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一百九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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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个什么概念呢？
是数不尽的年轮交换更替，然后又有数不清的人从你的生命中路过，再被你忘记。
所以有些时候跟这些人待久了，反而会失去七情六欲，变得不为所动。
夜韶是从没有连着几个世界都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总是在几乎要对人情冷暖淡漠的时候就会被所长拉回常人的现实。
看，这些人哭这些人笑，因为他们的一生是如此短暂。
你生活的，是现实还是幻境？
夜韶站在船上，看见海瑟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脸苍白却硬说自己没事。
死亡的阴影就站在码头遥遥相望。
在已经几乎要忘记如何体会常人的生活时如何拯救一个灵魂？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海瑟的朋友吗？”萨利挽着自己丈夫的胳膊朝夜韶问道。
“我是叶安，是海瑟的朋友。”夜韶朝萨利笑了笑，同时注意到海瑟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她的全副心思似乎并不在这次出游上，明显的心不在焉。
萨利和唐尼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尤其是夜韶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海瑟，他们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碰到个好的人选，至少从外表看来夜韶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内里，当然可以从现在开始测试。
海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意从心口蔓延，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风暴席卷着这个小小的孤帆，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不，应该是只有一个人惊慌失措，然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夜韶低着头抓紧手里的固定杆，然后等待暴风雨过去。
巨大的船体朝他们缓缓驶来，风平浪静。
“真不错，我们登上船去看看。”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众人都想要一个更加安全的立身之所，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帆船，只有海瑟一个人犹豫着，她总觉得这艘船不舒服，但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只安慰自己说这么大一艘船一定会有人，他们可以上去寻求帮助了。
不会有帮助的，海瑟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夜韶站在一边碰了碰发呆的海瑟道，“抓紧我，我们要上船了。”
海瑟迷迷糊糊的抓住夜韶的手让他将自己拉上不愿意上的船，然后看着夜韶，突然想不起自己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我认识你吗？”海瑟没有跟着其余人对这艘船进行探险，她小心翼翼的和夜韶保持距离，从一上船开始就进入了戒备状态，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叫叶安，已经和你们的朋友解释过了。”夜韶知道海瑟的心思这会并不在他的身上，他笑道，“你看起来对这艘船很熟悉。”
海瑟像被冒犯了一样立刻皱起眉头道，“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从噩梦中醒来的方法是什么吗？”夜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苦恼道，“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这不是现实。”
“海瑟，你和叶安看看那边有什么人没，我们没有发现人影，或许能够找到帮助我们的东西。”萨利看到海瑟和夜韶从登船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他们都巡视过一圈了还在谈话就觉得这次海瑟和夜韶能成。虽然现在他们的状况堪忧，但是这么一艘大船至少会有求救设备，也会有一定的物质储备，前景应该不算太坏。所以这时候她还能笑着给海瑟和夜韶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但是不要忘记正事。
“我们应该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海瑟听到萨利的话立刻从船舷的楼梯进到船舱里，一点也不想和夜韶拉近关系。
夜韶摇摇头，“你去找萨利他们吧，我想去甲板上看看。”
海瑟刚好不想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在一起，当即叫上还没离开的萨利说要和他们一起，夜韶见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明显朝他投来怀疑的目光，耸耸肩自顾自的走向二楼甲板。
