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暗黑指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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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暗黑指向【3630】
“是这间吗？”邢菲脸颊泛红，答非所问。
一旁的傅邵言点点头，“你怎么……”
“别管我怎么了，咱们把门守住等增援。”她张开手臂，小小的个头却像模像样地堵在了门口，看得傅邵言既想笑又头疼。
“不用螳臂当车了，他不可能在里面。”
从一开始，GUIDE想的都只是声东击西，设计出这一切的他不可能傻傻地留在酒店里等人来抓。
“从电视塔到酒店，极限的跑步速度是2分43秒，他有足够时间从容抽身。”
那就是要进去喽？好嘞！邢菲捏了捏拳头，像个即将奔赴战场战士似的蓄势后退，“你闪开，我踹门。”
“邢菲。”
嗯？邢菲放下手，看着傅邵言，她又做错什么了？
傅邵言无奈地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摸出张房卡，放在6024门上的感应区。
“叮”一声，门开了，他回头对着身后已经目瞪口呆的邢菲招招手，“女生轻易别动手。”
……
“等等。”她扯住他，递了双鞋套过去，“别破坏现场。”
嗯。
用最快的时间套好鞋套，傅邵言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里一片安静，一台投影仪摆在飘窗前，指示灯随着嗡嗡运作声一闪一闪。邢菲套上手套，走过去暗灭了机器。
“谢天谢地我们行动快，朱队，没事了。”邢菲回头，对终于赶来的朱亚严摆手。
完了吗？傅邵言这口气没来得及松，飘窗外的高塔上又亮起了一排红字——
那些无处伸冤，受过欺凌、遭遇不公的人，你们甘心一直这样吗？
微微一愣，他奔回门口，用力一扯，门背后的酒店逃生路线图被他扯了下来。
“东南，水平二十到二十五米，仰角15°，朱队，房间在八楼。”短暂的心算过后，傅邵言肯定了第二台投影仪的位置，“8032！”
才站稳的刑警连调匀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又赶赴了八楼。
“走啊，傅邵言！”跟着跑出去的邢菲才到门边，发现傅邵言并没跟上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就在这里。”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他已经能肯定，GUIDE为他们准备的投影仪绝对不止两台。“你去吧。”
留下？她也想留下。“展师兄，你能别拉我吗？我自己走！”
人声渐渐远了，夜影孤寂，傅邵言站在飘窗前，目光淡然，盯着远处的高塔，这个时候，如果她能留下陪他该有多好。
他摇摇头，看着塔身的字倏地熄灭，几秒钟的平静后，红字再次亮起，这次上面写的是——
相信法律能给你公道？相信警察能抓住凶徒？想想你们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公、冤屈，醒醒吧！
随着红字的跳动，傅邵言握紧双拳，嘴里念着：“俯角10°，5楼，偏西……”
这次的房间是5100。
红字陨灭，红字亮起，傅邵言的手越收越紧，神情紧绷，一个个数字从他口中说出来：9002……16058……7074……2012……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报出了八个数字，朱亚严他们也跟着跑遍了几乎整个海港酒店。
“傅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知道这家伙动过手脚的所有房间？”
二楼，朱亚严眉头紧蹙，握着对讲机的手绷着青筋。这么一层层楼跑，一间间扫，消耗兄弟们的体力不说，太被动了。
“已经结束了。”
谁知竟得到这样一句答复。
是的，结束了，GUIDE完成了他对整个城市的宣言、对温河公安系统的宣战，以及……嘲笑。傅邵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复又亮起的投影仪，显示屏上一张红色笑脸一闪一闪亮着光。
^_^
笑过后，他使劲暗灭了电源。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看着飘窗外的城市，心里默念：不论你是谁，手段有多高，我都要将你抓到！为了我的朋友靳怀理，也为我自己！
又静立了片刻，他转身出了房间。外面早已一片狼藉，混乱的不是环境，是人心。
就在刚刚，朱亚严接到了上方的电话，责问情况，电话放下没多久又响了起来，这次成了顶头上司。
忙着应付领导，朱亚严一时没留意展屹竟然忙着找人，没在工作。
“Golden，看见小飞侠了吗？”
没，傅邵言一怔，“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是啊，一转眼就不见了。”展屹挠着头，决定还是先把邢菲放在一边，毕竟查案重要。
挂断电话的朱亚严已经开始布置任务，话声伴随着开始有条理的脚步，他的手下按照队长的嘱咐各自开始忙碌，而傅邵言的目光却落在了叮声而开的电梯门上。
邢菲一脸潮红，跟在痕检员身后走出了电梯，刚刚她是去勘察现场去了，可惜，除了看着痕检员采了几枚指纹、捡了几根毛发外，一具尸体也没看到。
无所事事地扇着风，她一抬头，对上了傅邵言的眼，眼睛不自觉又明亮起来。
