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白焰》风暖怀

8、第 8 章

　　话说某一天，吃过一顿丰盛的大餐，我们一行四人迎着初升的太阳，上路了。
　　咳，说“上路”大概会引起歧义，那么更正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迷路事件后的第六天早上，我们四人踏上征途，目标——星之大海！
　　——开玩笑的。
　　“那个夏斯，”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拿出电子地图准备估算路程，“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这里，细螺城。”手指点在堪培拉与阿德莱德（都是澳大利亚城市）之间，墨累河与达令河的汇合处，一般被称为墨累—达令盆地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最近的港口乘船出海。”
　　嘴角抽了：“那么最近的港口是？”
　　这一次，手指点在了圣地亚哥。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最后一个问题：所谓的‘尽快赶到’，是指我们要直线前进吗？”
　　点头。
　　不死心地再看了一遍地图，我连哭的心都有了。
　　夜锡最先发现我的异常：“有什么不对吗？”
　　“从这里，”点点目前的位置，“到这里，”点点港口，“走直线的话……”食指划出一条直线，液晶屏幕显示出沿途的自然景观，“依次要经过平原、高原、山地，中间还有雪山，然后就是沙漠……你们有命走到港口吗？”
　　“……”
　　“……”
　　“放心吧，我们会安全准时到达的。”夏斯毫不迟疑的向我们三个保证。
　　在此之前，我能不能买堆保险先？
　　吃完由面包、浆果和清水组成的午餐，四人继续征途。
　　话说回来，这里的变化还真是大呀，以前明明是绵羊成群的大牧场，现在却成了森林，简直就是天翻地覆。我一边想着，一边拍下周围的植被、地形存入电子地图，对发生变化的部分进行修正。看着一张张陌生的图片，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睡了多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我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这种不需要为了生存而拼命的平静生活，真的适合我吗？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娜蕾雅……”
　　梦魇般的感觉刹那间散去，全身冰冷得好象已经冻结千年之久。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肩膀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无法分辨善意与恶意。回过神的时候，夜锡的手臂已经被我死死扣住，稍微多用一分力就会折断。
　　“对不起。”
　　松开手，淡淡地向那位收留了我的少女道歉。
　　“有警觉是好事啊，为什么要道歉？”夜锡的眼神清澈得令我自惭形秽，“如果因为没有警惕心而受伤，那才是对不起我们这些一起参加比赛的人呢。”
　　我说夜锡你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天生迟钝后知后觉？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夏斯出来打圆场：“太阳快下山了，我看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虽然用的是询问的措辞，但夏斯已经把行李放在了一棵大树下，似乎算准了我们不会反对——虽然这是事实。
　　似乎成为某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了，连夏斯都默认了“娜蕾雅”是厨师的代名词。如果这辈子都被定位成这个，我估计会被无良老哥跟那群RP损人笑死。但不管我怎么否认，晚饭始终是在我手下完成的，而且某个讨厌的家伙还是吃得最多的。更加令我倍感凄凉的是，我对此已经没有反对的意图了。难道说，我是天生喜欢被虐……不敢再想下去，赶快吃饭，不然就没了——话说眼前三位还真给面子，无论我做什么食物都会吃得干干净净，总算让我有了一点成就感。
　　晚饭后抽签决定了守夜的安排：我和夏斯一组守上半夜，玄铀跟夜锡负责下半夜。RP大神在上，没有让我和讨厌的路人甲一组（怀：你所谓的“讨厌的路人甲”也是重要角色好不好？）。默默地听眼前三人交流单挑群殴升级打怪的心得体验直到光阴虚度到西五区（学过地理的都知道吧……）的22点整，然后岩山族的两位宣布就寝，剩下两位对着篝火大眼瞪小眼，附带夜行动物合奏交响乐版BGM。
　　好无聊~
　　好郁闷~~
　　好饿啊~~~
　　“我去找点吃的。”要补充营养，让身体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我找到加餐的理由了。
　　“我打听过了，这附近没有成群出没的食肉动物。”夏斯忽然说道，“遇到单只的野兽，娜蕾雅不会有问题的对吗？”
　　“既然已经有了结论，就不要用疑问句好吗？”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刻意加重了“单只”的语气，“还有就是，不要再玩跟踪哦，否则这两位——”指了指熟睡的两人“——的安全就没办法保证了。”
　　要说的就这么多，希望你不要蠢到超过我的底线。
　　不过啊，以我跟夜锡和玄铀相处的经验来看，如果真的把他们扔在荒郊野外不管，倒霉的绝对是那些无辜的的肉食性动物……

