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最长情告白》沈日十

11、第十一章 青芜与归（十一）

　　“双儿，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何必如此固执？”秦天无奈的长叹道，“如今爹已经帮你安排好了退路，只要你一点头，我马上将你送到海外去，到时候不管是七皇子还是你姐姐，都找不到你，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去寻你。”

　　秦双燕的贝齿咬破了唇，血腥味弥漫在她的口中，她只是抬着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秦天。

　　“皇帝昏庸，宦官专政，奸臣当道，太子与七皇子只知谋权篡位，爹又何苦为了这个已经破败的王朝坚守？此时退去虽难，但是我想凭着爹的手段，只要舍得砍掉一些旁枝末节，想要全身而退还是不难。”

　　秦天被她问得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果不愧为我的女儿！”但是他笑着，眼中却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这个王朝已经破败，看似国富民强的表面，是政治动荡、社会黑暗的内里，南家先辈开创的盛世，让如今的皇帝在安逸中学会享乐，好色贪杯、不务政事，皇帝的权利逐渐旁落到了宦官和外戚的手里，皇室后代太子平庸，难当大任，七皇子虽才，却不能经国济世，才是小才，可以造福一方，却难以拯救天下。

　　朝堂上，一片污浊，真正的清官根本无法存活，被排挤的排挤、贬谪的贬谪，留下的要么是独善其身，当一日和尚撞一天钟的昏官，要么就是趁着世道渐乱浑水摸鱼的奸臣，秦天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官，他被称为一代奸相，更是让天下读书人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却是真正的一心想要守着这个王朝。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了，他也妄想着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王朝带回正轨上来。

　　只是如今皇帝受了小人挑拨，已经在对他下手，因着他隶属于保皇党，太子一党已经对他多方为难，家中长女秦月沁虽是与七皇子相交，但却帮着七皇子在暗中算计着秦家。如今的秦家风雨飘摇，只要一个不注意，随时都会被推倒。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儿，秦天的笑声渐收，他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如同幼时一般，眼里却满是决绝：“双儿，如今你清醒过来了，为父很高兴，你是我最优秀的女儿，也是最像我的，我知道你做了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左右的，就像你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决定一样。”

　　“为父决定与这个国家同存亡，而你若是心心念念着你的情人，你便去吧，为父不会拦着你，就像当年为父没有拦着你娘亲离我而去一般。”

　　秦双燕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她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才没有瞬间崩溃哭出声来。

　　秦天站起身，负手而立，背对着她：“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是。”秦双燕哽咽着应道，冲着秦天的背影，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听到脚步声渐远，秦天才转过身，跑到门前，恰好看到秦双燕的衣角消失在大门外，他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泪痕，嘴唇开开合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吐出两个字：“保重……”

　　秦双燕骑着骏马在官道上飞驰，眼睛通红，却没有一滴泪掉下来。

　　她知晓，或许这一次，便是她和秦天最后一次见面。

　　“噗——”她口中猛地喷出了血，秦双燕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目光却依旧望着前方。

　　其实她有一点没有告诉秦天，即使她不去找君子言，也许也活不过明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清醒，却知道自己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所以她才会听到秦月沁的计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即使是以着一个探子的身份待在君子言的身边，因为她知晓时日无多，所以在她清醒的日子里，她能够为君子言做多少算多少。

　　秦天曾经说过，南清寒这个人，适合为王，却不适合为帝，他能够掌管得好一方封地，却不一定能够掌握的住整个天下。他为相多年，秦双燕自是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她却更相信秦月沁的本事，在她恢复清醒见到秦月沁的第一眼，便知道秦月沁定然是这场王位之争里面最大的变数。

　　她清醒的时间太短，手中的资源太少，秦天虽然是一代奸相，但是实打实能够用的人却并不多，更何况这些人还要拿来应对现在混乱的局势保全秦家，更是没有多少人可以调动，秦月沁和她不同，就秦双燕在短时间内查到的东西，已经足以叫人心惊。

　　她比不过，只能够拿命来拼。

　　君子言此时在兰城，兰城和封城相距并不远，封城是玉城到兰城的必经之路，所以秦双燕才会一到兰城便被拦了下来。秦天本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离开京城，但他却出现了，为了自己的女儿。

　　秦双燕知晓他的心意，却没有办法遵循。

　　乌云踏雪的宝马如同一道闪电，飞快的掠过田野山间，秦双燕已经从秦天的手中知道了秦月沁的下一步动作。

　　她交到南清寒手里的账本是假的，虽然是照着君子言给她的那本真账本抄下来的，但是其中不少账目已经被她做了改动，都是能够过得了明面上的关的，到时候即使官府来查，也找不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只是若是秦月沁打算对君子言本身动手的话……

　　马背上的秦双燕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微微弯起唇角，却又有些苦涩。

　　在明月将衣服送过来的时候，她便知道君子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不说，于是她也装作没有被发现的样子，也许几乎十年的错过，让她不足以了解他，但秦双燕还是能够看出，她对南清寒和秦月沁的轻蔑。

　　她就是喜欢他这种不可一世的紧，却又因此对他担心得紧。

　　君子言对于生死并不看重，所以导致他做事随心所欲，南清寒和秦月沁对他的动作，在他眼中不是挑衅，恐怕更是一种邀请。

　　只是他允许自己在这场游戏里论输赢，秦双燕自己却舍不得。

　　“君子言，子言……”

　　她重新睁开眼，眼中是一片坚定。

　　……

　　兰城虽然有着兰花一般娇艳的名字，却实在不是一座娇艳的城池。这是一座属于江湖的城池，也是唯一一座没有城主，只有武林盟主的城池。

　　“吁！”秦双燕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帏帽，牵着马往城门口走去。

　　她一身黑衣，腰上别着长剑，带着帏帽，遮住了面容，若是在别的城池里，这样的打扮可能会引起守城将士的注意，但是在兰城，实在是再寻常不过。

　　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秦双燕便牵着马走了进去，她的步子不慌不忙，一点也看不出在官道上疾驰，生怕慢了半分的样子。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君家客栈的招牌，秦双燕按了按帏帽，牵着马走了过去。

　　君家身为天下第一商，其客栈自然也是遍布每一座城池，刚刚走到门前，便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秦双燕手一抬，便扔出了一小锭碎银子，小二接过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二，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将马牵去喂着，要一个房间，再送些吃食。”

　　“欸，好嘞。”

　　秦双燕抬脚先走了进去，后面的小二将马交给负责看马的人之后，跟着追了上来。

　　“客官，天字三号房和地字二号房都空着，您要哪间？”

　　秦双燕的脚步微顿，想到调查中那人的习惯，说道：“那就地字二号房吧。”

　　“得令，客官您请跟我往这边走。”

　　“你们说下一届武林盟主最有可能是谁？”

　　“我猜是明月弯刀。”

　　“不可能不可能，那明月弯刀虽说功夫了得，但毕竟是个女人，怎么能够当武林盟主，不成不成。”

　　“这话可不对了，听说了吗，上次明月弯刀一个人就端了□□寨的那些人。”

　　“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

　　秦双燕目不斜视的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楼下谈论的内容却是一点也没错过。

　　秦月沁，明月弯刀。

　　——当真是好了不得。

　　“小二，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多久？”

　　“客官可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来？”

　　秦双燕点点头，算是默认。

　　“您这时候可真是掐的准，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

　　“今年的武林大会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她问道。

　　“小二我也是从别的客官那里听来的，今年的武林大会，似乎又叫除魔大会，除了要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以外，更是为了斩除魔宫。”

　　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