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断（某家影视公司记实录）》系统懒得显示

50、第四十九章

　　今夜是月圆之夜。
　　此处却不是紫禁之巅。
　　陆小凤发着呆，又突然好像想起自己该说什么了似的，道：“我们不如回去？”
　　皇帝忍不住问他：“回到哪儿去？”
　　“当然是回到太和殿上。”陆小凤笑了笑，“如今既已真相大白，又何不索性大方一点，让西门吹雪与叶孤城按约定比一场，也能让等在外面那些人不算白来。”
　　皇帝看着他，半晌。
　　“无论谁胜谁负，你都不再管这件事？”
　　“不管。”
　　陆小凤答得果决，他当然不管！注定好的事情为什么要管！皇帝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转身，眼里带着久未逢敌的喜悦，对陆小凤轻声道：“回见。”
　　叶孤城也走过来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道：“我去了。”
　　陆小凤看着他们走远，不觉感叹这一切明明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怎么还依然有些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呢？
　　可是，此刻离开的人竟只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别的人根本连动都意思都没有。
　　陆小凤忍不住问：“花满楼，你为什么不走？”
　　“你又为什么不走？”花满楼反问。
　　“因为……因为我还有几句话要跟皇上说。”
　　“那你说，等你说完我们一起走。”
　　“你在担心我会被人扣下？”
　　“……你快些说吧，我等你。”
　　陆小凤和皇帝根本没有话。
　　他留下来，是要和胡青说只有他们才懂的事情。
　　就在他想破脑袋也圆不了场的时候，另一个陆小凤突然说话了：“花满楼，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走！”
　　花满楼一怔，不明白这个“冒牌货”这时候摻得哪一脚。他只回答：“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朋友现在只想要你离开？”
　　“你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他有事情要瞒着你！”
　　“他要瞒我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陆小凤忍不住打断他们：“花满楼，你不要听他胡说！”
　　“陆小凤，你真的是陆小凤？”
　　没有人回答他。
　　两个陆小凤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在打量什么。——你真的是陆小凤？这个问题，或许他们也很想问问彼此。
　　一队禁卫军突然闯进来，押着假皇帝，拥着真天子。照这样看来，他们本该将南王世子与其党羽一同拿下，然后一伙人就此该收押的收押，该回朝的回朝。
　　事情也就算彻底结束了。
　　可就在他们去拿“假陆小凤”的时候，喊出“等一等”三个字的人，未免也太多了点。
　　南王世子，花满楼，胡青，甚至皇帝，每个人都喊了一句。只是喊过之后，他们竟面面相觑，再不做声。
　　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之前，似乎没有人愿意先开口。
　　那个陆小凤也并不想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大笑道：“哈哈哈哈！等？有什么好等的？有的人若再等下去，可就要等得太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昂首阔步走出去，没有人拦他。
　　隐约之间，在他经过陆小凤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轻微得好像只说给他一个人听——你看，即便皇上下令要杀陆小凤，这出戏也没变得更有意思。
　　这句话好熟悉！陆小凤想。
　　待他回过神，那位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门外，跟着军队不知走向哪里去了。
　　我该说什么？
　　我又该做什么？
　　陆小凤变得焦躁起来。
　　当你放弃主见而遵循别人剧本去走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点留白，你也会感到手足无措。
　　如今，陆小凤正是这样的手足无措。他下意识望着天空，居然责怪雷电怎么还不落下来？
　　若能落下来直接劈死自己，倒也清净！
　　花满楼实在受不了他这一副不对劲的样子。你陆小凤制定的到底是什么计划？
　　当初说好了护皇帝周全，要向皇帝坦明世界的不对劲，甚至还要把人换走，逼幕后操控者现身。可是现在呢？
　　现在你做到了什么？你逼出的人又在哪里？
　　想到此处，花满楼突然有些明白，陆小凤眼下逼出来的人不就是胡青吗？
　　他更加惊恐地意识到，他们这一群人当中，从来没有人注意过胡青是谁。在他们眼里，似乎他的出现总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恰到好处。更关键的是，不管这个人的出现有多么不合时宜，他们也没有人想过深究。
　　然而，他还没有想好从哪里开始询问胡青的时候，就已听到了陆小凤的声音。
　　陆小凤淡淡道：“花满楼，你为什么还不走？”
　　“你的计划好像成功了。”
　　“你错了，我没有成功。你也不要再想那个什么鬼计划，快些走吧。”
　　“可是这个胡青……”
　　“他不是胡青，却也不是你所想的身份。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罢了，而且我与他还有些话要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
　　“我不是在赶你，”陆小凤叹了口气，“这件事虽已结束，牛肉汤却还在外面等我。她一个人一定很担心，所以我才求你先帮我去接她，我保证自己叙了旧很快就出来。”
　　陆小凤撒起谎来，果然是连眼睛也不眨。
　　“你真的很快就出来？”
　　“哈哈哈，花满楼你几时变得这样疑神疑鬼？”
　　花满楼终究还是走了。
　　他错以为，陆小凤向他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既然如此，他先走一步也无妨。
　　他这样想着，踏出了院门。
　　可就在他踏出去的那一瞬间，四周竟突然变得有些不同了！
　　花满楼说不清楚哪里不同，因为他看不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已变作一团漆黑。
　　所有的声音都在渐渐消失，都变得恍惚不可闻。风也不再撩动，不再带着秋夜的凄冷。周围甚至开始温暖起来。
　　花满楼想要退回去，可他无论走哪一个方向都探不到刚刚才迈出的门。
　　他想要喊“陆小凤”，却是连声音都没有出就已开始意识模糊。
　　最后，在一片花香之中，他再也没有什么思维，也再不会记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