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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温秦一晚上躺在床上想到的都是秦温的事。

      当年,就是秦温初中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他是gay的事,是因为唐尹。他没想过他会喜欢上男人,那种瘦瘦弱弱但总是一脸冷峻远离人群的家伙。当他还来不及为自己不同常人的性取向而苦恼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他。

      他喜欢他,便花了一年时间去了解他,他喜欢他,便又花了大半年去认识他,他喜欢他,便千方百计去与他变得熟络,他喜欢他,便小心翼翼的守着他和自己是同类的秘密,让别人和唐尹他本人都以为他们是正常人。

      可也正是因为秦温喜欢唐尹,在唐尹发现他喜欢秦温时,喜欢一个男人时,受不住心的恐慌和悸动去伤害秦温。

      是,唐尹一直不知道自己和秦温是同类,然而在他发现之后,对秦温的态度变得暧昧,自己的行为变得可疑,所以才会被人发现他在男厕勾着秦温的脖子,吻他的唇……

      在那之后他们的事被传得很离谱,唐尹因为恐惧变得陌生,不久前说要在一起的誓言在后来被击
      的溃烂。

      他开始逃避,对秦温的关心视而不见,对秦温的道歉愈发不耐烦,对别人的调侃愈来愈暴躁,终是在最后,他放弃了秦温。为了否定自己是和秦温一样的异端,他抹黑他,说他自己是被强迫的,和别人一起嘲笑他,远离他。

      然后在那个寒假,他找上秦温,说是道歉,秦温知道他说谎,但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去了。可是在那里始终没等到他人,等到的却是他在街头找来上的混混。

      没人知道一个一直是在上方的人被那些人人压在身下,被那些不知玩弄了多少女人的肮脏男人,粗暴的,残忍的,碾碎他的自尊与他对初恋的忠贞时的那种,绝望与迷惘,和被背叛的痛苦……

      温秦一直都知道秦温和别人不一样,他喜欢男人的事,她也一直都知道,比爸妈,比学校里四处传言的学生,比唐尹,甚至比秦温他自己还早,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

      因为他刚上初中时,他总时不时忽略了女子,目光也总追随着“他们”。后来,她愈发担心了,
      因为她发现他言语中总是提及一个男孩的名字,唐尹。

      不出她所料,他最后发现了他异于常人的地方,但他却没有退缩,反而越来越在意唐尹。但那时
      她什么都没说,她认为,他有必要经历这段内心矛盾的煎熬,他做到了,他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保护唐尹;她又以为,唐尹会是那个陪伴他经历最初的磨砺的人,可唐尹却让她失望了,他抛弃秦温,伤害了秦温。

      他把人叫到小巷子里对秦温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学校不知道,爸妈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因为那天晚上,她听到他给秦温的电话,心里忐忑不安,于是她推掉了晚班的兼职,偷偷跟着他们,谁知她跟丢了。

      待到她找到秦温时,他已经,衣不蔽体,地上,血痕点点,他眼神中悲怆的空洞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恨死唐尹了,他对秦温做的事,无论秦温是否能忘怀,她都永远不能原谅他。

      后来,再开学的时候,唐尹就没再出现,听人家说,他出国了。

      唐尹的离开让他们的事更加扑朔迷离,人人都说,唐尹家要唐尹避开秦温这个异端,所以才送他出国。唐尹走后的生活怎样她是不了解,她只知道,他走后,流言蜚语的对象只剩她弟弟秦温。
      流言越传越大,闹得学校满城风雨,闹得爸妈都知道他们的事,他们气急了,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传言中的事。他们领他回家,问他事情原由,他却不诚实吐出,嘴硬,气的爸妈直跳脚。

      可她知道他不说,是因为他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唐尹,即使他并没有善待过他,即使他现在已经离开,秦温还遵守着当初他说他会保护他不受人责骂收人嘲笑的承诺。

      温秦心疼他的忠贞,心疼他的钟情,所以在看到母亲大发雷霆的时候,她即使知道他们是相信秦温是逼迫他放弃才动怒的时候,她还是非常难过,非常生气,非常心疼,所以她当着嬉笑的众人的面,硬生生的折断了鸡毛掸子。

      她心疼,她心疼他们都不理解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秦温后来一直没能好好谈过一次恋爱。每次碰到那些想要对他真心付出的人,他就会避而不见,躲得老远,而去寻找那些和他一样不需要感情的家伙,一次次的压着身下的人,宣泄,愤怒,回忆,祭奠他唯一钟情一次的初恋。

      她很清楚他不会轻易去伤害那些认真的人,所以她从来不过问他和谁在一起,因为可能明天就不是那个人了。但是现在他突然说起什么喜欢,让她惊吓。

      她怕他没看清人,只是因为有着相似唐尹的长相就一头扎进去了。他因为唐尹失败过一次,她不想他因为唐尹失败第二次。

      ————

      已是晚饭时间,温秦摸了摸肚子,提着小提琴往琴行的方向逆着风前行,心里还想着一会维修好琴再去对面的小店吃点馄饨。

      对面那小店的馄饨比自家妈做的要好,尤其是玉米猪肉馅的,让久居米国的温秦特别能感受家乡人的情浓意切。

      谁知想着馄饨,那风“呼啦呼啦”猛地一刮温秦手一松,小提琴“啪”的摔到地上。温秦隐约听到琴板分离的声音,心里一紧赶紧低身去检查,琴袋一拉开,果然,琴被摔得让人不忍直视。
      还好只是个练习琴。

