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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回 ...

  •   七十九 [不速客莫名问旧识夜探寺误入燕帝宫]

      从普济寺回到驿馆,日头才刚欲西垂。
      门口的守门人见到白展二人回来,赶紧上前:“二位大人,夏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五爷原本满心的好奇,一脑门子都是寻思着晚上夜探普济寺。听到“夏先生”这个词儿,顿时觉得气生两肋。“有什么事儿非得一趟一趟跟逼债似的?”
      展昭也皱了下眉,心中的疑惑颇多。早上出来之时,仆人就说那夏重达是来找自己的。自己与他一不相识,二无世怨,找自己何来?“不知道夏先生找我二人何事?”
      守门人一咧嘴:“这种事小人哪里有资格知道啊。现在夏先生就在里面,二位回去一问便知。”
      五爷拉了一下展昭的袖子,然后朝他一努嘴。
      展昭摇了摇头。“进去吧。”现在要是走了,岂不明摆着不给那个夏重达面子?从种种迹象看来,此人在王爷面前身份颇为重要,若是得罪了,也真是不好办。
      五爷最厌违心行事,不过展昭所虑他也明白。只是他从心往外的不想见到那个人。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更何况他看着展昭的眼神儿绝对与一般人不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猫儿,一会儿那小子要是说点什么不中听的,问点什么没用的,你别说话,让五爷我来。”
      展昭没有回答,也不可能答应。与前次去西夏一样,事关两国交涉,他不能任着玉堂胡来。不是所有人都能似李元昊一样心有顾忌。何况现在公主还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凡有个闪失,怕就是个灭顶之灾。
      一直往里走,五爷问道:“猫儿,这姓夏的你可曾认识?”
      展昭无奈地摇头:“不认识。”若认识,岂不早就跟你这老鼠说了!
      虽知是问得糊涂,可五爷依旧又道:“那会不会你曾经救的人或者得罪过的人中,有和他相识的?”否则怎么就直奔这猫儿而来呢?
      展昭扭头看着玉堂,只能给他一个白眼:“白五爷,你救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可都还记得吗?”
      五爷被问得挠了下后脑勺,知道自己这都是多余的废话。“我这不是分析那小子的来头么。”
      “他若说了,我们自然会知道。若不然,在这里还是别去追寻为妙。”快到会客厅堂所在的院门,展昭止了一步,低声说道:“玉堂,事关国体,你切不可……”
      “走哪儿都这两句!也就你这傻猫循规蹈矩,难怪赵祯什么事儿都使唤你!”不耐烦地撇嘴说着,心里的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玉堂!”
      见展昭真瞪了眼睛,表情严肃,五爷这心就软了下来。“行啦!五爷什么时候没过分寸?况且还有猫大人你坐镇呢不是?”
      这臭老鼠瞬间转变的嘴脸,真是让自己气不是笑不是。

      房间里的人自然是没有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但当听到了展昭开门的声音,夏重达连忙站起身,朝进来的二人一笑:“二位大人,在下有礼了。”
      五爷撇了下嘴,为了不招展昭的瞪眼,没有说一句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回礼问好之类的话出口。转身来主位坐下,盯着夏重达的笑脸,暗自哼了一声。
      展昭朝夏重达一拱手,道:“不知道夏先生前来,未能恭候,见谅。”说罢也在主位边坐下,并朝对方一伸手。
      夏重达点头落座。尽管白玉堂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怠慢,甚至充满敌意,他依然是面带微笑,不着半点的不自在。“展大人这是哪里话来。是在下贸然前来,失礼在先。”
      展昭其实也很奇怪。这姓夏的无论从模样气质还是言谈举止上,都不带一点错处。为何玉堂就是看他不顺眼?不单是玉堂,就连自己的心里也隐约有丝拒意。“不知道夏先生前来,可是王爷有事?”
      夏重达笑着摇头:“展大人误会了。在下虽然是王府的常客,但却从不为王爷办事。这次前来找展大人,绝对是私人之举。”
      展昭看了一眼玉堂,见那老鼠端着茶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脸再问:“那不知夏先生所来何事?”
      夏重达看了一眼白玉堂,而后脸上露出了些许歉意。“在下这次前来,是有件事想同展大人单独言讲。”
      听完这话,五爷的眼睛就瞪起来了。“你这意思,就是我白玉堂留在这里碍事了?”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跟这猫儿说?为什么还得背着五爷?这姓夏的一次又一次来找,就够让人腻烦了的,更别说是让五爷听到这“单独”二字了!
