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长》只留给我天空

4、第四章

　　康奈利舒适的靠在他的躺椅里，没有对铂金贵族狐疑的视线做出任何回应。壁炉依然在燃烧着，在多巴胺短暂的效果之后，温暖的空气和血液里的酒精已经开始侵蚀他的注意力，康奈利开始变的漫不经心和昏昏欲睡，就像是对卢修斯喋喋不休的提议感到了不耐烦。

　　“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康奈利。”卢修斯不得不停下来喝了一口朗姆酒，辛辣的酒精使得铂金贵族又皱了皱眉毛，“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康奈利。哦，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我亲爱的朋友，你刚刚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纳西莎和德拉克，这简直太让人绝望了。”铂金贵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理解和遗憾，“但是看看你，你现在正在恢复健康，你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勇敢。一切都会变好的，康奈利，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让你放弃这次选举，你为了魔法部付出过那么多，这是你应得的，没有人能够质疑你，没有人能够阻止你。”

　　“激动人心，精彩绝伦。真是一场精彩的演说，马尔福先生。”康奈利的左手轻拍了几下右手掌心，“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说打动了我。”他从躺椅里坐起来，也喝了一口酒，“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放弃这个机遇。巴蒂·克劳奇，老牌斯莱特林贵族，政坛的常青树，邓布利多·阿不思，凤凰社的领袖人物，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两次击败黑魔王。我们都很清楚问题的所在，福吉家族在政坛里可没有什么资历，事实上，我是家族里第一个涉足政坛的巫师。”

　　“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卢修斯斟酌着理由，想要打消康奈利的顾虑，但后者很快打断了铂金贵族的解释，“我父亲生前一直反对我加入魔法部，他固执的认为魔法部是斯莱特林的地盘，只有精通阴谋，玩弄手段的巫师才能够涉足其中。当然，赫奇帕奇从来不善于玩弄权术，你看，无疑我父亲是对的。”他拿起杯子下的支票看了眼，“这么说或许会有些尴尬，不过，我还是愿意实话告诉你，我的朋友——”

　　康奈利轻咳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竞选经费，那是一笔不小的加隆，卢修斯。对你来说，这样的损失可以承受，但是我不行，我的家族也不行。”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卢修斯挑了下眉毛，不得不把刚刚组织好的理由又咽了下去，“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康奈利。我很乐意资助一位未来的魔法部长，我希望你把这笔钱当作一项长远的投资或者是朋友之间的礼物，而不是一笔债务。就我所知，拥有这种长远眼光的斯莱特林家族不在少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替你引荐几个靠得住的投资人。”

　　“你总是这样让人无法拒绝，卢修斯，我慷慨的朋友。”康奈利扯着嘴角，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犹豫表情，“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我们都是——”

　　“当然，我等你的猫头鹰，康奈利。”卢修斯打断了康奈利的敷衍，飞快的在古灵阁支票上签下一连串的数字，把支票塞进了福吉手里，“我在十点一刻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在那之前，我必须要想办法给自己弄点醒酒药剂。”

　　醒酒药剂很快就出现在了桌子上，对于一个深陷绝望的巫师而言，没有什么比酒精更值得安慰，鉴于康奈利之前的酗酒行径，福吉庄园的药柜里塞满了成打的醒酒药剂。铂金贵族的背影消失在壁炉的火焰里，康奈利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让他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作为一个混迹政坛多年的资深政客，他当然猜得出卢修斯，或者说卢修斯所代表的斯莱特林势力的意图。巴蒂·克劳奇，一个古板的斯莱特林老牌贵族，如果是在几年前，秉持中立的克劳奇注定无法获得斯莱特林的支持。但现在不一样，食死徒刚刚战败，作为失败者，斯莱特林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做出一些妥协，尽管这些牺牲和妥协在邓布利多的威名下显得微不足道。

