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别致西陵 ...
-
等到了酉时，在王府内用过了晚膳，摄政王便早早告辞称要离府了。
因西陵王行动不便，便由西陵郡主将我们送到了府外，有落雪掉到她的发梢，雪白的围脖将她那张脸衬得白里透红，我瞅了瞅一旁的摄政王，说道：“王爷，臣要同郡主说悄悄话。”
摄政王也不在意，自觉的背着手转过身去。
于是我这才将西陵郡主拉到一旁，然后从怀里掏出厚厚几大叠银票，然后塞到西陵郡主手中，其实想来我这般做还是有些过分，毕竟人家是个金枝玉叶，是郡主，我一个小小的国师给人家塞银票着实太尴尬了。
她受宠若惊般想推回给我，我却仍推回她手里，小声说道：“郡主，我也知这般做不合礼数，但是这是给西陵灾民的钱，如今粮草还未下来，也不能让你们王府一直担着。实不相瞒，我也是布衣出生，此次前来西陵也是为了能出点力救济灾民，即便郡主你不收下我也会寻时候给灾民的。”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和这西陵郡主甚是投缘，即便她是摄政王的青梅竹马。
“国师姐姐，你这……”
我看西陵郡主感动看着我，我知道她定是在想本国师太相信她给她这么银票，但我总觉得只有这么做，我心头才能更踏实点，我沈瑶华这一生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自小穷苦惯了，所以最不忍看这些，当初贪了小便宜从傅相那得了这猫眼石拿去便宜换了钱，心里总是不安的，如今能做些好事为自己积积德也算是弥补了。
毕竟是笔意外之财，若是让摄政王知道了本国师那是为了出宫听傅相的话来监视他而得了这猫眼石，估计摄政王会杀了我吧。
其实说到底，我是不想让摄政王对我失望，即便是单相思也好过我在他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吧，所以才想出了这法子。
见西陵郡主还要推脱，我又扭头看了眼摄政王，看他在那里发呆，于是我忙将那银票塞进了她袖中，贴着她耳朵边说道：“为了灾民们着想，郡主便不要再推脱了，这是我的小金库如今都给灾民了，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她左右思索了半响，然后才点了点头。
我这才如负重任般走到摄政王身边，龇着一口牙说道：“王爷，臣说完了，可以走了。”
“嗯。”
一旁还未回过神来的西陵郡主忙走上前来，只听她依依不舍的说道：“奚哥哥，国师姐姐，一路小心，这西陵近来有些不太平，若有什么难处便来王府，王府随时都欢迎你们的。”
我握了握她的手，含笑点了点头。
摄政王亦道：“好好在家照顾叔父，粮草一事本王会亲自解决好，放心，本王不会让西陵的百姓挨饿，快回去吧。”
“嗯！”
西陵郡主颔首道，我和摄政王亦坐上了来时的马车，直到马车走了段距离了，我才撩开帘子朝远处看去，却仍能看到一个鹅黄色的影子，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感动。
摄政王正靠在车沿闭目养神，见我这般，不禁抬眸朝我看来，“怎么？爱卿流落他乡遇知己了？”
我将脑袋探回来，一本正经说道：“臣觉得西陵郡主是个好人。”
“本王自然知道。”
“那……今天西陵王提起的事，王爷你为何要拒绝？”我眼巴巴试探的问道，虽然西陵王那老爷子是急了些，但后来也想通了不是，可不知为何，我竟迫切的想知道这小人的想法。
我沈瑶华一定是疯了。
“因为本王不想耽误了阿婉，她能找到一个比本王更好的人。”他轻轻闭上眼，“阿婉和本王还有夜璟我们三个自小在帝都长大，夜璟成熟内敛，阿婉活泼可爱，想到幼时的岁月啊，本王都忍不住有些怀念了。”
我好奇问道：“那王爷你是什么？风骚入骨？深不可测？”
原谅本国师自幼读书甚少，所以着实想不出什么好点的体面的形容词。
只见摄政王脸色一青，恶狠狠的朝我看来，“信不信本王将你丢出去！”
我打了个寒颤，扁嘴道：“王爷你之前对西陵王和西陵郡主的时候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对臣便是这般凶，王爷你是不是对臣有意见？”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口无遮拦，对什么样的人自然要用什么样的方法。”
我解释道：“臣那是心直口快，难道王爷想臣日日说违心话给你听。”
“那你觉得本王面貌如何？”摄政王突然抬起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朝我看来。
我顿了半响，摄政王这张脸在这大邺绝对是数一数二、老少男女通吃，于是我道：“王爷你自然是貌若潘安，秀色可餐的。”