      夏重达微微一笑,对上白五爷满是怒气的双眼,不但没有惧意,反而有一丝轻慢。“在下所言之事,可能只与展大人有关。我想白大人不会不行这个方便。”
      缓慢的音调,却说出肯定的语气。五爷本想质问的话,被夏重达这一句给噎了回去。
      见玉堂的脸色不好看,展昭实在很担心这人万一脾气上来,会惹祸。于是连忙起身拍了一下玉堂的肩膀:“临出来的时候,张龙他们几个不是要我们带礼物回去吗?反正现在也没事儿,你就出去看看。”
      这臭猫分明是撵五爷出门啊!“你……”
      还没等白玉堂发火,展昭跟着笑道:“我想夏先生也不会单独对我说些有碍两国,忧关性命的大事。”偷偷地在手心使了力,其实还是会担心这老鼠火气上来不管不顾。
      五爷的脾气虽然暴躁,可如今的他,也不是那什么都不听人说的主儿了。听展昭将那“单独”二字念得用力,便知道那猫儿是什么意思。于是忍下这口气,站起身笑道:“若是你听到什么不能单独听的家国大事,别忘了使人唤五爷回来。”言罢朝夏重达看了一眼,又道:“我想这位也不会不明白,不与来使独谈国事的道理。”
      “那是自然。这一点还请白大人,展大人放心。在下前来确是私事。”自迎亲的宴会,到如今这话语和神态上来看,夏重达就知道这锦毛鼠绝对是个不好惹,且也不好糊弄的主儿。不过事情还没有眉目,当然也就不至于与谁翻脸。因此无论白玉堂对他如何冷眼冷语,他依然在微笑。
      笑有很多种,五爷就是个喜笑之人,却最见不得别人的伪笑。而夏重达的这种,正巧是五爷生平最厌的。在展昭的肩头拍了一下,而后五爷甩袖子离了厅堂。

      听脚步走远之后,展昭这才问:“夏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对展某说了吗?”
      夏重达点了点头。听着声息,他可以判断白玉堂已经走远,并且没有返回偷听。其实这些话白玉堂听与不听全无大碍。他只是觉得这位白五爷在一旁,必然中间夹言,而展昭也可能会因为有白玉堂在场,不能说实情。
      “其实这个问题在下问过。敢问展大人究竟师承何人?”夏重达问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展昭的脸。
      被人直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面这个人的目光实在是有点让人不舒服。因此展昭先是皱了下眉,而后才答道:“这个问题展某之前也已经回答过了。家师在江湖上无名无姓。”
      夏重达轻摇了下头,而后端起茶杯笑道:“展大人这是敷衍在下啊!”
      自己这种回答的确是有敷衍之意,可若不然要怎么说?难道要说堂堂南侠连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知道?不能承认,只好询问问者的原由。“不知道夏先生追问家师,是何用意?”
      像是早料到展昭有此一问,夏重达立刻回道:“想必并非在下一人问过展大人这个问题了吧?自然,展大人不说或许有苦衷。说不准尊师之名不能讲于人前,又可能会给展大人添上是非,影响仕途也不一定。”
      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展昭再是好脾气也不得不瞪了瞪眼。碍于面子和惯于的脾气,最终他也只是抬眼说道:“展某不知,家师究竟是何身份,与夏先生有何干系?看阁下话中的意思,仿佛事有所指。”
      夏重达自然料到展昭会发火。年少成名之人必然心性很高,虽是听说南侠脾气温和,可也没料到竟然能忍下这种话。“展大人误会了。不过在下认识一位前辈,曾从他的嘴里听过你的事情。所以很想知道,展大人与那位前辈是何渊源。”
      “不知夏先生口中所说的前辈是何人?”自己认识的前辈多得很,认识自己的前辈也不在少数。本来如今是一个认识的前辈跟此人介绍了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怎么从这姓夏的嘴里一说,连前带后的,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难道是玉堂对此人的敌意拐了自己?
      “不知道展大人可还记得‘铸剑老人’吗?”说出这个名字,夏重达原本就犀利的目光变得更甚。而且看着展昭,直盯双目。
      不快的感觉并没有阻碍展昭去思索。可是在印象当中,自己并没有听过这个绰号。“如果只是绰号的话,展某不曾听过。”
      夏重达有半瞬的惊愣,而后再问:“那欧长锋这个名字,展大人可还记得?”
      展昭翻眼看了看夏重达,只觉得对面这双眼睛愈发逼人。虽然这感觉很不痛快,却还是很仔细的想了片刻。最终却只能再一次摇头:“展昭确实不认识此人。”
      听到答案,夏重达原本绷紧表情,突然缓出了一个笑容。而这个模样,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都说展南侠为人忠厚温文尔雅,原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看来在下问也白问,就此告辞。”不再似之前的谦和有礼,话语中还带出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轻蔑之意。
      展昭被他这瞬间转变的嘴脸弄得愣了片刻,而后连忙阻拦:“夏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过如此而已?”从未刻意为自己虚护过名声,可被人当着面这么点说,换谁都没有不怒的道理。更何况展昭现在什么还都没弄明白,又让他如何不去追问、质问?
