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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 ...

  •   “开始倒计时。”
      此时此刻,陆小凤还在笑,笑得很温柔:“我自认为唱歌还算不错,你信不信?”
      “五,四,三……”
      “哈哈哈哈!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相信的意思了!”
      “二……”
      “让我想想,我们唱个什么好?”
      “一!”
      陆小凤没有说下去,更不会再唱什么歌。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风,十分凛冽的风。
      小院里的草木开始动起来,窸窸窣窣,响作一片。
      他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搂紧些,低声道:“来了!”
      他说的没错,的确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人。
      随着屋门“碰”地一声,被风劲在身后关上,院门已涌入了七八个黑衣人。他们亮出刀剑,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陆小凤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因为他还发现,左右两面墙上已蹲好了十二名弓箭手,屋顶上也埋伏了三个刺客。
      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他们要他的命,难道就不怕他先杀了他们的同伴吗?
      还是说,那些人觉得,他一定不会杀怀自己里的女人?
      可是,如今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一定不能先动。先不论他身子坐得僵硬,肩膀也被压的酸困,单是左手还捆着个人,就已是大麻烦。
      他不动,那些人也不动。
      他们就好像一起在等待什么。
      “苏寒山?”
      陆小凤忽然看到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再看见的人。
      此刻,她正慢悠悠踱进院来,如曾经在花满楼那满是人的小楼中一样,还是大局在握的表情。
      “不是我。”苏寒山回答得古怪。
      她说完之后,好像自己也觉得不妥,转而道:“导演,我说你装死还要再装多久啊?我们可准备动手了,你是要他给你陪葬吗?”
      两侧弓箭手闻声,同时拉满了弓。
      “等一等!”
      我和陆小凤一起大喊。
      而我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你们来杀我干什么!”
      “有什么分别?你看你跟他现在多像一根绳上的蚂蚱。”
      “胡扯!我是人质!”
      “就算你是人质,我也不是警察。”
      “可我死了又有什么用?”
      “有用啊,你死了之后就剩陆小凤一个人,就可以直接给他换场景,重新来过了。”
      “不,等等!这种事难道不是只要解开绳子就可以吗?然后给他一个人重置,我们就全结束了!”
      “是啊,可是现在解不开,你说怎么办?”
      “怎么解不开?我……”我挣扎了几下,居然真的解不开。
      陆小凤一直都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也许是为自己的装睡感到抱歉,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低了头胡乱扯着绳子。
      他究竟是怎么系的?女人比男人手腕小,我倒是罢了,他难道不会把自己绑疼吗?
      “陆小凤,你还不帮忙解绳子?”
      “死结。”他皱了皱眉,说。
      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用劲不是很到位,那绳子磨来磨去的,竟已把陆小凤的手腕磨出血来。
      难怪他皱着眉不说话,换做是我,我也许想掐死旁边的人。
      我本要说声对不起之类的,却还没开口,就一个趔趄被他拉到身后。十二支箭已破空而至,陆小凤却只有一只手。
      幸好我们还有张被子。
      陆小凤使劲一甩,竟将一张被子抖得像面护盾般,一下就挡了七七八八。可转眼第二波飞矢又至,龙被已被划破不少,不知能不能挡住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看样子,大家是都要玩真的了。
      我只好跟陆小凤解释:“你别打了,我其实死不了的。”
      他一脚跺断两只箭,将箭头踢高,接住,再向墙上的人掷出,动作如行云流水。
      “我顶多疼那么一下,人也就回去了,睡个两三天继续活蹦乱跳。”
      墙上陆续有几人掉下来,死得干净利落。我就知道他们连群演都不是,恐怕只是些后期加的模型。
      苏寒山挥了挥手,黑衣杀手立刻攻过来,刀光剑影地,简直是要贴上我的鼻子。
      喊杀灌耳,我脚下不知滚着谁的一根指头,脖子沾上的也不知是谁的血。这种场景,我向来都是只坐在显示器前面看的。
      “陆小凤你还是让我死了吧!”
