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暗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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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二零一三年的十一月份的时候，其实对于上司大人对我的一些异常反应我也察觉了。隐隐约约，我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他应该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次奥，肯定是我看了那本《掰弯计》的原因，都怪那个无良的作者。
有一天，我百无聊赖，上社区网络随便看帖子，正好看到一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基佬帖子。那帖子还挺火爆的，还被传到了微博以及别的网络社区去，搞得我所有注册的社交网络里都刮着一股基佬风。我戳进去看了看，大概就是有一个在外留学的小基佬，被自己一个长得又帅，又保护他，又照顾他的学长基佬掰弯的故事。
虽然我觉得有些内容挺扯淡的，但我会不自觉的联系到我和上司大人的事情上，因为上司大人长的很帅，虽然常常耍我为乐，但也很照顾我。
啊呸！我才不是基佬！我是24K纯直男！
那个帖子话说我还挺喜欢的，就马克了下来，等着那个好多天的楼主回来更新他和他的男朋友的故事。看完那个帖子，我就带上耳机，打开我的硬盘，看起我下的美剧了。
话说自从和上司大人在一起以后，我几乎也是禁欲了，变成了一个不爱自己左手的正常男人，硬盘里除了美剧，已无女神。想想那时候，我现在也是醉了。
戳开我最喜欢的《破产姐妹》，看着黄腔一绝的MAX在剧里各种吐槽，讲各种黄段子，我又想起上司大人那天出去和相亲的妹子见面去了，便肆无忌惮，没节操的笑了起来。可能当时我的音响开得太响了，以至于我看剧看的笑的前仰后合，根本没发现上司大人已经见完了相亲的妹子，回家了。
我当时看着，总觉得尼玛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我咽了咽口水，心想会不会是阿飘之类的东西，又在脑补各种鬼屋闹鬼的故事片段，回头幽幽的一看，上司大人穿着毛衣，带着围巾居然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的看着我。我当时下巴都快被吓掉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回来了啊。”我怂逼的问了一句，然后立刻关上了电脑上的《破产姐妹》，摘下了耳机，问着上司大人。
上司大人点了点头，继续立着看我，看的我心里觉得有些发毛。
之后，我也没问他相亲如何，他也就戳了戳外面，跟我说：“热水器坏了，你记得找人来修。”
“噢，好。”我简单的回答着。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抄起放在餐桌上的大衣，套在身上，然后站在门口穿鞋。
我尾随过去，看着他拿着公文包，便问：“你要出去？”
“恩，公司临时有些事。”他淡淡道，顿了顿，再次提醒我，道：“别忘了叫人来修热水器。”
我以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看着他，让他安心去公司。当然，我很想问问他相亲的情况，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大怂逼，想说的话都停在嘴边，说不出口，然后又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烂在肠胃里。
我给维修工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家里的热水器的情况，便继续看《破产姐妹》了。那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维修工大叔提着他的一箱子工具来我们家修热水器了，当然正巧上司大人也回来了，我便让他去监工了，自己滚在沙发里看电视。
修到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家里的热水器总算可以正常运作，疲惫的上司大人在我面前伸了个懒腰，也扑进了沙发里。
我知道，他很累，跟我这种小职员不一样，公司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而且他还要面对家里人催着结婚的事情，逼着他去见一些他不想见的人，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比起他，我真的太散漫太自由了。
见他横躺在沙发里，我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问着他，道：
“和你相亲的姑娘怎么样？”
我觉得上司大人很优秀，所以能跟上司大人相亲的女人大概也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年纪和你一样大，思想还没你成熟。”
他简单的形容道，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而且还是个平胸。”
听他嫌弃平胸这个事情，我就无语了。
“小萝莉不是你的菜吗？”我随口问着。
他摇了摇头，抱着一个抱枕，看着天花板，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是御姐控么？”我愈发的好奇上司大人的择偶标准，便好奇的问起他来。
“也不是。”他依旧否决。
“那是什么？”既然御姐和萝莉都不是，难道他喜欢正太！或者抠脚大汉！
“我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着，用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顿了顿，又道：
“所以，无论是萝莉也好，御姐也罢，我只喜欢我喜欢的那个人。”
