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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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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展南侠被迫吞毒药白五爷违心应姻缘]
见白展二人做足了束手就擒的架势,方洪德的脸上露了笑模样,连忙吩咐喽罗兵拿着绳索上前。
“展昭,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方某人忘恩负义,你要不是先背叛绿林,也落不到今日的下场。”方洪德说着来到白展二人面前,看着展昭笑得阴冷。
错了!是我错了!展昭在心中恼着自己。要依着玉堂,干脆就杀上山来,或者暗探究竟,可自己非要行什么君子之道。人心险恶,错就错在自己这妇人之仁!现在再听这姓方的言辞,展爷只是瞪了他一眼,没再废话。
“都说锦毛鼠白玉堂生性骄傲,原来还想不通你这般人物为何会做了朝廷的鹰犬,现在看来林寒所言也并非是假了。”
五爷虽然被绑,嘴却没有被堵:“爷爷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总好过那些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姓方的,你最好把我们杀了,否则等五爷逃了出去,必将你焚成灰烬!”
听了白玉堂的话,方洪德不但没怕,反而笑了:“暂时我是不会杀你们,可也绝不可能让你们给逃了。”说罢他回头看了林易一眼,“林贤弟,看你的了。”
林易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火红的药丸,然后递到展昭面前:“展昭,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吃了,保证你以后再也觉不出痛苦。”
知道是毒,展爷又怎会服用?因此牙关一咬,扭头不理。
林易嘴角斜挑,回头对喽罗兵说道:“既然展大侠不肯吃,那就把艾虎这小子的手爪子给剁了。”他这话说得轻巧,却着实狠毒。
“住手!”展昭立刻转过头,“姓林的,邓车之死与他无关,你莫要伤他。你那东西,我吃!”说完了他张开嘴,顺道闭上了眼睛。不是怕,他是不敢看玉堂,因为知道那人定会生气。
五爷自然会气,因此晃动身子想要摆脱钳制住自己的那几个喽罗兵。“猫儿!”心里焦急,可他叫也没用。见展昭闭着眼睛,摆明了是不想听自己言语,因此只能对林易吼道:“姓林的,邓车是爷爷杀的!你要毒,也该毒我!”邓车虽是死在三哥之手,可也等于死在自己手中。这杀人的事,揽得!
林易将红色的药丸在指间转了两转,然后笑着看向白玉堂:“啧啧啧!真是让人感动,想不到向来心狠手毒的锦毛鼠竟会这般护妻。只不过这药你吃不得,吃也没用。”话说到这里,那红色的药丸被他弹出,正进了展昭的口。
展昭身后的喽囉一拍他的后背,展昭受疼咳了一下,那药顺着劲儿就进了他的嗓子。
“展昭!”顾不得那林易言语中的讽刺,五爷如今只担心他这猫儿会有事。展昭的内伤刚刚要痊愈,这不知何物的毒要是让他有什么好歹,可让他白玉堂怎么活!
展昭睁开眼睛,正见到玉堂就欲瞪出眶外的双目。他摇了摇头:“玉堂,我没事儿。”可话刚说完,就觉得眼前的人开始模糊。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却越眨看得越不清楚。这药的药性还不光如此。如针刺般的疼痛突然从手心脚心传来,虽只有一会儿,可疼痛过后,手脚便不像是自己所有了。他张开嘴想要说话,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猫儿!”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五爷甩开身旁的喽囉兵冲到展昭面前,也只这么一下,就又被人给押住了肩膀。“跟我说句话!展昭!”
玉堂,我听得见,但是我说不出话来。展昭睁大眼睛,却看不见面前的人。但他知道,玉堂一定急坏了。该死!若这毒让自己昏迷疼痛也好,现在这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不疼不痒,却看不见,动不了,说不出。能听能想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林易见白玉堂如此,放声大笑:“大哥,您看到没有?什么侠客义士的,都他妈的狗屁!”
“林易,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发觉展昭浑身无力,像是根本看不到自己,五爷这心立刻就揪成了一团。
林易依然在笑,而且笑得更甚:“他现在就是四肢无力,看不见也说不了。不过你说什么他都能听到,也能思考。”
“卑鄙!!你究竟想怎么样?要杀要剐一刀了结,何苦这么折磨人?!”他看不见自己,说不出话!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让五爷剜心的了!
