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白焰》风暖怀

5、第 5 章

　　“重死了！！！”我费力地搬着一大筐玉米走在夜锡后面，她搬的明明是我的三倍，看上
　　去却比我还要轻松。不愧是一拳打裂石块的怪力女。
　　“怎么样，”夜锡回过头来，“还习惯吗？”
　　“还好，总不能白吃饭啊。”
　　玄铀背着修葺房屋用的石块从我旁边走过：“才这一点重量就不行了？”
　　“少看不起人，”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如果你也像我这样睡一段时间，说不定连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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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正如所见：我，娜蕾雅•白，沉睡N年之后，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开始了充满乡土气 息的农耕生活。以前在普罗旺斯外公家的葡萄园也有做类似的工作，所以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但是——真的好讨厌无意义的负重啊~会长出很多无用又难看的肌肉的。
　　这里的气候还不错，再加上种的农作物都是些速生高产的品种，所以收获时节的工作量特别大，例如现在就是。值得一提的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里的半数生物都与我所知的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按生物进化的正常速度计算，至少需要十万年……
　　“娜蕾雅，快跟上来。”夜锡站在仓库门口喊道。“做完这些就可以休息了。”
　　“哦……”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能适应这种生活的我，也不能算是个正常人类——拜托，我本来就不是嘛。
　　“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夜锡关上仓库大门，“下午有什么打算？”
　　“我想想看……钓鱼吧，今天晚饭就是这个啦！”我打起精神作活力十足状，内心无比懊悔：干吗要多管闲事啊干吗要多管闲事啊干吗要多管闲事啊……陷入纯循环碎碎念中。
　　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二天，我就发现岩山族有个奇特的风俗：鼓励小孩子离开父母独立生活。所以这里尽是些把自家孩子踢出家门目前正过着轻松生活的无良父母，以及被住在其他地方目前正过着轻松生活的无良父母踢出家门后流浪至此的倒霉蛋。我的室友夜锡明显属于后者，而住在隔壁叫玄铀的讨厌家伙则是某对一拍两散的露水夫妻一夜情后的产物。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民风真不是一般的开放……
　　也正是托这个民风的福，早早离开父母的岩山族生活自理能力简直低到临界点。在味觉承受极限挑战的情况下，我那多管闲事的毛病发作，代替除了煮粥之外不会任何料理的夜锡做了一次饭，然后……就有了一个决定：由我负责包括夜锡、玄铀以及我自己在内共三个人的饮食。夜锡就算了，可是加上那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混蛋！！！
　　说起来我怎么没给那个家伙的饭里加点料啊？没有完全治好我的病留下后遗症，害我头发眼睛比雪白还对我恶语相向的混蛋为什么能活到今天？！
　　果然，我还是太善良了。
　　“娜蕾雅。”
　　“……”神游天外。
　　“娜蕾雅？”
　　“……”貌似有人叫我？
　　“娜蕾雅！”
　　“……啊？……叫我啊……有事么？”某人回魂。
　　“锅里……”夜锡有气无力地指了一下，“……黄油已经化了。”
　　“哦，谢谢。”我迅速加入蘑菇片翻炒几下，然后起锅盛好，“可以开饭了。”
　　爸爸的某个祖先曾经说过，食不语。我一直身体力行这一真理，吃饭的时候绝对不用嘴巴制造出任何声音。但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唰”的一声站起来，椅子倒在身后，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抓住桌子以免失手搞出人命：“吃个饭还挑三拣四你是不是男人啊？！不想吃就给我滚出去！！！！！”
　　“除了做饭稍微强一点其他方面根本不能看的无脑女闭嘴！”成功挑起我杀意的某人扔掉勺子站起来与我对视。
　　餐桌无声地矮了两公分，凶手夜锡微微一笑：“吃饭吧，下午不是要去钓鱼吗？”
　　继续进餐，安静。
　　饭后休息半小时，我们两个，不，三个人，带上渔具，目标小河，出发！
　　“你不是很讨厌玄铀的吗？”夜锡小声问道，“为什么还要叫他一起去？”
　　我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就是这样，才有趣嘛~~~让他白吃饭？爬窗户都没用（没门）！”
　　走在前面的某人打了个寒战。
　　一路走着，不断有认识的村民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热情、友好，还有毫不做作的真诚，这是几天下来我对岩山族最深的印象。不管是我这样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还是玄铀那样曾经带有致命辐射的混蛋，都给予最大程度上的包容与理解。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这应该是庆祝苏醒和病愈的最好礼物吧……
