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番外系列/BY阿等》阎摩

56、番外八/BY绿漪

　　秦琼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模糊，身上似痛又似麻木，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人是鬼。正要勉力睁眼看去，就听耳边有人呼喊：“表哥，表哥你醒啦！”秦琼心头剧震，半晌才开口道：“罗……成？”他这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的几乎听不出，却立时被紧紧拥住。感觉一股真气自背后沛然入体，又缓了一缓，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仿佛千言万语。秦琼靠坐在椅中起不了身，罗成双手握着他手，一屈膝跪在他膝前：“成儿害苦了表哥，万死也难赎罪！”秦琼眼神一痛，一把抓紧他的手，刚要开口，罗成便急道：“表哥你莫要劳神说话，先听我说。”他低头哽咽一声，才又抬头道：“我被奸人所害，魂返瑶池，才知自己是白虎星君转世。天帝命我再至人间二次投唐。我一再迁延，触怒天帝，被锁至刑台治罪。我允诺二次投唐必定东征西讨保国安民万死不辞，只求让我再见表哥一面。天帝将我放了，但要我须臾即回，不能误了时辰。”罗成哭道：“我不愿立刻转世，一来是因为表哥三世不见的誓约，怕逃不过三世忘情。二来是实在放心不下，又兼今日听到表哥那几句话，更是心惊胆战，无论如何也要再见表哥一面。”说着把头埋到秦琼怀中：“表哥！我今日见到你，粉身碎骨也甘心了！”

　　秦琼抚着他后脑，无声落下泪来。又抚摩着他脸颊一边给他擦泪一边问：“他们……怎么治你的罪？给你用刑了没有？你可曾受伤？”

　　罗成要说没有，心想表哥一定不信，反而害他猜疑担心，便抬头笑道：“受了几道天雷而已，唬唬人罢了，奈何不了我。”见秦琼皱眉，又道：“我不愿承他的情，到时又来使唤人，宁可被打几下反倒干净。打这几下就能见到表哥，我巴不能够呢！”

　　秦琼听他这几句话，心里又苦又甜。见表弟说完笑起来的样子还如他在世时一般鲜活快意，责备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听表弟话里意思，也还和当初一般傲岸不羁，知道罗成还是那个罗成，心就放了下来，不由得展眉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化雨，罗成一见，只觉这漆黑冰冷的地府赛过了瑶池仙境，仙家胜地也没有如此美景。他又将头埋在表哥怀里，闷闷是声音说：“表哥，这事儿不怨我，都是天命，你可不能狠心不见我……”

　　秦琼见他撒娇，笑意更甚：“天上的星君，就是这般作为？”转念又道：“可我一介凡人……”

　　“表哥才不是……”罗成正打断他，忽听外面一阵隆隆雷声，罗成一惊道：“这是天庭催我投胎转世。今日不及多言，表哥不用担心，到时自见分晓。”

　　秦琼急急抓住他的手问：“你转世为谁？”

　　罗成回握他手：“表哥不必去找转世之人。方才我已将袍襟、箭镞交予长安君，她自会送去终南……”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雷声炸开，惊天动地。罗成千言万语难再出口，深深看着表哥，十指尚在交缠，却来不及道一声保重，便消失在黑暗中。

　　秦琼心中一急，伸手要去抓他，身子一动，人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见自己倒卧在低矮茅屋中一处草堆上，屋外早已天光大亮。忽听鸟雀啼叫，马声嘶鸣，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呼雷豹正低头啃食地上青草。他心中恍惚，只记得曾在山中迷路，却不知怎么身在此处。

　　他有些困惑的摇摇头，习惯性的将手伸向怀中。猛一惊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翻找一遍，却不见怀中的袍襟、箭镞还有最后那一粒九品人参丸。霎时忆起梦中情景，脸上血色尽褪，紧走几步出得门来。却只见山中尽是佳木葱茏，松竹叠翠，哪来的高墙大院。

　　茫然四顾间，一回头正看见屋檐下一块匾额，上书“地府娘娘庙”几个大字。他咬牙稳了稳心神，迈开步子重又走了进去。只见正前方便是地府娘娘像，面容栩栩如生，正是梦中美妇。两厢侍女像中一人手执玉柳，酷肖锦娘。秦琼身形一晃，险些跌坐下去。再看旁边的石碑上刻着几行字，秦琼轻声念道：“长安县君，瑶池仙姬也。黄帝时瘟疫横行，巫医束手，盗仙草遗神农氏，民得以活。尝语左右曰：‘盗草当诛戮，以左天蓬求情故得居地府，早晚必报也’。”

　　秦琼念完，怅然若有所失。呼雷豹嘶鸣不已，看门外已是日色过午，便对着神像拜了一拜，转身上马，向着长安疾驰而去。

　　——本番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