　　显而易见，除了那些狂热的凤凰社成员和格兰芬多巫师，没有人相信邓布利多会真的入主魔法部。现在的魔法部简直就是一系列的烂摊子，少得可怜的税收并不能够弥补财务上巨大的赤字，而战后的萧条却需要更多的财富去重建修复，否则现任魔法部长米丽森·巴诺德也不会不堪重负，任期未满就急着组织部长竞选。除了克劳奇，邓布利多和米丽森都不可能从斯莱特林贵族手里敲诈出更多的加隆用来填补这个庞大的赤字。

　　魔法部内部很可能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牺牲品，一个无辜的羊羔，一个转移公众视线的跳梁小丑，康奈利·福吉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谁也无法预料到，因为一场诡异的巧合，这只无辜的羊羔变成了穷凶极恶的灰狼，梅林预设的命运轨迹就这样走上了岔路。

　　米丽森·巴诺德从部长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审视对面的巫师，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看起来很不错，要比我想象中的好的多，康奈利。”他甚至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巫师或许并不是康奈利，这个巫师有一头浓密的灰色短发，微卷的发丝衬的浅褐色的眼睛非常精神，一套剪裁贴身的海蓝色礼服取代了可笑的绿色条纹西服，凸显出一种和魔法部格格不入的简洁明快。

　　“如你所见，我对自己的生活做了一些改变。”康奈利没有回避这个话题，相比起麻瓜世界的整容手术和辛苦锻炼，魔法世界拥有更加快捷安全的途径，两张支票在古灵阁兑换了一整个金库的加隆，其中的一小部分很快就变成了生发药剂，美容药剂等等一系列的魔药。

　　“哦，是的，没错。看得出来，效果惊人。”米丽森敷衍的回答，在心里揣摩着康奈利的来意。在不久之前，康奈利·福吉还是一个心如死灰的酒鬼，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足以信赖的魔法部官员，至少比巴蒂·克劳奇的那张扑克脸更可亲可爱一些，这可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认为，魔法部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康奈利没有理会米丽森惊讶的表情，开门见山的阐述自己的观点，“现在的情况下，魔法部需要做出一些更大胆的尝试，接受一些挑战，而不是苟延残喘。你很清楚这一点，米丽森。”他用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叉，“老办法不管用了，贵族捐款，消减经费，赦免罪犯，这些经费根本不够偿付政府的债务，所以你才要急着摆脱这个麻烦。”

　　米丽森摆弄着手里的羽毛笔，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魔法部的赤字由来已久，我在任期未满之前辞职是出于对魔法部的负责，而非对责任的推脱。我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能力不足，正因为如此，我希望能够将这份责任交给一个更加可靠更加睿智的巫师，由他来带领英国魔法世界走出困境。”

　　康奈利嗤笑了一声，“这里没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我们为什么不坦诚一些，凤凰社是胜利者，格兰芬多巫师们正忙着享受他们的胜利果实，失败的另一方，斯莱特林底蕴深厚，这次损失惨重，但是还没有伤到他们的根基。你觉得如果巴蒂·克劳奇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他会想要做什么？”

　　巴蒂·克劳奇会做什么？米丽森沉默的盯着笔尖的一滴墨水，讨好凤凰社巫师，还是修缮对角巷，又或者拨款给圣芒戈，当然少不了兑现许诺给斯莱特林的好处。

　　“据我所知，凤凰社为了这场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至少有三十个巫师需要在圣芒戈接受长期治疗，其中的一大半恐怕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十几个家庭失去了丈夫和父亲，但是抚恤金和赡养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不得不提的是绝大部分凤凰社巫师是直接从霍格沃茨加入战斗，现在迫切需要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当然，绝大部分斯莱特林巫师没有这些困扰，他们不会在几个加隆上斤斤计较。”

　　只会在威森加摩席位和魔法部职位上得寸进尺，米丽森在心里补充完了这句话的全部意思。无论巴蒂·克劳奇做什么，他都不能够损害斯莱特林的现有利益，更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和凤凰社讨价还价，所以最后被迫做出牺牲的只能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而魔法部里的赫奇帕奇巫师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