      夏重达扭头看了一眼展昭,而后又露了个使人发冷的笑容。“展大人说不认识,在下也不能逼你承认认识。至于究竟如何,彼此心里清楚便是。不过本着地主之宜我还是提醒一下展大人。以你的身份,在‘止剑宫’的势力范围内行走,很危险。”言罢根本没容展昭再问,两步就来到门前,推门而去。
      “等……”一字出口,人已经到了院儿中。展昭没有上前追赶,而是重新坐回座位,眉头深锁,实在是不解得很。
      若是自己明白那姓夏的所言,哪怕一知半解也好。可偏偏此人说的话,自己是一字不知半字不晓。生憋得自己心口发疼,却实在是无话可说,无由头可想。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根本连打听都没有门路。
      这还是展昭头一次脑袋发紧,被旁人弄得莫名其妙且一肚子肝火。深吸了口气,站起身离开厅堂,往卧室的方向而去。这种事必然要对玉堂言讲,哪怕说了也没什么大用,可也不能这么憋着!

      回到房间,就见到白玉堂和衣而卧,正躺在床上看向自己。早知道他不会真的跑到外面去买东西,展昭自然没有觉得奇怪。将剑放好,然后坐到床边叹了口气。
      五爷没有起身,而是翻身侧卧,伸胳膊将展昭的腰搂住。“那小子究竟找你说什么?还不能让五爷听?”
      确实是不能让这老鼠听了去。连自己都被惹得肝火上升,摸不着头脑。要是玉堂当时在场,怕是难逃翻脸伸手。“玉堂,你可听说过‘铸剑老人欧长锋’?”
      五爷寻思了片刻,晃了下头。“没听过。怎么了?”
      展昭又叹了口气,而后将夏重达对自己所说的话,所问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玉堂。
      五爷这边还没听完,就已经气得坐了起来。等到展昭将那“不过如此”的词儿也一并道出,五爷伸手就想去够枕头前的兵刃。
      展昭赶紧伸手握住玉堂的腕子,瞪大眼睛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五爷咬了咬牙,而后答道:“自然是寻那个姓夏的理论!爷倒是要听听,他那不过如此是怎么个解释!”
      展昭摇了摇头:“算了。看来这其中他必然有些误会。我告诉你是怕你瞎想,谁想到你的火倒比我更旺。”
      抽回腕子,抬胳膊将展昭搂住。“五爷自然是比你火大!那厮说的可是爷的宝贝猫儿,你让我如何压得住火气?”说是压不住,可也非压不可。难道还能半夜去那姓夏的住所行刺不成?莫说这猫儿肯定不应,就算是五爷自己,也不能行这等有违侠义之事。深吸了口气,将这怒气压了压,这才再道:“若是让五爷找到机会,非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子不可!”
      展昭苦笑了一下,推开玉堂的胳膊,脱掉靴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你可别盼着有那机会。少些是非比什么都强。”好不容易这几个月行无差走无错的,他可不想多添麻烦。更尤其是江湖是非,一旦跟朝廷染上丁点关系,可就更难撇清弄明了。
      “猫儿,你说那个‘铸剑老人’究竟什么来头?”翻身将胳膊搭在展昭的身上,五爷问道。
      再听到这个问题,展找依旧皱了下眉。根本不认识,本来没什么可想,但那夏重达好像认定自己认识此人,就是不想承认一样。“我若是知道,也就不用这样了。”
      两个人半晌沉默之后,五爷突然问道:“猫儿,这个欧长锋,会不会就是你师父?”
      展昭愣了一下,而后露了一丝苦笑:“那夏重达的话音儿里的确带了这个意思。可是与不是……我的确无法判断。”哪怕是知道这个欧长锋是谁也好,那样自己还有可能去探察一番。如今这般,即便心有疑虑又要如何寻出究竟?
      五爷知道展昭无奈,也跟着叹了口气。“若是师父在就好了。对了,别的打听不到,这个‘止剑宫’应该不难。”
      既然这个门派在本地如此有势力,打听起来必然不会太难。可是想来想去,展昭还是摇了头:“算了。还是那句话。少惹是非。”
      五爷可不爱听这种话。“咱们倒是不想惹是非,是非却不见得不惹咱们!那姓夏的还不是自己蹦出来的?猫儿,既然那小子最后话中带了威胁之意,恐怕也不是你我小心就能了结的。”
      “江湖事怎么样你我二人都可以应付,但现在我俩是宋朝的和亲使节,如果有什么纰漏,于公主,于我们大宋,或许都会有所不利。临出来之时大人和先生……唔……”
      没等展昭说完,五爷赶紧把手放到展昭嘴上。虽然没用力,也招了那猫儿恶狠狠的一眼。“这些话你不说五爷也清楚。”松开手,五爷安抚地一笑:“不过你也清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事情到什么地步,就得用什么法子。当初你在西夏金殿上,还不是甩了那狗奴才一巴掌?”