甲板上赫然立着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在阳光下竟然没有影子。
“她是我的，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有想和你抢猎物的意思。”夜韶的手指划过蔚蓝如洗的天空，天空中便慢慢渗出一丝黑色来，“我不过是来看看而已。”
你的终究是你的，我要来也无用。
“我见过和你差不多的人，但你和他们的目的不同，你要将她从这里带出去。”斗篷里的人声音干涩，听到耳朵里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只是把她带出去，又不是带走，况且我前几次并没有做什么，你也看到了。”
“这是对她欺骗我的惩罚，你要记住，只要她一天不来见我，那么她的噩梦就不会结束。”
“当然，我会确保这一点。”夜韶笑了笑，眼见着来人的身影慢慢淡去，在空气中消无踪影。
触目望去到处都是海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美丽无比，甲板上还有清风拂面，至少比起他们几个人在船舱的过道要视线开阔。更何况，海瑟也最终会来到这个甲板等待她的命运。
已经陪着海瑟度过了几个轮回的夜韶此时只觉得想吐气，毕竟这艘船里已经塞满了尸体，不论是他们的几个朋友死过几遍，海瑟都已经进入了深度循环模式，想要将她揪出来是相当不容易。
不过夜韶经过几次也找到了海瑟的弱点，那就是她的儿子。
她可以亲手杀死自己，在逃难的时候也不忘记带上儿子，仿佛这样做就能够给自己所有的行为都做出解释。
可惜，她也不想一想，这样的话她的儿子在脑海里也陪着她死了不少次呢。
在寂静的空间里枪声显得格外瞩目，夜韶在终于等到死神现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可以运用属于自己的力量了。尽管海瑟的轮回是多么的不科学，但是她的这个循环中找不到其他的非常力量，完全照搬着现实生活而来，这就让夜韶很是苦恼到底要如何展现自己的优势。
正思索着这次应该能够了结所有的事情，夜韶就听到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身黑衣的海瑟追着刚刚和他上船的海瑟朝他奔来。
“救救我。”海瑟此刻也不管她到底认不认识夜韶这个问题了，毕竟后面追杀她的人拿的可是枪，她手中还没有武器。
黑衣人没有管夜韶，仿佛没看到他，海瑟惊讶的看着夜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是微笑着看着她被人追杀，来不及多想，她只能自救。
毕竟子弹不会永远都有，她只要能够躲开就好。
“你跟她是一伙的？！”海瑟狼狈的躲避着后面人的追杀一边质问夜韶，自以为了解了夜韶的身份，却没想到刚刚还站着不动的夜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黑衣人的拿枪的手。
“嘿，你不是想回家吗？”夜韶面朝着两个人，黑衣人明显诧异的看着夜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海瑟听着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愣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不用这种方式也可以的哦。”夜韶揭开黑衣人的面罩，两个海瑟面面相觑，一个满目不可置信，一个满面悲苦却是对夜韶的话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
两个不同的海瑟不同的问话，一个似乎已经任命只想着继续轮回然后回家看儿子，另外一个还满怀疑问不知所措。
“跟了你几个轮回，看来你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真失望。”夜韶轻轻松松的拿走海瑟手里的枪，那把枪在夜韶接手的一瞬间就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你们也不必这样看着我。”夜韶一手拉着一个海瑟朝船舱走去，“我只是想带你们看看现实，说实话，如果是我一开始可能没耐心陪你们来几个轮回的，但是没办法，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也引不起那位的注意。”
“谁的注意？”暂时解除危机的海瑟一号现在还有闲心问问题，已经经历过这一切的海瑟二号则是撇撇嘴，同时还在用力想要离开夜韶的控制。
“你说是谁的呢？”夜韶朝海瑟一号弯弯嘴角，“人总是有一死的，海瑟，你还记不记得你怎么上的船？”
“我只有一条路才可以回家，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海瑟二号听到夜韶的提问激烈的挣扎起来，尽管害怕但是海瑟一号却因为夜韶的在场有些胆量，另外一方面对着另外一个自己海瑟没来由的觉得危险，不喜。
“回家？回到哪里去？”夜韶带着他们走到船舱顶部，萨利的尸体已经有蔓延的趋势，“你们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一个人能够死多少次？”
“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从这个梦里醒来！”海瑟二号比起一号来精神偏执的更加厉害，夜韶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的路人，她更相信自己的经历。
“人有时候真的是可笑，你说是不是，海瑟？”夜韶没动，转头朝另外一个海瑟问道。
三个海瑟都集中到一起的时候场面夜韶笑了。“看看吧，三个自己，海瑟，你还觉得这是个现实吗？”
说实话夜韶还是不喜欢这种将人拉出自己精神世界的活计。说白了，一个精神病人才能够理解另外一个精神病人，所以他很不想承认，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正常。
