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医生cristina(实习医生格蕾同人）》水瓶第二星

146、I remember 3

　　经过艰苦卓越的努力，人们终于将Cristina，Adeline，连同那个差点沉到海底的倒霉鬼给拉了上来。
　　一面从Callie手里接过简陋的临时毛巾——一块不知谁的棉布衣服碎块，擦着湿透了的头发，Cristina一面无声地观察着被众人扔上救生筏的金发男子。
　　原本健康的小麦色肤色，被寒冷的海水生生冻得没了半点生气。浮肿的眼皮闭合着，干裂的嘴唇边缘泛起被水浸泡后产生的白色浮皮。
　　这看上去明明是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而尸体真的能死而复生么？
　　Cristina不太相信。Adeline和自己都亲自检查过他的呼吸和心跳，确认了真的没救了，才和众人把他从救生筏上移动到了海里。他浮在水面上整整几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怎么刚被人解开绳子，沉到水底，就挣扎着冒出一只手臂。
　　事情有些怪异。
　　而怪异不仅仅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男子，还有才刚一离开海水，连检查下自己是否受伤都顾不得，就蹲到了他身边的Adeline。在飞机上Adeline表现的和那个男子并不亲密，甚至是有些敌意的。可怎么他一死掉，那丫头对他的态度就来个180度的大转弯，抱着他的尸体，就好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不许任何人碰触。
　　Cristina思索着。
　　难道那丫头表面看起来柔弱，内里其实是个恋尸癖？
　　想起某部经典电影的画面，Cristina胃部涌起一阵恶心。幸亏她早就饿了大半天，吐无可吐了。对他人的取向她通常抱着达观的态度。喜欢是个人的自由，只要不妨碍到别人，无论对象是男，是女，甚至是动物或者东西，都没问题。但最为一个医学工作者，对于有人将尸体当作恋爱对象的……她还真，有点点不太能接受。
　　不过，Adeline对那男子的态度似乎和恋尸癖又不太一样。从她俯下头，栗色的眼睛聚精会神的凝视着男子湿漉漉的脸庞，仔细地搜索他活着的迹象这点来看，她应该是更希望他生得。
　　怪异的男子和怪异的女孩。他们身上必定有着某种未知的秘密。Cristina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层层迷雾。
　　“快看，快看，他……他真的眨眼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Cristina连忙拉回思绪，定神朝男子望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男人潮湿的睫毛果然开始几不可查地抖动，一下，两下，三下……然后，他竟睁开了眼睛。
　　男子蔚蓝色的瞳仁微微转动，盈盈扫向四周，仿佛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将男子推下水的罪魁祸首之一——中年胖子喃喃念叨着，五短的四肢拼命的朝后缩去，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个圆球。“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要……我是昏了头了……求你，求你别报复我，饶了我……”
　　根本没人有空去留意那胖子的反应，人们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Adeline弯下腰，用手捧住男子的脸，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一滴滴溅到他的唇上。
　　男子有些呆愣的注视着那些晶莹的泪珠纷纷落下。但很快的，他眸子里原本飘忽的光亮猛地凝聚成浅浅的光晕，炯炯的盯住Adeline苍白的脸。他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捉住Adeline的胳膊，将她深深地扯向自己。
　　Cristina清楚地看见男子的嘴唇靠在Adeline耳边轻轻翕动，他的呼吸吹拂起了女孩脸庞半干半湿的发丝。他那被睫毛遮住了大半的眼底流转着某种Cristina看不懂却厚重的让人心疼的感情。
　　“Lexie，我回来了。”
　　恍惚中，Cristina听到他极轻极温柔的说。

