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昏迷·梦境 ...
-
昏迷梦境
不知是疼痛、麻木还是过于疼痛，以至麻木。
眼前是一片混沌，黑白难分。
耳中的是什么声音？
这是在哪？
还没想个明白，意识再度抽离。
……
“你真当不认识我？”一袭锦衣的男子发声，看不清他的脸。
“我为何得认识你？”
“是我错。游戏结束，我不愿再装不认识。”
“单方取消合约，你的违约金呢？”
“我把自己抵给你，你可愿意？”
……
“我的小公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叫蓝欲呀……”这是……爸爸？
快说话呀？
我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你等我啊，等我，就一会儿……
……
女孩在雪地里快速奔跑，漫天洁白的颜色，人群嘈杂而冷漠。
不，这不是雪地，这是叫做医院的地方。
可，这怎么不是雪地呢？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冷？
……终于，还是到了吗？
看到白布遮掩着的尸体，蓝欲冷眼扫过床头站立的人，一声不响地离去。
……
“我为什么不来？呵呵……我为什么要来？我很忙的……解剖蚯蚓咯？我很好奇蚯蚓被分成几段会死……其实很容易死的。就算愈合能力再强，一下子承受太多还是会死的……”通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蓝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瘫坐在地上。
“你听到了？呵呵，那女人叫我去参加葬礼耶……谁说女儿一定要去参加父亲的葬礼的？我才不去！反正遗产全在她手里，我还是等她归天之后再去装孝女吧……”
……
“五年，不会超过五年。”是谁抓着我的肩膀，
“只有五年……蓝蓝，你要我怎么说？我也不想……”
“呵呵，你真是挑的好时候……大洋彼岸，遥遥相对。你说你不会忘了我，我却一定会忘了你……这次，是我不要你！……你不是去美利坚吗，你该去那里，骗回一个愿意等待的傻姑娘……”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我的……万人迷的……忻尘同学……再见，再也不见……”
……
血雾弥漫，仿佛吸一口气就会饱饮鲜血，蓝欲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漫天的红色中，只有一个黑色的瘦削的孤单的背影，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心疼啊，可他是谁呢？
……
蓝欲陷入一个又一个似真似假的幻梦，浑身剧痛，不知最痛的是哪里，心也在痛吗？
终于，意识有了一丝的清醒。
蓝欲感到了肢体的僵硬，肌肉的无力……
五官似乎被关闭了，但仍旧能感到口中的苦涩……
颓败。迟钝。麻木。等待腐败。……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如果是的话，真不愿意死呀……
那具年轻的少女身体，真是想念，只要能够支配身体，就比现在好得多。
虽然一度觉得，活着那么无奈，好像这才是人的不自由。
一定要活着，好像有谁这么跟我说，然后就，非得无奈地活着了。
他一定是知道死的痛苦，才会这么叮嘱我的…
…
蓝欲睁开眼，入眼是模糊的明黄色。分不清是梦是真，是虚是实。
她自嘲地想着：“难道近视又加深了？”
于是，重陷混沌。
……
浓郁的酒香，让人醉了钝了，让人清醒了，然后更痛了。
握着锋利的刀刃，鲜血一滴又一滴。
……
金碧辉煌的宫殿，明黄色的幔帐，点至深夜的宫灯。
端汤侍药的宫女，跪伏满地的太医。
那么多人，却落针可闻，滴水成刃。
帷幔层层内，锦被之下，鲜妍明媚的年轻女子
闭眼睡着。
睡着，睡着，她便这么睡了一年之久。纵使外界时局动荡，谁又能吵醒她呢？
“你何时会醒？……唉，我不催你，等着便是。你可要永远记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我。”男子宽厚温暖的大掌握着冰凉的小手，“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安安静静的。一日可过，一月可过，一年可过，十年，一生，自然也可以。”
抓住她的手，贴在他脸上。
“你真该看看的，再过几年你就认不出我啦……”
感到手上的温热，蓝欲不住地动了动手指，然后睁开眼睛。还是看不清，又很疲倦，她很快闭上了眼。
睡梦中的人儿不能感到外界的狂喜，她只感到身体被轻轻地抱起，先是冰凉的感觉，然后又是一片温热。
苦涩的药汁从四肢百骸侵入，剧烈的疼痛，似撕裂，似解脱。
好想流泪啊，怎么会这么痛。
口中的苦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咳咳……呕……咳咳……呜呜……咳咳……呜呜……”蓝欲剧烈地咳嗽，吐出血块，然后低声哭泣。
“别怕，吐出来就好了。”那人轻拍着背，柔声哄道。
这些天来，蓝欲第一次听到真人的声音，感觉到触碰。
她睁眼，含泪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
“蓝蓝，想说什么？我听着。”
她想问：“你是谁？”也许再道句谢，可她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是那么熟悉，只怕一出声就会泄露……泄露什么呢？
她还不认得那人，只能死死地看着他，为了珍惜那难得的光明。
“我不认识你。”她沙哑着嗓子说，然后眼泪沾湿了她的唇，是他的泪。
紧紧相拥，蓝欲跟着哭起来，是为另一种痛。难言。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昏迷·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