“秀色可餐？”摄政王那小人暧昧不明的重复着，微勾着唇似乎极满意我这个回答。
正说着，却听驾车的小厮突然喊了一句，“爷，到渡口了。”
摄政王“嗯”了一声，然后撩帘便准备下车，我脑子一蒙也跟着下去了。
·
华灯初上，夜幕垂微。
远远看去，是一条既长且宽的河，河流平缓，不远处的河上，正停着大大小小的花船，那些花船不同于其他的船舫，灯船毕集，火龙蜿蜒，舱前的顶上，一律悬着彩灯，灯火通明一片，迎着纷纷的落雪，更像是人间仙境一般。即便是隔了这般远，却依然能听到从那船上传来的嬉戏声、乐曲的声音。
我几乎是看呆了，恐怕即便是最繁华的帝都也没有如此别致的景色。
“王爷，这是哪？真没想到西陵这种灾区还会有如此特别的地方。”
“爱卿可是傻了？你忘了昨晚那些人说的话了？想必这渡口之处应当有场交易。”摄政王微眯着眼瞧着远处，继又道：“还有，出来了叫本王大哥，懂否？”
说完，摄政王已经率先一步走出去了，然后找好一艘小船，准备朝那花船上去，我答了声“是”，也快步跟了上去。
四周大大小小的花船不计其数，经过一番筛选，我和摄政王一致觉得最大的那一艘才比较符合我俩的气质，于是二话不说，沿着花船的接口便踏了上去。
方一到花船上，便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四周出没的皆是文人雅士及妙龄女子，我不禁看花了眼，根本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灾民无数，有的挨不过这冬季便死了，为了一晚热粥争相排队，可这些人却还有闲心在此玩乐，真是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本国师好歹也是市井出生，最见不得这些，于是我愤愤道：“大哥，你瞧瞧这些人，有这玩乐的闲钱还不如施舍给灾民呢，这西陵南北两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啊！”
虽然本国师的确是见识浅陋没有见过这般繁华的场景，可良心上却实在过不去啊！
只见摄政王抖了抖身上的碎雪，淡然道：“这不过是西陵北边这一带的风俗罢了，官府也管不了的，若是强行禁了，只怕会引起那些商文之人的怨念，是时灾民和这些人一闹，你觉得我还有清净的时候？凡事有利有弊，只看怎么做了，别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我自认说不过他，于是乖乖闭上了嘴，而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摇着丝绢走到我们面前，带着脂粉味儿的丝绢顺手便甩在摄政王肩上。
只见摄政王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我咽了咽口水，觉得估摸着这身好衣服又废了。
那老娘见我是女子，粗壮的肩膀一下将我挤开，凑到摄政王面前献媚道：“哎哟，这位爷，是哪家公子哥啊？想要听曲儿还是赏花啊，我这可是样样都有。”
我理了理被那老娘撞皱的皮裘袄子，又朝四周看了看，道：“这哪来的花啊，如何赏？不会是坑钱的吧。”
老娘见我这么说有些不高兴了，一脸老脸耸拉下来，小丝绢朝我一晃，“去去去，姑娘家的来这里干嘛，现在样样东西都是天价，我看你这样不会是来蹭吃的吧，老娘可没功夫跟你瞎扯，赶紧回去！”
真是笑话！
我撩了撩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本国师穿的好歹也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怎么就成蹭吃的了，这老娘们眼睛是进狗屎了，本国师正愁着没地方撒气了。
摄政王见我撩膀子就要打起来，忙快步挡在我身前说道：“实在是误会一场，其实这位乃是在下表弟，自小生的像女子不说，更有喜着女装之癖，实则是个男子。”
“我……”我呛的一口老血几欲喷出，只见一旁的摄政王一个劲朝我递眼色，于是我稳了稳神，压着嗓子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此乃在下的癖好。”
那老娘们嫌恶的皱着眉盯了我半响，挥退了原本要上来的打手，然后本着人妖也有钱赚的道理，一摇一扭的将我们朝舱间引去，见我们这打扮，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雅间，等那老娘们再问及我们是听曲儿还是赏花的时候便被摄政王给拒绝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别致西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