　　Cristina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那个死而复生的家伙说的就是Lexie。尽管夜风吹得她浑身发抖，尽管寒气直直钻到她骨头里，但是，她很确定，那个名字是Lexie。
　　至于是哪个Lexie，Cristina连想都没费神想。在西雅图作过实习生，认识自己，认识Mere，且老是一副怯生生好像随时准备被人欺负的神情，除了那个Lexie，Lexie Grey，还可能有谁？
　　世界还能再奇妙一点么？老天还能再戏剧化一点么？Cristina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但基于她自己就是一缕被空难摔得七零八落，然后穿越到别人身上复生的灵魂。她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质疑那对患难情侣。
　　是的，患难情侣，如果女的是Lexie，那男的可能且只可能是那位著名的花花公子，翘尾巴孔雀——Mark Sloan无疑。否则，Cristina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个男人能让Lexie哭得死去活来，且抱着“尸体”死不撒手的了。更何况，自己隐隐约约还看见那个“尸体”上笼罩着的某个英俊男子的灵魂。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Adeline也是Lexie附体的，她怎么会看不到Lexie的灵魂？
　　“如果你哭够了，亲爱的朋友，我认为你应该给你怀里的先生擦擦身上的水。”Cristina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不一上来就把话题直指核心。还是先将周围不明真相，吃瓜等戏的围观群众打发掉比较妥当。“至于其它人，我看该睡觉的可以去睡觉了。”
　　虽然对死而复生抱有好奇心，但这个时候确实不是发扬探究精神的好时候，保持体力才是头等大事，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位先生死而复生的好运气。人们想着，纷纷散开，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连Callie简单交待了几句之后，也自去休息了。

　　救生筏的这个角落里，很快只剩下Adeline，Cristina，和男子了。
　　Adeline拿着棉布擦拭着男子的身体，期间特别小心的避过他脸上和身上的伤口。男子显然被疼痛折磨得面部肌肉都在扭曲，但为了安慰面前的女子，他强忍着愣是一声都没呻吟。
　　“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做下自我介绍。”斟酌了很久，Cristina尽量维持一种冷淡自然的口气开口。“Adeline，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Cristina的话音刚落，Adeline的手一抖，棉布匆匆滑落。她栗色的眸子里窜过一阵惊慌失措的光芒，胳膊尴尬的僵硬在空气里，不知该举还是该落。
　　有戏！Cristina刚想趁着Adeline的慌乱继续追问。女孩身下的男子却顺势接住了棉布，并反手一把盖住了Adeline的手背，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掌心的温度，Adeline稍稍稳住了情绪。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嗫嚅着回答。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Sloan。不过，我就不信你们还能保持沉默到什么时候。
　　“你这是不信任我的表现？好，我不问你，我问这位绅士。你刚才叫她Lexie了，对吧？”Crsitna勾起唇角，索性将话头直接挑向金发男人。
　　Cristina眼见着男子的瞳仁倏忽间紧缩成一条细线，刀刃般锋利的眼光直直刺向自己。果然是换了一个灵魂，就完全换了一副相貌。单单一个眼神，这男人就能逼迫得人喘息不定。可惜，Cristina也不是吃素的。
　　“我不是敌人，否则不会等其它人都走了，才提问。就让咱们彼此都坦白点吧。先生，你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吧？这话听起来古怪，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不是想要揭穿什么，也没想从里面捞点什么好处。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能看见灵魂，死去人的灵魂。而先生你身上正俯着这么一个金发蓝眼，漂亮臊气的家伙。或许说这个臊气的家伙才是目前的你。”
　　男子明显被Cristina的话惊得不轻，他放缓了神情，小心的挑起眉，谨慎的观察着面前女孩白皙的面孔，似乎想透过那清澄透明的眼波发掘到什么东西。
　　“我说对了，是么？我想我还知道你们的名字。我正巧也是Grey Sloan Memorial的实习医。我和Meredith很熟，也和Callie很熟，所以常听她们说起Mere的小妹妹，还有Callie的蓝颜知己。听说那两个人都死于空难，尤其是Mark Sloan是亲眼看着爱人死去后，又在Grey Sloan Memorial中抢救无效死亡的。Grey Sloan Memorial所有认识他们的人一提起他们都难过得要死。如果大家知道他们还能活过来，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子。你们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回来的吗？但我不明白，我能看见Mr Sloan的灵魂，为什么看不见Lexie的，难道你不是Lexie复生？”
　　Cristina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陈述着。既然他们不愿意吐露实情，那不如让她自说自话。她没有告诉眼前的两个人，她口里的Grey Sloan Memorial的所有人，也包括她自己。世界上没什么事能比亲眼看着死去的朋友复生更幸福快乐的了。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除了海浪拍打海面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别的了。Cristina叹了口气。也许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毕竟没人愿意被人当作怪物看待。不过，就算他们一辈子都不承认自己是谁，能让她知道他们还活着，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我……我……我是因为已经回来很久了，灵魂已经和这个身体完全融合了，所以你才会看不见。”
　　就在Cristina以为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答案时，Adeline细细的嗓音微弱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