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不完美男人》未壹未一

7、第七章

　　冬日的午后，今天是个明媚的晴天，阳光温暖和煦。

　　还在路上时，大宝便打过电话催促。进停车场找车位时，电话又响了，就喝个茶吃个饭罢了，搞得像要去投胎。
　　“完了，是不是我们迟到，人家不耐烦了。”子夜担心地说。
　　茉莉像是听了个笑话般看她，她真的是疯了，为了一个只在照片中见过的男人。

　　“你走快点啊。”子夜高跟鞋踩得溜溜的，走几步便回答催促慢吞吞的茉莉。
　　瞪一眼她的高跟鞋，那么细的跟，她怎么就能走得那么稳的，看上去都快跑起来了。
　　茉莉在公司上班时，偶尔也穿高跟鞋，可像子夜与林婉那样，穿着细高跟鞋还能如履平地，她还没有达到那个段位。
　　再加上今天有点特殊情况，八公分的高跟鞋撑着，腰部有些酸软无力。

　　“又不去赶集。”茉莉嘀咕，拎着包仍旧慢慢走。
　　子夜插着腰在前边瞪她，拿她没辙，只好停下等她。
　　“淡定。”
　　虽然如此对子夜说，她的心里又何尝不局促呢。

　　推开门，暖气逼人。是周日，丁香花园里坐满了客人。
　　服务生上前询问：“你好，请问几位。”
　　“我们找朋友。”子夜边回答，边拉着茉莉往里走。

　　子夜已经找到大宝他们，站在那里向慢慢走的茉莉招手，茉莉挥手回应，表示自己看到了。
　　待她走到他们桌边时，茉莉已经脱掉了外套，挂在左手臂弯上。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是车票之旅的游戏。
　　龟哥与大宝坐在茶桌一边，他一个人独占另一边。
　　今天他穿着米灰色的卫衣，蓝色牛仔裤，卡其色的休闲外套丢在了旁边的空位上。他斜靠在窗边，背后是淡金黄色的阳光。

　　“坐吧。”大宝招呼，催促龟哥让位，让他到台球区打球去。
　　茉莉等子夜先选，只见她转下眼珠，竟坐在了大宝旁边。
　　程毛低声向她们打了声招呼，很简单的一句：“嗨。”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随意挂在身后的沙发椅背上，抬眸看茉莉，茉莉回视，四目相接时，他已低头。
　　他没有认出她。

　　“玩什么？”大宝问。
　　程毛低头慢慢收拾桌上原来的游戏玩具，一一摆进旁边的盒子里。
　　“掼蛋吧。”见大家都不说话，大宝又建议。
　　什么游戏名字，听都没听过，茉莉只好立刻告知：“我不会。”
　　“那你会什么啊？”大宝又语带嘲讽，意思是掼蛋都不会，你怎么混江湖。

　　茉莉狡黠一笑，“我会打麻将和斗地主啊。”
　　“□□游戏上学的吧。”程毛突然低声调侃。
　　“嗯嗯。”茉莉点头。

　　此时子夜一直保持着沉默，茉莉知道她为何放弃坐在程毛旁边的机会了，因为第一次相见，坐在旁边又怎能看清楚他呢。
　　“斗地主吧，这个我有兴趣。”茉莉建议。
　　从小在小镇的老街上长大，麻将和斗地主是整条老街的娱乐活动，耳濡目染，茉莉自认为牌技还是尚可的。不过此刻，她很谦虚地表示自己只是偶尔在电脑上玩，牌技并不怎么样。

　　看她如此跃跃欲试的兴奋，程毛看她一眼又看大宝，“果然一路货色嘛。”
　　茉莉嘟嘴，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但她并不在意。
　　大宝是他高中的班长，26岁的年龄，互相已是十多年的情谊了，把茉莉比作一路货色的含义之深，还需用时间来慢慢体会。

　　服务员过来添水，想起茉莉和子夜还未点单，大宝问茉莉：“老样子吗？”
　　“不要。”茉莉摇头，“今天不能喝咖啡，热的花茶有吗？”
　　“有~”回答的是程毛，说完，尾音拖得极长。

　　牌局开始后，茉莉看到子夜总是不经意的抬头看程毛，有时轻微促起柳眉，有时又是少女怀春的脸红。
　　程毛比大宝的另外两个男同学要活泼许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不见生疏，无论聊什么，他都能巧妙地接过话题。
　　茉莉还发现，有他在，大宝的炮火口便又多了一个指向，不再单与她斗嘴，和程毛也是毒液直喷。

　　他就坐在她的右边，身体轻靠着窗边侧坐，斜靠的角度能看清对面的大宝与子夜，也能把茉莉观察仔细。
　　茉莉发现他是右手拿牌，左手抓牌，似乎像是个左撇子。左手的衣袖因为抓牌的动作，轻微拢起，今天未戴浪琴名匠系列的手表，手腕上空空的，一道淡淡的白痕。

　　沙发椅与茶桌的间距有些远，茉莉只好挺直了腰背打牌，没一会便感觉到腰部有些发酸，本就是特殊时期，此时更觉无力。

　　闲聊时，大宝问起：“下个星期烧烤，有多少人报名了？”
　　“二三十个吧。”茉莉说话时，感觉背后一阵轻微的碰触，用余光看程毛，他的左手并不在桌上，她猜想他可能在拿东西，便并未在意。
　　“靠，这么多人。”
　　“不多，林子说凑满五十个才有劲呢。”
　　“疯了。”

