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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书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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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包青天亲审展南侠解冤仇定案释御猫]
李氏听完展昭这段话就是一愣。她本以为展昭一口一个“不记得”是在敷衍了事,但现在看来他好像并没有说谎。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展昭杀人之时,当真是毫无知觉?
包大人哼了一声:“来日再审,不用多说!”言罢一甩袖子退下堂去。
众人回了开封的后院,进了大堂按顺序落座。欧阳春和智化这才给包大人施礼。
“二位义士免礼,快快请坐。”下了大堂,包大人俨然就是一位和蔼的长者。
白玉堂没等别人开口,他直接就问:“大人!难道您真的要让展昭赔命不成?”
见五弟出言无礼,卢大爷立刻瞪眼:“老五,不许没规矩!”
白五爷这时哪儿还能记得什么规矩,见包大人不说话他继续问:“大人,展昭当时全无神智,即便杀人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根本毫不知情!”
“白护卫,你当本府不懂吗?”包大人待白玉堂将话讲完,他这才开了口。他与展昭也是少年相识,抛开职位不谈,他们之间也是情如手足。“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那妇人执意要告,本府就必须秉公办理。”
“我这就去求她李氏!”知道为难包大人也没有用处,五爷转身就要走。
公孙先生连忙叫住白玉堂:“白护卫留步。”
“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你要对那妇人说的话,学生已经全都讲过了。那妇人听不进去,全然不信。”公孙策明白白玉堂要说什么,但若是那些话能通,以自己的口才也早就通了。
“可是她再有冤情也不能逼死无辜啊!”白玉堂此时根本就顾不了什么礼法,只要一想到那李氏步步紧逼、咄咄不让,他的心就疼得要命。
“白护卫!你这无辜所指何人?是展昭还是那枉死的王斌?”包大人盯着白玉堂的眼睛,问得极其严肃。这“无辜”二字用得实在不妥,即便展昭全无知觉,人也毕竟是他所杀。“无辜”用在这里,两下都不恰当。
“大人,如果那李氏要告到底,您就真判展昭一死吗?”白五爷丝毫没被包大人的表情吓住,反而问得更加大声。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苦主如不撤回状纸,本府只能秉公。”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杀了展昭。想展昭对自己也曾有过救命之恩,自己又与展家大爷是挚交,于公于私他都不忍下手。
听了包大人的话,五爷吓得倒退了两步。“大人!您这难道不算草菅人命吗?”
“老五!”卢方见五弟怒容满面,像是随时都要爆发的模样。唯恐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大爷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跟大人说话?这件事大人自有定夺,你不用操心!”所有人都着急上火,但却没有第二个人像他白玉堂这样。反常!很是反常!
白玉堂转脸瞪着卢方:“不用我操心?”甩开大哥的手,他冷笑道,“全天下什么人的事我都可以不管,就唯独他展昭的事,我白玉堂非管不可!”
“老五,不要胡闹!!”韩二爷还是第一次见到五弟这么对大哥说话,纵然上次为了三宝兄弟几人吵过一次,但五弟的表情也没有这么吓人过。
白玉堂退到门口,看着几位哥哥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直奔牢房。
进了牢房白玉堂赶开所有狱卒。他是四品的御前带刀护卫,又是开封府的顶粱,进出宫门都不用腰牌,更何况是进他们开封府的监牢。
他打开牢房的铁门,走进去一把拉住展昭的腕子:“猫儿,你跟我走!”
展昭撤回胳膊:“去哪儿?”
“带你离开。”他很后悔在乌江之时没有一走了之。
展昭摇头:“你说什么胡话!”离开?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天下之大能容他之处甚多,但心中天地早就死灰,人走到哪里又有何区别?
