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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书修版) ...

  •   七 [展护卫义救负伤人黑妖狐投石道真伪]

      王斌带着白玉堂、蒋平和欧阳春来到案发的河边。
      河边就是密林,上游有高山。
      秋到之处,树梢斑驳枯黄。落叶飘到河面之上,随着逐渐消失的涟漪向下逐去。
      由于附近有很多看守的衙差,所以听不到有鸟叫声,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本是一处景色如画的好去处。
      白玉堂不禁感叹:“如此美景却让人无心观赏,这河水清可见底,竟淹了十六具尸体!”一想起那尸体的模样他又是一颤。以他白五爷的胆量和性情,若不是实在离谱,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一丝惧意的。
      蒋平和欧阳春可没有白五爷的雅兴,这种时候还能感叹一下周围的景致。
      “王捕头,距离上次案发已有几日了?”环顾了一下现场的环境,蒋平还是最关心时间问题。
      王斌回答:“今天是第四天。”然后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块岩石,“这是上一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众人连忙来到这岩石的边上四下查看。
      水草,青苔,鹅卵石,树枝。能发现的只有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翻开看也不可能是案件的线索。
      果然是没有头绪,蒋平不觉得摇头:“这犯案之人难道是鬼怪不成?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欧阳春也皱着眉感到棘手:“看来这个人一定在江湖上没有出现过,手段如此残忍,行事如此谨慎的采花贼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老哥哥怎么知道这人是个采花贼?”白玉堂可从未想过一个采花贼能有这种作为?既然盗柳,又何必杀人性命?就算杀人性命又为什么会抽干人血?
      “我也是猜想,如果不是个淫贼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如此的死法?”死法如此不堪入目,普通的贼人怎会如此?既然那些人全无关联,又怎么可能会同时惹到一个这样的仇家?欧阳春拧着眉毛,完全摸不出个头绪。
      蒋平点头:“就算不是个淫贼恐怕也差距不远。”他转身问王斌,“王捕头,你们这附近可有山寨匪窝之类的地方吗?”
      王斌立刻回答:“本地面一直十分安定,从没发现有什么山寨贼窝。”即使有一些也早就被他带人打散了。
      听完这话白玉堂接着问:“那有没有什么寺庙道观?”也有很多贼人假装出家人蒙蔽官府和百姓,所以难保那些地方不是贼匪的藏身之地。
      “这却多了,就这城附近的寺庙就有十几处,道观也有五家。不过都不是什么大地方,搜查的时候也都去看过,没发现什么异常。”要说这王斌也曾经是绿林中人,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否则案子也不会拖了这么久才上报开封府。

      正在四人对话全无头绪之时,一个衙役带着展昭也赶了过来。
      看到展昭,白玉堂连忙走上前一脸不快地问道:“我说猫儿,你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展昭一扭脸,方才那气他还没忘呢:“身为官差当然要制公!”这老鼠的解药好像比普通的来得快。没到半个时辰自己就能下地了。他这时候也没心情躺在那里休息,案子一天不破他就一天睡不好觉,再加上所有人都去了抛尸现场,他实在是心急。
      “四哥,可有什么线索?”不理那老鼠关切的目光,展昭直接问蒋平。
      蒋平摇头:“这贼人实在是厉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实则想想也多余,若是能在此地找到什么,王斌也早就找到了。
      半晌的无声。蒋平是没了头绪,展昭是心中焦急,而白玉堂则是担心展昭现在气血不稳。
      欧阳春见众人沉默无语,气氛实在不怎么样。于是他只好说道:“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还是回到驿馆从长计议吧!”若不然傻站在河边也没有任何作用。
      蒋平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那边的人刚想要走,就见展昭站在原地说道:“各位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仔细看看。”
      “既然如此我也留下来,二位哥哥你们先回吧。”展昭不走他白五爷怎么能走?这里是发现尸体的地方,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危险。这猫儿的药才刚刚解了,万一遇上贼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欧阳春本想让他们一起回去,留在这里也是白搭,但话没开口就被蒋平拉了一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五弟,展昭的药劲刚过,你可不许再气他!”如果不加句提醒,恐怕老五还得不说人话。
      白玉堂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去听四哥的吩咐。本来也不是存心要气展昭,只是一旦话要出口他就无法控制。这猫儿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药性似的勾着他不正常。可若不是每日这么处着,他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说出什么。

