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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西陵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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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腰酸背痛且衣衫不整的推开房门,而摄政王则是精神抖擞的穿戴整齐的下了楼。
谁是君谁是臣,一眼便能看出。
想到那厮昨晚安安心心的垫着他自己备用的衣衫和本国师的新衣睡了一晚,而本国师则裹着袄子趴在桌上睡了一宿,虽然半夜里从衣架上偷偷将摄政王的狐裘大衣偷来盖着。可怎么说,本国师第二日还得穿着被摄政王睡得皱巴巴的衣服见人,想着我心里就一阵窝火。
离店之前,我和同元奚那厮还不忘去隔壁厢房看了一眼,见工工整整,似乎昨晚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不得不说这些人事后倒做的干净,可谁让他们不长眼,偏偏旁边便住了个主人公。
出了店坐上马车,一路朝西陵如今人群密集之地走,我撩开帘子,见一路都是些冷的瑟瑟发抖的人端着破旧的碗倚在路边,身下仅垫着一层薄薄的草碎,我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给他们点银子,然而这时,远处却突然响起了几声铜锣,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立马嗖嗖嗖的爬起来,朝同一个方向直奔而去,看的本国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便在这里停吧。”
摄政王吩咐了句,那小厮便稳稳当当将马车停好了。
我们一路朝那边走去,见路过的行人脸上皆是一脸喜色,我不禁凑到摄政王身边问道:“大……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这声大哥叫的我极不自然。
他淡淡答道:“无非是前处有人施粥或者是分发东西罢了。”
“那一会儿要不要找机会跟灾民们介绍介绍你,话说大哥你不是来这赈灾吗?”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说着,心想这样的话本国师或许还能为此沾沾光,可谁知他却蓦地停了下来,蹙眉白了我一眼:“我何时跟你说赈灾便是公布身份?那样一来若是有暴乱之地有些灾民一听不立马乱成一窝粥,我要做的是暗中查每处灾区救灾情况如何,再加以调整,不过依我看来,这西陵郡,似乎没那么简单,恐怕是要破费一番周折了。
他说着,眼中透着一丝担忧,我“哦”了一声耸了耸肩,然后便跟着他逐渐到了人群。
放眼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皆是灾民,人人端着碗等着稀粥和包子,我瞧了眼有些灾民碗中的稀粥,并非是像以前那些官员应付灾民一般,一碗粥中仅几颗米粒,而是浓浓的一碗热粥,有些灾民拿到粥后,眼眶都不禁红了起来。
我仰高了脖子,只见不远处正搭着个台子,台子上摆着一个冒着热烟的大锅,而大锅前此时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将她衬的娇俏动人,身上披着一个雪白的厚披肩,笑起来还能看见两个浅浅的酒窝,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慢慢来慢慢来,不要挤,人人都有份的。”
此时她正执着手里的勺子微笑着给灾民们布粥,灾民们感激的叫她“活菩萨”。
我戳了戳一旁似乎看呆了的摄政王,不禁问道:“你也在看那黄衣女子?莫不是瞧上人家了吧?”
“我认得她。”
摄政王轻飘飘的给我甩来一句,眼睛珠子却仍是一愣不愣的看着台上之人,我瞧着摄政王这样估摸着是春天来了,就是千年的仙人掌也都该开花了。
这般想着,我媒婆似的凑到他旁边挤眉弄眼道:“大哥若是喜欢,小妹可以去帮你拉拉线的。”
摄政王这才舍得侧过脸,“小妹这么快就想将为兄推给别人了?”
我干笑,“我这不是想大哥年龄也不小了吗?我还盼着当小姑子喝顿喜酒呢!”
一口一句大哥小妹,请容许本国师去一旁吐会儿。
“小妹这主意倒是打的很好。”摄政王嘴角的浅笑渐深,笑得跟桃花似得,“不过我想,说不定等小妹成亲了我还未必,所以,小妹只管物色好自己的情郎便是,莫要太关注大哥。”
“……”
我敢打包票,摄政王这张嘴巴一定是在上辈子吞了一条毒蛇,还是活吞的,很显然,本国师已经被噎的无话可说。
四周的灾民在拿到那满满的浓粥和包子后,已经幸福满满的躲到不远处的草棚里避寒去了,人群已经逐渐散去,那黄衣少女也满脸笑意的准备将台子收拾好。
于是整个周围,便只剩下我和摄政王两个人。
摄政王迈步朝前走去,我狗腿似的跟了上去。
那黄衣少女一见我们来,手中的动作停了停,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朝我们看来,问道:“两位是要粥吗?”