“到了明日你或许就活不了了!”白玉堂本不想对展昭大吼大叫,但展昭一副求死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如此。
“杀人偿命,我就该一死。”展昭的语调很是平静。和白玉堂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你说过,你这一命是我救的,你不会反抗我的决定。我现在宁愿你跟着我一辈子愧疚地活下去,我也不能让你死!”他再一次拉过展昭的胳膊,将人整个拉进了怀里。
这一次展昭怎么甩也没有甩开,他只能直视着玉堂的眼睛:“玉堂,晚了。现在我若一走就是陷包大人于不忠。他要如何向苦主交代?放走人犯他又如何向皇上交代?”事情与月前早就不同了,现在他只能选择负了玉堂。
“你难道就只想到了包大人?那我呢?你把我白玉堂放在什么位置?”这不叫嫉妒,而叫心痛。
“玉堂,这不是你该说出来的话。你我都是这开封府中的护卫,皆是受包大人的赏识才能有今天。我们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他看着玉堂的表情,心中也是酸涩难忍。
“猫儿,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自己一马?”白玉堂伸手摸上展昭的脸,手心感受到的是一丝凉意。监牢里很冷,在这大冬天里的更冷。重要的是一心求死之人,还能有什么热度可言?
“玉堂……”他还想说什么,但接下来的话已然被玉堂封在了吻里。
无法去计算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待五爷放开双唇之时,展昭已然气息不匀了。“我不能让你死!”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给展昭再说一个字的机会。
第二日升的是内堂。
展昭跪在堂下一身罪衣,他朝四下观看,没有见到白玉堂和蒋平,心中徒然就少了一份安心。
包大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展昭,对杀人一事,你全无辩解?”
“属下无辩。”
“你可知道在堂上给假口供一样是重罪?”
展昭被包大人的话弄愣了:“属下所言句句事实,没有一字虚假!”
“来人,请颜知府及欧阳春,智化上堂!”
听到包大人传唤,三人一同上堂。来到堂上颜查散落坐一边,欧阳春和智化站在展昭身后。
包大人先问颜查散:“颜知府,那日在乌江知府衙门伤人杀命者你可认得?”
颜查散起身回道:“下官不认得。”
这回答让展昭和李氏都是一惊。“大人!”二人一同惊呼,之后又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
包大人瞪大虎目,朝二人一拍惊堂木:“本府问案不容你等插嘴。”然后他转问智化和欧阳春,“二位义士,你们可认得那杀人的罪犯?”
二人一起供手:“草民等并不认识杀人的罪犯!”
展昭现在完全云里雾中,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所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夜之人的确是展某,二位兄长和颜大人怎么能说不认识?”
包大人又一拍惊堂木:“展昭,你口口声声说那人是你,但你却说不出你为何要去。你说你杀了人,但是你又无法说出你杀人的过程。本府问你,这一句‘不记得’能否让本府判你的罪?”
展昭无语以对。包大人说得对,若是仅凭自己认罪,没有过程也无法定罪。但这三位的“不认识”岂不是荒唐!
颜查散看着展昭,表情很是严肃:“展护卫,你以为本府会在开封大堂之上给假供词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
没等展昭说完包大人便问李氏:“李氏,你可有亲眼见到展昭杀了你夫王斌?”
李氏摇头:“未曾亲眼所见。但有人见到展昭杀人。”
包大人点头:“你说的可是那些知府衙门中的差役?”
“正是。”
“来人!把证人带上堂来。”
不多时,张龙赵虎带着乌江府的两名差役上了内堂。二人进来连忙跪倒磕头:“小人见过包大人,颜大人。诸位老爷。”
包大人问得正言厉色:“本府问你们,那日你们可是亲眼见到展昭杀了王斌?”
二人回道:“小人们亲眼所见。”
“你们敢断言那个人就是展昭?”
那二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展昭,又互相看了一眼:“回大人的话,看模样的确就是一人,但……”
“但什么?”
“但小人们曾经叫过那人展大人,但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所以……小人们不敢断言。”这说的的确是实话,不掺半点虚假。
包大人让他们退到一边,再带另外三名人犯。
“你三人可是血玲珑的护法?”
“罪民等正是。”
“那日可是你们陪着杀人的凶犯进了知府衙门?”