“说实话,南侠么,总归是有些本事的。若不如此怕他不能老实地待在这里当人质。至于你么,我们也不怕你跑了。只不过你前脚走,后脚展昭就得倒霉。”林易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药瓶。
“你若是敢碰他一跟汗毛,五爷就将你们挫骨扬灰!”时到现在话说得再狠也没用处。他不想怪艾虎,却也不能不怪。若不是这小子擅自来山,自己与展昭根本不可能束手就擒。本来他还想着,这些个绳索即便再结实也有断开的办法,到那时救了艾虎再说。可到现在,人质成了展昭,且还被人喂了这么个倒霉的药,真正是想跑都没法跑了!
听了五爷的咒骂,林易一阵冷笑:“爷可没你那爱好。跟个老爷们儿同房倒足了胃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山上有上千口子人,要找有这爱好的也不难。”说罢他看了看展昭,“更何况展大侠这模样生得真是不错,想必这些弟兄在山上闷慌了,哪个想换换口味也未可知。白玉堂,你可听好了:你若是敢妄动,展昭会成什么样……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莫要听他的废话!玉堂,你逃!离开这里,找齐人马,将这些贼拿住,得回凤凰佩才是要事!展昭在心里喊着,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林易的话他听在耳里,完全给不了反应。或许他想吐,但却顾不了那许多了。
“你!”五爷很想大骂,但一瞬间气堵咽喉根本骂不出词儿来。现在的他就如站在悬崖边沿,耳畔生风。进一步深渊万丈;退一步虎狼近身。他知道,林易的话句句属实,若自己真有行动,展昭非被他们折磨至死不可。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既然这猫儿听得见,自己就不能让他担心。“你放心,爷爷绝对不逃!”不是服软,而是不得不如此。
林易听后撇了撇嘴:“算你识相。”说罢他对方洪德说道,“大哥,要怎么处置都教给你吧。”
再管如何展昭也算救过这姓方的性命,他走到展昭面前似惋惜样地摇了摇头:“侠客不做你非做御猫,堂堂七尺丈夫你偏许了个男人。展昭啊展昭,你这才叫自食其果。”言罢他一挥手,“来人,把展昭押进后寨地牢。再把白玉堂和这小子关进山石窟。”
居然要把自己和猫儿隔开关押,这一点五爷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身边是一回事,自己不在又是一回事。这傻猫如今就如砧板鱼肉,万一其间有个闪失,自己不打紧,那傻人恢复之后会做出什么可就难说了。“姓方的,要关就把我们三个关在一起!”
方洪德看着白玉堂冷笑了一声:“是你傻啊,还是你当我们傻啊?现在这种情形,你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正在五爷想不顾艾虎死活,崩开绑绳之时,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二寨主钱俊开了口:“大哥,石牢并不保险,不如就把展昭交给小弟亲自看管。”
他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此在场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二弟,你这是……”方洪德感到很意外,这两三个月里,他这个二弟一直不言不语,对寨中所有事都不过问。今日怎么就突然要起展昭来了?
“大哥是信不过小弟?”钱俊看着方洪德,稍微皱了下眉。
“哪里的话!既然如此,展昭就交给你看管了。”他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展昭是中了药,那不表示一定安全。开封府里的高人不少,上三门助他们的人更多。就林易的这种药,难保不会被人几下就解了。有钱俊亲自看管,自然让他更为放心。
一旁的林易窃笑:“二哥,您莫不是……”
他话没说完,却惹来两个人愤怒的眼神。头一个自然是被捆着的白五爷,只见他瞪完林易又看向钱俊,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而另一个就是钱俊本人。他不但瞪了林易一眼,且还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甩开袖子转回身朝喽囉兵说道:“你们把展昭押到我寨中的铁牢,交给邢氏兄弟看管。”
见他这种眼神,五爷的心静了些许。不知怎的,钱俊面容上带着的感觉,让他相信展昭在他手,绝对比在任何人手中安全。虽然这个人没有看自己一眼,但有时候,感觉是很奇怪的东西,纵然五爷从来不相信感觉可以代表一切。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二寨主钱俊和那个姓方的不像同路之人,至少他对这个林易不带好感。
看着展昭被押走,五爷心如刀绞,方才对钱俊的看法如何不论,就那猫儿如今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心。他转脸看向方洪德:“姓方的,你把我们关起来作何用意?”
方洪德一笑:“你们开封府不是专和绿林人作对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看看你们能奈我何!来人,把白玉堂的家伙搜走,连同艾虎一起押走!”
