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最长情告白》沈日十

5、第五章 青芜与归（五）

　　“双儿可知今日那两人是何身份？”

　　秦双燕磨墨的手一顿，有几滴墨汁溅了出来，落到了君子言面前的宣纸上。

　　“不、不知。”

　　墨色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君子言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抬头看向神情有些恍惚的秦双燕，轻笑道：“陪我写字，双儿很无聊吗？”

　　秦双燕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说道：“没、没有。”

　　“还说没有，那双儿可是在想什么想得如此投入？”

　　秦双燕沉默，并未回答。

　　君子言微微皱眉，知道她心中必然藏着事情，却也不逼迫她。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无聊了，双儿陪我弹琴可好？”

　　“好。”秦双燕低低的应道。

　　君子言弹琴的时候，神情专注，他面容俊雅，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便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美。

　　秦双燕痴痴的看着，君子言不经意的抬头，便看见她黑亮的眼中填满了自己的身影。

　　让人觉得心也如她的眼睛，被填满了。他勾唇一笑，一支欢快的琴曲便从他的指尖流出。

　　当秦双燕听到这琴声的瞬间，面上的表情便是一愣，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君子言，君子言却不看她，只是垂目弹琴。

　　她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握起，唇角先是勾起一抹极为苦涩的弧度，随即又展开，当君子言再看向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早已换上了轻松的笑颜。

　　望着他的眼里，消散了先前的苦涩，留下的仿佛只有欢悦。

　　一曲终，君子言朝坐在地上的秦双燕伸出手：“过来。”

　　秦双燕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君子言不过一拉，她便靠在了她的怀里，她面前，是静静躺着的青芜。

　　“双儿也为公子弹一曲如何？”

　　秦双燕没有回答，纤长的十指却放在了琴弦上，君子言默默注视着她的动作，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不着痕迹的弯起唇角，略带苦涩的笑意，轻轻的闭上眼，掩住眼中的湿润。

　　琴声潺潺，如同流水一般从她的指尖流出，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中已经散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青芜的身影在她的眼中越发的清晰。

　　她的眼中只看得到琴，也只容得下琴，世间万物，好像都散了。

　　君子言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秦双燕指尖撩拨着的琴弦，却像是一根丝线，紧紧地将他的心脏缠绕捆绑，琴声越发的空灵，他却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头。

　　“够了。”

　　秦双燕惊醒，垂目，看着君子言的手按在自己的手上，鲜血从她的指尖丝丝缕缕的溢了出来，在琴弦上汇聚成滴落到琴身上。

　　她仿若无觉，只是淡淡的问道：“公子，双儿弹得不好吗？”

　　“双儿弹得很好。”君子言说道，却是执起了她正在流血的手，“双儿的手这么漂亮，怎么能够为琴所伤呢？公子可舍不得。”

　　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秦双燕的耳垂红得滴血，连雪白的脖颈也蔓延开了绯红。

　　君子言拿来药膏，执起她青葱白玉般的手，细细的将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君家身为天下第一商，君子言拿出来的药膏自然没有不好的道理，秦双燕只觉得指尖冰冰凉凉的，不过片刻，疼痛便消弭了。她看着低头为自己涂药的君子言，他的神情认真，好像在做着天下顶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论这样的表情是真是假，她都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跟着软了。

　　君子言一抬头，便看到的是她痴迷的眼神，拿起放在一旁的折扇在她的额头一敲，“怎么，被公子的风姿迷倒了？”

　　秦双燕的眼睛闪了闪，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公子的药膏涂得真好。”

　　君子言知晓她是害羞，没有多做为难，却看见她眼角闪烁着的晶莹，轻轻一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巾，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滴拭去。

　　“今日公子叫你弹琴是公子的不对，公子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双儿可莫要再掉金豆豆了，公子看得都心疼了。”