“正是。”
“那杀人者可是堂下跪着的展昭?”
那三人摇头:“杀人者是我赤棘的狱主,我等不认识这开封府中的展昭。”这也是实话。段悔死前对他们说过,留展昭一条活路。他们这些人这才甘愿说了这个不真却也不假的证词。
展昭和李氏现在被弄晕了。这些人说的话和他们所知道的情形完全不同。所以不光是李氏表示怀疑,连展昭都不敢相信。
“包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李氏终究还是没忍住,照这个问法,展昭哪里还能有罪?
“李氏,你还不懂?那杀了你夫王斌之人不是我开封府中的护卫展昭。”包大人说得气定神闲。
“包大人,您难道要包庇展昭?”
展昭也连忙跪说:“大人!属下之过死不足惜,大人不能为了属下毁了青天之誉!”这些人说的全都是为自己开脱之词,但他最不想要的结局就是这样。
“李氏,你放心,本府自然会还你个公道!听闻你夫王斌也曾经是江湖侠士,当差多年百姓们一直对他的侠义有所称道。本府猜想,他一定也不希望你去枉罪好人,你说对吗?”包大人虽然不喜欢这女人的咄咄逼人,但她为夫告官不畏强权的劲头却让他钦佩。他也看得出来,这女人的眼里虽然满含悲愤,却带正气,若然让她懂了,这事情也就解了。
包大人转脸又对展昭说道:“展昭,这件案子疑点众多,若不问个彻底,杀了你难道就不毁本府的清誉了吗?”
展昭再一次被问到无言。
见展昭不再言语,包大人唤江尧:“江先生。”
江尧听唤赶紧回话:“草民在。”
“你是神医,又曾经验过王斌的尸体,本府问你,那王斌的死因究竟如何?”
江尧回道:“死于利器之下,一剑毙命。但身体之内留有寒气,必定死于阴毒的武功之下。”为了解展昭当时的状态,他的确曾经亲眼看过王斌的尸体。倒是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证据。
“李氏,你现在可相信展昭不是杀人凶手?”
李氏摇头:“包大人,一时之间很难让民妇相信。”她的确早些年就听闻展昭的侠名,既然称为侠就不可能用阴毒的功夫。话到了这份儿上,她的信念已然开始动摇了。
正在这时候白玉堂和蒋平从堂外走了进来。五爷来到李氏的面前,高声说道:“白某有证据能让你相信。”
李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白大人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必须要白某和您单独详说。”说完他转身叩拜大人,“包大人,请您先行退堂,明日再审。”
包大人正等着能有所转机,既然白玉堂说有证据,他乐得点头:“先将展昭押进大牢,明日再审。”
蒋平将李氏先行带下,白玉堂走到江尧身边:“江先生!”
“什么事儿?”江尧看了他一眼。
“展昭现在一心求死,还请先生能劝劝他。否则就算我求得李氏不告,我怕他也会自找烦恼。我想……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说不定会听你的。”
江尧苦笑:“老夫这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的冤孽债!不用说了,有这时间你还是去好好地解释给那李氏听吧。”
进了牢房江尧就是一皱眉。虽然开封大牢里十分洁净,但是因为是在地下,所以阴湿得很。展昭的身体刚刚痊愈没多久,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阴湿之气。
“江先生。”展昭在牢中鞠躬。
“你可有觉得不适?”江尧很是担心。毕竟展昭的命是自己救下的,他江尧救活的人就不能轻易地再让他死,否则这么久的忙活不就白搭了?