被他说的，我越来越好奇他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于是便直接的问着：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是我们公司的吗？还是别的谁？”
上司大人嫌弃的用他手里的那个抱枕砸我，咯咯的笑着，说道：“小猪，你是不会知道的。”
当时，我听他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他大概喜欢的是他什么中学同学，大学同学，或者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女人。
02
自从看了那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基佬帖子以后，我也手痒难耐，手贱的开了一个帖子，一来是想分享一下我和上司大人的同居的经历，二来是想广大网友帮我出出主意，让他们帮我想想，我是不是已经被掰弯了。
当时，帖子一发，果然在这种基佬腐女盛行的年代，我这种帖子很吃香。
帖子里的楼很快被盖到三百楼，我一楼楼的回复的手都酸了。而且，那会儿，很多网友跟我说其实上司大人喜欢的人是我，让我鼓起勇气，去跟上司大人坦白，把事情拿出来说。
可是，在二零一三的圣诞节前夕，我一直都很纠结。一方面，我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没事想太多，生怕以后我和上司大人的关系变得很尴尬，另一方面，我又怕上司大人真的喜欢我，毕竟我是个直男，从来没想过这种被上司掰弯的事情。
毕竟，对于这种被男人喜欢的事情，我没什么经验，而且我还是个情商很低的程序员。
我记得似乎是离圣诞夜还有两天的时候。那天晚上，累的跟一只狗一样的的我推开门，发现上司大人已经在厨房热牛奶了。我本来设想的是有意无意的跟他提起那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帖子，就当是晚间趣闻说一下，顺便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要是他表情极为不自然，甚至虎躯一震，那我也确定了；要是他没什么惊讶之色，还是摆着扑克脸，那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太多了。不过，尼玛万一他突然给我表白什么的，我也没想好对策。
我当时拖着棉拖鞋，打了个哈欠，走到客厅里，若无其事的装作看手机。说实话，那时候我简直心惊肉跳。虽然，我当时觉得我紧张什么的是挺不科学的。
上司大人热完了牛奶，端着他的被子，穿着他那身熊宝宝的睡衣，将热好的牛奶放在了茶几上，坐在我旁边，手里按着电视机遥控机，问着：
“小猪，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
我瞅了他那张平静如水的脸，又想到我要跟他讲的事，莫名的紧张起来，揪着我的裤子，回答道：
“今天事情有点多，弄得晚了一些。”
我瞥了他一眼，立马垂下头去看我的手机，装作在刷微博。
说实话，当时，我觉得我掩饰的还挺自然的，应该一点都没有被发现。谁知道，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翘着二郎腿，不再盯着他的电视看了，而是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直勾勾的盯着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小猪，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说那句说，我心跳的很快，快到快要停了。我当时心里想，我次奥，难道我的异常表现的那么明显。
“没有啊，你多虑了。”我立刻摆了摆手，对他乐呵乐呵的笑着。
他不仔细看不知道，那会儿我摆着的手是颤抖着的，上下两篇唇瓣也是颤抖着的，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真的嘛？”他继续问了一句。
“真的。”我说着，不停的点头，点的脖子都快要断了。
他没再答话，我当时心里想着肯定是那天时机不太好。而且，他似乎已经发觉了我的不寻常，如果我当时再把那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基佬帖子说，聪明如他，他肯定会起疑心的，比如我已经被掰弯了或者我原来这是个基佬这种事情。
以至于，那天我很不自然的装作连打三个哈欠，捶着自己腰，捏着自己的背，对着他说：
“今天好累，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上司大人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依旧看着他的电视，以一贯的口吻，跟我说道：“晚安，小猪。”
紧张的我起身，鬼使神差的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杯牛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还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准备回房间睡觉。
就在那时候，身后一个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司大人跟我说道：
“小猪，你把我的牛奶喝了。”
下一刻，我才发现，我次奥，我居然把他热好的牛奶给喝了。关键是，我有洁癖，又想到他整天拿那个杯子喝水，我当时整个人都不怎么好。我听他那么说，也不知道用什么神情回头，去跟他说。最后，快速脑补完各种不靠谱的场景以后，我诧异的转身，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跟上司大人说：
“啊啊，是我不小心。”
本来就是我不小心，难道我还要给那家伙再去热一杯，简直异想天开。
“你是不是有心事？”聪慧的上司大人似乎都快把我给看透了。
“真没有。”我装作自然，笑道。
“我看你今天是太累了，快回房休息吧。”上司大人叮嘱了我这么一句，我点了点头，大屁没敢放一个，怂逼的回房倒头就睡。
