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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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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开始读文章,只第一行瞥见一“杵臼交“,便不禁又要叹,历史本身和历史的记录,便是男性活动和叙事之沉积,男人与男人谈交情,男人与女人谈爱情。。。。。。第一卷读至此,已有多少触动人心肠的人之情谊,而古典叙事中,女子与女子,不论在现实空间,还是在字里行间,是否有机会、”剧本“(社会互动中存在的角色表演关系)和空间,来展示这样一种优美悱恻和荡气回肠。
吾所谓之美人,乃对内对外无处不优美之风度,吁。。。古典社会里,女性失去了展演真正足全人格优美之舞台,便再也称不起美人liao,奈何奈何!不知世界进入现代,可有可能盘出个一亩三分地否?
互动中的空间感和人格高度非常重要,不是两个关系够铁,你情我侬就达到审美上的“优美”。。。。
这正是六郎和渔夫,还有叶生和丁公之情谊打动我的原因。人和人之间的交谊,如果有优美的可能,他们即完成了向我们的展演。。。
而所谓“闺蜜”,所谓一闺之内,有何空间和高度可言;而蜜之形容,实在是小人之交方甘若醴,实在是人情中最低格之形态。。。想及此,又一叹。。。
是淡如水还是甘若醴,以西方社会学的说法,权力关系、剧本、角色都是pre设定了,大多时候根本不是个人层面决定改变的事儿,于是才觉“奈何”
绝非是想抬高一种和贬斥另一种,绝非!任何一种不在高低,而在空间和方式的自由选择上,当被局限在特定空间范围内,和特定的某种关系的可能性里,就都让人觉得很无奈了.....
即,你只许我君子之交,那不行,我偏喜欢蜜里调油;你只许我躲在“私”和“小”的空间里窃窃私语,谈些花啊朵的,那也不行,我偏希望能金戈铁马,死生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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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 《大梦一场》
蒲松龄的苦恼,不仅仅在于科举的失败,科举之奇妙在于顷夜改变人的身份地位,蒲松龄家道中落,也不能借由科举来改变状况,在地方的生活中,受到重重压抑,“周生”遭遇的冤狱,既可以有蒲松龄的所见所闻,甚至可以是他本人遭遇到的权贵的倾轧。
周生从社会地位和处境,以及对权贵相互勾结之黑暗缺乏估计,对俗世尚抱热忱、留恋和幻象......都有可能带有蒲松龄个人地位处境的映射,而成生,或许正是另一个蒲松龄的幻化,如心中之两面,一面劝解另一面;或者是老年心灰有所悟的老翁对着曾奔忙一世的壮年人,即后来的写书人劝解那个过往的执着之人。
故事中周生与黄家和地方官吏的冲突,只是从黄家的牛踩了周家的田开始,仆佣间的纷争发展至交关人命,成生更为救他也要拼上自己一条性命。
于我眼中,因小事而作大阴谋,也不独在过去,不独在故事中,不过就在眼皮底下的日常中。周生或许“不忍”,而黄家仗着权势在手,为着一桩闲事,就勾当出一系列充满恶意歹意的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对人心之恶,对事情能落至何等一种田地,总是天真了!
不曾见人结伴成仙去,倒总见双双赴了黄泉。蒲翁或是以温情讲故事,或是对上位者总还有幻象,更还有佛道的世界托着他最后的沉郁失望......
大梦一场,或许周生已坐死冤狱,成生亦死在了声屈的奔波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