      “当初我们防的是李元昊,而现在我们要防的,可能不单是某个人。”而且究竟是怎么个危险,为何会危险,全都一无所知。只是出现了一个看似会带来危险的人物。一个连着江湖,又与辽国亲王很密切的人物。
      “你这傻猫,脑袋里想的事儿就是多。算了,都听你的。不过若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五爷可就不能全依你的性子了。”
      展昭没有应他这句话,反正那老鼠说得对。如今无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究竟是何是非,有没有危险,目前还说不准。片刻之后,展昭扭过头问道:“玉堂,那今晚的事儿你想怎么办?”本来夜探普济寺之事,展昭并不太情愿。可如今自己心中腻烦,恐怕做点刺激的事儿,反而会舒服一些。不然脑袋里恐怕老得去想那‘铸剑老人’是谁,那夏重达是个什么意思。自己别扭,玉堂也舒服不了。
      五爷提起嘴角嘿嘿一笑,用手捏了捏展昭的脸:“看你这小猫儿怎么想了。是把昨夜晚间没做全的做全,还是依五爷的探一探那和尚庙。只要你选一样,五爷一定奉陪!”
      “白玉堂!你是不是又想比比拳脚?”早上那一脚怕是根本就不疼,否则这臭老鼠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
      见展昭瞪大了猫眼,精神都集中在这里,五爷才放声大笑:“还是留着那劲儿,晚上使吧!”

      白玉堂这一身白衣还是头一次与夜如此协调。今夜月高星稀,厚厚的积雪反着白光,倒让展昭这黑色的衣衫显得扎眼了。
      二更梆响,街道上除了更夫之外,再无人影走动。白展二人运用轻功,没有对话,按白日里行过的路,朝普济寺而去。
      到达普济寺的时候,寺庙的大门早已关闭。自然,他们前来夜探也不可能大模大样的从正门而入。转到西侧院墙,二人脚尖点地,飞身跃上墙头。五爷从百宝囊中掏出一颗飞蝗石,朝院中打去。
      这一石子儿正落在一间禅房的门口。与木质的板子相碰,声音比落在土地上大了许多。而此时的普济寺,除了大雄宝殿之外已经全无灯火。白展二人在墙头等了片刻,见禅房里没有人有动静,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微微一笑,一同落到院儿内。
      普济寺并不太大,所以大雄宝殿的位置就很明显。站在这个西侧的小院儿,就能看见残塔所在的方位。
      顺着墙边绕到正中院儿,二人先是隐在一处墙边向大殿内看了看。
      “猫儿,一会儿我去打暗门,若是有什么动静,你找块石头往远了扔。”
      “你料定那暗门内没有机关?”扔个石头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想到暗门之类的,他就有些紧张。白天自己也曾见过那漆黑的一块儿,充其量就能容得下一个人弓着身子进入,若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周围连个闪躲的地方都没有。
      五爷拍了下展昭的肩膀,笑脸答道:“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如果这和尚庙里的塔中还藏着害人的机关,以后我们就见庙拆庙得了!”
      “少要信口开河!”展昭瞪了玉堂一眼,而后看着大殿里几个值夜的和尚皱了下眉。
      “别瞎担心了,凭我们的功夫,这几个小和尚哪儿能发现。走!”
      展昭苦笑了一下,而后跟上玉堂,转瞬就到了残塔的缺口处。
      五爷踏稳脚下的砖石,两步就来到那处被烧黑的暗门前。转回身朝展昭一扭头。展昭会意,侧过身形避开暗门的入口。五爷这才伸手在那暗门上左右探摸着。没有暗扣也没有可以拧动的把手,五爷摸了半天也没得门路。皱了下眉,心下暗自思量:难道这就根本什么都不是?难道是五爷我错了眼?
      展昭在一旁等得焦急。虽然时间只用了片刻,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还得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谨防被庙里的僧人们发现。
      正在五爷一无所获,气急用力一推的时候,那扇怎么也不动的门突然陷了一块。这细微的声响也让展昭心头一动。眼神直直地看着玉堂着手处。
      五爷心中欢喜,不单是因为自己的猜测没错,还因为对这下面的所在,必然会很是奇特。这让这位生性喜奇的锦毛鼠如何不高兴?高兴归高兴,手下的力也不能没有准头。声音太大,大殿里的和尚就难保没有察觉,太小还没有用处。于是就这么一点点的动着内劲,那嵌在框子里的暗门也一点点向里陷去。
      不足半刻,暗门就被五爷推了个半开。里面透出一股沉闷霉腐的气味儿。将门向左面一带,五爷长出了口气,转头朝展昭一挥手,然后先一步哈腰走了进去。
      火镰刚被打燃,展昭也跟着进了暗门。里面的空间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小。靠着一点火光,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条地道,而且长度未知。
      “猫儿,向里走走看。”五爷迈步就要向里走。
      “等等。”展昭回过身,将暗门按照方才玉堂推动的方向往回带了带,却并没有扣紧。这种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物件,还是多留些余地的好,否则真关紧了,再打不开可就麻烦了。
      五爷等展昭关好门转过身,笑着拉过他的手。“还是我这猫儿心细。”

      地道并不太窄,横着可以容下三人行走,高矮也足有八尺来高,并没有入口处看着那么让人憋屈。因此二人的行动不会受丝毫阻碍。
      二人边向里走,边转头左右观看。墙壁用碎石混着黄泥砌成,偶尔有几处干裂。看样子像是临时修成的。“玉堂,你说这里是什么所在?”展昭从玉堂的手中拿过火镰,然后问道。
      五爷腾出手摸了摸墙壁,而后摇了摇头:“再向里走走看。说不准是这群和尚藏宝贝的地方呢!”