我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他也以为我的脑子进水了，或者脑子被驴给踢了。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叫我起床去上班。我在想，应该是因为昨晚我喝了他的牛奶的缘故。
03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二零一三的圣诞夜的前一夜，我间接的跟上司大人倾诉了自己的怀疑。那天晚上，差不多八点左右的时候，我才从外面吃好晚饭，回到家里。推开门，换下脚上那双磨脚的皮鞋，发现上司大人早就洗好了澡，窝在沙发里，看阿森纳的比赛。
我径直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瞄了几眼阿森纳的比赛，然后对他笑道：
“今天你回来的好早。”
一般工作日的时候，上司大人都要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今天球赛八点就开始了，我还不是为了提前回来看球。”他简单的回答我。
我当时也就坐在沙发上，开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前段时间我们喜欢的某只足球队赢了另外一只足球队的事情，还有就是一直以为会赢的火箭队居然输掉了比赛，足够奇葩的话题。
嘴上跟他聊着这些事情，其实我心里还是想着怎么开口，开口跟他说那个帖子的事情。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滑动了几下，然后跟他说：
“最近有几个很火的帖子都传到微博上了，你看了吗？”
上司大人摇了摇头，不过他对能够传到微博上的帖子表示还蛮感兴趣的，问我那是什么类型的帖子，让我说给他听听。
我心里一喜，心想应该可以跟他提及那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帖子，便故意装作刷新着社交网站，而且怕他心存疑心，我还故意对着手机读，读给他听。
“有个帖子蛮有意思的，一个男网友说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妹子就要嫁人了。”
我简单的概括道，顿了顿，感慨道：
“喜欢了整整十年人，最后看着她挽着别人的手，成了别人的新娘，真可惜。”
“那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上司大人简单的回应我。
诚然，他是理性的，能够很理性的看待很多问题，做出合理的分析。说难听些，就像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是又因为他理性，才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
“还有一个妹子挺屌的，她囤了一大堆的国货化妆品，专门做了试用。”
顿了顿，我笑道：“也算是个福利贴，推荐的人过千了。”
“恩，现在很多人都会做这种事情，也算是发福利给各大网友。”上司大人还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眼光一直聚焦在阿森纳的比赛上。终于，
那个关于同学喜欢自己的帖子要被我说出口了，我带着无比紧张和激动的心情，盯着发着光的手机画面，说道：
“有个超火的帖子，说是一个在外面留学的男生觉得他室友喜欢他，我看了看，倒真的有种那就是爱的感觉。”
说完，我噗嗤一笑，不自然的甩了甩手，道：
“不过应该是假的，大概是写手写的。”
那时候，我说那些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上司大人，甚至还故作轻松的说着那帖子大概是假的。说完，脑子有些短路的我等待着上司大人的回答。
上司大人没有很快回应我，似乎愣了十几秒的样子，对我乐呵乐呵的笑着，说：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
说着，他喝了一口白开水，对我继续说道：
“小猪，你别每次都那么快否定你不了解的事情。”
好吧，说真的，那时候我看到他的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很多散开的点瞬间都练成了一条不停延长的线。
我也盯着他看，愣了几秒，然后像个丢了灵魂的木偶一样，木木的回答道：
“也是。”
说完，阿森纳进了第一个球，他撇过头去继续继续看球赛，而我也无力的起身，往房间里走。
回到房间以后，我发了很久的呆，表示自己有些搞不清现在这个节奏到底是什么。
二零一三年的圣诞夜，那天北京真的很冷。那天晚上，我窝在房间里上网，才发现自己的帖子被某个逗比网友发到微博上去了。当我还很惊恐的找个那个博主，私信他快把那些截图全部删掉。后来我想想，微博圈子那么大，大概也不会被上司大人或者熟人看到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差不多被未经许可的微博转载了一个小时，当我已经鼓起勇气想要问上司大人，是不是他对每一个手下都跟对我一样好的时候，我放在桌角的手机却亮了。我还是和平常一样，腾出一只手来拿手机，自然的看着短信的来信提示。
可是，当我看到那五个字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世界都塌了。
上司大人就发给了我五个字“别再更新了。”
我吓得差点没被手机扔出去。当时我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装傻卖蠢，发了几个问号给上司，装作以为他发错了或者装作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没过几秒，上司大人便回复了我一句“微博上的我都看见了。”
我当时觉得我彻底的完了，那些平日里藏在心里的小心思，那些对他的想法全部被他看了一遍。自己就好像被扒光了一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眼前。
那种感觉，我觉得有些尴尬，我觉得有些害怕。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暗涌（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