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将军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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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母妃请安。”李彦入了德宁宫，就看见自己的母亲黄德妃已经坐在了正殿内。
“快起来吧！今日去看大军入城了。”黄德妃含笑叫起，虽已年近四十，但是看起来和寻常二八少女并无二样。反倒是越发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黄家人有一双凤眼，眉目疏淡之间，更显得威严与贵气并重。
李彦宇嫡亲兄长李肃都没有继承这一双丹凤眼，但是乔珲却是有的，李彦想到乔珲今日瞪圆的凤眼，就像猫儿怒了一般，心下一软。
“谢母妃。”李彦笑着起身站到黄德妃身边，看着黄德妃头上那支赤金凤钗，红宝的眼睛，微微颤动之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母妃今儿可真好看，都叫儿子挪不开眼了。”李彦心下心思一转，夸赞道。
“就你会说话，母妃可都老了，看样子你是想娶媳妇了，也是，马上就十七岁可以出宫建府，迎娶正妃侧妃了，可有心仪的人儿，母妃帮你瞧瞧。”黄德妃笑着点了一下李彦的额头。
“心仪的人倒是有，不过啊，这还得再等等，等他年纪大一点再说，就怕到时候吓着母妃了，母妃不同意。”李彦油嘴滑舌，说得夸张。
“哦！难怪今日如此殷勤，原来如此，到不知是哪家的，居然让我儿如此？”黄德妃闻言，不由得好笑，这孩子。
“母妃可是见过他不少次呢？母妃也很喜欢他的，就是现在年纪还小，一团懵懂，儿子没办法，就是等不及了也得等啊！”
“浑说！你是想找个由子不想纳妃妾吧！”黄德妃笑着说道，这几年她也确实见了不少家世不错的姑娘，年纪也不一，本来就是给彦儿和珲儿预备的，两情相悦倒是一桩美事，难得有人能够管住自家这混世魔王，。
“冤枉啊，母妃，儿子分明是舍不得您，不想那么早出宫建府的啊！”
“就贫吧！母妃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对了今日徐尧回来，你可瞧见珲儿了。”黄德妃伸手点了李彦一下，笑着问起了乔珲。
“母妃，我今日可是拉了玉堂表弟去看大军进城的，只是……”李彦俯身在黄德妃耳边说了一阵。
“倒是好大的胆子。”黄德妃笑眯眯地说着，语气温和，只是一双凤眸之中闪过冷光。
“这件事还要烦劳母妃了。儿子可是大小和玉堂一起长大的，玉堂可是您亲姨甥，您素来疼他比我还多些，这次那丑女人暗下黑手，你可不能不提玉堂做主。”李彦委委屈屈之中，带着几分撒娇道。
“母妃知道了，你也不许妒忌玉堂，玉堂自小没了母亲，本宫这个做姨母的疼他几分是应该的，你舅舅毕竟是男子，很多事情都顾不到，你们又是亲表兄弟，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可恨本宫初进宫还不曾站稳脚跟，就被皇后算计了，否则菀儿怎么会嫁给安乐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说到这里，黄德妃又气又恨。
那些庶女一个个都不讨喜，菀儿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身子又算不上好，自己和弟弟素来对她疼爱有加，没想到居然折在那等人渣手中了。
要不是顾忌着爵位，怕珲儿日后没有依靠，安乐侯府早就被自己给算计死了，黄德妃心中一片冷寒，转过诸般念头。想起起当初总是喜欢和自己一起的，面上带着些许苍白却又乖巧的小妹，心下更是痛了起来。
菀儿身子不好，又被后院的妾室给算计早产了，最后血崩，直接导致了珲儿这孩子先天就比别人虚弱些。经过这些年的调养与锻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体温还是比常人低一些，也容易生病。
“乔靳氏小门小户出身，能有什么眼力界，好久不收拾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珲儿也是她能欺负的。”黄德妃语气淡漠地笑着说道。
“秋雨，你去太医院选宋太医去安乐侯府上，给安乐侯世子诊病。”黄德妃一向是很疼乔珲的，不然也不会大小就常接乔珲入宫玩耍，后来又给幼子做伴读了。
李彦听到这里就满意了，早在当年李彦就有意的、一步步的，让母妃偏疼乔珲胜过自己，日后，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是母妃的亲骨肉，总不至于太过，而乔珲则不一定了。