      这句话说得展昭哭笑不得。“你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猫大人说说看,五爷说什么才能让你笑?”拍了拍手上的土,五爷转脸笑问。
      展昭向身后看了看,然后道:“赶紧探完,才是正经!”
      五爷耸了下肩:“全听猫大人吩咐!”
      这条地道一路向下,越往里走,坡度就越大。越往里走,空气就越闷。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两个人终于见到了一处开阔的所在。
      “好家伙!”五爷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盯着眼前的所在。伸手紧紧地抓住展昭的腕子,道:“猫儿,这里简直可比庙人的地宫惊人多了!”
      展昭也不得不为眼前的情形惊叹。八棱的空间,至少能容得下数百人。四十五根两搂粗细的石柱列成两排。这还是其次,在墙面和石柱上,全都是浮出雕刻的五爪金龙。尽管光线不足,可那些金色的镶嵌物一样能反出耀眼的光芒。
      迈步来到两排石柱的当中,这才能看清,墙壁上有一道门。正在五爷拍着石柱上的龙身惊叹之时,展昭侧头看了看他们进来的入口。“玉堂,你看。入口好像是被人窃开的。”
      五爷这时候才留意到。果然如展昭所言,地道口处的石壁是被强行砸开的,而且断了一条龙的身体。尽管周围被清理了,却还是可以看出毁坏的迹象。“难道是那些和尚干的?”
      展昭摇了下头:“看样子不像。地道那么长,而且被砌得很结实。这绝对不是十几个人可以办得到的。不过看老方丈白天话语中的意思,塔下的事他也不见得一无所知。”
      “哼!还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狗屁!”那秃驴不说,五爷自己来看!好奇再夹着薄薄的怒气,刚刚在地道里想撤回去的念头,一瞬间就给打散了。
      跟上玉堂的脚步,展昭知道让这老鼠现在返回根本不可能。而他自己心中也有疑惑。这里是什么所在?能有这种雕刻的地方绝对不是普通人所为。而且工程如此浩大,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完成的。难道这是辽国皇帝所建的地宫?可他们要地宫做什么?
      石壁上的门并不难开,一无锁,二无闩,只是年头太久,推开之时尘土呛得两个人直咳嗽。好在门打开之后,没有预计之中更加沉闷及霉腐的气味。这倒是让两个人放心了不少。至少这说明再往里走,不会因为呼吸不便而有危险。
      里面是一条走廊,全部都是石头雕刻而成,完整得让人惊奇。
      “猫儿,这有道门。”五爷侧耳贴在门边倾听,里面并没有动静。其实也是多余,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的存在?
      见玉堂想要开门,展昭赶紧摇头:“恐怕这里面的房间不会少,你难道还要一个一个的打开观看?”
      说的也是。“那就再向里走走看。”
      一路向里,两个人早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了。走廊的尽头有两条岔路,二人非常默契的走了左面的那条。这条路果然没有走错,没出多一会,就有一个地下的庭院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没有多做停留,再向里的路,就不再是之前的模样了。
      看着身旁真人一般大小的石俑,展昭觉得有些发冷。“玉堂,你看这……”
      五爷也同样觉得有些渗人。这些石做人俑做得很是逼真,就像下一瞬就能移动一般。在这地下的宫殿当中,尤其是光线昏暗,怎能不使人汗毛根发竖?“猫儿,看来这里应该是墓穴。”
      展昭皱了下眉。以人俑入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一旦感觉自己身处墓穴,那感觉就又是一种滋味儿了。“再看看。”

      若不是在每一个拐角处做了记号,恐怕这么三拐两拐的,两个人早就迷失方向了。不过凭借着行走的感觉,这里虽然修得很壮观,却并不是很大。至少不如地上那些宫殿来得大。前方无路可走,只有一扇雕着兽纹的门。
      二人停住脚步,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皱了眉头。
      五爷上下左右瞧了片刻,然后掏出一支镖。“猫儿,靠到左面,贴得越紧越好。
      镖正中门上,大门如二人预料一样自下而上迅速的打开了。也果然从门中打出了暗器。五爷同展昭一样躲在了墙边。本来他以为这个角度门里即便射出东西也不会中招,没想到那门里飞的细弩很是缺德。竟有数支向门的两侧射出。而五爷所在的角度刚好就在一支弩箭的射程之内。这些细弩的速度太快,也根本无余地可躲。
      “玉堂!”展昭眼见着一支弩箭射中玉堂,心咯噔一响。连忙上前仔细查看。
      五爷咬了咬牙:“我没事儿!”弩箭正射进右肩。疼得他顿时就冒了汗。
      “幸亏没伤到筋骨。你忍着点。”言罢展昭将火镰交到玉堂的左手,然后握住箭身,咬紧牙关用力将这支弩箭从五爷的肩上拔了出来。血瞬间从伤口流出,白色的衣服顿时被染红了。展昭从百宝囊中掏出金疮药,赶紧倒在玉堂的伤口上。“好在没毒。”
      “皮外伤而已,没事儿的。”五爷的脸上露着笑容,尽管拔弩的疼使他脸色有些发白。
      展昭皱着眉头,心里难受得紧。“赶紧回去!”本来没事儿,偏偏要来什么夜探!这下可好,什么也没探出来,倒把自己弄伤了!