山石窟就是一个利用天然山石洞改造的牢房。由于这石洞连着前面瀑布的山体,洞内阴冷潮湿,一进去就使人寒毛发竖。
爷俩被人推进来,然后就听石门“咣当”一响,顿时里面没了光亮。
“艾虎!艾虎!”五爷大喊了两声,石牢之中响起回声,看来里面还有更宽广的地方。
艾虎从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但他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这里连个油灯都没有,若不是透着风,恐怕得把人憋闷至死。“这是哪儿?”感觉自己被捆得结实,他用力地挣了几挣,却没有丝毫效果。
听到声音,五爷紧着的心终于算是松了些许。别看他恨,可也不表示不担心。艾虎这小子确实又莽又愣,可也是个聪明热心的好孩子,且这豪爽的性格对极了自己的脾气。“你觉得怎么样?”
听出是五叔的声音,艾虎连忙问道:“五叔?我们……这是在哪儿?”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方才还迷糊的思想现在逐渐清晰,危险和焦急也从心而升。不过有白玉堂在身边,他多少还有个主心骨。
五爷先是打了个唉声,而后哼了一句:“你还有脸问?不让你上山,你非上;你要不来,我们何致如此?”然后他就将展昭如今的处境说了个大概,当然不包括林易口中的龌龊之词。
艾虎听后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这莽撞的脾气给两位叔叔带了这么大的麻烦,急的是如今他们爷俩被抓,展叔叔是那个情形,真真是动不能静不行,该如何是好?“老叔,我对不起你们!”道一句歉,却没法表达他的愧疚。别的他不怕,真是怕展昭有个好歹。被捆绑关押好歹还有个反抗能力,像展昭那样的情况,是人都得担心。
五爷晃了晃头:“说那个都没用。你是怎么来的?你四叔呢?”他边问边站起身凭着刚才微弱亮光带来的记忆,向墙边靠去。手虽然被绑在背后,可手指是能动的。贴近墙身,他左右移动摸了摸,石壁又凉又光,还有点潮湿的感觉,看来想找个有棱角的地方磨断绳子是没可能的。更尤其自己的镖囊和白虹被人搜走,目前看来要弄断这捆人的家伙,只能靠内力了。
看不到,可艾虎听得清楚,知道五叔在探勘石牢的情形,这才回答:“早上你们离开之后,四叔就带着我外出打探消息。不过本地百姓对这个落水岭并不怎么了解,所以问了半天也是白搭。回去之后我心就长草了,担心山上的贼对你们不利,我跟四叔说到山上来看看,结果四叔不让。可老叔你也知道我这毛病,越不让我就越想来。于是我说回房间休息,躲过四叔的眼目就来了落水岭。”
“可没想到刚到瀑布边上就碰到了一个小子。我本来没留意,可我要上山,他拦了去路。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三拦两拦我就火了,伸手开打我却不是他对手。当被他抓了我才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林易。后来他在我脑后打了一掌,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别看他此时话说得明白,脑筋也清醒,太阳穴却疼得厉害。可谁让自己好心办坏事呢?若不然事情也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
五爷边听边火:“你这脾气不改,非死这上面不可!”现在再看艾虎,他心里也有份儿自责。莽撞的事儿他也干过。在以往,若说有人不让自己跟着行动,自己也得和艾虎一样行为。这么想着,这火也就小了不少。“算了,我试试能不能绷开绳索。”
丹田蓄力,再将劲运遍周身经脉。第一下没敢太过用力,而是试一试绳子的松紧。用了三层的力,绳子稍有松动的迹象。五爷皱了下眉,看来是用绳草泡了药拧出来的绳子,专门用来捆人用的。不过虽难了些,以现在自己的功力还能行。于是第二次用足了十层的内力,随着五爷一声大喊,捆在他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
卸了内力,稍微有些喘。莫道是五爷不中用,就这两指粗细的绳子,普通人别说是绷开,就连用刀割也得割个一刻两刻的。其实也是方才在前厅打了一场大仗,当时火和气儿顶着,越战越勇,可勇也不能说不费力。
“五叔,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实在是太难受了。这帮王八蛋,捆得还真紧。”知道白玉堂把绳子绷开了,艾虎连忙央求。
五爷循声走了五步,凭藉气息判定艾虎就在脚下,他蹲下身子:“你这样的,就是欠捆!真该把你扔这里面受点苦!”说是说做是做,摸到绳子的头,结果是个死结。四周连点亮都没有,根本没法解,索性用两手抓住绳子说了一句:“运点劲儿护住后背。”
艾虎这边刚准备好,五爷这头就发了力。用内力绷开全身的,和用力扯断一根,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以弄开艾虎这个,还真没费多少力气。
待爷俩活动开筋骨,就听到有石门被开启的声音。
放下那边先说展昭这头。
钱俊命人把展昭带到自己寨中确实有所用意,但却绝对不是林易想的那样。他这人自小练的就是童子功,连女人都不好,更别说男人了。
他这么做完全是出自好心。这山寨是他们哥仨一起创下的,这山就是他家,有几个人不爱自己家的?更何况山上一千口子弟兄,那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在他眼里,虽不能说是亲人手足,可至少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在同一条船上。
自从几个月前,那个林易和林寒突然来到山寨,他这心里就不痛快。一开始只是不待见那个好色的丑鬼林寒,可后来林易离开一个月,竟带回了国宝凤凰佩,他这心里就打了鼓。谁也不傻,更何况是他这样精明的人。别说是这个小小的山寨,襄阳王府如何?几万军队,几百绿林高手,不一样被朝廷和开封府在一日间就灭了?
