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番外系列/BY阿等》阎摩

54、番外八/BY绿漪

　　锦娘回过头来：“恩公莫惊，我是替娘卖货被武家兄弟抢去跳楼而死的张锦娘。多谢恩公与罗少保将我与娘亲装殓埋葬，又替我们讨回了公道。恩公请宽心随我来，主人刚刚回来，正要寻找恩公。”

　　秦琼听她一说想起这桩往事，倒也不觉害怕，只觉得这姑娘生前孝顺，死后也知恩图报。又想起今日种种奇事，暗道难不成真是死而有知？如今见到锦娘，是否能见着当日陪伴左右的表弟呢？

　　不一会儿来到正厅。主位端坐着一个宫装美妇。锦娘上前下拜：“县君，秦元帅来了。”

　　秦琼正要上前施礼说声叨扰，就见妇人急趋近前敛衽道：“不知元帅到此，小妇人失礼了。元帅请上座。”

　　秦琼想要推辞，却似乎有些恍惚说不出话，只能随主人坐下。想问她寻找自己何事，未及开言，就见两个黑衣人抬了一人过来，将人靠坐在椅中便退下了。秦琼定睛一看，那人竟是自己，当下一骇。妇人一旁道：“莫慌，离魂耳，五内郁结病体难支所至。鸡鸣前魂归真身便无性命之忧。”秦琼才知在小屋中感到浑身麻木竟是离魂，问道：“贵府究竟何处？”妇人答：“是地府。此间阴气甚重，常人难至。元帅是气血亏虚太甚，才会误入此处。元帅离魂后被阴兵察觉，要锁你去阎罗殿。当务之急，请元帅魂归本体。”

　　秦琼依言走到自己身躯旁，却不能归魂。看向县君，县君蹙眉沉思，问道：“元帅有心事？”

　　秦琼咬一咬牙：“我既能见到锦娘，能否见到其他人？”

　　“元帅欲见何人？”

　　“我的表弟罗成。”

　　“原来如此。”县君点头道：“元帅能见到锦娘，因她与此处有些缘分，做了我的侍女。罗元帅却不在我处。我有一物能观三界事，元帅请看。”

　　秦琼抬头看去，只见一面古朴铜镜光华流转，渐渐显出山川草木来。再看山坡上旌旗猎猎，慢慢看清是个“苏”字，旗下正是苏定方。秦琼一下握紧拳头，只觉得本该全无知觉的身躯竟生出几分痛来。县君在一旁道：“元帅且宽心！都是过去之事了。”秦琼点头松开手，就听苏烈哈哈大笑：“罗成，可笑你英雄一世，阵前耀武扬威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害了你，这大唐江山，你还保它作甚？你若肯投降，我保你荣华富贵。若是不肯……”他一指左右手持梆子、梆槌的数名士卒：“这梆声一响，万箭齐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秦琼一见此景，恨不能将苏定方碎尸万段，只觉当初两军阵前枪挑了他犹不解恨。未及咬牙，就听罗成高声道：“苏烈，害我的是建成、元吉，与大唐何干？有道是这先死容易后死难！你我仇深似海，来日我表哥……”他声音一哽，双目血红：“表哥必定为我报仇雪恨！今日罗成到此，有战无降，有死无生！”

　　秦琼听得“有死无生”四个字，直如五雷轰顶一般。满耳听得梆子声响，又眼见乱箭齐发，如同飞蝗骤雨一般，罗成浑身扎满箭弩，霎时陷落在淤泥河中，心痛如绞，哇的吐出一口血。听得耳旁人声响却难以分辨，方才镜中情景历历在目，仿佛罗成身上的箭都扎在了自己心上一般。又过了不知多久隐约觉得被喂下一物，化在口中十分熟悉，是九品人参丸。心里一动，才又醒过神来。

　　县君见他睁眼，松了口气，挥退下人，转身低头请罪：“元帅病体太过虚弱，方才又了无生志。更兼鸡鸣将近，误了时辰不堪设想。不得已出此下策，借这一口心头血迫使身魂合一，元帅勿怪。”

　　秦琼过了好一阵才勉强说得出话：“多谢县君……救命之恩。”

　　县君再拜道：“惭愧惭愧！然天命难违，元帅……”

　　“县君，”秦琼打断她：“我只问一句，罗成在哪儿？”

　　他素性谦恭柔和，今日对着此间刚刚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主人如此问话，也实在是心力交瘁，只说得出这一句肺腑之言。

　　县君为难道：“人魂不归地府，况且罗元帅并非……”她摇头道：“小妇人实不敢妄言。我只知元帅戎马半生安民有功，本该享人间盛世一十二年荣华富贵，因此阻拦阴兵。还请元帅放开心怀，安享太平。”

　　秦琼闻言闭目不语。县君看他脸色道：“元帅刚刚大伤了元气，地府无药物，妾身自作主张用了元帅携带的人参丸。还请元帅保重自身，且在此歇息，等雨停了再走。”见秦琼点头，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