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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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撒拉芬对另一方都是非常挑剔的，审判天使尤其如此。然而……法尔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后他几乎将整个新年假期都耗在寝殿里。
经验丰富的审判天使很快意识到，这位小天使的性格比看上去强硬得多……
——不管平常如何掩饰，反而是在这种事情上最能看出真正的性格。
必须承认，比起众多动辄在床笫间向他哀求的天使，这种坚韧隐忍的反而激发起他难得的征服欲。虽然被称为神之光的他并不如光耀晨星或天国丞相这方面的名声在外，但……不代表他不精通……
等他从周围近侍异样的眼光中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已经将法尔在他寝殿里留了一个多月，各处军团暗中谣言四起……
实际上，再怎么夸张离谱的谣言及不上事实本身。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压迫过甚，然而最委婉的说法……也只能说他难以自持。
回首往事，审判天使无法解释这种不合宜的狂热——他根本完全忘了法尔是依靠军功一路升为米迦勒直属军团军团长的这一事实，一心一意地只将他当做床帏间难得的尤物加以宠爱……
——你属于我。每一分都是。
这个念头是那么强烈又顺理成章，以至于当时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个想法是何等的不合理……
深紫色的眼睛凝视着窗外，若有所失。
曾经，他坚信这位肖似拉结尔的小天使心底……也是恋慕着他的，仅仅是曲意承欢，又如何能与他灵肉相协？
……可事实呢？
七十年前发生的那次动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对天界的影响至今仍未消除。他清楚记得自己跪倒在御座之前直面所有的御座天使陈述“平叛”经过时的那种近乎麻木的痛苦与难堪，甚至连应有的悲伤与愤怒都感觉不到。
法尔……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选择那样激烈决绝的道路……
派去清理他住处的天使报告说升为六翼基路伯的金色谕令还好好地放在那房间的桌子上，明显已经拆开过了。这是他印象中天界第一次提升出生不满一列纪的小天使为六翼天使，何等的荣耀，甚至御座天使内部也有过几次激烈的争论，但当加百列也表示了坚决的态度之后，最终获得了压倒多数的赞成票。
然而……这位小天使却在正式谕令下达之后，离仪式举行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离开了。
——带着大批战争天使，浩浩荡荡的，堂而皇之的走了。
他微微垂下视线。
然德基尔一直认为他是偏袒法罗尔才同意这次提升，甚至因此而与他公然争执，但是他很清楚……并不是那样……
即使尚未成年，法罗尔亚列的才能与力量依然配得上六翼天使的称号。
他们谁也没有估计到的是……法尔比他们想象中更有才能，更有威信……也更为胆大包天……
几十年来，那种夜深人静才浮现的偶尔心悸渐渐转为绵绵不断的细微痛楚，每每在猝不及防的时刻咬噬着他的心。
以他的理智冷静，他无法不诘问自己——如果不是他那般一厢情愿地沉迷，是不是能从法尔态度中发觉一些哪怕不那么明显的痕迹？其实，自他那次出征得胜归来之后，法尔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他偶尔也能感觉出法尔的郁郁不乐……
他原以为是时局，是因为各处战天使团在整编与合并中受到的压迫与损失……
在诸位御座天使看来，那些是过程中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而他也好，梅丹佐都抱持类似的想法——日后战天使团总会得到重视与补偿的——谁又想得到法罗尔竟然会带着大批战争天使逃逸？
法尔……他最钟爱的情人……直到最后……什么也没对他说起过……
最终……宁可与他的朋友们一起……跳下创界山……
冒着灵肉一并湮灭的危险……
在他面前——！
为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信任我……？
深红的唇被狠狠咬紧。就容貌来说，审判天使拥有六翼撒拉芬当之无愧的绝顶美貌，比起大天使长的热烈，天国丞相的雍容，和睦天使的淡静，那种美要更刚强，其实也更耀眼，正如巡行天空的雷霆，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与压迫感。
——天使之中，非常罕见的纯粹阳刚的美。
正因如此，在阴郁或者哀伤时候反而会显得更有魅力。
他静静凝视着远方，那种恍惚的神情……
像是一切都在他眼中，又像是什么都不曾看到。
即使是在这个季节，萨维亚的城外也是白雪皑皑的，染满了斑驳的血色。
而这种带着金属光泽的银白……与诺玛的那种白色全然不同……
这次意外的重逢……
那时的小天使……长大了啊……
少年的单薄青涩不再，他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了，那种清冷的雍容气度……有时甚至会觉得和记忆中的秘境天使简直没什么差别……
然而，怎么可能呢？
乌列扶住精美的窗棂，苦笑。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地徘徊在那规模庞大的幻影之外，但也只能徘徊而已——那宏伟精美的废墟，记忆中天界最为宽容也最为兼容并蓄的美丽城市……永远可望不可即……
对于四战，审判天使明白他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但至少他很清楚，拉结尔并非是天界对外所宣称的“沉眠”，而是消失……
是的，他和吾珥还有第五天的核心区域一起……完全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他麾下众多的六翼天使，十三个直属的天使团与原属于第五天的七个守备军团……以及，原属于雷诺阿麾下不少天使和他的八个精锐天使军团……
作为大天使长，火之天使，天界最高军事长官，雷诺阿麾下一度拥有超过二十个直属天使军团，在三战四战中损失不小，后来有两个直接并入黄道天使团，直接交由米迦勒接手的仅有其中四个，其他的要么解散隐没……要么追随拉结尔离开了……
路西斐尔之后书写的天界历史中宣称雷诺阿已死，然而，创世天使……真的会死去吗……
他知道自己并不相信，只是无法反驳。
至少，父神也从未明确表示过，仅仅宣布米迦勒成为了新一任的火之天使。
就如同……宣布他成为了新一任的地之天使一样……
然而，在它的主人同样带着自己的追随者决然离去之后，谁也控制不了地之城阿卡亚……
被称为“神之友”的拉贵尔……
沉默的地之天使……天界中唯一的大德鲁伊……
曾经的……生命之树守护者……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即使早已站在天使中最高的位置，他不明白的事情……依然有许多……
银紫色的雷电在他指掌之间跃动着，数不清的耀眼火花不断地诞生同时破灭。那同样是强大的法则，威力更大也更有破坏性，却与大地无关。
当前位列四大元素天使之地系天使，他确实精通地系魔法，然而他所触摸到的法则……
不是大地，而是闪电与雷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