　　拖着一头奇怪的生物回来——话说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连猪都会爬树，害我费了不少力才抓住。
　　“娜蕾雅。”
　　“什么事？”摸出猎刀准备开膛。别搞错，我说的是给猪开膛。
　　“这个能不能给我？”夏斯很诚恳地问道。
　　“当然可以。”原来是肚子饿了，早说嘛，我看上去像那么小气的人吗？“要几分熟的？”
　　“……”
　　“我比较喜欢七分熟的。”
　　“你不觉得把树豚当作食物吃掉很浪费吗？”夏斯有气无力地拦下我的刀子。
　　豚……我记得日文里猪就是写作豚的。但是，猪不是养来吃的吗？就算是野猪也一样嘛。“哪里浪费了？”
　　“你先看看生物图鉴吧……”
　　我接过夏斯递过来的字典样厚书，一边翻一边困扰于烤猪是刷蜂蜜还是刷果酱这一难题。然后，目光冻结在某一页上。
　　“……树豚……栖息于南美洲……目前世界仅存不到1000头……外皮可用于制作高级防具；内脏经处理后可作为施展高难度诅咒的媒介；肌肉食用后可以在短时间内与动物交流；血液及骨骼可直接用于外伤，具有瞬间愈合的奇效……”
　　我可以认为自己运气好吗？
　　“呃，夏斯，我是不是抓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微笑：“你说呢？”
　　我无语。
　　“而且那只鸵鸟，也是相当罕见的生物哦。”夏斯又补充道，“也难怪波镍要留下它仔细研究。”
　　重复之前的那句话：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研究所变成遗迹，我认了；
　　人体可以携带核辐射，我认了；
　　不知道鸵鸟，我认了；
　　要我参加可能会丢命的比赛，我认了；
　　存在魔法这种反科学事物，我认了；
　　树豚……算了我还是认了。
　　好吧就算哥斯拉当街卖水果……我也会在路过的时候对它点头微笑如果时间允许说不定还会买几个草莓然后要它看在我经常去电影院捧场的份上给打个折最后再强调白给的话其实我也是很乐意的……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很强的。
　　所以，我相当镇静地将那头猪当场宰杀，把外皮内脏肌肉血液骨骼分开打包，然后交给夏斯说道：“剩下由你来处理，卖掉的利润我九你一。”
　　珍稀动物保护法环境保护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什么的在我面前统统靠边站，想想信用卡里那堆达到八位数而且单位为美元的电子货币到了这里基本等于零的事实我就想掀桌。
　　所以，存钱是很重要的。
　　基于种种原因，夏斯选择石化。
　　坏心眼地敲了敲，石化出现裂缝，接着又进化成风化，然后，在风中散去——以上纯属个人YY，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嫌我分给你的少了？拜托，猪是我抓的耶！
　　“娜蕾雅，捕杀贩卖树豚是违法的……”
　　“那更好，黑市上的开价比较高~”
　　“……”
　　“不愿意？那算了。”有钱不赚是笨蛋，“我自己找买主。”
　　夏斯迅速接过我手上的物品：“我认识信誉度很高的黑市商人。”
　　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合作多年的搭档。只是，他唇角扬起的微妙弧度，以及透露出某种温和外表下隐藏性格的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三秒钟后，我放弃思索。
　　“不过夏斯，用‘信誉度很高’来修饰黑市商人，你不觉得有点不和谐吗？”跟黑市商人谈信誉度问题，绝对是脑子抽风。以前我就吃过这方面的亏，被狠狠阴了一把——当然事后我绝对有阴回来就是了。
　　“我认识的家伙是个意外。”
　　……
　　然后，两只腹黑生物就开始“愉快”又“轻松”地聊天，主题为：怎样在“法律鞭长莫及的领域”以及“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违法地”——赚钱。
　　这次经历之后，夏斯坚定了要找个有商业头脑的女孩做妻子的信念，于是结婚后就过上了幸福恩爱外加获利丰厚的婚姻生活。而启发他的那个家伙也没有忘记在婚礼上恶整新婚夫妇以代替那子虚乌有的媒金，同时感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掉进坟墓而自己居然一点走进围城的念头也没有，让她身边的的某人为自己遥远又渺茫的心愿掬了一把热泪。
　　——当然，以上这段是后话，再多说就是剧透了。

　　怀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