      他三招就夺下其中一人的剑,反手又架住两柄刀。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在一双银钩攻来的时候,挺肩而上。
      血落了我一脸,却并不是我的血。用银钩的那位不知怎么就被陆小凤挑破了一双手腕,还顺势踢了一脚。
      “你不想要这条胳膊了是不是!”他生气道。
      “……绳子这不是解不开么?”
      我话还没说完,就“嗖”地一声被飞来暗箭打断——那些弓箭手居然在人背后放冷箭!简直不讲道义!
      当然,现在根本不是讲道义的时候。
      我跟陆小凤连道理都讲不清,还指望谁跟谁讲道义呢?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咱们要是按照说好的那样各奔东西,根本不至于打起来!你听我的,现在分道扬镳还来得及!”
      “不明白的人是你,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你任何事,也不想被你们摆布。”
      剑锋从我们之间穿过,擦破他的左臂。可他却毫不在乎一般,眼神那么明亮,继续拖着我这个没用的一招一式地去接别人的杀招。
      他手里的剑折了刃,又换上柄短刀。短刀炸了口,又挑了长鞭。
      闹了半天,原来还是怪我谈得不够好?
      “好!好!关于摆布什么的,我们重新再谈!干涉程度可以商量!”
      “没得商量!”
      我实在看不下去,低头攥了一把左手,那黏糊糊的感觉不是汗,是血。即有我的,也有他的,还有那些黑衣杀手的。
      这绳子再这么扯下去,只怕我们手都得废。
      “行,跟你说不通!那你去死吧!”
      陆小凤似乎笑了一下:“他们要杀的人可是你,你忘了,我是死不了的。”
      我顿悟。
      他若不说,我差点忘了身边这位是主角,一个永远开着不死光环的人。
      难道正因如此,他才会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不管身上伤了多少,都天不怕地不怕地一拼到底吗?
      这的确是个麻烦的逻辑错误。我想。难道我今夜还真的得死一回了?
      苏寒山似乎也开始看不下去,毕竟这种画面,她连显示器里演的都很少看。
      “导演,你真的要陆小凤给你陪葬啊!”
      “我没有!”
      “那你还不想办法跟他分开!”
      “我在想!”
      屋顶上的刺客轻功好得出奇,他们落在陆小凤身后,落在我面前,轻得就如同几枚叶子。若要送死,趁现在正好。
      可陆小凤的鞭子来得实在太快,它像毒蛇一样缠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可那人的匕首却也刺进他的肋下。
      陆小凤唇边带血,冷冷道:“我从未见过有人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我看着他的伤口,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没有见过那种场景,一个人挡在你面前,横刀架枪,护你周全,样子如同神明。
      “我可不知道你会不会死,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杀一个女人。”
      我想,我在他眼里一定就是所谓的“猪队友”了吧?
      被绳子捆着的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我突然发现,大家走到这一步,都实在已离自己的初衷太远了。
      那绳子浸满了血,深深勒入皮肉之中,我不知道这东西还能不能解得开。就好像眼下我们之间奇怪的关系一样。
      他需不需要救我,我又需不需要被救?
      他为什么救我?是为了一条人命,还是为了自己的筹码?
      我是不是依然想死?死了又是否对得起他的一身伤?
      这些,现在谁还说得清楚?
      人们在说不清楚的时候,往往都只会选择一种法子——快刀斩乱麻。
      我从地上拾起一把刀,刀已在手:“我们一起杀出去。”
      陆小凤听了笑起来,回身又换了杆□□,整个后背都空着留给了我。
      我装模作样兵兵乓乓挡了几下,然后偷着看他,发现他的反应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快了。他挡这么几个人都变得吃力,而我一向最讨厌看见“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背影依然那么帅!我忍不住感叹。
      趁他疲于应付,根本顾不上我时,我一边默背着“斯德哥尔摩效应”定义,一边挥刀砍下了自己的手。
      接下来本是要向远处跑的,离他越远越好。可是疼痛转眼就盖过麻木,我顿时趴在地上连滚的力气也没有。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以后不开三层外挂我坚决不再回来!!
      闷雷滚滚。
      雷声中,陆小凤似乎喊了什么,我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闪电击中大地,就好像天上的满月砸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是明晃一片,是刺眼的寂静。
      我闭紧眼睛,依然泪流满面。
      终于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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