      两人顺着河边向上游走去。
      所见的,除了这发黄的枯草,还有河中偶尔游动的小鱼。河边林中虽然少见了绿色,却是一种秋日独有的美。
      如果不是有公事在身,案件重大让他们心头沉重,白五爷倒觉得现在和展昭两人信步河边,身旁左右如此美景是件惬意难得的美事。
      因此一路走来,展昭没有开口,白玉堂也难得没有说话。
      突然间,一抹红出现在二人眼前,那是河滩上躺着的一个人。
      二人互看了一眼,然后连忙走到那人近前。
      只见这人两眼紧闭双眉微皱,面色苍白。好在能看得出腹部微动还有呼吸,看来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见人危难自是要救的,因此展昭就想俯身救人。
      见他如此白玉堂一把将其拉住:“你干什么?”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没看这人晕倒了吗?当然是要救他!你拉我干什么?”问的这都是废话!
      “这里人迹罕见又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远,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歹人?”看这人一身殷红的衣衫他就觉得心中别扭。
      “他现在都晕过去了还能有什么威胁?白玉堂你也是,堂堂锦毛鼠陷空岛的五义士,难道要见死不救吗?”展昭甩开白玉堂的手,蹲下身把那个人扶着坐了起来。并非没有怀疑,但见人这样都不出手,实非他的本性。
      白五爷这眉就从没皱得如此紧过。这猫儿就是心太正直所以才会着了那花蝴蝶的道。如果他不是以君子之心去查小人之事,凭他堂堂南侠客怎么能中得了那软筋香。这事还没过两个时辰,他怎么就这么没记性?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的江湖路是怎么走的!
      “兄台醒醒,兄台醒醒!”展昭先是探了下那人的脉象,然后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以便让其血脉畅通尽快清醒。
      这几下果然有用,不多时这人便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展昭,他愣了一下:“你是……”
      见人醒来展昭这才长出一口气:“在下展昭,路过此处正见到兄台晕倒,这才出手相救。”倒不是要表表自己的功劳,只是要说明身份和经过,免得再被人误会。
      展昭?就是那个南侠御猫?那人在展昭的怀里仔细地打量着。这张脸近在咫尺,和想像中的人差距太远。本以为南侠是位粗犷的大汉,没想到竟是如玉的佳人!
      更让他在意的是展昭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可展昭身上如何会有?“多谢展兄相救!”即便心中有疑,可表面上他依旧是不动声色。
      离得太近,所以展昭不用刻意就能将人看个仔细。这个人的相貌实在太过惊人,虽是略带棱角的面容,却细腻俊美得让人找不到辞汇来形容。那与白玉堂和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且这人的眉梢眼角带着出众的气质,高贵得不似普通人家该有。
      尽管从这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戾气,可展昭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说不出所以然,他只能答道:“这是展某应该做的。”身为侠客扶困济危是他的本色,身为官员百姓有难他也必须伸出援手。这实在是他应该做的。

      面前这两人实在是让五爷看着十分不爽。这臭猫抱着那个人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别扭?而且见那人看展昭的眼神,他简直气得想吐血:“猫儿,你们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一嗓子喊过,展昭这才从思考中苏醒过味儿来。他连忙将那人扶起:“你没事了吧?”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呼吸顺畅有力,看来是没有问题了。许是起得猛了,昨日的难受劲儿却再一次突然出现了。展昭只觉得头嗡嗡地响了几下,不自觉地抬手揉了下太阳穴。
      红衣人看出展昭有些不适,但却依然没动声色,而是微笑着回答:“在下没事。”
      见展昭的脸色又突然发白,白玉堂就知道那傻猫肯定是不舒服了,或许就是那药劲没过所致,心里又气又疼,连忙上前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头晕?”
      展昭摇头,轻轻地推开白玉堂的手。“兄台,你怎么会晕在这里?”他问所救之人。
      白玉堂说得没错,这个地方真的是人迹罕见,并且乌江府的衙役已经将这大半段的河岸封锁,加上百姓人人惶恐不安,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到这里。刚才救人是一时心急,可他总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自己对这红衣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就算光凭直觉他也不会不问。
      那人打了个唉声:“在下是河间府人士,打算明年赴考,所以赶着去京城投靠亲戚。不料路经此地遇上强人,抢了财物又把我打晕在此。真是多亏展兄相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听这人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所以对这句话展昭没有多加追问。“兄台可还记得那贼匪的模样?”这个地方出现贼匪想必会跟案件有些关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是一定要问的。
      红衣人答道:“我只记得他的衣服上绣了几只蝴蝶,其他的没记住。”
      “是他?”展昭吸了口冷气。难道这一切真是花蝴蝶所为?可花冲虽然是贼,却不是劫道的那种。面前这人的话,究竟可信与否?