展昭感激地摇了下头:“我没事儿,多谢先生这么久的照顾。我现在也无所谓适与不适,就单等着大人明日一判了。”
“你认为你该负责?”这个人似乎想把整件事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好像是忘记了,他根本就是受害人,和那些死了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甚至说起来,这件事对他来说更残忍。
展昭苦笑:“先生这是什么话,人是我杀的,当然要由我负责。”
“如果今天这件事换成是别人,你是否还一定会要他一死抵命?”江尧盯着展昭的眼睛问他。
展昭身体一震:“可是这件事现在不是出在他人身上。”他不想去构想这个或许,若那么想便是在为自己寻找藉口,一个让自己逃避责任的藉口。
“展昭,大宋律法虽说杀人偿命,但无心之过也能法外施仁。包大人问你个仔细,你可明白他的意思?”正如包大人所说,这件事人证物证皆在,只要李氏继续告下去展昭必死。但包大人还是一字一句问个清楚,就算他只能依律而行,他也是在还展昭一个清白。
“晚辈自然明白大人的意思。但是不能因为晚辈一人之过,而毁了包大人的清誉。”正因为明白,他才会求死。
江尧冷笑着看着展昭:“所以你就一心求死?”
展昭点头:“展某一定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那你可想过,你对活着的人做何交代?”
展昭被问愣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活着的人?还需要什么交代么?
“皇上和包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这一死可忠?你的母亲和兄长养育你成人,你这一死可孝?那些人因你之过,尚且在人世受念失亲之痛,你这一死可仁?这一干人等,为你舍命相救的弟兄之谊,你这一死可义?你展昭原来就是这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吗?”江尧说话从未如此激动过。他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以死而寻求避事之人。
江尧的话让展昭顿时手脚冰凉。说得是啊!他展昭难道就成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了吗?
见展昭低头不语,江尧继续说道:“就算你那些都不想理,那白玉堂对你这一腔真爱,你就没有想过要如何与他交代吗?你一死,他如何面对以后?他得一辈子背负着你的阴影,过不可终日的生活。死有何难?一刀一剑一白绫一毒酒,甚至身边随便一物都能让人至死。你连死都能面对,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过去,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这长长的一段话让展昭开始清醒。江尧说的句句理字字真,若还不懂,倒真成了愚人了。如果就这么死了,无非就是为自己寻了个解脱。而那样自己会对不起更多人。别人即便不想,可母亲,兄长当会如何?玉堂又会如何?
他捂着胸口觉得很是憋闷。但事到如今,即便自己明白了这个道理,怕也是枉然了吧?玉堂能不能劝得了那李氏,没人说得准。
江尧见他这样,心中真是不忍:“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明日,还一心求死,老夫绝对不会再说第二个字。”
次日再升堂之时,所有开封府的人等俱在。
堂下李氏看着展昭摇了摇头,然后对包大人说:“包大人!民妇要撤回诉状不再上告。”
“您这是?”展昭诧异地看着李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玉堂是对她说了什么,才让这么固执的人改变了主意?
李氏看了他一眼:“纵然我现在相信你杀人之时全无知觉,但并不表示你与我没有杀夫之仇。我今日放你一马,只是不想亡夫在天之灵不安。”
包大人微微一笑:“李氏,你可真要撤回诉状?”他看了看白玉堂,真是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劝服这个女人的。
李氏点头:“民妇虽然是一女流之辈,但也懂得言出必果的道理。”
“好!既然你撤回诉状,那本府现在就判展昭无罪开释!”
包大人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他们就是等着这么一个结果,白玉堂连忙走到李氏面前倒身下跪:“李大娘,谢您成全之恩。”
“白大人,你可别忘答应过我的事。”说完李氏朝包大人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开封府。
待李氏走后,兄弟们这才拥了上来。
听到自己无罪,展昭的心也放了下来,昨日江尧那一段话让他思虑了一夜,加上这么久以来他一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实在是够累了。“谢谢诸位哥哥。”说完他转身跪在包大人面前,“大人,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包大人连忙起身搀起展昭。“展护卫,你这也是无妄之灾,先下去休息吧。本府和颜大人还要处理那十七条命案一事。”言罢他带着公孙先生和张龙等人离开了内堂。
卢大爷亲手替展昭卸掉了锁链:“展弟,你赶紧去洗个澡,去去身上这霉气!”
