展害他致残的,严昊小松了一口气。
“那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都韶云装蠢到底。
“你和你那骚狗儿的破事儿就是我检举的怎么着吧,赵开勇的用处也就到此为止了,能用这废物赶走你的骚狗儿你可别心疼了,我看你也就只有这点儿能耐,后门再痒痒了可就没人能治了,识相的也收拾收拾滚吧!”
“我看你也别扯开话题了,你和赵开勇要真不是那种关系?那赵开勇怎么会这么执着?”
“操!老子跟他说了,让他用一条腿换他家一辈子安枕无忧!”严昊受不得激,一股脑的就吐了出来。
“你不该骗他耗子,你父亲没几年就退下来了,哪儿来的一辈子安枕无忧。”都韶云摇头,真心替赵开勇不值。
“你有时间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替你自己和你那骚狗儿担这份心吧。”严昊以为这次赢定了,根本没发现病床上赵开勇颤抖的睫毛。
严昊离开后,都韶云对赵开勇说,“你都听见了吧?就这样你还要为虎作伥吗?”
赵开勇睁开如灰的双眼看向都韶云,并没有回答。
都韶云却没再说什么,“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都韶云始终怀疑严昊的这些手段,因为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他想赵开勇需要一点时间,欲速则不达,只是他担心被禁锢的封展,也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了。
都韶云不是没听过严刑逼供这事儿,还有吐真剂,用多了会伤害脑神经。对他而言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封展只是个后备兵,稍有差池就会被赶出Jun校,现今他也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谢临风身上了。
途径转角看见周路扬迎面而来,之前对严昊的怀疑在看见周路扬这一刻似乎全都清楚了。
“我听说了封展的事儿,你还好吧?”周路扬露出了关心的表情。
“是你做的?”都韶云问。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周路扬笑了笑。
“耗子弄残了赵开勇,可你指使他写告密信,对吗?”这不是无理由的猜测,只有这种阴险型风格才像周路扬。
周路扬叹了口气,“你说弄残赵开勇的人是耗子我很意外,但是指使他写告密信的人真的不是我。”
“封展哪里得罪了你?你们欠他的还不够多?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都韶云就想不明白了,周路扬凭什么讨厌疯子!
周路扬眨眨眼,“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看谁都可疑,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的。”
虚与委蛇,都韶云无声笑了。
既然不承认就算了,再不想和周路扬浪费唇舌,都韶云直接越过对方,剩下周路扬看着远去的背影,苦笑蔓上嘴角。
都韶云,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做?要做到什么程度?讨厌封展什么?你是那么聪慧的人,应该知道的。可你偏不知道,因为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从没认真直视过我,包括我付出的感情。
我落井下石你顶多被指导员谴责几句,毕竟你是班长。但是封展不同,他犯了伤害罪,我只要他永无翻身之日,连后备兵都当不了,这样我就可以离你近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