      白玉堂盯着这个人半天没有说话,见这红衣人对答如流毫不犹豫,脸上没有一点受过惊吓的样子,心里就哼了一声。就算他与命案无关,也绝不是什么平常百姓。见他这半天那眼睛就没离过展昭的脸,五爷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并用力地向回一带。
      这突来的动作险些把那红衣人拉了个跟头,但好在五爷中途松了力,他才不至摔倒。可此时他也诧异地看着面前这白衣人,脸上虽带着惊慌失措,却在心里叹了一句:“好内力!”
      展昭也被白玉堂吓了一跳,见那人要倒,他就想上前扶住。可白五爷并没给那个机会,因此他只能瞪大眼看着身旁的人:“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五爷一皱眉,没理展昭的质问,而是问那个红衣人:“你不会武功?”方才手攥到此人的脉搏,平常无奇应该不是练武之人,但奇怪的是脉象平稳也不像被人打晕过的样子。
      红衣人看着白玉堂一脸的无辜:“这位兄台说的哪里话,假如在下会武功,又怎么可能被人打晕在此?!”难怪有如此内力,原来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啊!果然是相貌不凡,一派英雄的气概!
      “白玉堂,你这手打算攒到什么时候?”试过武功也就算了,为何现在手还是攥着不放?也说不上来这股不痛快来自何处,只是语气硬得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听完展昭的话白五爷这才松开手,见展昭有些微怒的模样,他不但没恼反而笑了:“猫儿,我们该回去了,别让二位哥哥着急。”
      终于说了句人话,展昭点头并不反对:“这位兄台,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被抢一事也该由衙门备案,夺回东西你也好继续赶路。”再说这里也不是能留人的地方,更何况事情牵扯到花蝴蝶,或许会对案件有所帮助,带他回衙门势在必行。

      三个人同路全是一语不发。
      展昭走在最前面,红衣人就跟在他身后。白玉堂走在二人之中的位置,时不时地盯上那人几眼。
      他始终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一脸文弱,眼神柔和,却散发出使人不安的感觉。况且方才那些对话之中,除了他不是本地人之外,五爷是一句都不信。处变不惊的文人他见过,却绝不该是这种表现。
      来到知府衙门,展昭暗自长出了口气。将这个红衣人带进官府,也不全是为什么被抢一事,那样的话他并不全信。连白玉堂都看出可疑之处,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无凭无据,在堂威面前问他一问,或许就会有所发现。
      此时颜查散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怕白玉堂和展昭出事。
      能连犯这么多次大案的人,武艺和心思都绝对胜过常人,且犯案者绝对不止一人。展昭的药刚刚才解,五弟的脾气又傲又躁,这会儿若遇上贼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于公于私他都无法交代。这会儿看到白玉堂他们回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连忙走下台阶迎上前去:“你们可算回来了!”
      见颜查散焦急的模样白玉堂忙问:“莫非府中出了什么事了?”
      “那倒不是,只是为兄的替你担心罢了。”府中能出什么事,欧阳春和蒋平都在,出了事自己还能站在门口?
      白玉堂一笑,也不知是笑自己多余还是笑颜查散多余:“颜兄还不了解小弟的能为?就算是遇上危险,有我和展昭两个人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呵呵,倒真是为兄多虑了。你们随我进去吃些茶点,我还有话问你。”自中午到现在两人也没吃东西,颜查散见展昭脸色不正,心里也颇为担心。
      “说到这个,小弟也有事要问颜兄!猫儿,你自己先回驿馆,其他事交给我。”关于这案子的卷宗他们还没来得及看过,虽然王斌说了很多细节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展昭的药刚解就走了大半天,脸色这么难看,还是让他回去休息一下的好。可当他说完话看向展昭之时却发现,那猫儿的表情竟然是在……生气?可是自己这一路上也没气他啊?!
      展昭收回眼神没理白玉堂那句话,转脸对颜查散说道:“大人,这位在本地被人抢劫财物,后又被打晕在河边。方才属下将其救下,并带回了衙门。既然是抢劫,还请大人立案调查。”
      颜查散点头。事情在自己制下发生,要管那是必然的。“既然如此,就先请让这位进到府中问话吧!待他写好状子,也好立案。”
      官府有官府的规矩,要立案就必须有状纸。
      展昭将那个红衣人送进知府衙门,其他的事就由师爷接手去办了。他跟颜查散告辞,拎着剑就想回驿馆,可刚走到大门口就被白玉堂拦了下来。
      “猫儿,天到这般时候了,你我还是先去找家酒楼吃些东西吧!”一大早上就开始折腾,到现在中午的饭口都过去了。这傻猫只吃了几口冷饭冷菜,这怎么行。
      “不必了,展某没有胃口。”从回来到现在他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这股火是冲着白玉堂的,可无理取闹的事他从不会做,因此,躲,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一个没拦住,人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臭猫!跑得倒快。”还有正事要办,白玉堂只好回到衙门里,找颜查散去查看那些卷宗去了。