私藏盗取国宝的贼人,那是窝藏重犯,等同谋逆的大罪。一旦朝廷发兵,那就真的是人毁山端,绝没有好下场。辛苦了快十年打下的基业,就为了个外人给毁了?
可钱俊这些担心的话一句都没说,而是选择一言不发,看着时机。方洪德的个性他了解,那人是个好大喜功的主儿。那林易不但把盗国宝说成是替绿林人解气,更是把方洪德捧上了天。人一旦受了别人的蛊惑,那还真是说什么都说不明白。自己要是多言,难保不称了那个林易的心。
如今他把展昭带到自己寨里看管,就是怕那林易不办人事儿。万一展昭被辱有个好歹,这一山人就真的没救了。
他自然不是怕展昭有个好歹,可展昭是什么地位他很清楚。其实展昭的为人他也很清楚,早年那方洪德的确有提过旧日恩情,也曾经说过感激报答的话。因此在他心里,展昭虽是背叛了绿林,可总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虽然他是真膈应他和白玉堂的关系,可那也碍不到他钱某人如何如之何。
展昭刚被送进铁牢,钱俊跟着就到了。看到这里的小头目说道:“你们哥儿俩可得把他看好了。”
“二当家的放心,我们哥儿俩啥时候出过纰漏。”回话的是一对兄弟,都是身强体壮,一看就没心计的人。
钱俊点了点头:“我知道展昭与你们有仇,只不过他现在是山上重要的犯人,你们不可动他分毫。”多余的话他不用说,这刑氏兄弟是什么背景他清楚得很。当然,他也知道这俩人更清楚自己说一不二的个性。
刑如龙苦笑了一下:“小的明白。”边上的刑如虎没有言语,只是看了看躺在牢房里的展昭,叹了口气。
当钱俊离开之后,刑氏兄弟这才把外面门关上。
就听刑如虎啐了一口:“仇?狗屁!就晏风晏飞那档子货,早该死!”
刑如龙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一口,然后看了展昭一眼。“说那个也没用了。展大侠是中了药,给他喝口水看看有没有用。”说罢他从一边的水桶里舀了一碗水,然后来到展昭的牢门前。
刑如虎赶紧把门打开,把展昭扶着坐起。“一般的迷药凉水都能解,试试看。”
一股清凉透心的水入口,展昭顿时舒服了不少。这种舒服也就无非是解了口干,解了心燥。因为能听到声音,所以这俩人的话他听到了。看来这二人不会对自己不利。既然唤自己展大侠,又话里话外地想帮自己解开药,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歹人。只不过钱俊所说的仇,这俩人口中的晏风晏飞,究竟是怎么个茬?
见展昭将水喝进,却没有任何反应,刑氏兄弟一拧眉。待将展昭重新放躺之后,二人离开了这间牢房,只不过门并未上锁。这个铁牢地方不大,只有四个牢房,所以就算是被关在最里面,站在大门口也能看个清楚。
“林易这个王八蛋可真不是个东西,下这么缺德的药,也不怕断子绝孙。”刑如虎一边骂一边继续回头看展昭。长这么大他也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过好看归好看,他们兄弟对展昭有好感可不是因为长相。
“以前师傅跟我们说展昭将来必成大气,结果果真如此。说实话,刚才那情形若是换成我,我才不会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呢。”刑如虎一边说一边感叹。山寨大,人就多。就算他们俩人在后寨,前面的事儿也知道得很清楚。
“大哥,你猜二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刑如虎才不信钱俊会真在乎展昭生死。
“我看无非是想用展大侠做人质罢了。到时候大当家的也得让他七分。不过话说回来,怪只怪大当家的不地道。本来山上好好的,非信那个姓林的穷搅和,不然哪里有这种破事儿?我看等不了多久开封府就得来人抄山。”说到这里刑如龙看了看兄弟,将声音压到极低,“我看我们也得想法子把展大侠弄到安全的地方。否则……”
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说回被关在山石窟里的白五爷及艾虎。
爷俩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之后,顺声望去,却没见光亮。
这时就有人说话:“二位,麻烦把牢门打开。”听话音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
看门的喽囉摇头:“大当家的吩咐过,这白玉堂厉害得很,石门绝对不能开。”
那年轻人一瞪眼:“大当家的说话你们听,三当家的说话你们就不听了吗?是不是得让三当家的亲自来跟你说,你才肯开门?”
