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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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苑。
檀香熏染着宫体的糜荼，让这个本不晴朗的地方更加混沌，容桓不喜欢熏香，觉得靡靡。
靖难登基的皇帝容忱合着眼，半躺在榻上，最近他似乎苍老了很多，两鬓的白发似乎每日都在增加。
容桓有时候看着都有些难过，父亲一直是自己的榜样，他总是一副谁也战不胜折不
了的样子，现在他的身板不再魁梧，精力也日渐涣散，他，开始老了。
容忱半天才睁开眼，看到容桓，支起身子：“来了？不小心睡过去了。”
容桓行过礼，先是按惯例回禀了几件紧要的折子，见容忱明显心思不在，便问道：“父皇找儿臣所为何事？”
容忱定神的盯着紫铜熏炉：“这是你娘最喜欢的香。”
容桓愣了下，容忱很多年都没有提及过母后了，他猜不出容忱的心思，没有说话。
“朕想重修东林。”容忱语气很沉。
容桓心里一惊，起身忙道：“儿臣以为不妥。”
容忱抬抬手，止住了容桓：“朕知道，有人不想东林被动，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你娘，朕觉得皇城脚下，还不能有人这么一手遮天。”
容桓思忖片刻，迟疑道：“可是，儿臣已经得到消息，这些年想清理东林废墟的大臣都莫名惨死，跟西楼有关无疑，那么西楼可能与东林有很大关联，不如让儿臣查下去，等除掉西楼，再来修缮东林也不迟。”
容忱摇头，眼睛里染上一抹杀伐的狠厉：“这事朕的天下，还要受人胁迫？不必再说了。朕会交给李将军亲自监工。”
他眼神一转，看向容桓：“朕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前几年，你忙于征战，你成婚的事就拖了下来，如今你贵为太子，弱冠之年还未成婚，实在说不过去了。”
容桓立刻跪下，神色里带了些不卑不亢：“父皇，儿臣早已经有婚约了。”
容忱嘲讽的看着他，神色里已经有了些怒意：“这桩婚约朕从来没有承认过！再者顾依南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若是已经不在了，你还要独身一辈子？”
容桓只是跪着，一声不吭。
容忱冷冷的一笑：“你是拿准了朕不敢废你？”
“儿臣不敢。”
容忱猛地站起来，俯视着容桓，眼睛里一片冰冷：“朕登记之日就立了你为太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桓看着地面，恭谨道：“儿臣不知。” 其实容桓很清楚，因为他是他娘的长子，只要他不忤逆，就一定会是未来的君主。
容忱怒极反笑：“老三握着一半的兵权推拖着不肯交兵，你杀入皇宫就控制了降军，你又怎么说？”
容桓态度依然恭敬，他叩首：“父皇误会儿臣了。”却不再解释。
容忱看着这个自己最骄傲的儿子，突然觉得疲惫不堪：“但是桓儿，现在容链离京，兵权回归皇权了，你暂时还威胁不了你父皇。你两个月内，必须立妃。”
容桓只是俯首，不置一语。
“你回吧，父皇是老了，可是朕不是李渊，靖难之后，朕保证，没有人能血战玄武门。”
容桓起身，垂眸道：“儿臣告退。”
皇帝容忱看着他离开，疲惫至极的闭上眼，这也是我的报应吗？
容桓从皇宫回到府中，语气不善的叫了小厮传幕僚刀路。
刀路正在修剪树枝，把剪刀递给小厮，上下打量着树枝道：“找个心灵手巧的把这株桃树修剪修剪，都长成什么爷爷奶奶样了。”
小厮心道这太子爷都那架势了，还整这些个劳什子的，嘴上好意提醒：“今天爷心情不好，先生快去吧。”
刀路嗤笑，心想他哪天心情好了：“没关系的。谢小哥提醒。”说罢，慢慢悠悠的晃道了容桓的书房。
刀路进去行礼的时候，容桓正盯着一副画出神，画上是一个小女孩儿正蹲在地上逗一只胖胖的小狐狸，小女孩儿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小仙童一样，可爱得紧，她裹着厚厚的棉衣，领子时白狐腋毛织成的，衣服也是宫锦的料子，千金难求。
据说那件衣服是当年容桓央着潘王妃给顾依南置办的，顾家的孩子都有点怕冷，天气渐凉，顾依南就要缩在容桓身上，把手伸到容桓的衣领，瑟瑟的撒娇，但是却又是个贪玩的，每天都是冻得青紫。
顾泮泽身上有寒毒，干脆每天缩在家里出不了门，唯恐引出病来。容桓知道狐裘御寒，就千方百计的寻了狐皮，又求了潘王妃的宫锦给顾家姐弟一人做了件衣服。
其实在容桓起卧的内间，还有一幅画。画上是容桓坐在荫柳亭里背书，怀里抱着正在熟睡的顾依南，依南的手亲昵的环着容桓的脖子，脸蛋通红。容桓一手揽着她一手端着书卷，眼睛却是看着身上的女孩儿，神色不经意的温柔。
刀路是容桓自小的伴读，深知容桓对顾家大小姐的喜爱，不由心里叹一声，人间自古由情痴，可惜你丫是太子啊。
见容桓良久没有反应，他咳嗽一声，行了个礼，躬身叫了声殿下。
容桓回过头落座，示意刀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刀路摇头晃脑道：“知道啊，殿下都把去地玄门的地图给臣下了，臣下怎会不知。不过刀路认为，那陈子卿不一定有这个能耐。地玄什么时候强的过占星。连古煋源都束手无策——。”
“还有别的办法吗？”容桓语气阴郁的打断，“等不及了。古煋源这一招祸水东引本宫都没有空跟他计较了。立妃的事，父皇已经在逼了。”
刀路沉默片刻：“我一定竭力找到陈子卿。”他看了看神色不明的容桓，突然起身伏地轻声道 “有时候，臣下真的不知道，找到顾家大小姐于社稷是福是祸。”
“天下苍生要清明河山，孤许之；朕只想要一个女子，却不能许给自己吗。”容桓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
刀路身形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个情种。他敛容正色道：“皇上，您可以，但是臣在这里先劝太子，后宫不可只尊一人，臣愿竭尽全力帮太子分忧，只求太子许诺，一旦顾小姐找到了，您还是要广开后宫。”
容桓冷冷一笑：“你倒是够了解本宫的，那本宫问你，后宫一人独宠，跟后宫空置天下大乱，熟好。”
太子府第一谋士此刻哑口无言，他叹口气，一言不发的起身，弹了弹衣角转身走了。
你牛逼。他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皇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