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年》方墨

46、山洞

　　很幸运安全地过了一夜，两人恢复了体力，当机立断进山。

　　这片山岭比九黎部落那边要高一些，因无人烟，树木林立，百草丛生，两人行走很是困难。更难忍受的是，草丛之中暗生小虫，才刚走几分钟左岩的腿上就被动叮咬得奇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找东西扎一扎。怕影响行程，左岩连抓痒都不敢让顾行歌看到，可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憋了一身汗。顾行歌细心，再三追问下，将左岩的衣袖裤管一撸，这才发现已是满身红点，有些被蹭得已经发紫。顾行歌脸色不好看，左岩有些怕他责怪她不肯说，忙将裤腿放下，解释道：“就是被蚊子咬了几口，没什么，赶紧赶路，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呀。”顾行歌暗暗生气，不容分说，让左岩爬上他的背，准备在树上行进。

　　“你背着我咱俩就走得慢了！”左岩忙加快速度往前走，用实际行动拒绝这个提议。顾行歌每次受伤都要疼痛虚弱好久，虽然现在能控制那可怕的自愈能力了，但在这个林子里，还是不要增加他的负担为好。

　　“我现在已经知道如果控制了！你相信我，我现在体力非常好，背着你也不会耽误。如果这些小虫有毒该怎么办？听话，快上来！”顾行歌弯下腰，抓了左岩的胳膊就让她往背上跳。左岩拗不过，只好抱紧了顾行歌。
　　因变异，顾行歌力气和耐力都突飞猛进，他又灵活，把变异指甲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背着左岩在树与树之间跳跃很是轻松。这样果真如他所说，比在地上快多了，才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山顶。

　　两人把整个山岭的分布看了个大概，动物很多，大多是小型草食性动物，偶尔也能看到长有獠牙的凶猛动物，但整片山异常安静。只有一条不大的河流，蜿蜒绕着半山腰一路向下到了远处山谷深处。

　　他们需要一个固定住处，最好是山洞，最好是洞口窄，内里宽，有两个出口。

　　“咱们先随便找一个安定下来，等以后慢慢找。反正啊，这里就咱两个了！”左岩忽然觉得自己好富有，成了山大王！这整片山岭都是她的了啊！

　　顾行歌看看天，同意了。他们现在需要打猎和摸清环境，理想中的住处还是慢慢找，真找不到了再自己慢慢弄一个出来。他摩挲着左手弹出的淡蓝色指甲，这指甲的最大好处就是坚硬如铁，他刚才在石头上试了一下，挖洞什么的也就是费时费力。

　　“我记得看纪录片，越靠近水源，猎物越多，也越危险，因为大型食肉捕食类动物也会暗暗守着伺机猎杀。”左岩有些为难，这里只有这一条河，为了生活方便，他们最好选择在附近，可万一他们选中的是老虎类的地盘怎么办？

　　“我听乔木说过，这里最危险的猎物是变异动物。但一般越顶级的兽，越容易是独行侠。所以如果这里真有一只老虎或者什么的反而更好对付，就怕碰到变异鬣狗。鬣狗都是一群一群的，还不挑食，凶狠程度比狼都厉害，在草原上，鬣狗还敢抢狮子口里的肉，甚至胜负参半，有时狮子也会被它们咬死。听乔木说，变异鬣狗比普通鬣狗个头要大，牙齿更坚固，皮更厚实，它们连它们的本家普通鬣狗都捕食。”

　　左岩被顾行歌的描述吓得起鸡皮疙瘩，他们不会这么不好运吧？

　　两人在半山腰挑了个山洞。山洞离河很近，也就不到一百米，正对着的那处河水很浅，也就刚没过膝盖。山洞里面倒是很干燥，把洞口一人多高的杂草一拔才发现这个山洞的好来。窄口阔肚容量深，中间还拐了个弯凸出一块，与另一边的山壁夹出一个内室。两人举了火把进去一看，乐了，这标准的套房啊！而且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套房！只见里面间隔了五六米又是两面一米左右的石壁，也是挡墙屏风一般把山洞分隔成三部分，最里面那一间在大约两米高度石壁上有个三角型的洞口，外面阳光洒了下来将洞口遮挡的树枝形状投射在地上与三角形洞口组成了一副特别的影相。

　　“顾行歌，咱们运气太好了吧！”左岩咂咂嘴，什么叫否极泰来，这就叫否极泰来吧！这个山洞石头很是结实，不必担心山洞坍塌，靠近水源，食物丰富，天然标准套房！这里只要稍微打扫一下，磨一磨墙壁，安上门窗，弄两张床，就一普通二居室了！

　　“真好！”顾行歌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有了这个山洞，左岩的安全也有了一定保障，那他带她出来也不算个错误决定。顾行歌举着火把在每一间“房”里绕了一圈，决定就定居了。他要先去找一块岩石把洞口堵上，晚上连夜弄出一木门，再把那三角洞口也用木条封上，这样安全问题就解决了。

