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诺拉大陆》安非碎夏

25、尼洛出现

　　那个人以无边无际的黑暗为背景，带着浅浅的微笑从容地看着季辞。

　　“季辞……”季辞忍不住脱口而出。没错，出现在季辞面前的那人有着他上一世的样子。

　　那人看着季辞，表情波澜不惊，只是一张嘴就跟语文老师一样问个不停，而且提出的问题一个赛一个的莫名其妙和尖锐。

　　“你打算舍弃自己身为季辞的过去吗？你要全盘否认我的存在吗？你已经做好打算，为了现在即使抛弃过去的一切也在所不惜了吗？”

　　我特么从来没有那么多想法。这是季辞的真实想法，不过直接这样回答太过粗鲁，需要加以修饰。低头思索了一阵，他组织好了语言认真地看着对方：“我从来没有打算抛弃过去。我的现在和未来正是建立在那失败的过去之上。”

　　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真心的伙伴，所以遇到米娅、卡斯特和修斯，和他们成为朋友之后，更加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已经失败过一次，却倔强地仍旧选择相信。

　　“你撒谎。对我你不必撒谎的。你打算……杀了我，是吗？”那人没有相信季辞的说辞，激动地红了眼睛。

　　季辞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马上回话。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可这个“季辞”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这么大反应，他不得不怀疑。

　　那人立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嘲讽地瞪着季辞，似乎早就料到了季辞会是这样的反应。

　　季辞缓缓地勾起唇，将手从那人的脸上移到的脖子上，慢慢收紧，同时遗憾地叹道：“唉，你以为我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吗？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季辞突如其来的转变似乎在那人的意料之中，他不闪不避，仍由自己的要害被季辞拿捏在手中。

　　“是啊，让你看看也好。”被掐住的人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他那张属于季辞的脸开始发生变化，黑色的头发缩短变为奶白色，而瞳孔也慢慢浅化成了蓝灰色。

　　季辞猛地松开了手，脸上满是愕然。

　　背景是一成不变的黑暗，叫人忍不住连心情也变得阴郁。

　　脖子重获自由，他很淡定地伸手摸了摸，才笑嘻嘻地问季辞：“你似乎用我的身体做了不少事情……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没错，他才是真正的尼洛，这副身躯的主人。

　　难怪会这样，季辞回忆起自己差点因为溺水缺氧而亡的时候，在自己的脑袋里看到了两团白光，而其他同学的脑袋里则只看到了一团白光。当时他就猜测也许真正的尼洛还留在这个身体里，正藏在脑袋中，没有想到还真的让他给猜中了。

　　其实他宁愿自己没有猜中。季辞苦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尼洛打算取回自己的身体吗？尼洛比季辞要矮上一些，可他看着季辞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他此刻是居高临下的。

　　“你想要做什么？”季辞冷静地问，虽然心中思虑万千，实际上却并没有因为尼洛的三言两语动摇。

　　季辞当然清楚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他也不能肯定这具身体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的。这个人可以变成自己的样子，自然也可以变成尼洛的样子，鬼知道这是不是他真正的模样。

　　最让季辞在意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尼洛没有一开始就用这副模样出现，而是采取了变换成了自己的样子，企图藉此用语言动摇他的心。尼洛这么做肯定是心怀不轨，这是毋庸置疑的。问题在于，尼洛为何会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尼洛难道知道他过去的记忆？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记忆可能被尼洛探知，季辞心中就不大舒服。他对尼洛的记忆一无所知，考上圣诺拉还是他辛辛苦苦从别人的口中探知的，而尼洛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他的长相，还可能知道他的记忆！

　　“当然是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了。”尼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似乎不理解他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并且使用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是尼洛，那么这个要求确实合情合理。季辞本来就心存疑虑，听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心中的怀疑反而进一步扩大了。

　　因此，季辞不仅没有直接答应，还很冷漠地反问他：“哦，还给你？这身体是你的吗？”

　　季辞当然不指望对方会给出真实的答案，这么问只不过是挖出个洞等他跳，然后看看他跳下去后会是什么反应，通过观察结果来得出结论。

　　“废话！当然是我的了。”被一个外来者这么质疑，尼洛的脸都快要气成青色的了。

　　季辞继续刺激他脆弱的神经：“是吗？不过我不能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的话。”

　　尼洛沉默了一下，反问季辞：“……你到底想怎样？”

　　他们之间的角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对调，这就是季辞的厉害之处，他没有特别的才能，混迹酒吧多年的好处就是学会了主导谈话的方向和谈话对象的情绪，掌握主动权。

　　“你得先拿出证据证明你就是尼洛吧？”季辞露出认真的神情，他最擅长的就是一边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无比，一边冷静地给对方下套子。

　　他虽然不知道尼洛为什么不直接夺回自己的身体而是在这里找他麻烦，却明白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多了解对方，不管他是不是真货。

　　“证明？我是尼洛这一点还用得着证明？”尼洛怒瞪季辞，气势汹汹地咆哮，“我不过是出了一点意外，暂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你这个家伙就莫名其妙地闯了进来，大摇大摆地占据我的身体那么久！信不信我动手杀了你！”

　　出了一点小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他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含糊的说法立即引起季辞的警觉。

　　“不信，你有能力杀了我还会等到现在？”季辞干脆利落地否定，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他的讥讽之意。引导谈话的方式有很多种，迎合、反驳、夸赞、激怒，只要把握时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他选择的显然是可以让自己心情舒畅的那一种。

　　尼洛顿时觉得自己被季辞给戏耍了，想也不想就破口大骂，不过他的词汇可能比较贫乏，骂来骂去都只有“无耻”、“强盗”两个词语在轮流使用，偶尔穿插一两句附有威胁性质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