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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城郊,客栈。
      陆小凤这次本打算去找的人,居然自己找上了门。
      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正站在他面前,衣襟下隐隐有血污。他说:“魔教弃我。”
      陆小凤正想细问,突然一连串的暗器就从窗外打了进来,全部杀向玉罗刹。掀桌,熄灯,掷剑,这一系列动作原本对玉罗刹来说,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可今天他却是受了伤的。
      受了伤的魔教教主,也许动作只比以往慢了半拍,然而这半拍竟要了他的命。陆小凤施展轻功,正想追出去,却被玉罗刹一把拉住。
      “你说什么?”
      玉罗刹的嘴唇在动,声音极小。
      他努力呼吸着自己这一生中最后的空气,低声说:“没……没有……玉天宝。”
      三日后,魔教宣告天下,老教主玉罗刹遇刺身亡,其子玉天宝继任教主。
      三日后,魔教全体出动,追拿刺客陆小凤。旦遇,杀无赦。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小凤这样告诉自己。于是,此刻的他已经是魔教里的一个小卒了。
      魔教四处追杀自己,一定想不到他居然躲在了教徒之中吧?想到这里,陆小凤居然还有一点高兴。
      玉罗刹临死的时候说,并没有玉天宝,那么,此时的玉天宝就一定是假的。可是,究竟什么人会如此煞费苦心,顶替玉天宝这样一个并不存在的人,来担任魔教教主呢?他的野心仅止于此,还是想独步武林,甚至……
      陆小凤想到了消失的时间。或许,能从这个假冒的玉天宝身上查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半月之后,陆小凤仍然没有被捉拿住,而这件事情居然也不了了之。
      江湖传言,魔教的人已经暗地里杀了陆小凤,提了他的首级回去交差。也有人说,他们不知死活地找去万梅山庄,被西门吹雪斩尽杀绝。还有人说,陆小凤根本没有杀玉罗刹,而是被玉罗刹杀死了,这一切如同当年银钩赌坊一案,都是场骗局。
      陆小凤半个月以来更是没有闲住。他找了司空摘星跟自己易容成同一张脸,然后两人不停交换身份,暗中共同监视玉天宝。同时,他又送了信给花满楼,告诉他魔教密室机关重重,拜托朱停求一破解之法。
      就在这些事情办妥之后,没过多久,陆小凤居然暴露了。准确来说,是司空摘星暴露了。
      为了救出司空摘星,陆小凤改变计划,径直潜入魔教密室,独自面对玉天宝。
      “我就知道,陆小凤并不容易死。”玉天宝看着他笑了。
      “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玉天宝。”
      “哦?”
      “玉罗刹临死前说,这个世上并没有玉天宝。”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杀你。”
      “你不必杀我。”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根本与我无关。”
      玉天宝疑惑地看着他:“既然与你无关,为什么你还要和司空摘星一起潜入我魔教?”
      陆小凤笑得淡然,他居然还找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来。他说:“我来查另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时间消失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杀了玉罗刹。”
      “他不死,我如何继任?这与时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可否想过,他为何不死?”
      “这……”玉天宝被陆小凤绕了进去。
      “玉罗刹明明已经是个老人,却一直不死。他活得够久了对不对?你等不到他死,是因为在没有时间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死,除非你来杀他。”
      陆小凤走近玉天宝,继续说:“你又有没有注意到,你的那些教众,那些什么护法什么天王,包括你自己,也很久都没有改变过了?这个世界是静止的,你的一切都不过一场游戏。”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玉天宝声音有些恐慌。他不介意自己长生不老,可是他不希望自己活在一个无意义的世界上。
      陆小凤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你以为答案在我这里?”
      “我好像错了。”
      “可惜,你错了。”
      陆小凤却并不觉得可惜,他反而笑起来:“但你却可以帮我。”
      玉天宝眼神凌厉:“为什么我要帮你?”
      “就因为你也想知道答案。你不愿自己的霸业只是一场静止的游戏。”
      “可这场游戏即便是静止的,也是我赢了。”
      “如此搅动一潭死水,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
      “好!我帮你。”
      陆小凤伸出手来:“那我们一言为定?”
      “卡!”
      我大喊。然后看着那一群编剧。
      “导演……如果我们把结局改成玉罗刹假死,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我很高兴成功向他们证明,这种阴谋论的方案失败了。
      我说:“陆小凤那一席话,可以打动任何一个贪图宏图霸业之人。哪怕你们安排人去篡位,他也最终会和陆小凤联手。因为那种人,没有一个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是没有意义的。他们需要挑战,就像陆小凤喜欢麻烦。”
      “那么,试试感情吧?”
      “我不是说了不行吗?太慢了。”
      “可如果是熟人呢?”一个斯斯文文的女人站出来。
      “你能举个例子?陆小凤熟悉的女人,一半丢了,一半死了。难道你还想帮他们再续前缘?把那种人弄出来,陆小凤会更觉得时间这东西自己玩疯了吧?”
      斯斯文文的女人笑得一点都不斯文:“嘿嘿嘿,谁说一定要是女人了?”
      “……”我明白了,可我不想说话。
      “哪对cp?”监制小姐好像挺有兴趣。
      “都试一遍怎么样?”
      我有点崩溃:“太多了……会玩坏的……拜托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是还有任务的。”
      “好吧,那就抓阄!”
      “我同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也同意”,斯文姑娘已经开始撕纸条,写名字了。
      我从椅子上起身,自己去找咖啡喝,顺便留下监制把这段毫无用处的戏从陆小凤的世界里清除掉。于是,玉罗刹依旧是活着的魔教教主,玉天宝再次回归隐藏状态,陆小凤被送回他的客栈里,一切都如同一场梦。
      有些事情,一个人不记得,叫忘记。所有人都不记得,就叫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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