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G FOR FREE》江心路

2、2

　　这是一个不能说是江南水乡也不能说是在北方的一个二线城市。雨季是三四月，旱季是最热的七八月，但是并不很分明。比如这六月尾的几天，忽然就下起了雨。雨也不大，但是恰恰是淋湿你发顶的大小，还带着点东南风，让人沉默着不想多说话。
　　就在叶淮撑着伞走神的几秒，叶怀瑜就从教学楼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一个矮他大半个头的女生，他眯起眼睛，看着两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慢慢的走到校门口。
　　那女生看到叶怀瑜对他露出明显是熟人的表情，便停下脚步，对叶怀瑜一笑，说：“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也不是很紧急，但是因为这种做出变态行为的人就是要把他拎出来才行。”
　　叶怀瑜点点头，那女生就自己撑着伞走了。
　　叶淮用那把总是放在背包里的蓝色折迭伞，撑住正走出的校门的叶怀瑜。
　　“你今天倒是挺早。”叶怀瑜说。
　　“刚好路过这边有点事情，就来接你。”叶淮知道他今天回家，今天一贯是高中放假的日子。
　　叶怀瑜加快脚步，“前几天那个学姐call我们在学校围墙外留下的那个电话，说她想知道是谁动了她放在学校里的自行车。她自行车一直放在学校没什么事，但是这几个星期她去放自行车的那个储物间拿车的时候发现车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那学姐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听过她名字的没什么人敢动她东西，估计是这届新来的学弟。”
　　叶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叶淮和叶怀瑜是兄弟，但是关系挺远，大概就是淡到外貌没任何相似之处的那种关系。就好像叶怀瑜一头不能再卷的自然卷和叶淮烫了好几次还自己变直的头发一样。说到这个留在围墙外的电话，就是他们刚捣鼓出来的一个类似私人侦探的东西，什么事情都能干，报酬不定。前几天叶怀瑜接到的电话就是第一个顾客打来的。
　　叶淮虽然和他同一年生，但是他去年就没上学了，继承来他爸在中心街老巷里的一幢落地房，一楼改装成咖啡馆，请了两个店员，生意还凑合。对于学校里面的规矩有些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不是很简单吗，学校里的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
　　叶怀瑜没有接他的话，继续往前走。倾斜的雨丝打在迈出的长腿上，不出几秒就在薄薄的校服裤子上打出细密的深色。
　　叶淮还在琢磨他不说话什么意思，叶怀瑜就说“叶淮你别给我逗，你以为学校是家里啊。”
　　叶淮无声的笑了一下，跟着他拐进了一家自行车店。店员迎上来，问：“请问你们需要什么类型的车？”叶怀瑜没有搭话，把手放在自行车把上摩挲着，又动了几下脚架。再回头看店员，店员脸上明显的出现来不及掩饰的对他行为的惊奇和略带恶心的神情。叶淮支着手臂看着他。叶怀瑜没有说话，走出自行车店。叶淮也迈开腿跟上。
　　回到家里，叶淮将伞放在桶里。现在正是下午四五点，没什么顾客的时候。
　　一层落地房的面积并不大，但好在是拐角，将一面墙打穿做了三扇窗户，木制的百叶窗半合着，看过去十分舒服。拉开木制的门，有风铃轻响，柜台后面的小妹好像刚才回神，心不在焉的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叶哥，小瑜，你们回来啦。”
　　叶怀瑜叶淮二人跟坐在柜台后面的小妹打了个招呼，就自己拉开张椅子坐了进去，木制的凳子，背后一个软软的靠枕，坐上去很舒服。叶淮端了两杯白开水过来，“那个变态自行车的，你怎么看？”
　　叶怀瑜双手交叉着放在木头桌子上，抿了抿嘴唇，说道：“周菁，就是刚才那个学姐，她的车挺普通的，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个变态做的，我刚才在那个店里模仿那个变态的行为就被店员认为是个变态了，但是能考上这个学校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挺正常的。”
　　叶淮握着玻璃杯，沉吟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她惹上什么人，故意恶心她。”提起周菁，他也略有印象，但是没想到是一个看过去挺阳光的女生，但是毕竟不是正经女生。
　　叶怀瑜说：“我觉得不是，学校里混的不多，就那么几个大家还认识，如果她惹事的话自己肯定清楚，何必要我们来趟这趟浑水？”
　　叶淮说：“说的也对，但是这种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用指甲轻轻敲击了玻璃杯的杯沿，又想到了什么“你说，会不会是有男生暗恋她？”
　　想到周菁今天踩着皮靴走路霸气侧漏的样子，叶怀瑜就忍不住笑，用拳头抵住嘴唇， “暗恋她的人怎么敢在自己的女神面前干这么猥琐的事情？就不怕再也没有机会吗？”
　　叶淮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水杯出神。
　　片刻，一个客人推进门，点了一杯外卖的摩卡，小妹利索的让后厨打好装好，收钱送客。
　　叶怀瑜看着天色略暗了下来，再看看坐了五六个人的咖啡厅，走到柜台旁随意拿起一张CD放进机器里，前奏响起，伸了个懒腰，回头问叶淮“晚上吃什么？”
　　“恩…”叶淮自己坐到柜台后面，对着后厨的窗口说了几句话，再对叶怀瑜说“要不然你叫周菁过来吃好了，顺便再问一些东西，怎么样？”
　　“也好，不要第一个案子就失败啊。”叶怀瑜掏出手机。
　　后厨的窗口过了一会儿陆续端出几个瓷盘，正在叶淮把瓷盘端上二楼的隔间的时候，叶怀瑜也接到了周菁的电话，走到街口去接她。
　　街口离这里不远，但是头回客想到找到也不太容易，所以叶怀瑜索性走到最容易看到人的地方，朝西街望去，看到周菁穿着件圆领的纯色衫，松垮垮的扎在短裤里，脚上还蹬着刚才那双皮靴，在人流里也亮眼得很。隔空喊了周菁之后，叶怀瑜随意的瞥了一眼四周，忽然发现一个头低着的男生，人还挺高，但是低着头也看不清楚脸，耳朵上的耳钉挺闪。刚才好像一直跟在周菁后面。再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是凑巧而已。毕竟不挺大的一个小城市，遇到同一个学校的人的几率还挺高。又怕不放心，叶怀瑜还是又看了一下四周，没什么可疑的人。周菁已经走到面前，互相点头之后叶怀瑜就带着她拐到咖啡馆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