      十六条人命案,卷宗就有十六份。因此直到入夜白玉堂才从衙门回到驿馆。
      一进客厅他就见四哥,欧阳春和展昭三人坐在桌前说话。
      桌上摆着的酒菜很是丰盛,却没有一道菜动过筷。看到这里白玉堂尴尬地拱手:“实在是抱歉,我回来晚了!”看了一下午的卷宗,脑袋早就一锅糨糊了。加上他也没想过这三个人会等自己吃饭,因此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见五弟进屋,蒋四爷就埋怨道:“我说老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听展昭说五弟是留在知府衙门和颜大人谈话,可也不用谈这么久吧?这连晚饭的时间都过了,好歹也是欧阳老哥哥来的第一顿饭,怎能如此怠慢!人家倒不会挑理,可事儿说着不好听不是。
      白玉堂一笑:“看了一下午的卷宗,又同颜兄聊了聊离别的经过,一时聊得兴起就忘了时间。看天色已晚颜兄留我吃了顿便饭。”颜查散的盛情他不好推却,而且嫂夫人亲自下厨他更是不能推辞。说是吃了,可他担心展昭的身体,因此根本就没所谓吃饱。
      “五弟你可真行!我们三个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吃饭,你倒在衙门先用过了。”欧阳春边说边笑,虽是说着这样的话,却丝毫没有挑理不快的意思。
      江湖人对这种事儿是很在乎的,因此白玉堂朝欧阳春鞠了一躬:“老哥哥,实在是抱歉!这顿饭是为您接风,小弟一定得陪哥哥喝上几杯!”说完他拉把椅子坐在展昭身边,然后伸手拿过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
      欧阳春一笑,老五却是比三年前成熟了不少:“既然如此这杯酒就当罚你了!”
      一杯酒干过,蒋平这才动筷。
      白玉堂转脸看着展昭,发现他手拿着筷子,却一点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猫儿,你怎么不动筷子?”
      展昭没回他的话,只是随手夹起块青菜放在碗里。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中午回来也没吃什么,好在自己功底深厚少吃了几顿没什么问题。但这种感觉十分不对,他总觉得今天见过那个红衣人之后,身上这股难受劲比昨日更甚。而且更不对的是他看到白玉堂和颜大人亲热的表情,就觉得从心往外的别扭。
      “光吃菜怎么行?”怕是那软筋散的副作用,这傻猫的脸色依旧没有恢复过来。白玉堂连忙夹了块肉放到展昭的碗里,“你可千万别病倒,五爷不想多做你那一份工!”
      这肉一放到碗中,展昭立即就放下碗筷:“二位哥哥,小弟吃好了。”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白玉堂连忙伸手拉住展昭的腕子:“这大半天五爷好像没惹过你,你干什么给我脸色看?”他就觉得展昭的神色不对,平日里只要自己不先挑事,他绝对不会主动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刚刚分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干什么这么对自己?而且好像自从见到那个红衣人之后,他就没给过自己一张好脸色看!
      展昭哼了一声:“白护卫,展某岂敢给你脸色看!”
      “你叫我什么?”听了这句话,白玉堂霍然站起。这个称呼还真是听都没听说过,比他叫自己五弟还要不爽。
      展昭冷笑:“我有叫错吗?”
      “展昭!你是不是想逼五爷发火?”这还是展昭头一次主动挑衅,而且自己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总之他一看到展昭对自己这么冷淡的表情就觉得两肋发胀。
      “展某不敢!在这乌江府您可是颜大人颜知府的知己红人,展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惹您发火?请白护卫放手!”这句话出口连展昭自己都吓了一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勾着,让他不想去思考该与不该。只是他知道,这会儿说的全是真心想说的话,也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奇怪,怪得有些让自己害怕。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怎么像是吃醋?“猫儿,你是在气我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他对自己也是如此的感觉?若是这样,莫说他朝自己发火,就是给自己两剑五爷也认了!
      “这是你的自由,展某无权过问。”要说这气从何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一下午这只老鼠的嘴脸都在脑袋里乱晃,本来就晕这下更晕了。