这些算计是他早就想好了的，数年如一日的灌溉，终于是见到了成效，母妃越是平静，便越是生气，那个女人有得受了。李彦翘了翘嘴角，陪着自己母妃用过晚膳之后离开。、
夜间，景帝与黄德妃只着里衣坐在床上，一旁的鎏金云纹贵妃香炉中，淡淡的安息香袅袅升起，如烟似雾。
“玫儿今日怎么看起来，不若往日高兴。”四十多岁的景帝保养良好，看上去越发成熟而俊朗，丝毫看不出快五十岁的人了。
“陛下……”黄德妃微微有些犹豫。
“怎的，都是跟在朕身边的老人了，怎的倒失了往日的爽利？”皇帝低低地问道，她虽来年纪日长，喜爱鲜嫩，但是对于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却是不一样的。
黄玫是景帝元年入宫的，当年一心想登上大宝，于女色上并不看重，加之本身的出身，不过是个死后才被追封的从三品贵嫔的正四品容华之子。
当时母妃去的时候，自己年纪已大，是以诸事并无什么人操办，即位之后也不过七八侍妾，一正妃一侧妃，三五庶妃。
正妃出身正四品翰林侍讲学士，家中也算得上是世代书香，只是作为皇子正妃，终究是寒碜了些。
唯一的一位侧妃的出身，也不过是太仆寺卿的嫡次女，着实不大上的台面，至于庶妃侍妾什么的，更是不堪。
当时景帝心中纵有千般不满，却也总是笑脸迎人，登基之后，百官联名上书请求大选，景帝朱笔一挥就同意了。
只是这选秀却是分两批的，第一批便是勋贵大臣世族女子的选秀，在元年八月，第二批却是在次年五月，乃是海选。
头批进宫的位份最高不过正五品嫔位，还是为了挑起当时的左相与右相之间的党派之争。后批进宫的，位份最高不过从七品常在，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
黄德妃初入宫时，是从五品小媛，，也是因为她家世尚可的原因，那一批中世族与勋贵大都是从五品的分位，而清贵与部分小世家没落勋贵则是六品与正七品，更低的却是不可能了。
黄德妃熬了二十多年，一步步从五品的主子，到三品以上的娘娘，时至今日从一品的四妃第二。
后位空悬，皇贵妃之位无人，便是贵妃、宸妃也是空置的，皇帝日老，也逐渐恋旧，不可否认自元年入宫便陪在他身边的黄德妃，是他心中难得重要的人之一。
淑妃出身太高，家族又太过识相，乃是十二年入宫的，刚一入宫便是正三品的婕妤之位，感情上及不上黄德妃与张贤妃。
而李惠妃出身太低，若非是当年景帝侧妃，又为了震慑朝臣，也难以得到妃位。李惠妃熬了多年，膝下却只有一位抱养的公主，为人也不够知情识趣，位在四妃之末。
“皇上英明，臣妾也是不想女人家的事情，污了皇上圣听，但是皇上问了，臣妾也就直说了。”黄德妃对于身边的帝王却是极为熟悉的，既然已经做足了，那就开始把。
“哦！果然还是朕的爱妃，玫儿，也就只有你能够这般随意的对我说话了。”皇帝微微往后靠了靠，放松了脸上的表情道，连朕都不自称了。
“臣妾也是有些气怒了，皇上您也是知道的，臣妾大小就菀儿一个妹妹，没曾想……”说到这里，黄德妃就红了眼圈。
“玫儿……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皇帝伸手揽过黄德妃，大概猜到了黄德妃想说什么。
“这不怨皇上，是臣妾当年自己意气用事，连累了菀儿，可怜珲儿才出生就没了娘，幸好有珍娘的照顾，可惜珍娘……”黄德妃一说，景帝心下也就越发愧疚起来，当年的事情，黄德妃本就是被他拉进去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帝王也不例外，当年没有感情。利用了就利用了，但是感情慢慢处出来之后，为当年的事情还是会愧疚的。
“是朕不好，当年不应该牵连你进去的。”景帝温声安慰，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的，没有谁比身为威武伯嫡长女的黄玫更合适了。
“皇上莫要如此，一切都是玫儿心甘情愿的，只是苦了菀儿和珲儿。”黄德妃泪盈于睫，却还是强自欢颜道，她素来知道如何让帝王心软。
“安乐侯继室又不安分了，这个安乐侯，珲儿是朕的外甥，容得他和一个妇人糟践？真是好大的胆子……”
景帝语气里带了几分愤怒，安乐侯家里的那点破事，他一向是知道的，黄德妃处理过几次了，但是也不能总是处理，否则别人怎么看。
这次想来是难做了，又不愿自己担忧，若非相处日久，还真看不来她和平常的不一样。
“这件事也有珲儿的不是……”黄德妃轻声在景帝耳边说了什么，景帝闻言，不怒反笑。
“这算什么大事，应该的，是安乐侯府没有照顾到。”景帝大笑道，看着灯光之下，越发闲得风情的黄德妃，不由得心里一热。
“这事朕明日会处理的，今日不若安置了吧！”景帝略带沙哑的声音，让黄德妃微微一愣。
那片刻的怔楞更是看得景帝心中一乐，伸手拽了那金镶玉的镂纹帐勾。山水兰花的绡纱帐内，两个重叠的人影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将军令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