喽囉迟疑了,但他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看您这话说的。往日里,三当家哪次提人我们没立马应过,可这次大当家的有话在先,您可别难为兄弟。”
“那你这就是难为我了?我们三当家可说了,今晚他要夜审白玉堂,我若空手而归,最少也是顿暴打。”
外面话说到这里停了片刻,而后开口的是那个喽囉:“您这可真是……唉!算了,不过咱可说好了,时间别太久,否则大当家的要是来查牢,我这脑袋可就搬家了。”
那年轻人将手中的银锭子往那喽囉怀里一塞,顺道朝他笑道:“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个碗儿里吃饭的弟兄,你不忍看小弟我挨打,我又怎么能看你掉脑袋?你放心,我们家三当家就是问问话,过一会儿就送回来。况且你这儿不是还押着个艾虎么?那白玉堂纵然有能为也不敢跑。”话说得中听,可他心里直骂:还他妈不是小爷给你点甜头!
再响起石门的声音,一连就是两次,就大多了。五爷心中知道,那会儿光顾着气和着急,也没留意牢房有几道石门。现在看来至少也有三道门了。
光线从左侧透进,虽然微弱,可也是份儿亮堂。人在暗中久了,总是会慌,见了光那可比三伏天吃了块冰。只不过爷俩借着光马上转到门的另一侧,现在他们身上的绳子都解了,被发现可就没机会了。
来人提着灯进了牢门,向里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待他将灯高举,打算左右查看之际,五爷一个箭步上前就将那人的脖子钳住,顺手捂了他的嘴。“别说话!小心要你的命!”声音极低,外面的人隔着两道石门,肯定听不见。
那年轻人连忙挥手,用眼睛看着五爷,紧眨眼。说不出话,他只能用这个方式表示自己不会声张。
五爷这才松开捂嘴的手:“你是什么人?”其实这也是废话,来人自然是山上的贼人。
年轻人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他同样将声音压到极低:“白五爷对吧?我们三当家的请您去有话。您放心,绝无恶意!”
既用一“请”字,就绝对另有内情,或者说另有目的。看他进牢门都这么费劲,这件事那个姓方的应该不知道。五爷看了一眼艾虎,艾五爷心领神会,将身子贴到石门边上,谨防外面看牢的有个动作。
“他找我问什么话?”五爷的手稍微松了一松,却依旧没从那人的脖子上拿下来。他若一喊,小命就没。
来人当然不会喊。“三当家有话也不能对我说不是?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不是坏事。您只管跟我走,别的都好办。”
什么叫别的都好办?五爷被说得糊里糊涂的,可看意思这个年轻人的确没有歹意。能出这个牢房便是机会,五爷自然不会傻到怕上当不肯出去。“好,我跟你去。量你们也不能把爷爷如之何!”说罢他将手撤了下来。
来人抚了抚自己的前胸,说不怕被掐死那是假的。江湖人都知道锦毛鼠那是个活阎王,杀人从不眨眼。而且脾气暴得很,真没准就对自己下死手。“白五爷,您这绳索……”他们山上捆人的绳子都是特制,这俩人也没个应手的家伙,绳子开得真是不明白。
五爷冷笑一声:“一根绳子又能奈我何?少说废话,还不快走!”
知道定是这位白爷的能为所致,来人也就不再问了,但他拿着灯笼在地上寻摸了一下,拣起那根原来捆着艾虎的绳子。“白五爷,还得麻烦您做个样子。不然被别人看到,万一……”
五爷一挑眉,的确,若被人看到自己好手好脚地跟出去,事情就得坏菜。展昭那边情况如何还不知道,暂且还不能添这份儿乱。于是他自己将绳子在脖子上套了一圈,然后在身前拧了两个麻花,带着绳子的两头将胳膊一背。看上去是绑了,可绳子头都在五爷手里攥了。
来人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您跟我来。”
到了门口,艾虎拉了白玉堂一把:“五叔,你走了我怎么办?”
五爷苦笑了一下:“你放心,若叔叔我有机会,你定不会有事。”说就这么一说,机会在什么地方他还不知道呢。不过艾虎如今没有捆绑,就算来人要害他性命也不会那么容易。此时此刻他是真想开封府那些弟兄,哪怕来个两三个,也能解了现在之危啊!
