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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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不是都已经成习惯了啊？
的确，就像那啥啥似的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自己一个人挺好，为什么要你照顾？”
“这样啊……”
“嗯，当然。”
“哦，那好吧。……于是，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这样的对话，并且双方都是一副“今天天气挺不错”的表情和语气，结束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掰扯其它话题。这种情形，任谁看来都会有“这俩其实真的只是养成了这种‘随口问问’的习惯吧？”的想法。
所以，当某人皱着眉头提出质疑的时候，迹部确实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啊，莫非真的是这样？”的念头。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并迅速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自己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动摇、生疑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可能，大概，八成，应该……是在某年某月某日那个迫近日月更迭的时刻，自己在房门口听见他对她说：明天开始，我要搬去你心里住了哦……的那个时候吧？！又或者……更早一些的时候？！……呵呵，记不清了。反正，那一瞬间，迹部突然有点恨他。既然要走了，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一个人的心不放？当时他就想，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留住她的心，那么，我就留住她的人。所谓“宿命的对手”，这样也很公平不是吗？！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迹部再想起前夜的这份心思，不禁有点好笑。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小孩子气的想法呢？真是的！
于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对于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他对她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而且，她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悲伤。只一周之后，就没再见她掉眼泪了。自己每个星期五固定跟她见一次面、吃一顿晚饭，谈话中几乎都不怎么听她提起那个名字，唠唠叨叨的不是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就是工作上的事……唔，这样也不错。生活的节奏太快，人们总是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留给“哀悼”。习惯，只要习惯了就好。
直到，某个周五晚上，迹部照例坐在老地方的老位子上，透过餐厅擦得晶亮的玻璃窗，看着马路对面已经迟到四十四分钟此刻正焦躁不安地等待信号灯放行的某人时，他才忽然醒起一件事情：三个月了，这女人身上的衣服除了黑白灰就是灰白黑，还有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银戒指……啧，九十二块六毛，那天晚上掏空口袋里所有的钱赶在商场快打烊的时候跑去磨售货小姐打折卖给她的……咳咳，自己是不是有点回避过头了？换了以前，这种事情自己要不了两次就会发现的……结果，就在那天晚上，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那段“习惯性对话”。之后，每个月，迹部都会像讨论天气一样貌似不经意地重复提起同一个问题。
啊，这个“习惯”，到今天，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了呢！也难怪，会被人理解成“习惯”。
迹部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上的茶杯，看着对面埋头研究菜单的某人，道：“吃完饭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某人的眼睛就像粘在菜单上一样，头也不抬地应道：“买东西？买什么东西？我吃完饭还要回去赶一个PPT呢！”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他好心地说明。
“哎？！”某人终于抬起头正面迎上迹部的视线，三秒钟之后，她突然一眯眼，道：“你什么意思？”
“唔，意思就是，虽然用你们的行话来讲我刚才是说了一个祈使句。但……”他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某人道：“重点不是‘祈’，而是‘使’。就是这样。”
原本，她觉得两个人用一间足够12个人开圆桌的包厢很浪费，但现在看来，这个选择还是很明智的。毕竟，地方太小的话，想抡椅子砸人都抡不开。
“别看这种绿檀的中国明式灯挂椅没用多少木料，其实还是很重的。凭你那小细胳膊就甭打它们的主意了。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砸坏了你那点工资不够赔哦！”
语毕，继续优雅地喝茶……