　　秦双燕破涕而笑，乖巧的抬起脸，任由他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珠。

　　隔得近了，君子言才发现，秦双燕的肌肤白皙如瓷，只是脸上还有浅浅的绒毛，粉粉嫩嫩的。铅华未染，叫人觉得尤为干净，而他手下的动作，也忍不住放得更轻了些。

　　“这几日生意有些打紧，我便不能够常常回来了，你若是无聊，便跟着明月玲珑去玩儿吧，只是不要给你两个姐姐添麻烦便是。”君子言突然说道。

　　秦双燕皱起了眉头，鼻子上出现了小小的皱纹，君子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瞪大了眼睛躲开，随即又一脸无辜的凑了过来：“公子是要出去很多天吗？”

　　见君子言颔首，秦双燕猛地扑了过去，瞬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公子，带着双儿出去好不好，双儿舍不得公子，双儿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

　　君子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听到她的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公子出去是做正事，带着你这个只会撒娇的小丫头像什么样子，你还是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得好。”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头顶，“再说了，我又不是出去了就不会来，若是双儿真的是真的很想念公子呢，我就三天两头回来一次给双儿带各种好玩儿好吃的东西。”

　　“真的？”秦双燕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假的。”君子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啊？！”她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起来，随即抽了抽鼻子，眼泪汪汪又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谎话来骗你。”君子言说道，“你呀，就乖乖待在家里等着公子回来吧。”

　　秦双燕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我要是无聊了怎么办？”

　　“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无聊了就去找你明月姐姐或者是玲珑姐姐，有她们陪着，你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才不要呢——”秦双燕摇了摇头，“明月姐姐和玲珑姐姐一点也不好玩儿。”

　　“你不是最喜欢明月了吗，怎么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难道明月欺负你了？”君子言语带疑惑的说道，随即又自言自语似的说：“明月这么好的性子，玲珑也是个热心肠，肯定是双儿这个调皮鬼，惹了她们生气。”

　　“才不是呢！”秦双燕急急反驳道，“我、我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呀？”君子言接了一句。

　　秦双燕抿了抿唇，没有接着说话，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委屈。

　　“若是不告诉公子，公子可就把你交给明月姐姐了。”

　　“哼，公子就知道欺负人家。”秦双燕转过身，背着他，不说话。

　　她坐在地上，君子言看着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也是好笑，绕着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乖，告诉公子，为什么不去明月姐姐那里？”

　　秦双燕抬起眼，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随即又转向了另一边：“不去，就不去。”

　　“你要是不说，公子可就走了哦。”君子言起身，故作要离去的样子，听见他脚步声渐远，秦双燕也慌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爬起来，一转身却见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忸怩，她扯着自己的衣角，许久才嘟嘟囔囔地说道：“因为明月姐姐要双儿学刺绣，双儿学不会……”

　　君子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见他许久没出声，秦双燕抬起头，看着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忍不住娇嗔道：“都是公子要问，还要笑话人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君子言说道，揉了揉她的头，然后笑着说道：“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是怎么长大的，连女红都不会，你娘是怎么教的你。”

　　秦双燕低下头，神情有些失落：“我没有娘，姨娘从来不教我这些。”

　　君子言一滞，他观秦双燕通身的气度做派，知道她必定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养出来的女子，只是秦双燕没对别人说，他便也不曾多问，只是没想到，她家中环境竟然是如此复杂。

　　大家宅里的私斗他不是不懂，就是看似清净的君家，多年前也是一派的乌烟瘴气，若不是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他用了些手段，如今的君府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我送你去宋立那里学算账好不好？”他试探着问道。

　　秦双燕的面上飞快的一喜，随即又失落了下来。

　　“我也不会算账。”

　　“双儿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很快学会的。”君子言安慰道，“而且若是双儿学会了以后，也能够跟在我的身边一起出去，这样双儿就不是公子的小麻烦，而是公子的小帮手了。”

　　“好。”秦双燕乖巧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