出了山石窟,天上已经见了星月。
五爷就这么背着手跟在那个年轻人的身边,向后寨走去。大约用了一盏茶的工夫,面前出现一个宅院。
“白五爷,我家三当家的在里面等着您。”将人带进院儿,他回手将门关严,并上了闩。转回身对五爷说道:“您这绳子可以抖落掉了。”
五爷将手一松,那绳子就挂在了胸前。他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你就不怕我跑了?”
那人咧嘴一笑:“您这么个聪明人不可能办那糊涂事。”
有把柄在人家手心攥着就是不一样,五爷如今不想受制也不可能了。
跟进了大厅,里面空无一人。待穿过大厅的后角门,来到内厅之时,这才见了纪欣南。说实话,那会儿在前寨五爷就没拿正眼看过这些人的模样。这会儿细看,倒真是一副好面容。
只见纪三爷面带微笑地站起身,走到五爷面前将手一伸:“白五爷,请坐。”
这座不用谢,五爷也没有丝毫迟疑。坐定之后他看向纪欣南:“三寨主,你这是何意?”
纪欣南一笑:“早年间就闻得陷空岛五义的名号,尤其是锦毛鼠,小弟钦佩得很。今天有了机会,自是想亲近一步。”
好一句“亲近一步”!五爷剑眉一挑,冷笑着道:“和阶下囚亲近一步,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
纪欣南知道白玉堂不可能对自己好言好语,因此脸上依旧带着笑模样:“还望五爷您不要误会,要拿您三位的不是我,而是我大哥方洪德。”
“哦?”这又有何区别?五爷不需多问,既然这个纪老三叫自己过来,又松绑又让座的,必然是有事。
纪三爷坐回位置,叹了口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也就不隐瞒您了。说实话,我的确憎恨朝廷,对您和展大侠投靠官府一事也颇感别扭。但事情都从两说,人各有志,不能说当官的就没好人。要说包青天不好,那我就是混蛋。”话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侧座的白玉堂。
五爷现在格外的平静。反正如今的情形他跑不能跑,逃不能逃,还不如静下心看这个姓纪的玩什么花活。
“这座山是我们哥三个用了整整八年经营起来的。虽说原来这里就是个山头,可那时候山上不过是百十口人而已,能有现在上千人的光景,确是费了我们不少心血。当然,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贼,是贼就会遭人恨。可这八年来,我们一直与本地的官府及百姓相处安好。”
“本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对谁都好,可三个月前林易和林寒突然上了山。说是与我大哥方洪德是旧识,初时我也没介意。可后来渐渐地就不同了。大哥一心只听那个林易的话,而那个林寒尽招点不三不四的男女,居然还在本地做了几次案。我跟大哥说了几次,都不欢而散。”
“我本不该埋怨,就算大哥把山寨让给那个姓林的也罢,只要弟兄们有饭吃,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可一个多月前,那个姓林的突然带着国宝凤凰佩回到山上,这简直就是要挖我们的祖坟啊!可我大哥非但不觉得是祸,竟然还把这个林易捧上了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一门心思要和开封府,和朝廷做对。”他这说了大半天,一直留意着白玉堂的表情。可他发现这人根本是面无表情,自己说得一肚子真气,对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没什么比这种气氛更尴尬的了。所以他干咳了一声,而后再道:“小弟说了这么多,五爷您可听明白了?”
五爷这才露了个笑脸,却是不冷不热:“明白。意思是那个林易就要霸占你们落水岭了。”
听了这话,纪欣南脸微微一红。的确,他气他火他和那个姓林的过不去,甚至越来越讨厌他那个大哥,当真是因为自己辛苦打的基业就快拱手让人了。可那也不是全部的理由。“呵,五爷您真是快人快语。您说得对,但却不是全部。我纪欣南虽不是什么成名之辈,可还不至于是个守财的奴才。直说了吧,我愿意弃暗投明,从此后不再做贼。我帮你们救下展昭和艾虎,也助你们拿到凤凰佩抓林易。”
这话五爷可没想到,因此脸瞬间就变了颜色:“此话当真?”
纪欣南点头:“自然!否则我何苦冒着风险把您请到这儿来?万一被我大哥二哥知道,别说是你们活不了,我一家老少也没个好。”
倒真有他这么一说。五爷上下地打量着纪欣南,一句话没有,只是看着他,仿佛要用眼睛将人穿个窟窿似的。
纪欣南明白,白玉堂这是在看看自己是否真心。因此他把腰板一拔,脸上不带一丝含糊。
半晌过后五爷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条件?”