‘这厮怎么……居然还戳我的痛脚……’某人恨恨地咬牙。
“呵，你那点小算盘……我当然知道。”
迹部的嘴角很邪恶地扬了扬，继续喝茶……
“入我的户籍吧！”
迹部把戒指连盒子交到某人手上的时候，突然这么说。
“啊？呃……你说啥？”某人一脸错愕。
迹部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还年轻，耳朵没毛病，要对自己的听力有信心！”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喂！”
迹部看了看站在柜台后面偷笑的售货员，一咧嘴，道：“很明显，我在跟你求婚。”
“求婚？！”某人惊叫起来，手上捧着的那个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戒指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个烫手山芋。
“正解！”
迹部礼貌地冲售货员点了点头，然后揽住某人的肩膀，半推半扶着出门而去。
直到坐上了车，某人还是惊魂未定：“你，你，你，干嘛突然跟我求婚？！还有，还有，那个，啊，对了，你都不知道我戴多大的戒指你就瞎买！人家求婚不是都要给对方戴上戒指然后才问的吗？！你，你，你，那个啥，没有花！也没有下跪！嘿嘿，我说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虽然我生日还没到，但是你提前送我礼物我也不会拒收对不对？！干嘛开这种无聊玩笑……”
“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
“嗯？！”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所以你紧张。你一紧张就会自说自话唠叨个没完。”
“才没……”
“我跟你求婚是因为我想娶你，从第一次问你要不要让我照顾你的时候开始我就有这个想法了。都两年多了，所以我不是一时冲动。你戴多大的戒指我一直都知道，你回去可以试试看。不给你戴上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所以，戒指你拿着，什么时候你决定答应我了，就带着它来见我。那个时候，我会亲自给你戴，我也会下跪。至于花么……就你的个人爱好而言，你也可以提前通知我帮你订盆栽。”
话刚说完，车就戛然在路边停住。迹部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到了，回家早点休息。”
于是，某人就这样以半痴呆状态捧着戒指摸回了家。
那枚戒指，套在中指上刚刚好。但，无名指的话，好像大了那么一点点。
她拨弄着戒指正出神的时候，手机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是迹部发来的短信：赶紧让你的脑袋休息！
拉开窗帘一看，他的车还停在小区围墙外。
她想了想，关掉灯，窝到床上。借着月光，看着并排戴在手上的两枚戒指，总觉得迹部买的那枚戒指太新、光芒太耀眼了，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旧戒指那种温润的光泽了呢……
砰——
粉色的丝绒盒子被某人狠狠拍到桌上。
迹部看了她一眼，镇定地合上文件夹，把钢笔放好，然后双手交握，等着面前气喘吁吁脸红脖子粗的某人开口说话。
“结婚！我们结婚！”
她把手直直伸到迹部面前，那架势一点都不像等着戴戒指的准新娘，倒像是随时准备跟人干仗的母老虎。
“结。婚。”迹部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本以为她怎么都会拖个一年半载的，看来……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对！结婚！”她点了点头表示强调：“我准备好了！今天就去登记！”
“准备好了？！”迹部看着她，突然笑起来：“登记……你带证件了？”
这个问题终于让某人冷静下来。
摸了摸皮包，她心虚地陪笑道：“呃……没……嘿嘿……”
迹部伸手拿过那个小小的粉色丝绒盒子，站起身绕到她跟前，抿着嘴不说话。
某人的表情顿时瑟缩了一下：“那个……回去拿……也还来得及……”
“怎么突然答应了？”
“哎？哦，嗯……没什么……就是……”
“被人笑话大龄青年了？”迹部皱了皱眉头。
“啧，不然呢？！”说起这件事，某人真是很烦躁啊很烦躁：“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我那个莫名其妙跑来散播‘都老大不小了，反正从小认识知根知底，就凑合一起过吧’的言论的小学同学啦！我谢谢他一家门哦！被我拒绝之后，居然到处跟人说我一把年纪不结婚，肯定有毛病。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身子有毛病……还猜我是蕾丝边！！大爷的！要不是那小子在外地，我肯定让他胖三圈！”
“所以？”
“现在好了！我的那些同学、朋友都当我……都当我……你都不知道这一个多星期我是怎么过来的，靠！”
“不许说脏话！”迹部不悦地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她：“所以，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向大家证明你身体健康、性向正常，而且行情良好？”
某人接过茶一口饮尽，下意识回答道：“当然不是！”
然后，两个人同时愣住——等等，狗血言情剧到这里不是应该误会、解释、解释、误会，纠结、痛苦、痛苦、纠结，不整掉一大缸眼泪鼻涕不算完的吗？！怎么……突然换台词了？
迹部忍着笑，清了清嗓子，问：“那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啊？！哦，那个……我只是想……”某人的脸红了红，眼神开始游离起来。
“想什么？”
“就是……就是……如果，非要结婚的话……那……那……”
迹部没等某人说完，麻利地拿出戒指套到某人的中指上，道：“很高兴你第一个想到我。”
“唔……不，不客气……”
啊！多么囧囧有神的气氛啊！