　　不过，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这地方落后得太离谱了吧？！貌似一点科技的影子都没有，连衣服都是十足的RPG风格。唯一可以称得上机械的就是滑轮组，估计还是村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是仔细回忆一下，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未开化的原始部落，这个村子不足为奇。
　　正在想着，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片浅浅的水色，抵达目的地。这条流过村子的小河水流缓慢，鱼也挺多，非常适合钓鱼。我和夜锡并排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挂好鱼饵开始钓鱼。玄铀踩着露出水面的鹅卵石过河，在对岸坐下，却没有一点要钓鱼的打算，只是不时朝我们这边看几眼，然后把头扭向别处。
　　很好，白吃饭不干活是吧？等我钓了鱼回去直接吃是吧？别做梦了！
　　一条鱼也没上钩，我的心情很糟，所以——玄铀你就接招吧。
　　？！
　　正准备行动，瞟到上游漂来了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体。我手腕一转，钓线缠住那个东西，再一用力，白色物体稳稳落在我手里。
　　“这是什么啊？”我用三根手指托着那个玩意，“没有这样的鱼吧？”
　　“是个蛋耶。”夜锡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
　　不止是个蛋，还是个半径5公分的大蛋。
　　玄铀也来凑热闹：“吃掉吧。”
　　“好主意！不过，是做煎蛋好还是蒸蛋好？两个都很美味的说……真的很难抉择啊……”
　　“两者有区别吗？”
　　“口感和味道上的差别很大！”
　　“那就煎蛋吧。”
　　在处理蛋的问题上，我和玄铀难得地意见一致。而夜锡却表现出母性的博爱。
　　“怎么能吃掉呢？”她夺过来历不明的蛋抱在怀里，“它的父母会难过的！”
　　“那怎么办？”我无奈地问道。
　　“我们把它孵出来吧。”
　　“我才不会孵蛋咧！”万一孵出恐龙来谁负责？
　　“休想。”
　　又一次的意见一致。
　　咔！
　　“怎么了？”我盯着蛋壳上的裂纹，“要出生了？”
　　夜锡点点头：“大概吧。”
　　一张淡红色的角质小嘴从内部将蛋壳啄开一个洞，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接着是长脖子，覆盖着绒毛的身体，细长的腿和脚爪。
　　是一只光秃秃的小鸟。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生物，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危害……”夜锡自言自语。
　　“这个形状……”我把小鸟连蛋壳一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是鸵鸟耶！”看到小鸵鸟尚未睁开的眼睛，我想起鸟类的某种生理习惯，顿时有了个恶作剧的点子。于是把小鸵鸟转到某个方向。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在钓鱼时甩竿钩住玄铀的衣领把他拉下水的，不过呢~
　　“玄铀，看这边~~~”
　　某人下意识抬头，恰好对上小家伙刚刚睁开的圆溜溜的黑眼睛。
　　OK！
　　“就由你来养吧~~~”我幸灾乐祸地转交责任，“小家伙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所以你就是它的妈妈哦！”
　　“为什么我要养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玄铀直磨牙，“这是谁规定的，娜蕾雅？！”
　　没有谁规定，这是鸟类天生的本能。养什么都好，只要不是恐龙就行。不过，貌似大家都没见过鸵鸟啊？难道鸵鸟都灭绝了？！
　　我把小鸟送到玄铀面前，小家伙立刻发出欢乐的叫声，摇摇晃晃地扑着翅膀往玄铀脸上蹭——实在是太可爱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和夜锡的怪力拳头双重威胁下，玄铀终于答应做小鸵鸟的代理爸爸。村子里的人刚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很害怕，但是在我解释鸵鸟并非肉食性动物后，他们就没怎么反对了。
　　而作为主角的玄铀，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情愿。
　　果然，就算嘴巴上面不承认，但内心里是个善良的人呢。
　　为了善待自己的族人，可以选择离群索居的寂寞生活；即使是我这样的陌生人，也能在未分敌友的情况下施以援手……
　　如果是你的话……
　　我这样问着自己。
　　做得到吗？
　　答案是：做不到。
　　为什么呢？
　　因为我很自私。自私到，不是自己重视的人，就绝对不会给予一点点关心。
　　那么，为什么会在意他们——夜锡，还有玄铀？
　　因为他们身上有光，明亮的光。
　　非常明亮，也非常刺眼。
　　所以，很想毁掉……
　　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或许是，我在嫉妒吧……
　　无论外表装得如何洒脱，我还是没能打破那个樊笼。
　　所以，尽管渴望，我也只能怀着嫉妒，从他们身上汲取多一点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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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蕾雅——”夜锡的声音温柔而且美好，“你又走神了……”
　　“不愧是无脑女，吃个饭也能走神。”
　　我抬起头。
　　“抱歉……”
　　真的，非常谢谢。
　　我不是飞蛾，我也不想落到烈火焚身的下场，所以，只要像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

作者有话说

　　爬上来，更一章，再爬走……
果然，我不适合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