      五爷抬起右手,忍着疼拍了拍展昭的脸。“爷都被这门里的玩意儿伤了,还不进门去看个究竟,岂不冤枉?”就冲着摆机关的人用心这么不地道,五爷就不能不去看个究竟!
      “玉堂!”现在展昭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只是门口的机关就伤了玉堂。房间里还指不定有什么呢!不过是一时意气而已,根本犯不着拿命来拼!
      这会儿,锦毛鼠的倔脾气上来了。若没受伤,那猫儿若要回去,五爷绝不反对。正因为受了伤,才不能这么有头没尾的回去。“没事儿。小心点就是了。”说完也没等展昭拉自己,一步就来到了门口处。
      展昭气得两肋生疼,却又不敢上前去拽玉堂。那老鼠的脾气糟糕得要命。这臭脾气许久未犯了,真要犯起来,你越拧着他,他就越逆着你。“小心!”终于气还是抵不过心疼和担心。既然他非得继续,自己也只能跟着加倍留意了。
      五爷虽说心中堵气,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何况他这心肝猫儿还跟在身边,怎么着也不能没有分寸。刚刚门□□出了弩箭,那么门边这里就绝对的安全。而且再向里看,里面的情形就印证了五爷心中所想。
      “猫儿你看。里面有口石棺。”说是石棺,却比普通人家木质的棺材雕刻得更加精致。
      展昭自然也看到了那口棺材。可在那棺材后面,更让他在意的是墙壁上突出的龙头。“你猜墓主人是谁?”
      五爷一笑:“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不过我猜必然不是辽国的皇帝。”
      展昭虽然没笑,却很赞同玉堂的猜测。“对了,公孙先生不是说,那三颗舍利子是用来镇住塔的吗?”
      “看来镇的果然是条龙脉了。”五爷撇了下嘴,口气中带着不屑。“等回到开封,把这里的事儿说给公孙先生听,不知道能不能有个眉目。”至于这里面究竟是谁,他们俩可猜不出来。反正在这里是没得可查。就算把棺材撬开,里面的死人也不能开口回答不是。
      展昭叹了口气。刚想拉玉堂离开,耳边就传来“哗啦、哗啦”,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这几声可不要紧,白展二人顿时惊得后脊梁发凉。在墓穴之中听到这种动静,再有胆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这还是暗探,万一被辽人发现,事情会如何发展也说不准。所以连惊带怕,促使两人赶紧倒退了一步。
      “听声音是在墓室的另一面。”五爷扭头看着展昭。他自己是很想看个究竟,可这毕竟不是自己任性能为的事。
      展昭明白玉堂的意思,但他绝对不会同意再继续下去。“趁没人发现,赶紧回去!”
      五爷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再不回去,若是等天亮了再往回返,出了残塔的暗门,也得被那些和尚发现。
      意见一致,二人赶紧加快脚步往回撤去。

      郡王王府之中,耶律纹华正擦着短剑同边上的人说着:“三弟,这件事儿你和夏重达安排吧。”
      “皇兄,这可不是开玩笑。杀害宋国的公主,必然会引起两国的战乱。你这么做皇上怎么可能不追究?!”
      耶律纹华冷笑了一声:“你别忘了,现在说了算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太后。”
      对面的人也笑了,虽然不冷,但也并不好听。“皇兄这么做,太后又能给你什么好处?”
      耶律纹华抬眼看了看他:“我有什么好处你不用管。事情办成,对你有好处才是真的。”
      “对我有好处?”他笑得很平淡。“好处”二字在他听来尤为好笑。这么久以来,自己何曾有过什么“好处”?好歹自己也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如今却只能靠做个“杀手”来获取皇族的“好处”,这件事难道不好笑?
