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伊奇] 蜃楼》砂糖半暖

15、part 15

　　酷拉皮卡回到他的公寓时，那个红头发的小丑正笑容满面地等候着，手中还举起一张花里胡哨的joker放在唇边亲吻。
　　“哟~你办完事回来啦~”

　　酷拉皮卡的住所离巴托奇亚共和国并不算近，一来一回将近二十四小时，此刻是满身的风尘仆仆。
　　他不算欢迎地瞥了西索一眼：“伊尔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如此乐意帮他跑腿办事？”
　　“你不懂呢~”西索扭了扭腰，却突然靠得近压低声音，气息吹在他的耳边，“那么，伊尔迷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帮他传话？”
　　“你不需要知道。”酷拉皮卡的声音凉如冰。
　　西索之所以是个让他讨厌的人物，并不是因为他变态，也不是因为他爱找乐子看戏。全是因为他对人心的把握太准确，一句话就能戳中你不想提及的黑暗点，然后牵动你的情绪。

　　酷拉皮卡的心也瞬间如触碰陆地的冰礁一般，沾满了泥垢灰尘。
　　是的，他做了不可被饶恕的事情。他对最信赖他的朋友进行了一场欺骗。
　　虽然只是传递情报而已，但他还是牵扯到了背叛。他骗奇牙说那资料是他查到的，他隐瞒了伊尔迷的部分一字未提，他甚至还拉进了小杰……

　　“看来你的情报很有效果呢~”小丑妖艳地笑起来，“听说奇牙已经把他的妻子杀掉了哦~”
　　酷拉皮卡动作一顿。
　　“所以？”
　　后补上的回答却显得太过刻意，薄凉没体现出来，他的不安和愧疚倒展露无遗。

　　西索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扑克牌：“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呐。”
　　酷拉皮卡皱起眉头。
　　他干了什么？充其量就是传话而已……

　　西索见此换了一种口吻：“那我问你~伊尔迷给你的情报，你都查实了么？”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口。锁链的声音卡嚓咔嚓响起，蠢蠢欲动且焦躁不安。
　　“当然查证过。”他强迫自己底气十足地看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你说查证过~”西索的尾音飘颤着，“但也就是核对一下资金和账户对不对？真实性你也不能百分之百确保……我说的没错吧~”

　　“你是在暗示这些证据都是假的？是伊尔迷伪造的？”酷拉皮卡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做？他没道理让弟弟和妻子反目成仇吧。”
　　可说着说着，酷拉皮卡也意识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平衡感——他怎么能以正常的思维去揣度伊尔迷·揍敌客这个人？
　　奇牙的大哥伊尔迷。他对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只是通过各方的小道消息知道他是一个对揍敌客家责任感极强的人，对自己的弟弟也是变态般保护。

　　“如果我提醒奇牙，他一定不会听的，阿奇似乎很讨厌我呢。所以，请你作为他的朋友出面。”
　　——伊尔迷是以这种说辞来找他的。听上去情真意切，十分有道理，而且作为奇牙的朋友他似乎真的不好拒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当时捏着手机。冰凉的机壳是金属的质感。
　　“你分析情报的能力很厉害。”伊尔迷平板无调地夸赞，“随便调查好了，然后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相信我。只是奇牙可能没有太长的时间，他的妻子不知何时就会做出疯狂的举动，你最好尽快决定……”

　　于是酷拉皮卡的确做了调查。他查证了账户的信息，查明了每一项金额，还有开户人伊露的资料……所有的东西都和伊尔迷告诉他的一模一样。
　　但如果伊尔迷从头至尾就在鬼扯，那些情报是男人通过揍敌客情报系统进行的杜撰，捏造技巧是连他酷拉皮卡都没能辨别的高明骗术……

　　酷拉皮卡感到一阵心慌：“伊尔迷到底想要什么！”
　　“撒~谁知道呢~”西索眯起眼意味不明地笑着，“也许是想和弟弟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哟~”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么就是他，酷拉皮卡，直接导致了奇牙对于妻子的恨意，直接导致了他生活的破碎，直接将他推向了那个扭曲男人的怀抱……

　　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他的锁链在咔嚓作响。需要求证，这一切必须、绝对需要求证。

　　“伊尔迷让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当然表面上，他是无动于衷连气息都没有波动的冷酷者。任何不切时宜的动摇都没有展露给西索。

　　“嗯~他说你可以去YOSE旋转甜品店拿谢礼~”西索的声音越发飘忽。突然他语调一沉：“呐，我猜，这谢礼是火红眼对不对~”

　　酷拉皮卡半晌没说话。
　　“西索，如果你想找库洛洛的话，这几天不用跟在我身边。我另外有事。”最后他拿出了手机。
　　西索完全不见扫兴：“嗯~？我猜猜，是要去向奇牙道歉？”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

　　“是我。”手机壳的金属质感格外冻人，“帮我订一张去巴托奇亚的飞艇票。我要再去一趟枯戮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