纪欣南一笑:“五爷您真是明白人。我只有两个条件。头一个,您得答应我事成之后保全山弟兄的平安。”
五爷点头:“这个我能保证。不过那个方洪德必须得伏法,窝藏的罪名必须得有人扛。照你这么说,也的确是他该死。他一死,这山寨自然就归你说了算了。还有一个呢?”
听完这句话纪欣南摇了摇头:“我保弟兄们不死不是为了要自己做大,而是不希望跟着我们多年的人受林易的连累。还有一个条件么……是最主要的。不瞒您说,我上无老下无小,只有一个年方十五的妹妹。如今到了出阁的年纪,在这山寨上不是贼就是匪,别看我也是贼,也不愿意妹妹嫁进贼窝。可哪户好人家肯娶山大王的妹妹?我娘临死前就只交代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让我一定给妹妹找户好人家,别跟着我遭罪。”
听了这话,五爷眉头紧拧:“你是说让我给你妹妹找户人家?”
纪欣南摇头:“五爷您做媒我自然放心,可我妹妹自幼体弱多病,也不知道能有个什么结果。加上这个出身,也不敢奢望太高。若您不嫌弃……”
“打住!”“不嫌弃”这三个字儿可真要命,五爷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想必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和展昭的关系。”
纪欣南叹了口气:“山上人都知道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您不嫌弃……”
“停!”五爷不得不伸出手再拦他的话,“我同你说实话,我白玉堂并非嫌弃谁。说句不好听的,我陷空岛有人有马,在早先也被人叫过贼。我不是不领你的好意,但我白玉堂今生只爱展昭一人。”
纪欣南哑了口。本以为将妹子许配给白玉堂做妾,自己也就算放了心。跟三侠五义做了亲戚,将来混个正道也好走下去。他是知道白玉堂和展昭的关系,可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他白玉堂也不能断后不是?他这么一问,原是想了半天觉得有些把握的,结果偏偏被堵了回来。
五爷见他脸色难看,又道:“况且我两个儿子都在峨眉山学艺,一个十岁,一个十四,你妹妹的年纪……我这么说你可懂?”
说实话,白玉堂有子的事儿江湖上根本没人知道。如今纪欣南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彻底没戏了。可话说到这份儿上,实在是不好下台。被白玉堂连堵了几句,将来若被别人知道,妹子还怎么许配人家?因此话说到这里,他心一拧,抬头说道:“白五爷,既您允不了我的条件,我看你们的忙我也就帮不上了。”
“别介!他白玉堂不能娶,不是有能娶的么!”
这突然起来的一个声音让房中的二人都愣了。
“什么人?”纪欣南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说话人的声音又细又尖,还带着笑音儿。他从来都没听过。
他没听过,可五爷听过。转头向门口处看去,正见到钻进来一个人。“四哥?你怎么会到这儿的?”
只见蒋四爷捋着那几根胡子朝五弟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我若不在,事儿都得被你小子搞砸了!”说罢他朝纪欣南一笑,“三当家的,一向可好?蒋平有礼了。”说有礼,他也没鞠躬,对个贼说是说,办是办,四爷这无非就是给他个台阶下。
一听是蒋平,纪欣南心头就是一动:“原来是四老爷,小弟有礼了。”别看四爷没鞠躬,他却鞠了。
“好说好说!我说三当家的,你可真不会看人。你别看我五弟小模样长得好,可这脾气臭着呢。谁家闺女要许了他,准得倒霉。这满天下的,也只是展昭能受得了他制得了他。”说罢他扭头看了一眼白玉堂,虽见五弟气到瞪眼,可还是继续跟纪欣南说着,“你别看他这样,他可有个好侄子。不但武功好,小模样也不次他。更尤其那孩子脾气好,心思细,还知道疼人。哪家姑娘要是嫁了他,那才有叫福气!”
听四哥贬完自己再夸芸生,五爷心里就打了下鼓,因此他拉了一下四哥的袖子。
蒋平知道五弟的意思,可他根本没理,而是继续问纪欣南:“三当家的,白玉堂不行,白芸生你可满意?”
听了四爷的话,纪三爷心里舒服得不得了。其实他也不是非白玉堂不可,只是白玉堂要能为有能为,要地位有地位,要模样还有模样。最重要的是有他做桥,自己将来也好能彻底扒了贼皮跟上三门的人近一步。如今白玉堂不行,换他侄子,那还不是一样。所以他连忙点头:“四老爷,若您能促成此事,小弟感激不尽。拿凤凰佩抓林易一事,我一定鼎力帮忙!至于展大侠和艾少侠,我可保证他们即刻平安!”