迹部无奈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场求婚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华丽呢？！啧，自己的品味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女人给拐带坏了？！
迹部看了她一眼——那枚九十二块六的旧戒指依旧好好地戴在她的手上——想了想，他又道：“你有一个月的反悔期。在一个月之内，如果你觉得还是没有做好跟我结婚的心理准备，那么，你可以把戒指摘掉。反之，如果你没有摘掉的话，那么一个月之后，我会给你换个小一号的戒指。”
小一号的戒指啊……呵，他原来真的是知道的呢！
某人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呐呐，妈妈，真的有外星人存在吗？”
“嗯，当然有！”
“哈？！真的有啊？！”
“对！好了，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乖，赶紧睡了好不好？”
“不要嘛！你跟我说说，外星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你不说我会睡不着啦！”
“喂，臭小子！你这是威胁我是吧？！”
“威胁？那是什么？好吃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纯洁无邪的光芒。
无奈地叹了口气，妈妈重新坐回床边，想了想，道：“外星人啊……嗯，外星人就长我这样啊！”
“啊？！跟我们长得一样吗？！”
“咳咳，应该说，妈妈我……”她神秘兮兮地凑到儿子耳边，道：“其实就是外星人。”
“骗人！”
“真的！不骗你，妈妈我其实是天吃星人。”
“天吃星？！”
“嗯，在遥远遥远的外太空，有一颗金色的星球叫‘天吃星’。我们的房子、汽车、玩具，全是用各种各样的食物做成的……”
“哇，好好哦！”
吞口水……严重吞口水……
“可是，天吃星人都太喜欢吃，总是吃的比做的多，结果，渐渐的，玩具被吃掉了，汽车被吃掉了，最后房子也被吃掉了……大家只能饿肚子了……”
“好可怜哦……那怎么办呢？”
“大家就只能去别的星球找食物了呀。”
“哦！所以妈妈来到地球了吗？”
“嗯，聪明！”
“那妈妈也有宇宙飞船吗？”
“啊？！宇宙飞船？呃……有，当然有！呵呵……”
“耶！真的有耶！我要看！我要看！！”儿子顿时手舞足蹈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为什么？”小家伙顿时失望起来。
“那个……为什么……嘿嘿……嗯……”
“为什么？”
“嗯……被我吃掉了！对！被我吃掉了！”
“啊？！把宇宙飞船吃掉？！”儿子的脸上分明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
“真的。你想，天吃星天吃星，我们连房子汽车都是食物做的，所以，宇宙飞船肯定也一样嘛！”
“……”
“哎哟，真的啦！我们的宇宙飞船其实是一个大面包啦！用的时候是宇宙飞船，不用的时候或者能量耗尽的时候就是一只大面包嘛！”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宇宙飞船吃掉？！”
“那个么……在着陆的时候，因为机械故障，所以飞船最后发生了一些撞击，妈妈我呢，就给撞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坏了！”
“怎么？”
“我失忆了！”
“真的呀？！好可怜哦……”
摸摸……
“所以咯，我不知道身旁那个面包是宇宙飞船，觉得肚子饿，就把它给吃掉了……”
“那妈妈后来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吃完面包就想起来了啊！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啊，那妈妈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回天吃星去了？！那肯定也不能带我去了……”
失望！严重失望！！
妈妈看着儿子失望的表情，觉得不忍心了：“嗯，也不是这么说啦！宇宙飞船，也许还能重新造。”
“咦咦，妈妈会造宇宙飞船吗？！”
“妈妈不会，不过呢，听妈妈的妈妈说，天狼星人会造宇宙飞船哦！天吃星的宇宙飞船其实都是天狼星人造的。”
“哦哦，还有天狼星人啊！那天狼星人在哪里？！我们去拜托他造宇宙飞船好不好？”
“唔，妈妈也不知道天狼星人在哪里，我没有见过他们哎，只能靠猜……”
“猜？！”
“对！妈妈猜啊……”
“什么什么？”
“爸爸可能是天狼星人！”
“啊！爸爸也是外星人吗？！”
震惊！非常震惊！！
“嗯，但是，爸爸不承认。”
“哦，所以妈妈和爸爸住在一起，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天狼星人对不对？！”
“真聪明！呐，以后你帮妈妈一起观察好不好？”
“好！”想了想，皱眉：“但是……怎么才能知道爸爸到底是不是天狼星人呢？”
“据说，天狼星人啊最喜欢跑到别人梦里头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飞船’，所以，只要你睡着的时候梦到爸爸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飞船他就肯定是天狼星人了！”
“真的吗？！好，那我要赶快睡！妈妈你也快睡吧！”
“嗯，好，真乖！”
安顿儿子睡好，关上灯，妈妈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谁知，刚关上门就被人一把抱住。
“我是天狼星人？嗯？”
“哎呀，被你听见啦！”
“显然。”瞅准后脖颈子，咬！
“哎哎，迹部老爷，这么做很不华丽哎！”
“难道天狼星人就很华丽吗？！”
“总比天狗星人华丽！松口！”
迹部轻哼了一声，在她颈上狠狠吮出一个红印，这才放松力道。
半晌，他突然笑道：“我才不会给你造飞船！你就死心塌地乖乖呆在地球上吧！”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