声音甜甜的,不自觉我对这少女印象便好了几番,我正想拒绝,却听一旁的摄政王启唇道:“阿婉,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落下,那黄衣女子先是微微一惊,随即仔细看了他片刻,脸上才逐渐有笑意弥漫开来,似是高兴到了极点,只见她将手中的汤勺一搁,几大步便朝摄政王扑来,欢天喜地的唤道:“奚哥哥!”
摄政王微笑着接过她,然后我满肚子拒绝的话便这样咽在了喉咙管,若换做是平日,我定当损他一番,可如今,竟连嘲笑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冰天雪地,雪花纷飞,有细密的碎雪落到两人的头上,两人的脸上弥漫着最纯粹的笑容,美好的仿佛画一般。
我朝后退了退,以便给两人腾出位置来拥抱,我悄悄的扭头瞧了瞧摄政王,他脸上如此满足的笑容似乎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我心头一哽,竟觉得自己此刻除了尴尬便只剩下多余,不禁想到自己方才还怂恿着要跟摄政王拉线,这回两人正抱在一块了,我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特别的难受,像是针扎一般,我恨不得立马便找个地洞钻进去。
摄政王见我傻愣愣的杵在后面,缓缓松开了那黄衣少女,朝我看来,“爱卿这是怎么了?”
“啊?”见他这般叫我,我便猜到两人是熟人了,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于是我使劲眨了眨脸,努力扯出个无所谓的笑容道:“臣不是在替王爷高兴吗?怕打扰了王爷的雅兴。”
我自诩演技一流,否则当初怎么可能在宫中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混的风生水起,可如今这句话说出来后我便有些后悔了,原本想缓解缓解尴尬,没想到竟带着丝吃味儿的劲儿,再加上此刻我脸上的表情,我想定是比哭还难看的。
果真,摄政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爱卿你可真是傻得可爱。”
“臣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我执拗的反驳道。
一旁的黄衣少女见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似有些搞不清形式,于是凑到摄政王身边小小声的问道:“奚哥哥,这位姑娘是谁呀?”
“本王的国师,沈瑶华。”摄政王说着,又看了看那黄衣少女一眼,“这位是西陵郡主,同本王自小一块长大的。”
一听“西陵郡主”四个大字,我才如负重任般舒了口气,心想幸好不是“未婚妻”、“心上人”之类于本国师来说恐怖的字眼。
可这般想着,我不禁又被自己这一连串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于是过了半响,我才反应过来要行礼,于是我忙躬身作揖,“臣沈瑶华参见郡主。”
“不必了,国师真是太客气了。”她浅浅的笑着,露出两个梨涡,看着我,脸上似还有些微微惊讶,“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去过帝都了,没想到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这国师可都是男子做的事呢,阿婉真羡慕姑娘,为我们女子争光。”
西陵郡主说着,满脸羡慕的握着我的手,似是遇到了知己一般。
见她如此天真活泼的模样,我竟也觉得之前是自己太过小气了,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方才竟跟变了个人似得,着实丢脸丢到家了。
我笑道:“其实国师这事还真是说来话长,没有郡主说的那么神了。”
见我俩聊得似乎极投缘,摄政王站在一旁,用一种甚是欣慰的眼神看着我俩,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见西陵郡主搓了搓手,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又是初来我们西陵,不妨到府上去坐坐吧,我想父亲见到奚哥哥也一样很高兴的。”
“也好,我也许久未见过叔父了。”摄政王应了一声,在西陵郡主的带领下,我们踏上了一辆极为华丽宽敞的马车,马车后还跟着另一辆规模看似小点的马车,里面装着的则是之前我们看到的盛粥的锅勺和放包子的蒸笼。
分明是个金枝玉叶,却甘愿到受灾地来布施,一想到这西陵郡主之前为灾民们施粥的模样,我发自内心的敬佩说道:“郡主真是个善人,灾民们一定很感激你吧!”
西陵郡主甜甜一笑,“也不算什么了,这西陵是父亲所管辖的,只是近来父亲病重不能下榻,西陵也由荆州刺史看管,我也只能尽些微薄的力帮帮忙。”
“叔父病了?”摄政王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