　　子夜突然向茉莉挤眼，茉莉不明白什么意思，睁大眼无声回问，啥意思。
　　子夜瞥一眼程毛，茉莉会意。
　　“大宝，小妮子会一起去的吧？”茉莉看向大宝，又见子夜眨眼，不是大宝，是程毛。
　　别急啊，总要有铺垫啊，茉莉在心里说。
　　“不一定，她周末有时要值班。”
　　“哦~”茉莉转头看程毛，“你呢，去的吧？下周日。”
　　“可以。”他很爽快的回答，尾音又是稍微拖长。

　　看到子夜露出笑容，茉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加上挺直的背发酸，趁大宝洗牌，茉莉向后一靠。
　　心里一惊，怎么这么软。
　　左手偷偷向后摸了下，是一只靠枕。可是刚刚坐下时，座位上是没有东西的，唯一的衣服也被程毛挂在了沙发椅背上。

　　顺手捋下头发，茉莉微侧头看程毛，他正低头看手机，未置一词。

　　“听大宝说，你是医药代表？”沉默许久的子夜，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对象便是程毛。
　　看来照片中的人，见面后并无多大的失望。
　　程毛笑两声，指指对面的大宝，“这胖子把我的家底都透了吧。”
　　“你看上去很忙吗，不是出差就是开会。”
　　“瞎忙。”
　　子夜继续问：“那你是经常和医院打交道喽？”
　　“救死扶伤，医药本一家嘛。”
　　……

　　子夜无所觉，茉莉却发现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像是肯定的回答，可又让人无法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任何多余的信息。
　　所以这一天下来，子夜对程毛的了解，仍然还停留大听说。

　　服务生前来添加热水时，大宝趁机起身去放水。
　　子夜向茉莉眨眼，也拉她去洗手间。

　　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茶桌离洗手间老远，子夜才放心地说话，“你觉得这个程毛怎么样？”
　　茉莉顿了下，开门进了其中一个隔间，关上门，便听到子夜进了旁边一间。
　　“怎么不说话？”子夜追问。
　　“你~真的喜欢他？”茉莉反问。
　　“我也不知道，他是长得还不错，但和照片上比，还是让我有点小失望，特别是他的脸上还有一些痘印。”
　　子夜悠悠的声音传来，茉莉问：“还有呢？”
　　恐怕那些只是次要的，有个重点她还未提及。
　　一声轻叹，子夜继续说：“我观察过了，虽然没见他站着，但确实不高，肯定不超过175。”

　　“身高很重要吗？”茉莉问。
　　“当然重要，不满175的男朋友，怎么带得出去？”
　　“所以，你并无好感了？”
　　“不知道~再看看吧。”

　　再回到茶桌，大宝已经回来正在玩手机，估计是在给小妮子发信息呢。
　　子夜一下就坐到了他旁边，端起热茶喝了两口。
　　茉莉却是惊呆了，她足足愣了两秒才坐下。

　　一坐下，都不用特意向后靠，便能体会到背后传来软软的感觉。
　　一趟洗手间的时间，她的座位上，从原本一个靠枕，此刻便成了两个，交错重叠地靠在椅背上。因为坐得舒服，接下来一直打牌到离开，茉莉都没有再感觉到不适。

　　快到五点时，大宝招来服务生结账，龟哥也已经从台球前回来，茉莉向他打招呼。
　　服务生询问：“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程毛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从内袋中掏出一大叠磁卡，找出其中一张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低头一看，VIP会员金卡，他立刻对着程毛微弯腰，“请稍等。”

　　走去吃饭的餐厅，程毛边走边看手机，看到搞笑的东西时，总是笑个不停，不光自己笑，还拉着大宝和龟哥一起笑。
　　三个大男人走在前面，不时发出一声声的怪笑，茉莉觉得这场景堪比午夜场的鬼片。
　　子夜忧郁地挽着茉莉，似乎正在纠结。

　　晚餐时，便是寻常的聊天，也没了拘束，如同与大宝成为朋友，茉莉很快便和程毛混熟了。
　　原先的两人斗嘴，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关系，互相一对二，你损我，我损你。

　　大宝问：“接下来什么活动啊？”
　　龟哥说：“这里有个溜冰场，吃好饭正好运动下。”
　　茉莉微皱眉，连高跟鞋都踩不稳，还溜冰，绝对能摔个四仰八叉。
　　程毛撑着下巴，看她一眼，又看向别处。
　　大宝胖，所以他反对溜冰，又提议打游戏。

　　茉莉又轻轻皱眉，损他，“你多大了，还打游戏。”
　　大宝不甘示弱，“拜托，你也太落伍了，你去游戏厅看看，现在六十岁的老爷爷都打游戏。”
　　“我是女生，不会打游戏。”
　　大宝鄙视地看她，“你不是汉子吗？成天挂个相机，哪里像女生。”

　　“……”茉莉竟不知如何回他，这局算是败阵了。
　　程毛伸手招来服务员，对他们说：“看电影吧。”
　　大宝立刻说，有什么新电影上映，茉莉回嘴，要看美国大片。显然看电影这个提议谁都同意。
　　这一次结账，程毛递出的是银行卡，他跟着服务员去前台输密码，大伙便先到门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