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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同去建康 ...

  •   “小姐,你真的不去帮杜丰?”
      白了含笑一眼继续绣花,杜丰怎么可能连几个毛贼都对付不了?不过这时马蹄声作响,听来足有十几人,气势十足,那十来个毛贼想必对付一人尚且吃力,干脆地选择了放弃。
      “原来是这位小哥?好巧啊!”
      伊人听着这声音觉得耳熟,不过却不记得是谁,她原本见过的人就少,却听含笑惊道:
      “是那位扇子公子。”
      扇子公子?
      怪不得她没印象,她的确没看清他的长相,既然不算认识,便无需见礼了,继续练习针法,却听车窗外一声带有喜色的问候道:
      “不知小姐去往何处?所带的侍从如此之少,可不甚安全。”
      “不劳公子多虑,杜丰他武艺高强,一个顶十个有用。”
      “呵,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看小姐的进行方向似乎是要去建康,正好和在下同路,若小姐不嫌弃,你我同行如何?也好有个照应。”
      “路便在这里,公子若要行,我还能撵了你不成?”
      那厢一听这话,虽不客气却是默许的意思了,道了一声‘小姐所言甚是’,便骑马在前面行进了,只是速度并不快,外人看起来倒像是他领着家眷赶路似的。
      “小姐,这人好不识趣。”
      “含笑,莫要出口伤人,此地不比家里,遇人多谦让些。”
      含笑低头称是,本来一路也应顺畅,可是突然来了一阵暴雨,伊人和含笑在车里自然无事,另外一个车夫自备了斗笠,杜丰更是照顾她而不让车夫加快速度。这样就导致了某位公子虽有下人递上雨具却因不能加快速度而淋湿了大半,既使这样,他还依旧冲她们喊道:
      “杜兄弟,前面有间庙,可去那里避避雨再行。”
      伊人走出车厢的时候,发现车子紧临着檐下停着,下车便能踏着干爽的台阶,不过杜丰一身黑色衣衫都湿透了,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小姐,这只是一间废弃的庙宇,里头无人清理,都是灰尘,便在这廊下避一避吧?”
      淡淡地应了一声,携了含笑站在廊下便让他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免得湿衣穿着难受,不过杜丰一脸淡定地穿着湿衣并不动弹,十分自然地替她隔开了那道目光灼灼的视线,她能感到那人并没有恶意,但她喜欢不起来,既使有杜丰挡着,却还是转过身子背对着那边。
      “杜兄弟,我看你还是换件干爽的衣裳要紧,阿嚏……阿嚏”
      “公子,公子”
      那边一团混乱,伊人见了这副宝玉再世的架势,也禁不住猜测起这人的来历,普通人家的公子应不至于如此娇贵,仅出行就卫士仆从十几个,淋了个雨便有了要感冒的前奏。杜丰见那边乱了起来,方才进到里面去换衣服,伊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他的视线,那份欣喜中的热切烫得她立时又转了回来,却看清了他虽身形高大、长相俊秀,但唇上蓄有胡须,想必年纪也有二十好几了,怎的跟个呆子似的?
      “含笑,你刚才给杜丰的姜糖分给他们一些。”
      “是。”
      岭南潮湿,姜汁用得比较多,后来干脆做成糖块带着,由于干粉加得多,不到真正的暑热天气,倒不至于化掉粘住。含笑从荷包里掏出用芭蕉叶子装着的糖块,十分干脆地全部送人情了,反正需要了,再做新的,材料到处有,不想那厢却感动得很,远远道了声‘多谢小姐体恤’,搞得伊人很关心他似的,这种人活该感冒,这回打定主意不再答理。只是当雨歇了的时候,已进傍晚了,继续走了没多久,便寻了一家客栈打尖,当看到他住在自己对门的时候,一点没觉得意外,不过她的房间进进出出打点的总是含笑,便是杜丰也是守在门外候着,哪里见得到?偏他坚持等在门口只为了在出发前遇上,摇了摇头、暗暗笑他傻。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的天气,便耽误了行程,从杭州到建康这么近的路途居然走了十来天,作为都城,建康无疑是很气派的。又正值好时节,道旁绿柳成荫,那青瓦银墙的民居令伊人忍不住拂开帘子观赏,不想有人自作主张地替她介绍起来,从锦华坊的绣品、得月楼的歌舞、青竹舍的茶说到建初寺的香火。
      “建初寺,东吴大帝建的那个?”
      一路走来,她还是第一次开口搭腔,想必令他太过意外,居然忘记了说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伊人不习惯被人这样注视着,放开手垂下了帘子,却又听他问道:
      “原来小姐也知道建初寺?如今改了名字,叫天子寺。”
      “那个叫佛陀里的塔还在吗?”
      “小姐连这个都知道?虽然几经战火,这座塔却是在的。”
      那号称八万四千座阿育王塔之一的地方,她是有心看一看的,只不知有没有机会?暖风掀起帘子,一座桥就这样闯入眼帘,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前世的她游过秦淮河,却因为太过匆匆、而且河上的桥也太多,未能仔细体会这座桥的历史感,可既使如此,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座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和这诗句里的冷落凄凉相反的是,桥上两座铜雀的重楼和巷口的车马人流无不显示这处宅邸的主人位高权重。
      “啊,这里便是乌衣巷了,王家和谢家的宅邸就在此处。”
      伊人没有答话,她不过是好奇和感慨随意看了一眼,那些人和她又没有什么交集,何需了解?此时的秦淮河上还没有那么多的桥,那桃叶渡此时也不叫桃叶渡,因为王献之此时应该还未婚,想必也还没有一个叫桃叶的妾侍。这秦淮河的确古老,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情留给人们谈论,之后仍有许多事情会发生,只是她未必能看到了。之前游秦淮是在晚上,一路灯影里乘着画舫走马观光了一遍,着实太过仓促了些,如果可以,真想自己荡舟走上一遍,无需旁人讲解,只静静地看上一看也好。
      “我们这便到了,多谢这位公子一路照应,就此别过。”
      听到杜丰这样讲,伊人才惊觉马车停下了,禁不住看了那位小胡子公子一眼,见他看向自己一脸不舍,倒生出几分不忍来,冲他颔首致意,然后放下窗帘。
      “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听了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渐渐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作为同样为情所苦的人,伊人没有对他的唐突生出埋怨来,车轮缓缓移动,停在了一处高大的宅第门前,门楣上书着‘瘐府’。
      “杜家姑娘到了,我们老夫人早等着呢。”
      一个中年仆妇将她从侧门引入了府内后院,心里好奇要见自己的这个老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们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多亲近,父亲信里说道‘这老夫人是她舅母的母亲’,好吧,这种情况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这丫头果然如你舅母所言,生得花容月貌。”
      “是啊,是啊,瞧小脸儿长得……真娇小。”
      “可不是?那下巴尖尖的真是惹人怜爱。”
      “要我说,这眉眼俊俏,最是动人。”
      ………
      尽管早就料到不可能只有老夫人一人,可这一屋子夫人是怎么回事?早在门口也的舅母便迎着她了,领她进来拜见老夫人,她也依言做了,谁知老夫人状似极‘喜爱’她,拉着不撒手了,瘐家乃是有名的士族,至今仍有权势,被人这样评头论足,她纵然心中别扭,脸上却温婉地笑着。
      “好了,不要七嘴八舌地吓着孩子,丫头此行定是累了,先随你舅母去安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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