听了这个保证,四爷长出了一口气。但他能感觉到白玉堂越来越急的目光。“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可否请三当家的容我兄弟二人单独商量商量?”
纪欣南一听,连忙点头:“该是如此,那么小弟就在前厅等二位的好消息了。”
见人里开,五爷这才开口:“四哥,你怎么能给芸生许亲?”
四爷瞪了他一眼:“他不娶你娶啊!你不娶就他娶!”
这是什么逻辑!五爷急得直搓手:“我不能娶,可芸生也不见得就能娶!四哥,这事儿你还没问过他自己的意思,怎么能……”
“你是嫌弃人家姑娘的哥哥是贼?”四爷从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之后才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他这不紧不慢的模样,着实是让五爷更急。“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芸生他自己或许就不想娶!”
四爷放下茶杯,方才轻松的表情立刻没了。回瞪五弟,表情严肃得很:“他不想娶?难道你要让老白家和老展家绝后不成?”
一句话五爷没了词儿。有些事儿不用说,看也知道。连五爷都看出来的事儿,四爷自然早就懂了。“可……”
知道他心里难受,四爷拍了拍五弟的肩膀:“开封府里那么多年轻人,我为何谁都不许偏许了芸生?你得知道,你大哥大嫂能容你,是因为你有云瑞。”
“可是这……”
“别可是啦!”说到这里四爷压低了声音,“如今你管他真假,应了再说。那会儿发现艾虎不见了,我就知道这浑小子准是来落水岭了。没办法我只好顺着后山的瀑布上了山寨。你们发生的事儿我听那些喽囉兵都讲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什么凤凰佩什么林易,而是展昭。我们先应了他的,等把展昭救回来再说其他!更何况我方才的话你想清楚,别到时候弄得你们白展两家人繋个大疙瘩!”
这一番话可真是敲了五爷的心。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点头:“既然如此,就听四哥你的。不过到时候我也不会逼芸生非娶不可,他要不干,我无论如何都帮他到底。”
蒋四爷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气还是哭。天下就再找不出第二个白玉堂,芸生那孩子要不是懂事明理,还用得着你帮?
再不废话,兄弟二人来到前厅,一看就知道这个纪欣南方才绝没有偷听。见人出来,纪三爷马上询问:“二位可商议好了?”
五爷皱了下眉,但想到四哥的话,又想到展昭的处境,不得不点了点头。
见白玉堂点头,纪欣南简直是乐开了花,连忙将二人让到上座:“既如此我们现在就算是一家人了!”
四爷一摆手:“三当家的别急,你总得让我们见了姑娘再说。”万一是个麻子脸带残疾,回去自己就得被开封府里的老少爷们儿给吃了。
“是我疏忽。来人,叫小姐到这儿来!”
不多时外面挑帘进来两个姑娘,一看便知走在前面那个身穿白裙的是主子。
纪小姐低着头走到厅中,先给纪欣南一礼:“见过哥哥。”声音很轻,却很好听。
纪欣南赶紧站起身:“这位是开封府的蒋平,蒋四老爷。这位是白玉堂,白大侠。”
“见过蒋四老爷,白大侠。”飘飘万福,她依然没敢抬头。
四爷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别看这丫头低着头,模样一样看得清楚。真真是一副好容貌,说是什么仙子下凡那是扯淡,可就这模样,嫁给白芸生,绝亏不了白家。不过美中还有不足,这位纪姑娘肌肤如雪,却有种病白,而且身材稍微瘦,看样子,的确是身子骨弱。
“二位,这是我妹妹,名叫红霞。”
白玉堂可没敢多瞧,将来还真说不准就是自己侄媳妇,加上方才还差点被强塞给自己,这会儿五爷正别扭着呢。
“我叫你欣南,三当家的不介意吧?”蒋平变得倒快,立刻就改了口。
听到这个称呼,纪三爷顿时就知道事儿成了。在妹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红霞姑娘脸一红,连忙给蒋平和白玉堂再施一礼,然后就离了前厅。见妹妹一走,纪三爷这才开口:“既然是这样,我该叫您二位叔叔才对。”
五爷差点没呛到:“还是弟兄相称为好,至于别的,以后再变也不晚。”好家伙,这小子还带使贴身靠的!“既然你的要求我们都允了,那么展昭和艾虎你得先救出来。”
纪欣南笑着点了点头:“您二位这一点头,我马上就叫人去救艾虎。至于展大侠么……”言罢他笑得更甚,“早就被接到我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