“对对对,老五你去帮帮他。我和其他兄弟们去准备酒菜!”蒋四爷一边说,一边朝五弟使眼色。
明白四哥的用心,五爷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展昭的房间,已经有人将洗澡水备好了。白玉堂摸了摸水温刚好合适,转脸对展昭说道:“猫儿,你还不赶紧把这身罪衣脱了?”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五爷伸手就要解展昭的衣服。
展昭将他推开:“我自己来,你出去。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你跟我这里找什么别扭?”白玉堂笑着把展昭拉到身前,“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害什么臊啊?”
“白玉堂,你是不是想跟我动手?”展昭瞪大眼睛盯着白玉堂的脸。这个人怎么一旦事静就会找自己的麻烦?不,不对。应该说是找自己的便宜。
五爷收回手,一脸得意的神情:“看你今天刚解牢狱之灾的份儿上,五爷就放你一马。我这就出去,你洗好了叫我。”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五爷在外面等了又等,半个时辰过后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猫儿,你洗好没有?”那边的酒宴怕是都摆上了。“猫儿???”还是没有人回答。五爷心头猛地抽紧,有种不好的预感。经过这么多事,他真怕展昭还是想不过会做傻事。因此他猛地将门推开,迈步就进了房间。
等他进来,这才见展昭早就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五爷此时也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你倒真行!五爷这大冬天的在门外候着你,你倒自己睡下了。”来到床边,他低头就想偷亲。
展昭抬胳膊就将玉堂挡了下来,紧跟着睁开双眼问道:“李氏为什么放过我?”他没有说话,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对于李氏为何会放了自己,他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容易甘休的主儿啊!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让我亲一下?”白玉堂推开挡着自己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展昭身上。
展昭皱着眉却也没再拦他。“你正经一点,我没有心情和你闹。”自己无罪开释是好,却始终在心里堵了个大疙瘩。
白玉堂此时也收回了笑脸:“事情的经过她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无法相信你被邪功控制而已。我只好拿了慕容焉死前写的那张纸条给她看。”
展昭惊讶地看着玉堂:“你把我们的事告诉她了?”怎么他还能说得跟没事儿一样?
“如果不说她又怎么能够信你?她是习武之家出身,自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我不能骗她。所以她最终信了。”白五爷心中苦笑。那些所谓正道人士真的很无聊,别人爱男人爱女人和他们有何干系?何苦用那副嘴脸看人?难道男子相爱就会有碍正义?
展昭将玉堂推开,坐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可是这件事……她要是对别人说了怎么办?”
“你怕被人知道会毁了你南侠的名号?”
展昭摇头:“我孑然一身,最多不过是归隐江湖辞官不做。可你不同,你还有四位兄长,还有那百万家业。一旦这件事传到江湖之中,你让四位哥哥如何见人?”
“这是你和我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和你一样归隐江湖辞官不做。只要你愿意,我白玉堂甘愿散尽家财跟你远走他乡。”
“我展昭究竟有什么,能让你为我如此?”玉堂的话暖人的心肺,展昭认了。就算天下有再多人戳他的脊梁,他都会去忍。
白五爷的回答很是干脆:“那我白玉堂又有什么,能让你为我如此?”
两人对视,皆是会心的一笑。
“对了,那会儿在堂上,李氏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答应她什么了?”展昭突然想起这件事儿。
五爷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下展昭的嘴唇:“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让我亲一下,然后才能告诉你!”
真是只会耍无赖的臭老鼠。展昭甩开粘在身上的人,下床走到桌边。“你不说算了!”
“就亲一个!就一个!”难得来的放松,五爷哪肯放弃,紧跟着也纠缠了上去。
展昭这边拦着不让,五爷那边一定要亲。俩人正闹得热乎,就听外面敲门:“我说,你们好了没有?”
白玉堂的手刚扶住展昭的脸,听到声音气得差点吐血:“一会儿就好,四哥你先回去等着吧!”好你个水耗子!为什么永远在这个时候出现?!
展昭借机连忙撤步开门,得意地朝玉堂一笑:“四哥,我们现在就去,别让诸位哥哥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