“如果你还不相信，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你朋友的尸体？”夜韶摸摸下巴，“那可比你想象的多。”
因为在他来之前海瑟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好不容易等死神出现夜韶可以打破壁垒，他选择了用最粗暴的方式让海瑟看清楚什么事现实。
“亲爱的，你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一遍遍跟着你死去吧？”夜韶慢条斯理的靠在露台边，看着三个海瑟在那里争论，挑了挑眉道，“否则你怎么会一遍遍出现在这里？按道理说你应该回家看你的儿子了才对……”
“我忘了，你连自己都能够下得去手，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儿子会经历一场场相同的死亡？那你也就太自私了吧？”夜韶恍然大悟般叹口气，“如果你承认自己的死亡，原本还想留你儿子一命的。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继续吧，我不想跟你耗下去了。”
“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不要相信他。”还一身黑衣的海瑟焦急的道。
“不，你想要杀了我不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为我们不能够见面，但是我明明杀了你？！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第二次轮回的海瑟喃喃自语，完全只是让场面更加混乱。
“没，她还在家杀了一个自己呢，不如你们先决一胜负，我再看看谁能够留下来跟我谈条件？”
“等等，”第一个海瑟拉住夜韶的手，“我想让我的儿子活下去，你要我怎么做？”
其余两个虽然还想说什么，但很快被夜韶的扫过来的眼神怔住，恍然间连话语权都失去了。
“自然是回去喽。”夜韶会挑选第一个海瑟作为目标是因为她的执念还没有灌注得那么深，她还没有被一个个事实所打败自寻生路，这时候他只要伸出手，就会得到回应。目的达到后，另外两个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回到哪里去？”
夜韶看到海瑟背后出现的死神笑道，“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啊。”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你的力量，我还是要收走一部分。”死神伸出森森白骨朝夜韶道。
“没有问题，我也利用你走了捷径。”夜韶不介意的点头，“只是一点点力量而已。”
停泊的船体在消失，夜韶根本不在乎到底是哪一个海瑟答应了他的条件，只要有一个有那么一瞬间的软弱，他就是最有利的条约，而人，总是倾向于选择最容易的那个选项。
尤其是在愈发困难的情况下。
“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了？”所长显然不满意夜韶的处理方法，不过夜韶自己很是解气。
“你不要多话，要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轮回模式，再多来几次我觉得我可以直接杀了她而不是将她的灵魂带给死神了。或许你更喜欢这种结果？”
“我说你这么给那些人暗示是不可取的。”所长朝夜韶扔去一个苹果道，“如果你的暗示没有作用呢？”
“都说了是暗示，我可没有直接下指令让她选择我，我做的可一直都是推波助澜的工作，好吗？”夜韶端详了一下手中红彤彤的苹果疑惑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种颗苹果树，你来给它浇水如何？”所长指了指他脚下道。
“这是你的空间，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别麻烦我。”况且就算不浇水它也能活呢，还不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夜韶狠狠咬了口手中的苹果，却突然被所长直盯盯的眼神吓了一跳。
“肿么了？”夜韶的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
“我听到了少女的哭泣声。”
求放过，夜韶放下手中的苹果觉得自己真心被噎到了。
“你能帮我拯救他吗？”
“那个少女？”夜韶深刻认识到他果然还是没有所长疯。
“他也可以，她也可以。”
沃特？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观光区。”
夜韶觉得手里还拿着半个苹果的他此刻很傻。“对不起，我可能是迷路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回应夜韶的是扑头盖脸的喷雾，原本想闭气的他立刻觉得不对，他连闭气怎么都做不到了？明明这是他的身体好么！
尼玛他又不是白雪公主用得着给他毒苹果吗？如果回去所长真的种了苹果树，他铁定会砍掉！
夜韶醒来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口鼻处有股怪怪的味道，但是对比起他的状况，这种怪怪的味道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昏暗的灯光，反锁的房门，没有窗户。
就差没被绑着了。
身体恢复了自由，夜韶也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绑，因为他刚刚站的地方有个地下通道，他站的地方有个大铁笼子，而他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天知道他可真的被送来是一头雾水好吗。
作者有话说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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