四目相接，吓得一方白了脸，傅邵言忙别开身，他的确一直渴盼着邢菲能注意他，可不是这种注意，像要吃人，他心脏受不了。
夜色加深，灯火让城市如梦幻白昼，傅邵言坐在车里，听着发动机声，看着夜景，出神。
就在这时身子一晃，车停了。
“红灯。”小许指了指头顶，手又重新放回了方向盘上，小许是分局的外勤司机，以前送的都是法医，这次被临时派来送傅邵言去住处。
“再有两个路口就到了。”等待似乎让陌生的人多了几分尴尬，没一会儿，小许手一伸，又解释道。
嗯。
“Golden，你认识新来的女法医吗？”
怎么？傅邵言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以后总要和她打交道的，听说你们之前认识，想提前打听打听，也好有个准备。她人怎么样？”
“好。”
好？小许瞪着眼睛，可他怎么听说那个法医伤了Golden，性格还毛躁啊？
见他不信，傅邵言沉吟片刻，补充道：“她很好。”
……
这算哪门子概括啊，小许摇摇头，专心开车，心想高智商的人语言竟如此贫乏。
指示灯变色，帕萨特重新上路。原本静止的灯光又动了起来，光影间，赵海洋和邢菲的脸在面前的窗玻璃上交错变换着。
他一会儿想着赵海洋，一下又想起邢菲，不知不觉间，车便停在了一栋古旧建筑前。
建筑的大半墙体已经被蔓藤占领，森然绿意间，一块斑驳的白色牌匾贴着墙沿晃动，上面五个宋体手书字也已泛黄。
“队里对口的招待所。”小许一路小跑的过来为傅邵言开车门，“看着不怎么样，里面还不错。”
恩，看样子是会不……
错字还未吐口，提着简易行李进门的傅邵言便被绊了一跤。
低头看着坏的夸张的地砖，他无奈地摇着头。真不错！
房间是提前安排好的，333，落地窗，配个小阳台，几本德文书摆放成摞，立在窗旁，是他最近正在读的，他的铱金笔也安放一旁。窗外是片盛开的丁香，香气浓郁。一切和在家时差不多，只是少了瓶醒脑的82年沉。
倚窗看了会儿夜景，他拿起笔转身回房，伸展了下胳膊，开始诵读资料。这是他的习惯，读书出声。
没多久，月意朦胧的窗内便传出端正清朗的书声，男人的声音富于磁性、略微带着低沉，不知是不是因为所读内容的关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GUIDE第一次出现是在靳怀理破获的一起食人复仇案，第一包死者的尸块以GUIDE的名义寄来的，可凶手并不是他。
而后，GUIDE相继以字条的形式给靳怀理的女友留言，给靳怀理留言。
靳怀理遇难前，GUIDE似乎只是充当着诱导者的身份，并没加害过什么人。直到三年前，靳怀理和他的朋友萧砚出事。
GUIDE应该是和靳怀理有过交集甚至过节的人，那么沉寂三年后，他为什么又再次作案了呢？一定有着某个触点触发他再次作案。”
他顿了顿手中的笔，看着才书写的字迹，上面列举着明天会议上他要说的内容，当然，这些并不是全部，譬如GUIDE视力略有问题这件事，他就不打算自己亲自说，要安排个什么样的机会提示他们注意这点，还不被他们发现呢？
他揉揉头，破案都没想法子露拙难，哎……
风随着被拿起的资料停止了对纸张的造乱，男人斜倚着窗栏，身影被夜色拉得修长。他目光深邃，看着远方，明亮的眼眸说不清在想什么，或许在勾勒凶手的肖想，或许在想他失踪的朋友，或许在想其他，或许黑猫嫌他太过安静，倏地窜上他肩头，喵喵叫了起来。
“板砖。”男人后知后觉发现了它，索性放下书，和猫聊了起来：“我们今天一起破案了……”
“喵……”
“我喜欢她。”
“喵喵~”
“可以表白吗？”
“喵……”
许是嫌他唠叨，板砖挥舞着爪子想跑，却被傅邵言一把捞了回来，“抗议归抗议，别动手。”
抱着猫，他席地坐下。
窗外虫声分明，丁香幽幽发着香气，傅邵言揉揉眉心，困意卷紧了眉头，他撑了几下，还是止不住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白雾，瞒天瞒地，他站在雾里，完全找不到方向，正发愣时，耳边传来一个人声：“你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球都接不到！”
他神情一僵，认得说话的是他的初中同学。
那场羽毛球双打比赛，因为他的接连失误，他们班失去了晋级资格。
比赛结束后，筋疲力尽的他去卫生间上厕所，才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声便让他停下了脚步。
和他打配合的同学正在抱怨，另一个同学劝他：“算了，也怪你，你不知道他有只眼睛看不见的？双眼能定位，一只眼睛定个头？”
“是我高估了那个斜眼，可他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除了眼睛斜。”
“no，no，no，他做了手术，不斜视了，就是还瞎。你知道吗？我听说他胆大包天帮咱校校花修车，被校花男朋友揍了，哈哈哈……”
少年肆意的笑声让听的人浑身冰冷，他打着寒颤，从梦中惊醒。
灯还是那盏灯，温暖明亮，驱散着夜色，板砖早跑了，案上的资料哗哗做声。
他伸手按住，人久久没能回神。
已经很久没梦到那些了，原来他一直记得，从没忘掉，难得他以为自己早已无比坚强，早忘掉了呢。他揉揉发僵的腿起身，想去照照镜子，却猛地听见隔壁有咚咚怪声。
怎么回事？
他绕开桌案，走上了阳台。
隔壁没亮灯，阳台的门却开着，白窗帘随风浮动，几分静谧，几分诡异，突然一个东西从窗帘后面飞了出来，直直落在傅邵言怀里。
他低头一看，不免周身一抖，那根白色的东西分明是根大腿肱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暗黑指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