      见二人之间气氛不对,欧阳春赶紧打圆场。“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都没有,有什么好吵的?给老哥哥个面子,坐下吃饭!”怎么听怎么看这意思都不对,展昭他太了解,这样无故就对别人发火实在是没见过。
      蒋平看在眼里不禁偷笑。看来这个颜大人倒真有些用处。估计这小猫儿也对五弟有那么点意思了。若不然这话怎么酸得自己牙都要倒了。不过以五弟那脑袋,若是拐不过弯来,俩人真要吵僵了,怕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老五,你们两个不要老是吵来吵去的。临来之时包大人把所有的权利都给了我,现在都赶紧给我坐回来吃饭。尤其是展弟,你午饭就没吃,明天还想不想办公了!”
      白玉堂的火气早就散了,一听四哥这么说,连忙把展昭按回到椅子上:“这可是四哥的吩咐!”说完他也坐回原位。
      看到白玉堂盯着自己,展昭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刚想让那老鼠离自己远点,就听到外面“啪嗒”一声。
      窗户上挨了一石子儿,看来是有人投石问路。
      蒋平和欧阳春连忙站起身来到院中。“谁?”能这么做的绝不是歹人,所以四个人也未多加防范。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跳到二人面前。只见那人拱手一笑:“二位哥哥,好久不见,小弟这厢有礼了!”
      看到来人蒋平和欧阳春先是一愣,之后连忙上前搀扶:“智大兄弟,你怎么来到这儿了?”来的是东方侠黑妖狐智化。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彼此也都相识了多年。不过听说他在江宁府定居了,怎么会北上来了这乌江府?
      智化笑答:“欧阳老哥哥怎么来到这儿的,小弟就是怎么来的。江湖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弟又怎会不知?”
      “你这黑狐狸,来了怎么不进门,却拿石头打窗户?”平素里蒋平就与智化玩笑惯了,因此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规矩。
      智化依旧笑着答道:“天色已晚,这里怎么说也是官府的驿馆,要不把二位引出来,冒然而入不就成了贼了?”
      话一出口兄弟三人大笑了一声。蒋平伸手相请:“外面也不是讲话的地方,快来屋里坐吧!”

