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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父亲大人 ...

  •   接下来的日子,看陶渊明斗走了王卓然,少了了考评官,书院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尤其陶渊明讲课生动有趣。可伊人却并不高兴,不是因为陶渊明对梁祝的偏爱,而是他对马文才的冷暴力让她不舒服,作为先生,做不到一视同仁,便不是一个好先生。倒是马文才看起来一点不在乎,可是伊人知道他心里很不服气,更加嫉恨梁山伯了,他心眼不大是真的,可不管是谢道韫还是陶渊明都起到了负面作用。
      转眼快到七夕了,可马文才却受了伤了,伊人如今和他的关系不亲不疏,却不好相问,只私下里让含笑问了马统,才知道是因为救祝英台,当下心中酸涩不已,一个人坐在后山的树枝上吹箫,听见有人过来坐在那里听也不曾在意。
      “子乔,想不到你还擅吹箫,这是什么曲子?”
      “叫‘红豆曲’,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是英台给我的荷包,说是他家九妹做的。
      “还有收别人的没?”
      “还有王兰姑娘的,另外心莲姑娘要送被英台给气跑了。”
      “看不出你还挺受欢迎的,这个荷包很漂亮。”
      “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
      捏紧手里那个绣得极其用心的荷包,伊人暗自叹气,梁山伯对祝英台若是有心,怎么也不会将这个东西随意送出去。
      “山伯,你真好。”
      “没什么,不过你自己不绣荷包的吗?对了,我从没听过刚才那首曲子,难道是你作的?”
      “不是,我在家时先生教的,这曲子很好听的,我唱给你听。”
      避开有关荷包的话题,伊人开始唱起了这对自己来说遥远的像梦境的曲子,带着伤感,十分地投入。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伊人正唱得兴起,听得有不少脚步声过来,立刻歇了声往林间深处去了,留下梁山伯一人应对那些人的追问,向来老实的他突然机灵起来。
      “学生也是听得那曲声而来,想必是惊扰了作曲之人。”
      陶渊明看了他半晌,仰面喝了一大口酒,笑道:
      “既是无意相见,不便勉强,只可惜了那曲子未全。”
      “是啊,早知如此,晚点过来才对。”
      同样爱好乐曲的山长也惋惜道,梁山伯低头着眼珠子移来移去,终于选择了沉默,伊人隐在树后看到这样的情景总算放了心,她刚才没有掩饰女声,若被揭穿而退学就没法对父亲交待了,匆匆离开欲回寝室去,却被王蓝田挡住了去路。
      “杜子乔,想到你嗓子那么好,那曲子唱得真是消魂。”
      伊人心下一惊,发现不过是自己手里的箫令他生疑罢,自己功力恢复,耳力不错,自认没有错过哪个风吹草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曾唱过曲子?”
      “那你拿着的难道是打狗棍不成?”
      “王蓝田,你如果再胡说八道,我不介界把箫当成打狗棍用。”
      伊人这会子只是遗憾当初没有讨要打狗棒法,而现在只能口头上说他两句,自从搬到了马文才的寝室,她和王蓝田几乎没有交集,他这突然间冒出来不免让她警惕几分。
      “杜子乔,你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他马文才背弃你和祝英台要好,也没见你做点什么,枉费你从前对他那样好。”
      听到转角处走近的脚步,她已知其中有马文才,这王蓝田平素干坏事都推到马文才身上,这回他背后诋毁人家被逮个正着,想必事后又要被收拾了。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用不着你多事。”
      “瞧你说的,以前咱俩儿可是同居一室的,那时你待我是不错的,可他马文才硬是将你挪到了他那屋,偏偏又对你……”
      “王蓝田,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性儿,不会像马文才那样收拾你?知道吗?我的拳头打在身上一样的疼。”
      “你吓我,你怎么可能打人?”
      王蓝田的反应大出意料,伊人果断地相信自己确实是太好性了,正要继续吓唬他,就听一阵马蹄声响,禁不住看了过去,这一看脚下情不自禁地变了方向。
      “孽障,敢跑我打死你。”
      杜明远,她的父亲,向来慈详和善,除了对待自己那个过分淘气却体弱多病的弟弟,还没有出过这样的恶言,不过语气怎么那么像马文才训斥马统的样子,伊人只好收回迈出去的脚转了回来,硬着头皮上前去见礼叫了一声‘父亲’。
      ‘啪’的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不过更多的是被王蓝田看了笑话,还有暗处的那两个人围观,一想就觉得难堪,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不过她之前做了错事,逍遥了这么些日子,本就心虚,这回挨了耳光,也知道是算帐的时候了,乖乖地跪了下去。
      “哈哈,多年不见,明远兄脾气见长啊!”
      “唉,原来是俊升兄,哈哈,在这里遇见真是巧啊!”
      “小侄马文才见过杜世伯。”
      “咦,这是令郎,风神俊朗更甚你年青时候啊!”
      “明远兄过奖了,令郎也是人品秀雅、观之可亲,想必也犯不了什么大错,看在小弟面上,就别责罚他了。”
      “还不起来,谢谢你马叔叔。”
      伊人起身拂了拂膝上的尘土,走过去给马太守见礼并且道谢。
      “这孩子长得真是秀气,想必是肖似嫂夫人吧?来,这个拿着。”
      接过马太守的见面礼一枚玉佩再次道谢,才看见马文才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父亲戴了许久的白玉扳指。他连这个都舍得给,想必这番建康之行身上的物件儿都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这一趟究竟为了什么?
      “爹,杜世伯,我和子乔还是先陪你们去见山长吧?”
      伊人听到马文才的话,禁不住揉了揉被打过的脸,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人,却被马文才握住手拿了下来,不过她瞬间就反应过来将手抽了出来,若是被她父亲看到,只怕就不是一个耳光能过关的了。
      “真想不到我们的父辈居然是旧识?”
      马文才同学,难道你还不了解官场的虚伪和黑暗么?她来杭州读书,杜老爷从未提过所谓旧识,而马文才也不知道,想必根本就是泛泛之交,说不定年轻时候匆匆见过几面,这会子的热情说不定只是虚情假义。
      跟着马文才送了两位大人去见山长,之后又帮他们安顿,本来杜明远没打算在此落脚,只是遇到‘故人’兼之七夕佳节,书院还是有点小仪式的,所以就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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