　　顾行歌不敢走远，就在洞口附近选中了一块岩石，拖到山洞口，恰恰遮挡了一半。左岩引燃了五把火把，分别插在洞里几处石缝中。在附近林子里找到一种变异的草，左岩弄了几大捧，在洞里点燃、撒遍了。在九黎，这种被命名为驱虫草的变异植物是随处可见的，被用来制作驱赶小型动物的芳香剂。

　　洞里被左岩弄得烟灰缭绕，但奇怪的是仅仅驱赶出一窝兔子就再也没跑出什么了。两只大兔子刚冒头就被顾行歌抓了耳朵，三只可怜的小兔子还没怎么学会蹦跳，被浓烈的驱虫草味道迷晕，软绵绵地一个接一个直接撞到左岩的腿再也没力气了。

　　“等会可以随便弄个窝，这几只兔子就当储备粮了。”顾行歌将兔子塞进左岩怀里就直接上了树。挑了几个韧性好的枝条扯下来准备编个笼子。

　　储备粮……左岩看了看怀里还在犯迷糊的兔子心里有了几分不忍，可抬头看看周围，原始的丛林，杳无人烟，为了生存，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在九黎俩人一直在做武器，手上功夫可谓突飞猛进，顾行歌因为变异手指和视力又异常灵敏，不一会儿一个大小合适的笼子就编成了。兔子一家晕晕乎乎地就被装进笼子成了阶下囚。

　　为了保护洞口的隐蔽，他们选择在远处砍树。没有工具，只能先弄一些小的树。顾行歌力气大，直接选碗口粗细的树先用石头砸了，再直接上脚踹。树倒了就拖到洞口，把枝条劈下来先编排成一个门的雏形挡到洞口前。左岩把驱虫草在这门上密密缠绕了几圈，又搓了满手的汁液涂满了。为了方便开启，顾行歌挑了一段胳膊粗的木头插进石缝里，用编环的方式做了个连接。

　　忙了半天终于将洞收拾得有了几分安全感。洞里光线不好，他们也不敢把洞口敞开，只好在洞里插了火把将就着。

　　“等熬了油咱们可以弄个油灯。”顾行歌见左岩被烟呛得咳嗽就把火把往高处插了。他把剩下的几段木头断开，开始弄一个简易的木碗来用。只要集中精力，指甲就会缓缓弹出，然后三两下就可以掏出一个木碗。

　　左岩看得惊叹不已，她伸手摸了摸那淡蓝色的指甲，只感觉指尖凉凉的，好似在摸兵器。“你把它们收回去，指头会疼吗？”

　　顾行歌也很不解：“我也不知道它们收回去怎么就感觉不到了，但我手指头明显变硬了。就好像这些指甲表层覆上一层膜，而这层膜的细胞能迅速在硬与软之间转换。”

　　“那是不是这些细胞可以分泌出致密物质，当你需要它们的时候就随着指甲弹出而迅速致密化，而你收回时它们又立刻将这些物质回收利用了？”左岩捏了捏顾行歌食指第一个指节试图摸出什么，可只感觉到比自己的手指硬就什么也摸不出了。

　　“那你指甲里蓝色的东西是什么？”左岩看了半天忽然发现他们忽视很久的一个东西，顾行歌指甲一弹出就变成浅蓝色了。

　　“我感觉里面有液体。”顾行歌皱眉，心里有几分不舒服，“那天青猛咬我时，他好像往我身体里注射了液体。那应该就是毒液，说不定我手指里的这些蓝色液体就是那种毒液。”他身体里开始生产毒液了吗？那会不会让左岩受伤？顾行歌想到这忙对左岩道：“以后咱俩吃东西要分开。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控制这些液体。它们有时候会流出来。”

　　“毒液？”左岩想想宽慰道：“咱俩一直都一起吃东西，这么久了都还没事。不过如果真是毒液的话，那是不是还可以做一些防身的东西了？”

　　“我收集过一些，但这液体有腐蚀性，木头、石头还有贝壳都能腐蚀，到现在还没找到可以保存它们的容器。”顾行歌有些气馁，当他知道这些蓝色液体有腐蚀性的时候就想着弄一些出来给左岩防身，可试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容器。他又无法准确控制这些液体的动向，总之，他的手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威胁，对他，对左岩都是。

　　“你才掌握了指甲的弹出，对其他变异的地方不熟悉也正常。刚一开始你不是连自愈能力都控制不了吗？现在不也弄明白了？这些液体毕竟是你身体产生的，肯定不会害你，不会害你，就更不会害我了。”左岩见顾行歌有些低落，也明白他担心什么，可他们已经无法与利齿族联系了，想弄明白这些变异只能慢慢摸索了。

　　“趁着天亮，咱先弄出一个灶，多捡些干木头和驱虫草，这两天就慢慢熟悉环境，多存肉和水果。”顾行歌收了指甲，想着先找几块合适的石头来。