      见来的人是智化,展昭和白玉堂也连忙施礼见过哥哥。
      众人客套了一阵子,这才开始说正经事。
      “四哥,听说你们兄弟五个在开封府里当了官儿?”智化看了看白玉堂而后问蒋平。
      四爷笑着点头:“没错。”当初他们哥五个也是看展昭入官场不顺眼,现在自己也是同处这样的境地,他也知道难免被江湖人戳脊梁。
      智化又怎会是那种无知之人。“能保包青天、为民请命,却是一件好事。”
      欧阳春知道这个黑狐狸脑袋瓜子灵光得很,因此没再说多余的,而是直接问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智大兄弟,你这可是从江宁来?”
      智化摇头:“不是。我是从河间府来。”
      “河间府?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上个月帮朋友押镖到了河间府,在路上就听说这里发生了的案子。因此也没回镖局,直接赶来了乌江。”
      蒋平将椅子拉得又近了一些:“那这一路之上可有什么发现?”若什么发现都没有,这黑狐狸绝对不会投石子来找他们。
      智爷点了点头,若无线索他来这里也没什么大用:“路上倒没什么发现,只是在河间府的时候听到一些辽人在私下议论此事。”河间府距离宋辽边界不远,两国战事停了多年,因此有不少辽人为了生计会来大宋做些生意。“据说去年在辽国中京大定府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连死二十一人,死状与这次的完全相同。辽国也是查了很久一无所获,所以这件事也就在辽境内不了了之。但不久之后辽境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叫赤棘的教派,其主名号血玲珑,据说身份显赫,受到辽国皇帝的重视。血玲珑是以武功为号,据说血玲珑这种功夫是至阴至柔的邪功,想要练成就必须要以至阳的男子之血当解药饮用。我想这案件必定是这个血玲珑所为!”
      这段话可事关重大,展昭追问:“智大哥,这个消息可确实?”不是他不信智化,而是他必须要确认。
      智化点头:“这种事如果不是听辽人所说,要查出来实在不容易。刚听到的时候我也不能全信,于是潜到辽境进了一个大官儿的府邸。再三逼问之下他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其实辽国的朝廷完全对百姓封锁了这个消息,如果那大官儿不是中京外放的,恐怕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听完这话其他四人吸了一口冷气,事情牵扯到辽国和一个教派,那事儿可就更大了。
      “照智大哥这么说……这个血玲珑莫非是个女人?”展昭随口问了一句。一般男人无法去修炼什么至阴的武功,而且如不是女人也不可能令男子这般死法。
      智化摇头:“这个倒没听说过。几乎没人见过血玲珑,也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既然辽人有意封锁消息,就自然不可能全知道。
      “事情牵扯到辽国,是不是要写封书信禀报包相爷?”展昭询问四哥蒋平。
      蒋平点头:“这事可非同小可。辽人一直对我们大宋虎视眈眈,经常暗下毒手制造事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见颜大人,把事情讲说明白,这种公文还是让颜大人上报的好。”

      白玉堂这半天一直没有说话,而是挑着眉梢心中若有所思,
      上午展昭救的红衣人也说来自河间府,既然来自宋辽边界,事情就可能有所关联。更何况那人的行迹本就可疑,只不过没有把柄也不得不放他离开。若没有智化这一说他倒没太在意,可如今想来那人没准也是个关键。
      见到他沉思,蒋平问道:“老五,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白五爷笑着摇头:“小弟在想那个花蝴蝶是不是只对女人有兴趣。”
      听完这话展昭立刻瞪了眼,且满脸愤怒地看向白玉堂,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才好。那会儿这只老鼠就说什么那采花贼莫不是看上了自己,现在说这句话不明摆着辱骂自己吗?!
      “我与花冲这几年交手数次。不过此人诡滑至极,一直没能抓住。他当年在江宁府曾经犯过案,而且苦主就是两名十岁的男童。不过这事倒新鲜,你怎么突然想到了他?”智化看着白玉堂颇感疑惑。
      白玉堂歪过头看着展昭:“我说猫儿,你现在可后悔救了那人么?”
      展昭听完也是心头一惊,那红衣人的模样绝对可以称得上世间罕有,如果花蝴蝶也喜好男色,就不可能会放过他。此时展昭的确有些后悔,却不是因救人而悔。悔的是没能将那人拿着仔细盘问,就怪自己这怪情绪乱了心思。因此对白玉堂的质问他没做任何回应。
      听了这话蒋四爷愣住了。展昭回来之后也没和他们说过什么。所以他和欧阳春都不知道他救人的这件事。“展弟,你救了什么人?”
      展昭苦笑,只得把上午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那颜大人不是很危险?”欧阳春听后大吃一惊。前后这么一联系,那人绝对非一般之辈。虽然老五试过他,看上去没有武功,可是武功高强的人要伪装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玉堂倒未担心这点:“那人一早就被王捕头送走了。看样子他并没有想要加害大人的意思。不过现在想来也不无危险,我这就回去看看。”
      正当兄弟五人打算去衙门之时,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人。
      “各位老爷大事不好!快去衙门……有……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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