      温秦推开紧闭着的透明大门,琴行里的灯通开彻亮,各种各样的钢琴立在透明的大理石砖上,黑色的,白色的,三角的,立式的,古典的,现代的……径直走进大厅,一穿着黑色衬衫的俊美大
      叔一手摸着胡渣,一手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若有所思。

      温秦反手轻叩琴盖:“Carl。”

      低头的那人闻声抬眸,沉思转瞬变作笑脸:“秦秦~”他放好手上的一叠纸,起身紧紧抱住温秦,他心里想着说曹操曹操到。

      温秦粗暴的推开一身香水味的男子,把琴推向他:“定期维修。”

      Carl笑嘻嘻的拉开袋子,还未开口眼神一愣:“喂,你这算是定期维修啊?怎么搞的,坏成这样?”拉出琴摆弄了一下,琴板蹦出来就算了连琴弦都断了。

      她眼睛眨都不眨,温温的吐出几个字:“天意难违。”谁知这风说来就来,没一点预兆,轰的就把她的琴摔了。

      说是说,但温秦心里还是有一些心疼的,好好的琴就给这样折腾坏了。因为损坏的地方很多,所以修琴完后已经很晚了。

      她从Carl手里接过琴,拿出钱包翻出几张白花花的票子,然后手上一顿,一张黑色的名片夹在钱夹里,上面的人名还泛着淡淡银色的光:夏纪。

      她差点忘了她今天要去面试。

      收好琴温秦匆匆忙忙坐车赶去。

      ————

      不停传来啪啪的敲键盘声的工作室只开着一扇灯,窗外的风刮得忽然,卷席着枯黄的叶片和尘埃扑向路边的玻璃橱窗,就连工作室里的窗帘都被风打得吱吱丫丫的作响。

      熊筱收到夏纪的邮件时已经很晚了,她忙的焦头烂额,看是夏纪的邮件,不耐烦咬牙,然后迅速打开,顺带在心里问候他祖中十八代。

      邮件里带了附件,上面简短的写了几行字:C市前十三年前有一家古宅五十多人全部绞死,悬梁上挂着整齐的白绫……和人头。后人细数,宅中少了一具尸体——古宅姥爷的送去国外学琴的孙女。

      熊筱嘴角抽动,夏纪这混球每次都爱神神鬼鬼的。虽是咒念着夏纪,但熊筱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在这层楼里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早就下班了。心里嘀嘀咕咕两声,她还是打开附件,是一个短视频。

      刚打开视频,音响轰的一下响起来,经典鬼片里常用的渲染手法,但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低沉声倒是实实吓到了她。

      咽了口口水,被放大的画面从一片漆黑中迅速闪过一张人脸,然后卡碟似的断断续续的闪现乱七八糟的混乱画面,背景音乐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紧锣密鼓的接着一帧帧画面,扭曲着声音似女人凄凉惨白的尖叫骤然高亢!然后又陡然转入沉寂!熊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呯呯砰砰的心跳声从手心传到指尖。

      屏幕忽然一片漆黑,四面一片沉寂,缓缓的有出现一条水泥石板路,陈旧的宽阔的马路边生长着并排的枯树,扭曲张着的枝干伸向高处,有种从监狱铁锈围墙里伸出的渴望出狱的千万只手,挣扎着绝望着,迫切的想要冲出围栏。

      路旁微弱的橘光灯下,一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静静伫立,她的周围死了一般的沉寂,那裙摆下似乎没有双脚模模糊,在黯淡的灯光投射浅浅的影子。

      一片静默中传来树上的飒飒声,氛围诡异。被对着屏幕的那白衣女生一头长发,泼墨一般浓密着垂在后背,阴森森的一动不动,突然间,她提起左手的破旧小提琴放在肩头,扬起玉石般透明白皙的手,两指捏着琴杆在琴弦上缓缓拉出悠扬而略带沉闷的曲子,那音调时高时低,频频变调,升降不一,像是古老的祭祀又像是不见黎明对的黑暗中的祈求。

      一曲已毕,空旷的马路上又恢复到原先死一般的沉寂。

      那白衣女子似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放下手中破旧的琴,微微侧头看向背后,大半张脸被长发遮住,只露出尖尖的下巴,透明得看不见丝毫色彩,苍白的唇也不见血色,远处的镜头拉近,屏幕在女生的看不清的模糊脸颊上放大。

      周围越来越静,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听,胸口微微起伏中,一滩血猛的突然溅在屏幕上!伴随着的是一声黏稀的液体喷在板子上的响声,从耳边的音响里震出!吓得熊筱坐在椅子上都硬生生抖了一下,然后又在心里坑骂两句,头皮发麻着立马关掉这晦气的视频。
      什么玩意儿!

      她缓了缓口气扫视了眼四周,除了自己坐的位置旁边都是一片漆黑。她起身准备去开旁边两侧的灯,谁知那敲门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熊筱不禁有些害怕,这个点了,除了夏纪还有谁会来,要是夏纪怎么肯能会敲门?她缩头缩尾的小声问了句:“谁?”

      门的那一侧没有声音,连敲门声都没了,她更加害怕了,壮着胆子扭开门锁,门有些老旧的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

      门的那头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生,一头长发泼墨似的披在身上,遮住大半张脸,智露出小小的下巴 ,白皙透明得不似常人,左手上还提着一把小提琴和小提琴套,阴森森的很是诡异。

      这不就是刚才视屏里那个少了一具尸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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