      耶律纹华点了点头:“太后允诺,只要你这次办得好,这辽西郡的王位就是你的。”
      “意思就是说皇兄打算入主中京了?”看着自己这位二哥,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
      耶律纹华没有避讳,而是点头应道:“你明白就好。宋国的公主一死,宋国必定发难。到时候太后就会以皇帝治国不利为名,将他废掉。”
      “那皇兄就能脱了干系?公主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你的管辖范围。你以为太后不会拿你垫马蹄子?”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带丧到边境向宋人请罪。赵祯一向心慈面软,到时候他必然不会要我性命。更何况以一国皇帝的皇位,来还他妹子个‘公道’,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大可放心。”耶律纹华说着,表情上带满了自信。不管是萧太后对他说的,还是夏重达与他讲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深信不疑。
      听着皇兄的话,他的心里好一阵翻腾。与宋朝的战争才停了十年,这一次再起祸端,哪怕真如耶律纹华所言,两国不会战争。可无故兴发内乱,也会伤及国本。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没权过问,也没有兴趣过问。“就算皇上被贬,太后还有六弟。”
      “耶律重元?若是他有用,太后也就不会找上我了。那小子年纪小不说,满脑袋里都是他那个皇帝哥哥。根本就不是个材料!”
      “既然皇兄觉得此事必须要做,我也无话可说了。”不知道是耶律纹华太不了解萧太后,还是对他自己的能为太自信。总之在他听来,这一切都很可笑,甚至觉得自己这个二哥很可悲。
      耶律纹华得到三弟的答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这就去安排吧。对了,要留意白玉堂和展昭那两个人。听说你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的确。皇兄放心,我明日就找夏重达,让他派人行事。如果没有其他事,小弟告辞了。”
      耶律纹华放下手中的短剑挥了下手:“下去吧。”
      待听脚步声走远,耶律纹华这才一击掌。“夏先生,你可以出来了。”
      夏重达从侧廊转身进到正屋,朝门口看了一眼:“王爷,你不怕耶律靖元会向小皇帝告密?”
      耶律纹华冷笑了一声:“如果他有那个资格,也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处境了。”
      “可是他毕竟是先皇的儿子,小皇帝的哥哥。如果……”夏重达明显没有耶律纹华这么相信耶律靖元。而且他很了解,虽然耶律靖元在契丹没有地位,但他手下却有几个忠心的死士。而且此人文才武功皆属一流,只是从不出风头,看不出心计如何。
      耶律纹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放心。我这次让他找你一起行动,为的就是拿他个把柄。到时候他也参与在事中,想摆脱干系也难。你还当他真就甘心只做个挂名的将军不成?”没有人能抗拒权利的诱惑,在他心里,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回到驿馆。天已经开始有些发白。
      展昭叫起下人,赶紧预备了一桶热水,好让玉堂仔细清理一下伤口。
      “猫儿,你说那墓室里怎么会有铁链的动静?”五爷一边问,一边清洗着伤口。
      展昭翻出玉堂的衣服,然后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伸胳膊拽住展昭的腕子,五爷仰脸问:“怎么,生气了?”一路上也没说一句话,这傻猫!
      眼前就是玉堂的伤口,展昭再大的气也没有甩手。低头撂起水洒在玉堂的肩头,低声回道:“难道白五爷认为展某不该气?”
      五爷笑着摸上展昭的脸,用食指揉了揉这猫儿的眉头:“该气也别气。气坏了五爷心疼不是。我这不是没事儿么。像我们这些人,这点伤还不是小意思。”
      拨开玉堂的手,展昭叹了口气。伤是不大,以这老鼠的身子骨儿,恐怕两天就能好。只是那会儿的情形实在没法不让人后怕。若这支弩箭歪上一歪……想到这里,眼神突然黯了下来。想要出口的话也被嗓子眼儿涌上来的酸涩堵了回去。
      这次换是五爷皱了眉:“猫儿。”
      展昭深吸了口气,从椅背上拿过手巾。“擦干了好上药。”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展昭为五爷上药,再到包扎完毕,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除了衣服的摩擦声,四周静得有些怪异。
      五爷把衣服系好,然后从身后将展昭抱住。“猫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方才的情形的确很危险,说自己当时没怕,那是胡扯。五爷知道,这傻猫准是又想起旧事了。而一旦到了这种时候,他就算有一千句哄人的话能说,也全都白费。
      展昭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只是将药轻轻地放在柜子上。“玉堂,以后再也别这样了。”
      用嘴唇在这猫儿的颈边蹭了蹭。“好。以后我都不会在你面前让自己受伤。”
      向玉堂的脸边靠了靠,这种温热的感觉,真的让人很安心。“要是你说了不算,该当如何?”
      五爷将胳膊收紧,在展昭耳边沉声答道:“若是五爷说了不算,你就咬我好了。”
      就这一句话,就将展昭紧绷的脸给逗乐了。“臭老鼠!没一句正经话!”
      五爷也笑了:“那就来句正经的。折腾了一夜,饿得不行。出去找个好馆子,五爷请你喝酒!”

      泰来饭庄就是本地最大的酒馆儿。站在街口,就能见到那高挑着的酒旗。
      店小二热情得很,见白展二人衣着不俗,径直就给带到了三楼。“二位客爷,想用点什么?”
      五爷问:“猫儿,可有想吃的?”
      展昭平素不好吃喝,被这么问,通常都只有一个回答:“随便就好。”
      五爷笑着摇了摇头:“随便这种玩意儿可没地方做得出来。猫大人的要求忒有难度。小二,这‘随便’你们可做得好?”
      小二被五爷说得一咧嘴,而后笑着答道:“这位爷,您这真会拿小人打趣儿。这‘随便’小店可做不出来。”
      展昭被玉堂气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闷了半宿的火气也散了个大概。“小二,你莫听他胡扯。有什么拿手的饭菜,来上几样就可。不过这酒一定要最好的。”
      “还是猫大人了解五爷的脾气!赶紧下去预备吧!”看着小二下楼传菜,五爷转脸问展昭:“猫儿,你说大哥二哥现在能到什么地方了?”
      展昭想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估计距离中京还有些距离。怎么?”
      “还不是想赶紧拿回庚贴,好让公主完婚。我们俩也好赶紧离开这地方。否则谁知道会碰到什么事儿。”就冲一来就见了白虎,就不是个好兆头。五爷再是不信邪,心里也难免膈硌应。
      展昭微笑着喝了口茶。自己又何尝不想快点回去?可是想到公主,还是不得不叹口气。一个女子,从此以后就得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了。
      不多时酒菜摆好。五爷喝了口酒,打了个唉声。
      “怎么?”展昭问道。
      五爷拿起酒杯晃了晃:“比起吴兄那里喝的,这酒实在差得太多。”
      仅凭驿馆内的仆人都叫那个吴靖元三爷,此人就绝非普通。那酒,自然也不会是平常的货色。“你这老鼠就是嘴刁!我喝着就没什么差别。”
      五爷摆了摆手指:“那是你这笨猫不懂品酒,你可知这酒得品其味,观其色,闻其香……”

      五爷的酒论还未说完,旁边就来了个不晓事的主儿。“阁下是不是南侠展昭?”
      五爷气得差点呛到,翻眼看向来人,没好声气的问道:“你是谁?”
      来人一抱拳:“在下楚淮。”
      展昭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弄得一愣。“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淮看了一眼白玉堂,而后道:“不知这里说话,是否合适?”
      这些人都想怎么着啊?那个姓夏的要与猫儿独谈,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也看了自己再问是否合适?敢情五爷看起来这么多余吗?“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有话快说。我们这儿饭还没吃呢!”
      楚淮听完白玉堂的话,眉稍挑了几挑,但却没有动火。
      展昭笑着伸手,示意楚淮坐下说话:“展昭的事,从不背着玉堂。阁下若是有话,直说无妨。”
      楚淮得到回复,没再看白玉堂一眼。“敢问南侠此次前来辽西所为何事?”
      五爷冷笑了一声:“废话!人人都知道。我们是护送我们大宋公主前来和亲的。”
      楚淮扭头看了一眼白玉堂,眼神儿一点都不友善。
      展昭朝玉堂使了个眼色,然后问:“展某和玉堂确是送公主而来,阁下何来此疑问?”
      楚淮苦笑了一下:“难道就没有点其他的?”
      展昭皱了下眉,这句话问的,好没道理。“阁下有话请直说。展某不擅揣意别人的想法。”
      这句话说得楚淮颇为尴尬:“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说直问。展大侠带巨阙前来止剑宫的所在,是不是奉了师命?”
      五爷简直被气得七窍生烟。这里的人都有病不成?可还没等他发作,展昭先一步开口:“阁下所说的话,展某不懂。这巨阙展某随身十余年,自然人到何处,剑到何处。此行,展昭是奉了我主万岁的旨意,与家师并无干系。”莫说没有干系,自己连师父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楚淮迟愣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冒昧的问一句。展大侠是否并不知道尊师何在?”
      这次换成展昭愣了,以至于想不出怎么回答这个人的问题才算恰当。就在此时,五爷绷不住了。“你这人好没道理!别人的事凭什么向你交代?”
      楚淮没理白玉堂,而是看着展昭尴尬的脸,最终摇了下头。“方才唐突之处,请展大侠见谅。不过劝您一句,最好带着巨阙赶紧离开契丹,至少要离开止剑宫的范围。在下告辞。”
      “等……”展昭只喊出一个字,楚淮已经下了楼梯。身法之快,绝不普通。
      五爷也吸了口冷气。“猫儿,他什么意思?”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巨阙,他也一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食欲被弄得一点皆无,展昭握起巨阙,紧锁眉头深吸了口气。“玉堂,我有点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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